第11章 潜海升空之龙（三）
“天哪，竖起来的那根是什么？！”恺撒惊呼。</p>
路明非这次终于是没有被他带跑偏，立刻回头看去。</p>
不论第几次看到这宏伟、神圣的遗迹，路明非的内心都依旧震撼。</p>
但更多的是一种奇怪的缅怀、遗憾、悲悯甚至……愤怒？</p>
上一世路明非听楚子航说过，铜柱形的巨塔是龙族用来铭刻战争历史的，得胜就刻下光荣，失败就刻下仇恨；</p>
但这巨柱高塔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用来行刑——龙类罪人会被捆缚在高塔上百年，直到风干，这百年里他将要被所有族类唾弃、凌辱。</p>
路明非曾数次见过这一幕，在漆黑的教堂里，路鸣泽就是这样被捆缚在十字架上，长枪贯穿了他的心口，他衣衫褴褛，身上全是屈辱的印记。</p>
可到现在，没有前世完整记忆的路明非依旧记不起这个小魔鬼到底是谁，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怪物。</p>
他只记得路鸣泽曾说过：“这世间的一切罪与罚，我们都会一起承受。”</p>
真是可悲又孤独，千年的折磨凌辱里，竟是一个衰仔和魔鬼相依为命。</p>
“这是什么狗屁组合……就像撒旦牵了只哈士奇，却怒吼着要一起报复世界。”路明非在心里轻叹。</p>
他接替了上一世楚子航的工作，开始用笔记本速写古城的地形和地图。</p>
而恺撒一边操作着迪利雅斯特号环游在这如神国的遗迹里，一边操作摄像头尽可能的记录更多画面。</p>
三峡的青铜城内部其实也是一个尼伯龙根，所以内部才会看起来比外面大那么多，至于上京市的地铁站就纯是一个尼伯龙根了，所以眼下这座恢弘如史诗画卷般的古城，大概才是他们观测到的第一座龙类的城市遗迹。</p>
准确的说，应该是源稚生他们观测到第一座。</p>
路明非和恺撒曾见过雪区的应天宗遗迹，和这里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惜应天宗的遗迹已然只剩那座引雷塔，无论规模还是完整程度都和这里无法比拟。</p>
他们滑过半截陷入熔岩的笔直大路，朝着树立巨塔的圆形广场前进。</p>
这里许多精巧的建筑工艺，即使现在的人类科技也无法重现，比如那座铁铸的高塔竟然毫无接缝、焊接的痕迹，赫然是一体浇筑成的！</p>
“引雷塔和这里似乎不太一样，核心和基底倒是别无二致，都是炼金术精炼的铁或青铜一体铸造而成，但花纹和铭文却大相径庭。”恺撒观察着那座古塔沉吟到。</p>
“像是一个门派出来，但是性格迥异的师兄弟分别打造。”路明非边画边说。</p>
“嗯！这个比喻很恰当。”恺撒赞许的点点头，“我还以为你除了吐槽就不会说什么有营养的话呢。”</p>
“老大，再说下去就伤感情了啊！”路明非嘴角微抽。</p>
“奇怪，附近为何那么多杂波，四面八方好像都有心跳声。”恺撒打开了声呐，开始搜索龙类的胚胎。</p>
路明非心说：“哎，您说对了老大，还真是四面八方都是龙血古尸呢！”</p>
“待会他们就要像美人鱼一样，长尾摆啊摆的游上来吃饭啦！运气不好的话，咱俩就是第一道开胃菜。”</p>
恺撒边说边驾驶迪利雅斯特号游过前方如鸟居的建筑，上方铭刻着一场异常惨烈的战争，但最令上方总控室的源稚生和远方遥控的施耐德、曼斯坦因教授惊讶的，还是那人身蛇尾的形象。</p>
“人身蛇尾的形象很罕见，夏洲古代的女娲、印度的娜迦、古希腊的美杜莎。”远在卡塞尔学院监控这场下潜任务的曼斯坦因教授微微皱眉，“至少我们掌握的文献和古籍里，很少见人身蛇尾的形象。”</p>
也是夏弥刚好不在场，否则定然会腹诽道：“这些杂鱼也算蛇尾？蝌蚪尾巴而已。”</p>
