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依依惜别，凤雏之志
在隆中呆了一夜之后，第二天天才刚亮，秦瑱等人便起身准备朝着襄阳城返回。</p>
也是因为古时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说众人论道开怀，可到了晚上戌时就到了睡觉的时间。</p>
因是崔均、孟建、石韬家离得近，眼见时间差不多，便纷纷离去。</p>
唯独庞统、庞林兄弟留了下来，众人凑合着睡了一夜，第二天见秦瑱返回，便纷纷前来相送。</p>
只见庞德公其人不比黄承彦壮士，就是一干瘦老头。</p>
司马徽则是一身儒衣，长须飘飘，一副世外高人模样。</p>
庞统、庞林兄弟则都是士人打扮，与诸葛亮相似。</p>
不过庞统并没有传闻中那么丑，关于庞统丑的描述，也是小说家言。</p>
实际上的庞统容貌忠厚，颇似荀攸，看起来并无敏才，但胜在气度不凡。</p>
与诸葛亮坐在一起，便能看出二人风格不同。</p>
孔明相对来说可任实务，做起事来一板一眼；</p>
庞统则是更为风雅，善于清谈，没有那般实在。</p>
此时众人聚在一处，自是依依惜别，三个老头一路将众人送到陇下，秦瑱方才笑道：</p>
“正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在下还有公事，便不劳诸位再送！”</p>
“三位至于此处便可，我等将去矣！”</p>
“叨扰一夜，并无重礼相赠，唯有一册《万国志》相赠！”</p>
“此书之中汇聚有在下多年从各处商人口述所得，记载天下万国风俗传承、神话传说。”</p>
“三位老丈可当做志怪之书，闲时观看！”</p>
说着，他便朝身后示意了一下，陈到急忙便将一册书卷递出。</p>
这一册书，乃是秦瑱原创，相当于世界通史。</p>
其内记载了大量这个时代无法获悉的各类文明历程。</p>
在纸张制造出来之后，秦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自己所著的书册一一抄写，方便以后打印出版。</p>
故而他现在给出的这一册，也是手抄版，原版还在家中。</p>
但饶是如此，庞德公等人见之也是如获至宝。</p>
因为昨天晚上众人聊了一夜，并没有聊什么经义，而是天南海北，无所不包。</p>
这恰好是秦瑱的强项，连着一晚上大都是他在讲述，众人闻听。</p>
随着古希腊、罗马、阿拉伯等众国风俗被秦瑱道出。</p>
饶是庞德公、司马徽等人也是被哄得一愣一愣的，连隐世之心也淡了不少，恨不得亲自驾车前去看看。</p>
但秦瑱明言，现在由于中亚贵霜帝国内乱，陆路已断，只有通过水路才可前往，这才熄了三个老头往西边探索之心。</p>
然则好不容易睁眼看看世界，几个老头自然心中神往。</p>
现在见得秦瑱以书相赠，庞德公便抚须道：</p>
“若论当今天下博学之士，当真无过秦小友者！”</p>
“我等不过招待了一顿饭食，小友却以一方天地相赠，此礼重过金银珠宝，我等实属愧受！”</p>
秦瑱听着，自是摇头一笑道：</p>
“庞公但觉愧受，此物便当做聘师之礼，来日与我多多授课既是！”</p>
“总不至于收了在下此礼，来日却推脱不赴任吧？”</p>
听得此话，庞德公与司马徽等相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p>
实际上在昨天秦瑱就表明了开设大学之意。</p>
本来二人是没啥心思出山的，但奈何秦瑱一张嘴太能说。</p>
再加上秦瑱建立的大学可谓前无古人，于是二人只能和黄承彦一般暂且应诺。</p>
现在见秦瑱在此提起，司马徽便笑道：</p>
“小友放心便是，我等即为友人，自当助小友一臂之力！”</p>
“实则吾观这大学也有些意思，纵使不愿出世，也当前去看看！”</p>
“若是庞公执意不去，我与承彦便是强拉，也得拉他前去！”</p>
黄承彦见状，也是一把拦住了庞德公的手道：</p>
“是极是极，我等年纪虽老，却也该四处看看！”</p>
“只虑这老货不愿远行，吾与德操当挟他而去！”</p>
听着两个老朋友的话语，庞德公自是无奈一笑，他这人喜好黄老之道，属实不喜欢约束。</p>
