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颂之后，皇帝的节奏终于又慢了回来。</p>
“凃立琛？”</p>
“臣在。”</p>
“你是今科武试副主考，如今又是陆军署侍郎。司马大人说这次会试有人舞弊，可有此事？”</p>
“……”</p>
司马匡望了这个凃立琛一眼，才发现皇帝终于把议题绕回来了。只不过议题的内容和讨论方向，和开始的构想完全跑偏，于是又望了骆诚国一眼。</p>
骆诚国则早已坐回了绣椅上，面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p>
这让司马匡也只好先回了坐，静观其变。</p>
凃立琛拱手奏道：“回皇上，臣这次担任副考，自知责权重大，因此从录名到终场，无论是武试还是笔试，皆遵守圣贤法典；考生从籍贯到考卷，都有臣等三名考官，以及六位阅典王公大臣观礼，绝对不可能有舞弊事宜！如若有差，臣愿请皇上治罪。”</p>
他说完之后，朝班中果然有了几位王公大臣出列。</p>
刚刚晋升为宜亲王世子的小王爷，更是带头上奏：“皇上……启奏皇伯，儿臣等奉旨观礼，所有生员在校场之演武，都以修为高低评定，断无私情可徇！儿臣还因眼力不济，输给凃大人一口雷木宝弓，险些出个大丑，诸位王公皆可为儿臣作证。”</p>
其他的几位王公，也拱手道：“小王爷所言，句句属实！臣等皆可以为证……”</p>
皇帝则是说道：“简直胡闹！国之大典，岂是尔赌斗之所？朕本欲罚你，念在你义父之情面，今日只予训斥，命你速将雷木宝弓赠于凃立琛，以示警戒。”</p>
小王爷看了凃立琛一眼，却拱手道：“皇伯明鉴！如今会试结果尚未公布，除非那位举子能通过笔试，得中进士，儿臣才愿将宝弓赠于凃大人。”</p>
“也罢。”</p>
他说完之后，见皇帝挥了一下手，便与其他王公一同退回到了朝班之中。</p>
皇帝便问道：“凃立琛，会试结果何时见晓？”</p>
凃立琛答道：“回皇上，今日就可见分晓！”</p>
说着朝后面看了一眼，便有一名侍卫端着一方木盒，跪在了大殿之上。</p>
木盒内，放的是几张考卷。</p>
凃立琛说道：“这是十份武科考卷的经义抄本，所有考生的答卷都是誊写之后密封再行览阅，连考官都不知道答题之生员是谁！虽是武试，但臣等视之于文试一样。这十张最优经义，是会试呈交给皇上殿阅的。”</p>
皇帝见了，微微点头：“如此甚好。”</p>
之后对司马匡说道：“司马大人，您听说科场舞弊，或许是坊间传言！如今凃立琛等几位考官，还有诸王公大臣都能担保，此次会典断然无有差错。”</p>
司马匡望了凃力琛和侍卫一眼，微微起身道：“如此是臣多虑了，还请皇上圣裁。”</p>
皇帝微笑道：“不知者不罪嘛！朕的意思，是想让大学士与朕一同殿阅。虽是武科经义，但也不乏有高人隐于其中，日后若能出将入相，方显我大肃之气象。”</p>
“臣遵旨。”</p>
司马匡拱了拱手，便又坐了回去。</p>
很快，侍卫将木盒端了上来。太监便取了抄卷，先呈了一封给皇帝，然后给骆大学士，司马大学士，以及身份隆重的王公们各呈了一份。</p>
司马匡原本心绪不佳。</p>
拿到抄卷之后，原本只象征性的看了两眼；但这一看，不禁又多看了两眼。</p>
只见他慢慢站了起来，边踱着步子，边用手捋着如箭般的长须，似乎还挺满意。</p>
“好，好文章！此人便是考文科会试，都能中得进士，如何会考武科？可惜，可惜……”</p>
这让司马匡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封答卷的生员是谁？这武科也不能轻文，此生员当居魁首！”</p>
“是！”</p>
凃立琛便上前接过卷子，然后查对水印和密语。之后再翻开名册查找，终于找了出来。</p>
“回大人！此人是泯南省，源州府生员，卢源。”</p>
“泯……”</p>
一听这个地名，司马匡顿时有些尴尬。便把卷子放回了木盒，回自己坐位上去了。</p>
这让小王爷，还有几个王公都悄悄笑了出来。</p>
“唉！文科殿阅时，好像也是这样吧？”</p>
“对，泯南省源州府，好像是叫周近！就是他亲点的进士。”</p>