周家的娲主其实也是人身蛇尾，但娲主见客都是坐在一个大箱子里，几乎没人能看见她的下半身，而她的血统和存在，其实相当于蛇岐八家里绘梨衣的地位，是战略级的机密，鲜少有外人知晓。</p>
所以夏弥曾经说的不无道理，卡塞尔学院对龙类的了解其实还十分有限。</p>
而和上一世的剧情差不多，当施耐德和曼斯坦因反应过来鸟居也是一种门时，辉夜姬切断了与诺玛的连线。</p>
但这一次的不同之处在于，瀛洲蛇岐八家还没能完全掌控局势，因为在须弥座上还有两个卡塞尔学院督查组的专员。</p>
只有处理掉她们，瀛洲分部才算正式从卡塞尔学院的监控里脱离出去。</p>
——</p>
四十五分钟前。</p>
“所以，我们必须处理掉那两个督查组的专员。她们很可能已经完全窥探到了家族的隐秘，最重要的是，她们是炸毁神藏所的最大阻碍。”漆黑的船舱内，沧桑而雄浑的声音响起。</p>
樱躬身道：“政宗先生，这些事还是该与少主先商量才合适。毕竟家族会议上，他已经确定了战略决策，也已经决定了暂时先和卡塞尔学院的专员们合作。”</p>
阴影里的老人缓缓坐直了身子，露出他坚毅如铁削般的脸：“我知道。稚生……不，大家长现在已经是超越我的统帅了，我也已然决意跟随他的马后，为他填平悬崖，荡开死路。”</p>
“但……他还是太善良了。这场战争里，怎么会不死人呢？要斩断蛇岐八家千年来的悲运，付出性命和鲜血是必然的，不止你，还有我，甚至其他家主都是可以在必要时候牺牲的，只有稚生不行，他是统帅，他是旗帜，他在，蛇岐八家就还在。”</p>
橘政宗跪坐着，将一把怀剑横于膝前：“神藏所里埋葬了数千名已经死去却不甘死去的祖先，还埋着那个罪恶的源头，我们必须把她彻底毁灭。可如果让卡塞尔学院知道这些，知道了蛇岐八家的血统隐秘，恐怕整个家族都难以延续。”</p>try{ggauto();} catch(ex){}
“猛鬼众是我们的影子，我之所以急于毁灭他们，就是想要割断这悲剧的轮回。可如果卡塞尔的校董知道这种事情，他们会允许一个总是产出不安定混血种的家族存在吗？还是一支，与他们完全不同源的血裔。”</p>
樱犹豫片刻，回答：“可目前看来，至少毁灭神藏所这一点上，卡塞尔学院和我们的目标一致。”</p>
“可深潜器里却不是我们的人。”橘政宗回答，“如果是我执行这次任务，让我抱着核动力仓沉入高天原我也会毫不犹豫。可那些卡塞尔学院的贵族精英呢？谁又敢确定他们会愿意如此？”</p>
“最重要的是，你敢保证，毁灭神藏所后，下一个被毁灭的不是蛇岐八家吗？”</p>
樱默然垂头。</p>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背叛稚生，这才是我请求你的原因。”橘政宗双手撑地俯首，“稚生的梦想并不在这里，所以在我不多的时日里，我希望能更快的替他结束这一切。”</p>
“他是个好孩子，若非天照命的束缚，他本该找个爱的女孩，比如你，一起去海滩晒太阳共度余生。”</p>
樱沉声说：“政宗先生，慎言！”</p>
“好了，只有我们两人，我也检查过了没有窃听装置，没什么好隐瞒的。”橘政宗爽朗的笑了起来，“这一次，罪责都由我来承担，我来当这个噬罪者。”</p>
“事情结束后，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可以以性命偿还罪过。而稚生，他依旧会是那个领导家族走向光明的天照命，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说不定他真的能去那个天体海滩晒太阳呢！”</p>
“没有别的办法吗？”樱问。</p>
“有。但我已然垂老，能为他做的事越来越少，剩下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所以，我才恳请你的帮助。”橘政宗长叹一声，垂头。</p>