可见两个老朋友都要前去看看，他也只得点头应诺。</p>
如此众人辞别了一番，秦瑱等人便越过了沔水，又朝襄阳城内行来。</p>
一路上，庞统的兄弟庞林自是拉着秦瑱一道的询问。</p>
比如那埃及木乃伊是不是真存在，传说中的蓬莱仙岛是否存在，外国人是不是都是金发碧眼等。</p>
秦瑱看着这个好奇的小兄弟，自是一一解答。</p>
而在秦瑱身后，庞统看着侃侃而谈的秦瑱，不由对孔明问道：</p>
“说来秦君比我二人年长不过几岁，不知哪里来的这些学问？”</p>
“莫非秦君年少之时，曾经乘船出海过不曾？”</p>
诸葛亮一听这话，便微微一笑道：</p>
“吾亦不知，士元若有疑问，何不亲自相询？”</p>
庞统闻言，顿时一阵苦笑道：</p>
“若说有问，那真是数之不尽，问之不竭！”</p>
“秦君远在淮南，出使不过数日。”</p>
“现在问之，不过问些皮毛而已。”</p>
“但叫秦君去后，这些疑问又当如何解之？”</p>
说实话，庞统现在也想像庞林一般跟在秦瑱身边问长问短。</p>
可问题在于他心中疑问实在是太多了。</p>
可秦瑱谈了一夜，不仅给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大量的疑问也随之到来！</p>
这直接冲击到了庞统的底层世界观。</p>
让他觉得十分有道理，却又难以说服自己。</p>
这种学问，不像是司马徽等人的学问，问了就再无疑惑；</p>
秦瑱的学问，是那种越问疑惑越多，越需要细细求解才能明白的学问。</p>
本质上，他和诸葛亮一样，是个极度好学的人。</p>try{ggauto();} catch(ex){}
这种难以甚解的感觉，就像是亿万蚂蚁在身上爬，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p>
所以他现在十分纠结，即想向秦瑱求教，又觉得时间太少。</p>
怕问到一半秦瑱就走了，那他便要遭受无比的煎熬。</p>
而诸葛亮看着庞统如此，就用手肘碰了碰其肩膀笑道：</p>
“既是如此，庞兄又何虑往淮南一行？”</p>
“不瞒庞兄，先生现在所述皆是皮毛！”</p>
“真正的大道，乃是先生所著之书，皆藏于寿春家中。”</p>
“亮每每借来观之，皆有醍醐灌顶之感！”</p>
“吾知兄亦好学，若往淮南，来日你我兄弟每日论道，岂不快哉！”</p>
庞统听着这话，便一脸好笑道：</p>
“孔明学坏矣，何以如此反面相讥，诱我出仕？”</p>
说实在，好久没见诸葛亮，他觉得诸葛亮变了一些。</p>
以往的诸葛亮是那种坦诚相待，有话直说的真君子。</p>
而现在，坦诚是一样的坦诚，可相比以往，却变得灵活了不少。</p>
就像此时，明明是在引他出仕刘备，明面上却只是邀他前去进学，这可不是以往诸葛亮的行事风格！</p>
诸葛亮见此，自是不能让庞统如此哂笑，便笑道：</p>
“吾知士元有国士之才，自当引荐于吾主，此为公也！”</p>
“再者你我本为好友，见汝不解其惑，自当为汝解之，此为私也！”</p>
“两者皆无掩饰之意，又是公私分明，有何不可？”</p>
“只是士元常居襄阳之地，被那些腐儒所染，故觉吾有异心而已。”</p>
“此统之心，非亮之心，何以如此曲解吾意！”</p>
庞统听他如此饶舌，便是再度摇头一笑，心想孔明和秦瑱真是天生一对。</p>
两人都善于口舌之辩，一个能规划，一个善施行，刘备有这两个人在手下，还真不是一般诸侯可以抵挡。</p>
但他和诸葛亮不一样，诸葛亮是个内政奇才，他则是善于军事。</p>
现在刘备麾下已经有秦瑱、刘晔、徐庶等人才，他怕是有点难混出头来。</p>
所以他要投刘备麾下，得先做出一些成绩。</p>
眼下刘备虽然要讨伐江东，但显然没有他的用武之地。</p>
与其去淮南混日子，不如先在荆州等待，等刘备遇到难处，他再出面解救，效果远比现在投靠要强！</p>
这么想了一会儿，他便对诸葛亮笑道：</p>
“虽说吾有向学之心，但却不中汝之计也！”</p>
“任你如何言说，我不去便是不去。”</p>
“统就不信，我不去，贵军便不会往荆州来。”</p>
“虽有博学，及至彼时，我再学亦然不迟！”</p>
诸葛亮听着这话，一时笑容一滞，听出了庞统潜藏的意思。</p>