“这司马大人果然是为国举贤不避亲啊！”</p>
“那还用说，人家是圣贤之后嘛……”</p>
“哈哈哈哈……”</p>
听着朝臣们在那里嘀嘀咕咕，司马匡只是闭目不语。似乎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到他。</p>
其他王公继续翻阅着答卷，时而交头接耳，品评文章。</p>
皇帝也坐在龙椅上，颇有兴致的看着一封答卷。一时大殿之上，气氛融洽。</p>
“好啊，好！……”</p>
和司马匡一样，皇帝看到尽兴之处，也站了起来。他边踱着步子，边低声吟哦，似乎越看越满意。</p>
最后，皇帝终于看到了卷尾的命题诗。</p>
过白浪江：只叹深宫八月秋，清风又渡不相游。三世手足亦非亲，百年父子结成愁。飘蓬江心一叶舟，淘尽东水万年流。因何难做寻常客，忧伤啼白少年头？</p>
“这……”</p>
皇帝猛然一颤，手都抖了起来，“……是他！……”</p>try{ggauto();} catch(ex){}
……</p>
会试结束之期，已是五月下旬。</p>
嚣闹了小半年的应天府，终于稍微平息了下来。这次科考虽有波澜，但总归还算圆满。</p>
东郊民巷连升客栈。</p>
“程先生，您的伤怎么样了？”</p>
客栈内，乔银他们一块儿喝着茶。面对的大叔感激的笑了笑，然后起身走了几步。</p>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骨虎玉髓膏果然名不虚传，我的腿骨才几天就已经接拢了。”</p>
这位大叔，正是乔银他们帮助的那位考生。如今他走起路来只是微有不便，伤势大好。</p>
“这雪参养脏膏更是神奇，不光调理了我的内息，更让我的吐纳越发坚韧！如果早些年达到这种地步，我也不至于屡试不第了。”</p>
要考上武科进士，至少要先天巅峰的高手才有希望。</p>
程大叔只是普通先天，考了许多年都没得中，加之现在的士绅当差不免税，所以日子并不好过。</p>
卢源宽慰他道：“程兄来日方长。回去休整两年，下次再考必然能一举上榜。”</p>
“算了。”</p>
程大叔重新坐了下来，望了眼和自己同行的两个年轻人，“只要他们能上榜，也算不虚此行。我已过不惑之年，再怎么努力也到头了。”</p>
好在那两个年轻人说道：“程兄放心，我们要是能够得中，会一直等你会试的。”</p>
程大叔听了，也点点头。似乎也恢复了一点信心。</p>
“诸位老爷们都在吗？”</p>
这时，客栈老板敲了敲门，之后走到了小院中，“诸位老爷们，武科进士发榜了！”</p>
“哦，会试结果终于出了？”</p>
乔银，宁远，卢源他们都站了起来。</p>
两名年轻人也扶住程大叔：“走，一起去看看？”</p>
说着众人一同穿出客栈，跟着老板来到了连升客栈的大门外。</p>
武科会试没文科隆重，不会有报录的跑到客栈夸官，只会在城中张贴告示榜文。</p>
乔银看时，见一位官员正指挥几个皂吏在官墙上刷了糊精，然后贴上了一张大大的榜文。</p>
还没贴完，就有不少人围了上去。哪怕不是赶考的举子，也都想凑过去看个热闹，一时拥挤不堪。</p>
乔银他们自然也挤过人群，看榜文上的名单。</p>
哪怕对会试胸有成竹，乔银此时还是觉得心口有点冰凉，手心捏着汗，没来由的紧张。</p>
今次武科同样没有头甲，而看榜文上的二甲第一名，赫然就是写的“泯南源州，卢源”！</p>
“中了！”</p>
这让乔银忍不住大喝了一声，望了卢源一眼。卢源也几乎不能相信，他竟然是第一名！</p>
“哈哈哈哈，恭喜呀卢员外！”</p>
“第一名啊，第一名！如果这次不是因为生员罢考，你它粮的就是武状元呀！”</p>
宁远他们更是忍不住兴奋地大叫起来，惹得周围不少围观群众都望向了这边。</p>
这让一向老成持重的卢源，都被看得不好意思，最后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p>
“哈哈……哈哈……真？真中了？”</p>
一时间，街上的人都兴奋了，第一名竟然就在这里！这让不少人都过来道喜，想沾沾福气。</p>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p>
