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口水库北岸,国军第五战区司令部临时驻地。

    “万岁!”

    “空军牛比,打得硬棒!”

    “捉鬼子喽!”

    看到一架架日机被轻松敲落,水岸上的近2000士兵,开始在大地田野上面奔跑。

    而李宗仁,徐祖贻,王鸿韶,黎行恕,梁寿笙,王泽明,一群原来躲在小树林的军官们,也都跑出了树林。

    站在湖岸的沙滩上面,仰头观看。

    随军的《大公报》主编范长江、新华社汉口记者陆诒,中通社记者曹聚仁,——

    则是高举着照相机,避开正午热烈的阳光干扰,忙碌的拍照取景。

    尤其是在天空中,那3朵盛开漂浮的鬼子伞花(酒井宏树,内田笃人,前田辽二3朵,森冈隆三在南部大别山脉低空跳伞,湖北视野被山脉阻隔),更是吸引着记者们连连拍拍照。

    “石化龙,立即出动骑兵,把这3个鬼子捉回来,别让——”

    李宗仁突然醒悟过来,笑着重新下达命令:“过去以后,如果有老百姓,就让他们捉,之后派出族老过来,我给他们写条子到县部领赏;注意,可别给打死了。”

    “是!”

    李宗仁的警卫队长石化龙接到命令以后,左手按着帽子(装逼的防止跑得太快,大风吹掉帽子),大步朝着他的骑兵警卫排跑去。

    一边大吼着下令:“骑兵排李家友(排长)率领1班,去捉东面那个!2班孙志强(副排)到北面,3班4班刘年正(步警排长)暂管,继续布控警戒,5班跟我到湖东南!有百姓就让他们捉,别打死了,过来领钱!”

    “是!”

    “是!”

    “兄弟们上马!”

    “上马,上马,捉鬼子啰!”

    “聿!”

    顿时,湖边一片大吼和战马的嘶鸣。

    李宗仁的卫队,都是一米七以上的西南大汉,在这大吼和嘶鸣声里,竟然渲染出了一种萧杀铁血的刚硬味道。

    “司令真是菩萨心肠,独乐了不如众乐乐,让百姓们也分享一点胜利的喜悦。”

    徐祖贻立刻拍马过去。

    “这里可是杜剑南的老家,咱们要是截了他的乡亲的‘利是’,以后还不知道要遭这家伙多少白眼!”

    一说这事儿,李宗仁不禁牙疼的想起了,前几天杜剑南朝他讨要战机时,发过来的一封接一封的电报。

    哭笑不得的怒声说道:“不是怕百姓们打死了这几个鬼子,我还真不愿意多事讨人嫌。”

    “奇怪?”

    第五战区副参谋长王鸿韶少将,这时候一直高举着望远镜,盯着西北方向那2架从碎云层里面飞下来的最后日机。

    等待着9大队的收尾击落。

    然而,在看到在那2架日机后面,又跟飞下来了2架战机,双方离得很近,居然都没有攻击。

    他诧异的放下望远镜,去观察其余9大队战机的情况,却发现其余8架战机居然也不猛扑过去,而是开始集合攀升。

    王鸿韶不禁惊诧的叫了起来:“这2架日机,他们怎么不打?留着过年么!”

    “好像朝咱们这边飞过来了,还在降低高度!”

    第五战区作战参谋郭宗分中校,也是一脸的惊奇。

    “坏了!”

    王泽明变色的惊呼:“这2架鬼子,不会是知道今天必死,飞过来拉垫背的吧?”

    王泽明的话听得李宗仁,徐祖贻,王鸿韶,黎行恕,梁寿笙,——

    都是悚然而惊。

    “9大队怎么还不打?”

    “司令,立即进入小树林!”

    “杜剑南想干什么,没有看到鬼子的企图么?”

    石山口水库北岸,顿时又是一片惊惶的哗然,各种呼喊充斥于耳。

    “飞机边飘得是什么?——不对!”

    就在这时候,闻言举起望远镜的黎行恕,失声变调的大喊道:“鬼子这是在搞什么东西,一个白布条,一个淡黄色的黄布条?”

    “难道鬼子这是投降了?难怪。”

    李宗仁听了精神一振,随即又满脸惊奇的说道:“他们哪来的白旗,难道登机前,管原道夫还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条投降旗?”

    “司令,”

    留学东洋陆士的郭宗分,脸色扭曲的说道:“假如我猜得不错,是鬼子在空中脱下了裤子。”

    “什么意思?”

    如此清奇的答案,明显超出了李宗仁的认知,望着一脸扭曲的郭宗分,等待着他的进一步的解释。

    “鬼子穿得兜裆布,就是一个白色的棉布条。”

    郭宗分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一些神色。

    惊诧之极,佩服之极的解释说道:“我在陆士三年,也是按规定穿着,缠在大腿根胯间腰上。在3千米高空,又是在空战中,还是敞开式座舱,这都能麻溜的脱下来,——了不起!”

    “不会吧?”

    “兜裆布?投降旗?哈哈!”

    “真是了不起的人才!”

    听了郭宗分的解释以后,湖岸一片大笑。

    “不对呀,兜裆布是白布条,我怎么看着这一条是黄色的?”

    “蠢!”

    “飙稀屎,喷了你不知道?哈哈!”

    “哈哈!”

    在大笑声里,那2架日机在后面2架中国战机的押送下。

    继续南向高速俯冲降层而来。

    “什么意思,还往这儿飞?”

    “鬼子不是要在湖岸麦田迫降吧?”

    “有机场不去,这是打糊涂了,脑子不够用了么?”

    “冒死迫降啊,真有种!”

    “跳伞都比这合算,反正都是当俘虏,——而且一个迫降不好,俘虏都没得当。”

    在石山口水库北岸,又是各种惊诧的大喊大叫。

    表示真心的看不懂这2架日机驾驶员,脑子回路为什么这么与众不同。

    此时,12点07分。

    在西北23千米的信阳机场,一场惨烈的血战,刚刚打响!

    ——

    “嗡——”

    光着屁股,满座椅和大腿全是稀屎的西岗延次,右手紧握着操纵杆,左手高高举着淡黄色的投降兜裆裤布条。

    开始朝着石山口水库北岸的麦田紧急迫降。

    在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敢想。

    只祈求着能够平安迫降。

    至于以后的事情,都等能够先活下来再说。

    假如战机爆燃,或者翻腾摔死,那就是万事休提,一捧黄土。

    “队长,丢掉布条,丢掉布条!”

    和西岗延次并飞下降的松井节,看着西岗延次的兜裆布,羞得满脸骚红。

    不断的靠近并飞大吼着提醒。

    松井节原来是想假投降,然后在到信阳机场的时候,加速逃逸,和主力机群汇合。

    然后在反击报仇雪恨!

    但是西岗延次居然选择了就地迫降,而不是西飞信阳机场,不禁气得松井节满肚子的咒骂。

    然而,他大脑袋一转,又想出来一个好主意。

    决定趁机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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