樱沉默良久说：“要怎么做？”</p>
“你只要把他们带到二号船坞就好，她们都是卡塞尔学院的精英，不是常人可以应对的。”橘政宗说。</p>
樱一愣，随后惊诧的问：“您是想……！？”</p>
橘政宗点点头，随后说：“樱，有你陪在稚生身边，我会放心很多。希望你能一直陪伴和帮助他，即使我不在了。”</p>
樱摇摇头说：“我只会杀人，能做的也不多。若是有一天少主不需要斩敌的刀剑了，我大概就也没用了。”</p>
“哈哈……哈哈哈哈！”橘政宗大笑了起来，他摇摇头说：“我知道那孩子，你对他而言，早就不止是一把锐利的武器了。”</p>
樱垂头行礼，随后转身离开。</p>
而橘政宗表情依旧坚毅，他沉声道：“接下来就拜托了……”</p>
他身后的浴室门洞开，女孩赤足走了出来，从衣架上取下巫女服穿好，随后朝着他轻轻躬身，点点头。</p>
“这香水……你买来后近三年都没用过，今天怎么会想着用呢？”橘政宗笑着问。</p>
莎莎声响起，过了一会儿，女孩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时间到了。</p>
“时间……保质期吗？”橘政宗微愣。</p>
他深深呼吸，随后闭起眼享受般赞叹道：“确实是，沁人心脾啊！”</p>
——</p>
“这股沁人心脾，铃兰的香气……”夏弥轻叹一声，心里禁不住感叹：“我的傻妹妹，即使他来迟了一次，你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他吗？”</p>
“师姐，我从那个门型吊塔爬上去，顺着横梁占领制高点支援你。顺便还能试着把电路断了，怎么样？”夏弥轻声问。</p>
陈墨瞳点点头低声道：“太高了，你爬的时候小心些，这个高度掉水里也不好受。”</p>
夏弥眼神轻颤，笑道：“我的言灵可以缓冲。师姐，倒是你，不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冲动。等我就位再考虑是否进攻也不迟。”</p>
“怪不得楚子航喜欢你。”陈墨瞳笑道。</p>
“嗯？什么说法？”夏弥一愣。</p>
“一个有着温柔的心的小女王，谁不爱呢？”陈墨瞳轻敲夏弥光洁的额头，“去吧，一切小心。”</p>
夏弥捂着额头，无声的笑了笑。</p>
温柔的心吗？</p>
师姐，我埋葬一座城邦时可是眼睛都不眨的啊。</p>
陈墨瞳自然不知道夏弥心中所想，但其实有些事，她已经猜出了大概。</p>
她握紧折刀贴墙走进船坞，可空荡荡的船坞里，却只有一道纤细的背影站在水池边。</p>
那身影背对着陈墨瞳，长刀出鞘插在精铁的地面里。</p>
她转身时，恍惚间，陈墨瞳甚至以为看到了自己的镜像倒影，若不是那白底红绳的巫女服，陈墨瞳都怀疑前面竖了一面镜子。</p>
那女孩其实和她的面容还是有不小区别的，但那暗红的眼眸和同样颜色的长发，实在是太像了！</p>
那女孩的眼眸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霜，看不出一丝感情波动，她俏丽的脸也像是个人偶或手办一样没有表情。</p>
陈墨瞳与她对视的瞬间，天地都好像静谧了下来，周遭的轮机风扇旋转着却悄然无声，两个相似的灵魂互相窥探，彼此都好奇而警惕。</p>
侧写下意识的展开，可陈墨瞳看到却只有一片空白的世界里，独独存在一个男孩飞翔的背影。</p>
那女孩轻轻歪头，随后突然伸手入怀。</p>
陈墨瞳立刻全身绷紧，握紧了折刀。</p>
下一刻，船坞各处突然响起流窜的电流声，整个船坞顶端的大灯全部熄灭，监控线路炸碎出闪烁的火花。</p>
应急灯亮起，惨白的灯光照亮了两个女孩的脸。</p>
狂风骤起，一道素白的影子自黑暗里从天而降，将那女孩扑入水池中。</p>
“叫姐姐！”</p></div>