卢源也连忙还礼：“同喜同喜！唉，掌柜的？备酒，备酒！请大家吃酒，算我的！”</p>
“好嘞！”</p>
老板一时又兴奋了起来。</p>
哪怕武科不及文科，但好歹也是个头名进士，连升客栈的招牌果然不是盖的。</p>
程大叔也在一边看着卢源，脸上满是羡慕。</p>
很快，宁远也在二甲榜单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第十七名，泯南源州，宁远！……”</p>
“哈哈，果然中了！”</p>
最后，乔银终于在三甲榜单上也发现了自己：“……第六十六名，泯南源州，乔银！”</p>
“哈哈，真的有我！”</p>
同样名入三甲的，还有和程大叔同行的一位年轻人，云渊省黄皮县的李缘宏。</p>
他的排名还在乔银前面，第四十八名。</p>
这让另一位年轻人说道：“这不对呀？乔姑娘的功夫和文章都在李兄之上，怎么着也该进二甲才对吧！怎么落得到三甲来了。”</p>
乔银倒挺知足：“男女有别嘛，能上三甲不错了。”</p>
程大叔也说道：“是啊，人家李兄好歹上榜了！你小子咋回事，陪我一起过年吗？”</p>
年轻人却无所谓：“咱一个先天武师，人家李兄可是先天巅峰！加之文章又好，经义这一考还有加分。他在老家有几个能比，不也才混了个三甲嘛？”</p>
这么一说，程大叔终于也笑了出来。不管怎样，有个人陪着自己一块儿落榜，总归能舒服点。</p>
“恭喜乔姑娘中得进士。”</p>
就在乔银沉浸在喜悦中时，那位发榜的官员却没走远，而是在旁边叫了他一句。</p>
下意识的回过头，见这位官员笑道：“不知道那艘船，何时能赐予下官？”</p>
“丁……”</p>
乔银几乎没反应过来，因为这位官员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丁大哥？”</p></div>
“凃立琛？”</p>
“臣在。”</p>
“你是今科武试副主考，如今又是陆军署侍郎。司马大人说这次会试有人舞弊，可有此事？”</p>
“……”</p>
司马匡望了这个凃立琛一眼，才发现皇帝终于把议题绕回来了。只不过议题的内容和讨论方向，和开始的构想完全跑偏，于是又望了骆诚国一眼。</p>
骆诚国则早已坐回了绣椅上，面色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p>
这让司马匡也只好先回了坐，静观其变。</p>
凃立琛拱手奏道：“回皇上，臣这次担任副考，自知责权重大，因此从录名到终场，无论是武试还是笔试，皆遵守圣贤法典；考生从籍贯到考卷，都有臣等三名考官，以及六位阅典王公大臣观礼，绝对不可能有舞弊事宜！如若有差，臣愿请皇上治罪。”</p>
他说完之后，朝班中果然有了几位王公大臣出列。</p>
刚刚晋升为宜亲王世子的小王爷，更是带头上奏：“皇上……启奏皇伯，儿臣等奉旨观礼，所有生员在校场之演武，都以修为高低评定，断无私情可徇！儿臣还因眼力不济，输给凃大人一口雷木宝弓，险些出个大丑，诸位王公皆可为儿臣作证。”</p>
其他的几位王公，也拱手道：“小王爷所言，句句属实！臣等皆可以为证……”</p>
皇帝则是说道：“简直胡闹！国之大典，岂是尔赌斗之所？朕本欲罚你，念在你义父之情面，今日只予训斥，命你速将雷木宝弓赠于凃立琛，以示警戒。”</p>
小王爷看了凃立琛一眼，却拱手道：“皇伯明鉴！如今会试结果尚未公布，除非那位举子能通过笔试，得中进士，儿臣才愿将宝弓赠于凃大人。”</p>
“也罢。”</p>
他说完之后，见皇帝挥了一下手，便与其他王公一同退回到了朝班之中。</p>
皇帝便问道：“凃立琛，会试结果何时见晓？”</p>
凃立琛答道：“回皇上，今日就可见分晓！”</p>
说着朝后面看了一眼，便有一名侍卫端着一方木盒，跪在了大殿之上。</p>
木盒内，放的是几张考卷。</p>
凃立琛说道：“这是十份武科考卷的经义抄本，所有考生的答卷都是誊写之后密封再行览阅，连考官都不知道答题之生员是谁！虽是武试，但臣等视之于文试一样。这十张最优经义，是会试呈交给皇上殿阅的。”</p>
