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沉吟至今
楚子航终于有些理解耶梦加得当年吃夏弥醋的感觉了，在夏和耶梦加得回眸的瞬间，两个同为精神体但来自不同时空的楚子航身影相叠。</p>
楚子航看不到另一个自己，却能听到夏对他的回应，也能看到耶梦加得假意冷淡下来的脸。</p>
很难得，楚子航竟感觉有些疲倦了，他摇摇头苦笑，片刻后目光却又再度坚定起来。</p>
曾经连结果都看不到的路，他自己也走到了尽头，这一次路的尽头却确确实实的有人在等着他，他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就放弃？</p>
楚子航抬头转身，与另一个自己背对着大步离开。</p>
但两个楚子航都步伐坚决，眼神坚定，他们黑色的风衣像是朝着两个方向迎风猎猎招展的战旗。</p>
在楚子航就要挥手拉动进度条时，他听到了身后另一个自己沉声说：“我不会放弃的，耶梦加得。”</p>
嗒。</p>
楚子航垂眸无声微笑，弹了个响指，进入了下一个轮回。</p>
或许是拉的有些过度，楚子航回眸便看到了和小时候自己一同落水的耶梦加得。</p>
这时候，她，已经叫夏弥了。</p>
“夏弥，这一次换我观察你，陪伴你，走过花开花落了。”楚子航半蹲在水池边，看着小夏弥揪着小时候的自己一顿乱锤，眼眸含笑。</p>
他看着夏弥好奇偷看自己，观察自己；</p>
看着夏弥在逐渐找回自我之前，靠着孤儿院救济流浪；</p>
看她终于找回自己记忆，却更显孤独，在找到尼伯龙根唤醒芬里厄后抱着对方嚎啕大哭；</p>
看她以前世留下伏笔终于能安稳生活，租下那间小屋后却每个夜里都在悄悄观察人类，审视自己，再度陷入迷茫和无助；</p>
看她终于狠下心来消除了自己记忆，却因为发现血缘刻印的存在而又悄悄开始观察自己，然后在奥丁那个尼伯龙根救下了自己，剥离龙骨种入了自己身体里；</p>
看她笨拙的“色诱”，一次次的抹去自己记忆，却又在夜里失落迷茫后，一次次再度接近自己……</p>
这期间的每一天，楚子航都在旁边默然无言的看着；</p>
这一次，换他藏在那扇落地窗映照出的女孩孤独身影旁。</p>
他看着那一晚女孩蜷缩在落地窗前沉默了整夜，第二天嬉笑着邀请自己去见那并不存在的父母，然后潜入尼伯龙根里与芬里厄深情相拥，说着诀别的话语，哭泣着道歉；</p>
看着女孩感应到自己进入尼伯龙根时，那失望悲伤后立刻决绝狠厉起来的眼神；</p>
看着她绞碎那个自己的心脏，也看着那个自己咬牙狠心，把折刀送入了她的后心……</p>
楚子航又听到了那句：“好像我吃了你的女孩似的，去那里找她吧，我把她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p>
还有女孩那轻轻的，最后的一句：“再见……”</p>
虽然知道后来的事情，但每次回到这，楚子航还是会回想起那种永诀般的，沉重的无力和悲伤。</p>
明明这个无解之结就要解开了，可楚子航却卡在这里，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女孩，这感觉正如当年在这个地铁站里一样，他想要更多的时间，还有很多的话想说……</p>
却不知该去何处，与谁说？</p>
画面逐渐变幻，楚子航知道，接下来就该是上一世的最后，耶梦加得在她身体复活的那次了。</p>
可照这样下去，恐怕就算走完这一世的回忆，他也还是找不到耶梦加得。</p>
他隐隐觉得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一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细节！</p>
可到底，是什么？</p>
楚子航快速的调动着进度条，在耶梦加得交给他身体时尝试了一次，又在重生后刚遇见耶梦加得时尝试了一次，在身体里的茧和夏弥合二为一后也尝试了一次，却都无功而返……</p>
他站在明镜般的湖面沉思，一路看过的回忆裹挟在水滴中缓缓漂浮着升天而起，像是围绕着他下起了一场冲天的大雨。</p>
“从现在开始，你我将互为同盟，不离不弃。我们将分享彼此权能，我们不可彼此伤害，我们绝不彼此背叛，这份契约将持续到时间的尽头，或是，你我死亡为止。”</p>
“总是谢谢，听烦了，下次最好直接跪下磕头。”</p>