路明非这次终于是没有被他带跑偏，立刻回头看去。</p>
不论第几次看到这宏伟、神圣的遗迹，路明非的内心都依旧震撼。</p>
但更多的是一种奇怪的缅怀、遗憾、悲悯甚至……愤怒？</p>
上一世路明非听楚子航说过，铜柱形的巨塔是龙族用来铭刻战争历史的，得胜就刻下光荣，失败就刻下仇恨；</p>
但这巨柱高塔还有一个作用，就是用来行刑——龙类罪人会被捆缚在高塔上百年，直到风干，这百年里他将要被所有族类唾弃、凌辱。</p>
路明非曾数次见过这一幕，在漆黑的教堂里，路鸣泽就是这样被捆缚在十字架上，长枪贯穿了他的心口，他衣衫褴褛，身上全是屈辱的印记。</p>
可到现在，没有前世完整记忆的路明非依旧记不起这个小魔鬼到底是谁，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怪物。</p>
他只记得路鸣泽曾说过：“这世间的一切罪与罚，我们都会一起承受。”</p>
真是可悲又孤独，千年的折磨凌辱里，竟是一个衰仔和魔鬼相依为命。</p>
“这是什么狗屁组合……就像撒旦牵了只哈士奇，却怒吼着要一起报复世界。”路明非在心里轻叹。</p>
他接替了上一世楚子航的工作，开始用笔记本速写古城的地形和地图。</p>
而恺撒一边操作着迪利雅斯特号环游在这如神国的遗迹里，一边操作摄像头尽可能的记录更多画面。</p>
三峡的青铜城内部其实也是一个尼伯龙根，所以内部才会看起来比外面大那么多，至于上京市的地铁站就纯是一个尼伯龙根了，所以眼下这座恢弘如史诗画卷般的古城，大概才是他们观测到的第一座龙类的城市遗迹。</p>
准确的说，应该是源稚生他们观测到第一座。</p>
路明非和恺撒曾见过雪区的应天宗遗迹，和这里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惜应天宗的遗迹已然只剩那座引雷塔，无论规模还是完整程度都和这里无法比拟。</p>
他们滑过半截陷入熔岩的笔直大路，朝着树立巨塔的圆形广场前进。</p>
这里许多精巧的建筑工艺，即使现在的人类科技也无法重现，比如那座铁铸的高塔竟然毫无接缝、焊接的痕迹，赫然是一体浇筑成的！</p>
“引雷塔和这里似乎不太一样，核心和基底倒是别无二致，都是炼金术精炼的铁或青铜一体铸造而成，但花纹和铭文却大相径庭。”恺撒观察着那座古塔沉吟到。</p>
“像是一个门派出来，但是性格迥异的师兄弟分别打造。”路明非边画边说。</p>
“嗯！这个比喻很恰当。”恺撒赞许的点点头，“我还以为你除了吐槽就不会说什么有营养的话呢。”</p>
“老大，再说下去就伤感情了啊！”路明非嘴角微抽。</p>
“奇怪，附近为何那么多杂波，四面八方好像都有心跳声。”恺撒打开了声呐，开始搜索龙类的胚胎。</p>
路明非心说：“哎，您说对了老大，还真是四面八方都是龙血古尸呢！”</p>
“待会他们就要像美人鱼一样，长尾摆啊摆的游上来吃饭啦！运气不好的话，咱俩就是第一道开胃菜。”</p>
恺撒边说边驾驶迪利雅斯特号游过前方如鸟居的建筑，上方铭刻着一场异常惨烈的战争，但最令上方总控室的源稚生和远方遥控的施耐德、曼斯坦因教授惊讶的，还是那人身蛇尾的形象。</p>
“人身蛇尾的形象很罕见，夏洲古代的女娲、印度的娜迦、古希腊的美杜莎。”远在卡塞尔学院监控这场下潜任务的曼斯坦因教授微微皱眉，“至少我们掌握的文献和古籍里，很少见人身蛇尾的形象。”</p>
也是夏弥刚好不在场，否则定然会腹诽道：“这些杂鱼也算蛇尾？蝌蚪尾巴而已。”</p>
周家的娲主其实也是人身蛇尾，但娲主见客都是坐在一个大箱子里，几乎没人能看见她的下半身，而她的血统和存在，其实相当于蛇岐八家里绘梨衣的地位，是战略级的机密，鲜少有外人知晓。</p>
所以夏弥曾经说的不无道理，卡塞尔学院对龙类的了解其实还十分有限。</p>