皇帝见了，微微点头：“如此甚好。”</p>
之后对司马匡说道：“司马大人，您听说科场舞弊，或许是坊间传言！如今凃立琛等几位考官，还有诸王公大臣都能担保，此次会典断然无有差错。”</p>
司马匡望了凃力琛和侍卫一眼，微微起身道：“如此是臣多虑了，还请皇上圣裁。”</p>
皇帝微笑道：“不知者不罪嘛！朕的意思，是想让大学士与朕一同殿阅。虽是武科经义，但也不乏有高人隐于其中，日后若能出将入相，方显我大肃之气象。”</p>
“臣遵旨。”</p>
司马匡拱了拱手，便又坐了回去。</p>
很快，侍卫将木盒端了上来。太监便取了抄卷，先呈了一封给皇帝，然后给骆大学士，司马大学士，以及身份隆重的王公们各呈了一份。</p>
司马匡原本心绪不佳。</p>
拿到抄卷之后，原本只象征性的看了两眼；但这一看，不禁又多看了两眼。</p>
只见他慢慢站了起来，边踱着步子，边用手捋着如箭般的长须，似乎还挺满意。</p>
“好，好文章！此人便是考文科会试，都能中得进士，如何会考武科？可惜，可惜……”</p>
这让司马匡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封答卷的生员是谁？这武科也不能轻文，此生员当居魁首！”</p>
“是！”</p>
凃立琛便上前接过卷子，然后查对水印和密语。之后再翻开名册查找，终于找了出来。</p>
“回大人！此人是泯南省，源州府生员，卢源。”</p>
“泯……”</p>
一听这个地名，司马匡顿时有些尴尬。便把卷子放回了木盒，回自己坐位上去了。</p>
这让小王爷，还有几个王公都悄悄笑了出来。</p>
“唉！文科殿阅时，好像也是这样吧？”</p>
“对，泯南省源州府，好像是叫周近！就是他亲点的进士。”</p>
“这司马大人果然是为国举贤不避亲啊！”</p>
“那还用说，人家是圣贤之后嘛……”</p>
“哈哈哈哈……”</p>
听着朝臣们在那里嘀嘀咕咕，司马匡只是闭目不语。似乎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到他。</p>
其他王公继续翻阅着答卷，时而交头接耳，品评文章。</p>
皇帝也坐在龙椅上，颇有兴致的看着一封答卷。一时大殿之上，气氛融洽。</p>
“好啊，好！……”</p>
和司马匡一样，皇帝看到尽兴之处，也站了起来。他边踱着步子，边低声吟哦，似乎越看越满意。</p>
最后，皇帝终于看到了卷尾的命题诗。</p>
过白浪江：只叹深宫八月秋，清风又渡不相游。三世手足亦非亲，百年父子结成愁。飘蓬江心一叶舟，淘尽东水万年流。因何难做寻常客，忧伤啼白少年头？</p>
“这……”</p>
皇帝猛然一颤，手都抖了起来，“……是他！……”</p>try{ggauto();} catc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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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试结束之期，已是五月下旬。</p>
嚣闹了小半年的应天府，终于稍微平息了下来。这次科考虽有波澜，但总归还算圆满。</p>
东郊民巷连升客栈。</p>
“程先生，您的伤怎么样了？”</p>
客栈内，乔银他们一块儿喝着茶。面对的大叔感激的笑了笑，然后起身走了几步。</p>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骨虎玉髓膏果然名不虚传，我的腿骨才几天就已经接拢了。”</p>
这位大叔，正是乔银他们帮助的那位考生。如今他走起路来只是微有不便，伤势大好。</p>
“这雪参养脏膏更是神奇，不光调理了我的内息，更让我的吐纳越发坚韧！如果早些年达到这种地步，我也不至于屡试不第了。”</p>
要考上武科进士，至少要先天巅峰的高手才有希望。</p>
程大叔只是普通先天，考了许多年都没得中，加之现在的士绅当差不免税，所以日子并不好过。</p>