“可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好可爱啊。”</p>
“楚子航，是我的！是我的！！”</p>
……</p>
“楚子航，以后每场雨，我都陪你看！就不要再露出那种伤心小狗的样子了，我看见也会难过的！”</p>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不会忘记你的。”</p>
“除非……这个世界，不再下雨。”</p>
楚子航抬头望向漫天大雨，栗色瞳孔里像是放映起了一场看不到结尾的电影，他低声呢喃道：“所以你到底在哪？耶梦加得。”</p>
“也许改变了历史，就会有一个爱你的龙王也说不定呢。”</p>
“至少，不会是我这样，靠面具来……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p>
楚子航蓦然回首，再次看到了天启爆照那一夜的最后时刻，也听到了自己那一句：“可我至始至终想救的只有你！夏弥是你，夏也是你，都是你！”</p>
楚子航突然一愣，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刚才听到地铁站里耶梦加得说：“好像我吃了你的女孩似的，去那里找她吧，我把她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这句话时，心里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p>
因为自己现在和当时的耶梦加得犯了同样的错——他把耶梦加得完全的拆开来看了，总以为只有其中一个轮回，或者某个瞬间的耶梦加得才是真正的她！</p>try{ggauto();} catch(ex){}
这个问题明明是楚子航自己先一步提出和戳破的，可现在他自己却关心则乱，反而陷入了怪圈。</p>
他再一次有了被自己扔出的回旋镖击中的感觉……</p>
“我明白了耶梦加得，这些都是你，每一个都是真正的你……”楚子航自嘲的一笑，“看起来你模仿能力冠绝世间，是个天生的演员，可其实每一个身份，都是真实的你的……一块碎片而已。”</p>
他猛然握拳：“可我……该怎么帮你拼凑起来呢？”</p>
无名指处再次传来心跳般的震动，楚子航一愣，他在冈仁波齐圣山开启炼金矩阵时曾也感受过这种波动——血盟的波动！</p>
这意味着他已经很接近那个女孩了！</p>
可下一步，该怎么做呢！？</p>
楚子航抬头仰望满天繁星般的水珠，扫视过每一颗晶莹宝珠里女孩的音容笑貌。</p>
他突然似有所感般的松开了紧握的双拳，本意只是想试着伸手去抓住那些水珠，可缠绕在他无名指上那根代表着血盟的青丝突然活过来般自主脱落，飘进了大雨中。</p>
楚子航震惊睁大了眼，随即立刻伸手想把那根发丝抓回来，可下一刻他却看到那根发丝穿过了一颗水珠，又穿过了一颗，像是穿手串般将代表着两段记忆的水珠串联了起来！</p>
楚子航惊疑不定的挥手，那根发丝竟染上了淡淡的金光开始延伸，随着他挥手开始穿过更多的水珠。</p>
虽说比喻不太恰当，但楚子航之前为了安慰失去老唐的路明非所以学习过很多游戏，他感觉现在自己就正在玩一个叫“贪吃蛇”的游戏……</p>
“贪吃……蛇？”楚子航意外的把自己都逗笑了。</p>
或许不是这个烂槽有趣，而是他终于要找到了寻觅千年的女孩了。</p>
他们终于就要闯过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关，曾经梦里回溯了无数遍都无解的那个结，终于就要彻底解开了。</p>
“重要的是，耶梦加得，你生命的长河，这一次我也算是真正完整的渡过了。”楚子航像是指挥家般灵动的挥手，控制着那根发丝穿过越来越多的水珠。</p>
澄金色的细丝串联漫天水晶，那个谜一般的女孩终于愈发清晰起来，她的残暴、嗜血、无情、冷酷，她的倔强、固执、坚定、无畏……</p>
她的悲伤、孤独、无助、迷茫，她的爱与恨，在此刻，终于连成了一线。</p>
楚子航伸手握住最后那颗雨珠，里面放映着的是那个下午他们重回夏弥小屋的画面。</p>
那时楚子航先一步进屋后，去买东西的夏弥过了一会才回来。</p>
那时候，夏弥下意识的说：“我回来啦！”</p>
楚子航将雨珠串进丝线里，随后笑着回头道：“欢迎回家……”</p>
“耶梦加得。”</p>