而和上一世的剧情差不多，当施耐德和曼斯坦因反应过来鸟居也是一种门时，辉夜姬切断了与诺玛的连线。</p>
但这一次的不同之处在于，瀛洲蛇岐八家还没能完全掌控局势，因为在须弥座上还有两个卡塞尔学院督查组的专员。</p>
只有处理掉她们，瀛洲分部才算正式从卡塞尔学院的监控里脱离出去。</p>
——</p>
四十五分钟前。</p>
“所以，我们必须处理掉那两个督查组的专员。她们很可能已经完全窥探到了家族的隐秘，最重要的是，她们是炸毁神藏所的最大阻碍。”漆黑的船舱内，沧桑而雄浑的声音响起。</p>
樱躬身道：“政宗先生，这些事还是该与少主先商量才合适。毕竟家族会议上，他已经确定了战略决策，也已经决定了暂时先和卡塞尔学院的专员们合作。”</p>
阴影里的老人缓缓坐直了身子，露出他坚毅如铁削般的脸：“我知道。稚生……不，大家长现在已经是超越我的统帅了，我也已然决意跟随他的马后，为他填平悬崖，荡开死路。”</p>
“但……他还是太善良了。这场战争里，怎么会不死人呢？要斩断蛇岐八家千年来的悲运，付出性命和鲜血是必然的，不止你，还有我，甚至其他家主都是可以在必要时候牺牲的，只有稚生不行，他是统帅，他是旗帜，他在，蛇岐八家就还在。”</p>
橘政宗跪坐着，将一把怀剑横于膝前：“神藏所里埋葬了数千名已经死去却不甘死去的祖先，还埋着那个罪恶的源头，我们必须把她彻底毁灭。可如果让卡塞尔学院知道这些，知道了蛇岐八家的血统隐秘，恐怕整个家族都难以延续。”</p>try{ggauto();} catch(ex){}
“猛鬼众是我们的影子，我之所以急于毁灭他们，就是想要割断这悲剧的轮回。可如果卡塞尔的校董知道这种事情，他们会允许一个总是产出不安定混血种的家族存在吗？还是一支，与他们完全不同源的血裔。”</p>
樱犹豫片刻，回答：“可目前看来，至少毁灭神藏所这一点上，卡塞尔学院和我们的目标一致。”</p>
“可深潜器里却不是我们的人。”橘政宗回答，“如果是我执行这次任务，让我抱着核动力仓沉入高天原我也会毫不犹豫。可那些卡塞尔学院的贵族精英呢？谁又敢确定他们会愿意如此？”</p>
“最重要的是，你敢保证，毁灭神藏所后，下一个被毁灭的不是蛇岐八家吗？”</p>
樱默然垂头。</p>
“我知道，你永远不会背叛稚生，这才是我请求你的原因。”橘政宗双手撑地俯首，“稚生的梦想并不在这里，所以在我不多的时日里，我希望能更快的替他结束这一切。”</p>
“他是个好孩子，若非天照命的束缚，他本该找个爱的女孩，比如你，一起去海滩晒太阳共度余生。”</p>
樱沉声说：“政宗先生，慎言！”</p>
“好了，只有我们两人，我也检查过了没有窃听装置，没什么好隐瞒的。”橘政宗爽朗的笑了起来，“这一次，罪责都由我来承担，我来当这个噬罪者。”</p>
“事情结束后，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可以以性命偿还罪过。而稚生，他依旧会是那个领导家族走向光明的天照命，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说不定他真的能去那个天体海滩晒太阳呢！”</p>
“没有别的办法吗？”樱问。</p>
“有。但我已然垂老，能为他做的事越来越少，剩下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所以，我才恳请你的帮助。”橘政宗长叹一声，垂头。</p>
樱沉默良久说：“要怎么做？”</p>
“你只要把他们带到二号船坞就好，她们都是卡塞尔学院的精英，不是常人可以应对的。”橘政宗说。</p>
樱一愣，随后惊诧的问：“您是想……！？”</p>
橘政宗点点头，随后说：“樱，有你陪在稚生身边，我会放心很多。希望你能一直陪伴和帮助他，即使我不在了。”</p>