卢源宽慰他道：“程兄来日方长。回去休整两年，下次再考必然能一举上榜。”</p>
“算了。”</p>
程大叔重新坐了下来，望了眼和自己同行的两个年轻人，“只要他们能上榜，也算不虚此行。我已过不惑之年，再怎么努力也到头了。”</p>
好在那两个年轻人说道：“程兄放心，我们要是能够得中，会一直等你会试的。”</p>
程大叔听了，也点点头。似乎也恢复了一点信心。</p>
“诸位老爷们都在吗？”</p>
这时，客栈老板敲了敲门，之后走到了小院中，“诸位老爷们，武科进士发榜了！”</p>
“哦，会试结果终于出了？”</p>
乔银，宁远，卢源他们都站了起来。</p>
两名年轻人也扶住程大叔：“走，一起去看看？”</p>
说着众人一同穿出客栈，跟着老板来到了连升客栈的大门外。</p>
武科会试没文科隆重，不会有报录的跑到客栈夸官，只会在城中张贴告示榜文。</p>
乔银看时，见一位官员正指挥几个皂吏在官墙上刷了糊精，然后贴上了一张大大的榜文。</p>
还没贴完，就有不少人围了上去。哪怕不是赶考的举子，也都想凑过去看个热闹，一时拥挤不堪。</p>
乔银他们自然也挤过人群，看榜文上的名单。</p>
哪怕对会试胸有成竹，乔银此时还是觉得心口有点冰凉，手心捏着汗，没来由的紧张。</p>
今次武科同样没有头甲，而看榜文上的二甲第一名，赫然就是写的“泯南源州，卢源”！</p>
“中了！”</p>
这让乔银忍不住大喝了一声，望了卢源一眼。卢源也几乎不能相信，他竟然是第一名！</p>
“哈哈哈哈，恭喜呀卢员外！”</p>
“第一名啊，第一名！如果这次不是因为生员罢考，你它粮的就是武状元呀！”</p>
宁远他们更是忍不住兴奋地大叫起来，惹得周围不少围观群众都望向了这边。</p>
这让一向老成持重的卢源，都被看得不好意思，最后终于绷不住笑了起来。</p>
“哈哈……哈哈……真？真中了？”</p>
一时间，街上的人都兴奋了，第一名竟然就在这里！这让不少人都过来道喜，想沾沾福气。</p>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p>
卢源也连忙还礼：“同喜同喜！唉，掌柜的？备酒，备酒！请大家吃酒，算我的！”</p>
“好嘞！”</p>
老板一时又兴奋了起来。</p>
哪怕武科不及文科，但好歹也是个头名进士，连升客栈的招牌果然不是盖的。</p>
程大叔也在一边看着卢源，脸上满是羡慕。</p>
很快，宁远也在二甲榜单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第十七名，泯南源州，宁远！……”</p>
“哈哈，果然中了！”</p>
最后，乔银终于在三甲榜单上也发现了自己：“……第六十六名，泯南源州，乔银！”</p>
“哈哈，真的有我！”</p>
同样名入三甲的，还有和程大叔同行的一位年轻人，云渊省黄皮县的李缘宏。</p>
他的排名还在乔银前面，第四十八名。</p>
这让另一位年轻人说道：“这不对呀？乔姑娘的功夫和文章都在李兄之上，怎么着也该进二甲才对吧！怎么落得到三甲来了。”</p>
乔银倒挺知足：“男女有别嘛，能上三甲不错了。”</p>
程大叔也说道：“是啊，人家李兄好歹上榜了！你小子咋回事，陪我一起过年吗？”</p>
年轻人却无所谓：“咱一个先天武师，人家李兄可是先天巅峰！加之文章又好，经义这一考还有加分。他在老家有几个能比，不也才混了个三甲嘛？”</p>
这么一说，程大叔终于也笑了出来。不管怎样，有个人陪着自己一块儿落榜，总归能舒服点。</p>
“恭喜乔姑娘中得进士。”</p>
就在乔银沉浸在喜悦中时，那位发榜的官员却没走远，而是在旁边叫了他一句。</p>
下意识的回过头，见这位官员笑道：“不知道那艘船，何时能赐予下官？”</p>
“丁……”</p>
乔银几乎没反应过来，因为这位官员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丁大哥？”</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