漫天水晶般的回忆如龙蛇般游动摆荡起来，随后环绕着楚子航逐渐在他面前聚合成一个纤柔挺立的女孩。</p>
女孩开口却冷声道：“我不是耶梦加得！”</p>
楚子航笑容一僵，愣住了。</p>
女孩似是轻哼了一声，突然抬手敲了一下楚子航额头道：“允你呼我神名，海拉。”</p>
风荡开湖面，漫山遍野花开却又立刻枯萎了一半，欢脱的鱼虫飞鸟跨入那灰暗的半边立刻就化为了枯骨落地，那神女站在生死的边界处挥手旋身，全身立刻披上了一件用金丝绣着玄奥图案的黑色长裙，她微微摇头，如瀑般的黑发刹那间便染上了洁净似雪般的白色。</p>
“楚……”可她话音未落，男孩就将她大力揽入了怀里。</p>
“我管你叫什么。”楚子航闷闷的说，“我只知道，总归还是你。”</p>
“好歹也在精神世界里度过了千年，怎么反而退化的像是个小男孩了？”神女竭力想摆出一副冷峻的模样，可最后还是忍不住轻笑着反手抱住了男孩。</p>
“就是因为度过了上千年，所以这个拥抱，也等了上千年。”楚子航声音略哑。</p>
“要不要我拍拍你脑袋，给你唱首摇篮曲啊？”神女轻笑，“你是我未婚夫，不是我儿子啊！楚子航同学！”</p>
“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楚子航低声道。</p>
“你说，我听着。”神女抱紧了他。</p>
可等了很久，楚子航都没开口。</p>
神女略显疑惑的抬起头，伸手拍了一下楚子航的脑袋，嗔到：“干什么？断网了吗？！多少话要加载那么久啊！？”</p>
楚子航眼帘微垂，栗色双眸里像是有海潮翻涌，可他却只是笑了笑说：“我改主意了。我要留着以后，再慢慢与你说。”</p>
“死小孩！”神女嗔道，随后她轻吻楚子航的额头低声道：“好，那就以后，我再慢慢听你说。”</p>
楚子航手指轻绕神女那雪白的发丝，随后将那卷在手指上的白发又缓缓拉伸开来。</p>
“喂，死小孩，干嘛呢！？”神女柔声呵斥，“之前踩我尾巴，这会儿又玩我头发，你四肢要是闲得慌我可以帮你拆了！”</p>
楚子航将头埋在她天鹅般的肩颈边，低声道：“没什么……”</p>
“只是，解开了一个，我曾以为永远都解不开的结。”</p>
花开了又落，月圆了又缺，不知不觉你我已经走过了那么多年，终于解开了这个结。</p>
好在以后，故事未完，时间还长。</p></div>
楚子航看不到另一个自己，却能听到夏对他的回应，也能看到耶梦加得假意冷淡下来的脸。</p>
很难得，楚子航竟感觉有些疲倦了，他摇摇头苦笑，片刻后目光却又再度坚定起来。</p>
曾经连结果都看不到的路，他自己也走到了尽头，这一次路的尽头却确确实实的有人在等着他，他又怎么可能在这里就放弃？</p>
楚子航抬头转身，与另一个自己背对着大步离开。</p>
但两个楚子航都步伐坚决，眼神坚定，他们黑色的风衣像是朝着两个方向迎风猎猎招展的战旗。</p>
在楚子航就要挥手拉动进度条时，他听到了身后另一个自己沉声说：“我不会放弃的，耶梦加得。”</p>
嗒。</p>
楚子航垂眸无声微笑，弹了个响指，进入了下一个轮回。</p>
或许是拉的有些过度，楚子航回眸便看到了和小时候自己一同落水的耶梦加得。</p>
这时候，她，已经叫夏弥了。</p>
“夏弥，这一次换我观察你，陪伴你，走过花开花落了。”楚子航半蹲在水池边，看着小夏弥揪着小时候的自己一顿乱锤，眼眸含笑。</p>
他看着夏弥好奇偷看自己，观察自己；</p>
看着夏弥在逐渐找回自我之前，靠着孤儿院救济流浪；</p>
看她终于找回自己记忆，却更显孤独，在找到尼伯龙根唤醒芬里厄后抱着对方嚎啕大哭；</p>
看她以前世留下伏笔终于能安稳生活，租下那间小屋后却每个夜里都在悄悄观察人类，审视自己，再度陷入迷茫和无助；</p>
看她终于狠下心来消除了自己记忆，却因为发现血缘刻印的存在而又悄悄开始观察自己，然后在奥丁那个尼伯龙根救下了自己，剥离龙骨种入了自己身体里；</p>
看她笨拙的“色诱”，一次次的抹去自己记忆，却又在夜里失落迷茫后，一次次再度接近自己……</p>
这期间的每一天，楚子航都在旁边默然无言的看着；</p>
这一次，换他藏在那扇落地窗映照出的女孩孤独身影旁。</p>
他看着那一晚女孩蜷缩在落地窗前沉默了整夜，第二天嬉笑着邀请自己去见那并不存在的父母，然后潜入尼伯龙根里与芬里厄深情相拥，说着诀别的话语，哭泣着道歉；</p>
看着女孩感应到自己进入尼伯龙根时，那失望悲伤后立刻决绝狠厉起来的眼神；</p>