樱摇摇头说：“我只会杀人，能做的也不多。若是有一天少主不需要斩敌的刀剑了，我大概就也没用了。”</p>
“哈哈……哈哈哈哈！”橘政宗大笑了起来，他摇摇头说：“我知道那孩子，你对他而言，早就不止是一把锐利的武器了。”</p>
樱垂头行礼，随后转身离开。</p>
而橘政宗表情依旧坚毅，他沉声道：“接下来就拜托了……”</p>
他身后的浴室门洞开，女孩赤足走了出来，从衣架上取下巫女服穿好，随后朝着他轻轻躬身，点点头。</p>
“这香水……你买来后近三年都没用过，今天怎么会想着用呢？”橘政宗笑着问。</p>
莎莎声响起，过了一会儿，女孩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时间到了。</p>
“时间……保质期吗？”橘政宗微愣。</p>
他深深呼吸，随后闭起眼享受般赞叹道：“确实是，沁人心脾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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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沁人心脾，铃兰的香气……”夏弥轻叹一声，心里禁不住感叹：“我的傻妹妹，即使他来迟了一次，你也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他吗？”</p>
“师姐，我从那个门型吊塔爬上去，顺着横梁占领制高点支援你。顺便还能试着把电路断了，怎么样？”夏弥轻声问。</p>
陈墨瞳点点头低声道：“太高了，你爬的时候小心些，这个高度掉水里也不好受。”</p>
夏弥眼神轻颤，笑道：“我的言灵可以缓冲。师姐，倒是你，不论遇到什么都不要冲动。等我就位再考虑是否进攻也不迟。”</p>
“怪不得楚子航喜欢你。”陈墨瞳笑道。</p>
“嗯？什么说法？”夏弥一愣。</p>
“一个有着温柔的心的小女王，谁不爱呢？”陈墨瞳轻敲夏弥光洁的额头，“去吧，一切小心。”</p>
夏弥捂着额头，无声的笑了笑。</p>
温柔的心吗？</p>
师姐，我埋葬一座城邦时可是眼睛都不眨的啊。</p>
陈墨瞳自然不知道夏弥心中所想，但其实有些事，她已经猜出了大概。</p>
她握紧折刀贴墙走进船坞，可空荡荡的船坞里，却只有一道纤细的背影站在水池边。</p>
那身影背对着陈墨瞳，长刀出鞘插在精铁的地面里。</p>
她转身时，恍惚间，陈墨瞳甚至以为看到了自己的镜像倒影，若不是那白底红绳的巫女服，陈墨瞳都怀疑前面竖了一面镜子。</p>
那女孩其实和她的面容还是有不小区别的，但那暗红的眼眸和同样颜色的长发，实在是太像了！</p>
那女孩的眼眸像是结了一层厚厚的霜，看不出一丝感情波动，她俏丽的脸也像是个人偶或手办一样没有表情。</p>
陈墨瞳与她对视的瞬间，天地都好像静谧了下来，周遭的轮机风扇旋转着却悄然无声，两个相似的灵魂互相窥探，彼此都好奇而警惕。</p>
侧写下意识的展开，可陈墨瞳看到却只有一片空白的世界里，独独存在一个男孩飞翔的背影。</p>
那女孩轻轻歪头，随后突然伸手入怀。</p>
陈墨瞳立刻全身绷紧，握紧了折刀。</p>
下一刻，船坞各处突然响起流窜的电流声，整个船坞顶端的大灯全部熄灭，监控线路炸碎出闪烁的火花。</p>
应急灯亮起，惨白的灯光照亮了两个女孩的脸。</p>
狂风骤起，一道素白的影子自黑暗里从天而降，将那女孩扑入水池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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