看着她绞碎那个自己的心脏，也看着那个自己咬牙狠心，把折刀送入了她的后心……</p>
楚子航又听到了那句：“好像我吃了你的女孩似的，去那里找她吧，我把她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p>
还有女孩那轻轻的，最后的一句：“再见……”</p>
虽然知道后来的事情，但每次回到这，楚子航还是会回想起那种永诀般的，沉重的无力和悲伤。</p>
明明这个无解之结就要解开了，可楚子航却卡在这里，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女孩，这感觉正如当年在这个地铁站里一样，他想要更多的时间，还有很多的话想说……</p>
却不知该去何处，与谁说？</p>
画面逐渐变幻，楚子航知道，接下来就该是上一世的最后，耶梦加得在她身体复活的那次了。</p>
可照这样下去，恐怕就算走完这一世的回忆，他也还是找不到耶梦加得。</p>
他隐隐觉得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一定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细节！</p>
可到底，是什么？</p>
楚子航快速的调动着进度条，在耶梦加得交给他身体时尝试了一次，又在重生后刚遇见耶梦加得时尝试了一次，在身体里的茧和夏弥合二为一后也尝试了一次，却都无功而返……</p>
他站在明镜般的湖面沉思，一路看过的回忆裹挟在水滴中缓缓漂浮着升天而起，像是围绕着他下起了一场冲天的大雨。</p>
“从现在开始，你我将互为同盟，不离不弃。我们将分享彼此权能，我们不可彼此伤害，我们绝不彼此背叛，这份契约将持续到时间的尽头，或是，你我死亡为止。”</p>
“总是谢谢，听烦了，下次最好直接跪下磕头。”</p>
“可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好可爱啊。”</p>
“楚子航，是我的！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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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以后每场雨，我都陪你看！就不要再露出那种伤心小狗的样子了，我看见也会难过的！”</p>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也不会忘记你的。”</p>
“除非……这个世界，不再下雨。”</p>
楚子航抬头望向漫天大雨，栗色瞳孔里像是放映起了一场看不到结尾的电影，他低声呢喃道：“所以你到底在哪？耶梦加得。”</p>
“也许改变了历史，就会有一个爱你的龙王也说不定呢。”</p>
“至少，不会是我这样，靠面具来……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p>
楚子航蓦然回首，再次看到了天启爆照那一夜的最后时刻，也听到了自己那一句：“可我至始至终想救的只有你！夏弥是你，夏也是你，都是你！”</p>
楚子航突然一愣，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刚才听到地铁站里耶梦加得说：“好像我吃了你的女孩似的，去那里找她吧，我把她的一切都留在那里了。”这句话时，心里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p>
因为自己现在和当时的耶梦加得犯了同样的错——他把耶梦加得完全的拆开来看了，总以为只有其中一个轮回，或者某个瞬间的耶梦加得才是真正的她！</p>try{ggauto();} catch(ex){}
这个问题明明是楚子航自己先一步提出和戳破的，可现在他自己却关心则乱，反而陷入了怪圈。</p>
他再一次有了被自己扔出的回旋镖击中的感觉……</p>
“我明白了耶梦加得，这些都是你，每一个都是真正的你……”楚子航自嘲的一笑，“看起来你模仿能力冠绝世间，是个天生的演员，可其实每一个身份，都是真实的你的……一块碎片而已。”</p>
他猛然握拳：“可我……该怎么帮你拼凑起来呢？”</p>
无名指处再次传来心跳般的震动，楚子航一愣，他在冈仁波齐圣山开启炼金矩阵时曾也感受过这种波动——血盟的波动！</p>
这意味着他已经很接近那个女孩了！</p>
可下一步，该怎么做呢！？</p>
楚子航抬头仰望满天繁星般的水珠，扫视过每一颗晶莹宝珠里女孩的音容笑貌。</p>
他突然似有所感般的松开了紧握的双拳，本意只是想试着伸手去抓住那些水珠，可缠绕在他无名指上那根代表着血盟的青丝突然活过来般自主脱落，飘进了大雨中。</p>
楚子航震惊睁大了眼，随即立刻伸手想把那根发丝抓回来，可下一刻他却看到那根发丝穿过了一颗水珠，又穿过了一颗，像是穿手串般将代表着两段记忆的水珠串联了起来！</p>
楚子航惊疑不定的挥手，那根发丝竟染上了淡淡的金光开始延伸，随着他挥手开始穿过更多的水珠。</p>
虽说比喻不太恰当，但楚子航之前为了安慰失去老唐的路明非所以学习过很多游戏，他感觉现在自己就正在玩一个叫“贪吃蛇”的游戏……</p>
“贪吃……蛇？”楚子航意外的把自己都逗笑了。</p>
或许不是这个烂槽有趣，而是他终于要找到了寻觅千年的女孩了。</p>
他们终于就要闯过两人之间的最后一关，曾经梦里回溯了无数遍都无解的那个结，终于就要彻底解开了。</p>
“重要的是，耶梦加得，你生命的长河，这一次我也算是真正完整的渡过了。”楚子航像是指挥家般灵动的挥手，控制着那根发丝穿过越来越多的水珠。</p>
澄金色的细丝串联漫天水晶，那个谜一般的女孩终于愈发清晰起来，她的残暴、嗜血、无情、冷酷，她的倔强、固执、坚定、无畏……</p>
她的悲伤、孤独、无助、迷茫，她的爱与恨，在此刻，终于连成了一线。</p>
楚子航伸手握住最后那颗雨珠，里面放映着的是那个下午他们重回夏弥小屋的画面。</p>
那时楚子航先一步进屋后，去买东西的夏弥过了一会才回来。</p>
那时候，夏弥下意识的说：“我回来啦！”</p>
楚子航将雨珠串进丝线里，随后笑着回头道：“欢迎回家……”</p>
“耶梦加得。”</p>
漫天水晶般的回忆如龙蛇般游动摆荡起来，随后环绕着楚子航逐渐在他面前聚合成一个纤柔挺立的女孩。</p>
女孩开口却冷声道：“我不是耶梦加得！”</p>
楚子航笑容一僵，愣住了。</p>
女孩似是轻哼了一声，突然抬手敲了一下楚子航额头道：“允你呼我神名，海拉。”</p>
风荡开湖面，漫山遍野花开却又立刻枯萎了一半，欢脱的鱼虫飞鸟跨入那灰暗的半边立刻就化为了枯骨落地，那神女站在生死的边界处挥手旋身，全身立刻披上了一件用金丝绣着玄奥图案的黑色长裙，她微微摇头，如瀑般的黑发刹那间便染上了洁净似雪般的白色。</p>
“楚……”可她话音未落，男孩就将她大力揽入了怀里。</p>
“我管你叫什么。”楚子航闷闷的说，“我只知道，总归还是你。”</p>
“好歹也在精神世界里度过了千年，怎么反而退化的像是个小男孩了？”神女竭力想摆出一副冷峻的模样，可最后还是忍不住轻笑着反手抱住了男孩。</p>
“就是因为度过了上千年，所以这个拥抱，也等了上千年。”楚子航声音略哑。</p>
“要不要我拍拍你脑袋，给你唱首摇篮曲啊？”神女轻笑，“你是我未婚夫，不是我儿子啊！楚子航同学！”</p>
“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楚子航低声道。</p>
“你说，我听着。”神女抱紧了他。</p>
可等了很久，楚子航都没开口。</p>
神女略显疑惑的抬起头，伸手拍了一下楚子航的脑袋，嗔到：“干什么？断网了吗？！多少话要加载那么久啊！？”</p>
楚子航眼帘微垂，栗色双眸里像是有海潮翻涌，可他却只是笑了笑说：“我改主意了。我要留着以后，再慢慢与你说。”</p>
“死小孩！”神女嗔道，随后她轻吻楚子航的额头低声道：“好，那就以后，我再慢慢听你说。”</p>
楚子航手指轻绕神女那雪白的发丝，随后将那卷在手指上的白发又缓缓拉伸开来。</p>
“喂，死小孩，干嘛呢！？”神女柔声呵斥，“之前踩我尾巴，这会儿又玩我头发，你四肢要是闲得慌我可以帮你拆了！”</p>
楚子航将头埋在她天鹅般的肩颈边，低声道：“没什么……”</p>
“只是，解开了一个，我曾以为永远都解不开的结。”</p>
花开了又落，月圆了又缺，不知不觉你我已经走过了那么多年，终于解开了这个结。</p>
好在以后，故事未完，时间还长。</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