首先可以肯定，庞统是有意加入他们军中的。</p>
但庞统觉得时机还不到，需要等他们打到荆州来之时，其人才会投靠。</p>
两者结合一下，就能推断，庞统很可能是要把荆州当做自己的晋升之阶！</p>
“兄当真欲行此事？须知求学之路艰难，宜早不宜晚啊！”</p>
“吾主乃宽容待人之辈，先生亦有伯乐之心。”</p>
“何以还要如此荒废时日，待得来日再学？”</p>
他的意思也很简单，直接表明我主公刘玄德和你想的不一样，秦先生也是那种提拔人才的人。</p>
现在投靠正是好时候，没必要等到那种时候。</p>
然而庞统听闻此话，却是死不松口，只是笑道：</p>
“孔明昔日曾言石广元、孟公威皆止于郡守，独汝志笑而不语。”</p>
“吾志与孔明相似，皆不可言之。”</p>
“自是人各有志，孔明无须再劝！”</p>
庞统这话一说出，诸葛亮顿时就没话可说，他的志向是当管仲乐毅一般的人物，庞统显然也是如此。</p>
而管仲乐毅是什么样的人呢？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现在的秦瑱。</p>
不是说才干有多大，而是要拥有足够大的自主权力。</p>
也就是说，庞统不想要被秦瑱提拔起来，而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达到秦瑱这个地步。</p>
不是说一定要和秦瑱分庭抗礼，但至少不会活在秦瑱的羽翼之下。</p>
对于这种志向，诸葛亮还真没办法多说什么。</p>
毕竟他和庞统所擅长的地方不同，他即便没有军功，早晚也能做到极致。</p>
庞统没有足够的军功，就永远达不到秦瑱这个地位。</p>
想到此处，他便不再劝解，只是笑道：</p>
“若依士元此言，此道甚艰，愿与君共勉！”</p>
当下他又将话题转向了另一边，众人一路行至襄阳城下，便即分道扬彪。</p>
秦瑱见诸葛亮和庞统一路谈话，自是问及庞统之意。</p>
诸葛亮一听，就将方才二人谈话之意简述了一番。</p>
秦瑱听着庞统有意留在荆州等待时机，即对诸葛亮笑道：</p>
“吾闻傅公悌言说统为半英雄，庞德公赞之凤雏。”</p>
“初时还不解其意，如今观之，方知英雄未伸其志，故而曰半，凤鸟还未展翅，故而曰雏。”</p>
“既是他欲在荆州待之，我等不妨静待凤雏展翅之时！”</p>
对于庞统不愿前去的想法，他自然也能理解。</p>
毕竟在原本历程中，庞统就是急于建功立业，亲自率众攻城，方才中流矢而亡。</p>
现在虽然时间线改变，但庞统建功立业的心思却没有改变。</p>
不愿意跟着他混日子，倒也不是坏事！</p>
相反留下凤雏在荆州，来日他们入主荆州之时，或许会有一些惊喜也说不定，他对此表示很期待！</p>
这般和孔明说着，他也来到了衙署之前，在蒯良的带领下，再度行入了府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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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因为古时候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虽说众人论道开怀，可到了晚上戌时就到了睡觉的时间。</p>
因是崔均、孟建、石韬家离得近，眼见时间差不多，便纷纷离去。</p>
唯独庞统、庞林兄弟留了下来，众人凑合着睡了一夜，第二天见秦瑱返回，便纷纷前来相送。</p>
只见庞德公其人不比黄承彦壮士，就是一干瘦老头。</p>
司马徽则是一身儒衣，长须飘飘，一副世外高人模样。</p>
庞统、庞林兄弟则都是士人打扮，与诸葛亮相似。</p>
不过庞统并没有传闻中那么丑，关于庞统丑的描述，也是小说家言。</p>
实际上的庞统容貌忠厚，颇似荀攸，看起来并无敏才，但胜在气度不凡。</p>
与诸葛亮坐在一起，便能看出二人风格不同。</p>
孔明相对来说可任实务，做起事来一板一眼；</p>
庞统则是更为风雅，善于清谈，没有那般实在。</p>
此时众人聚在一处，自是依依惜别，三个老头一路将众人送到陇下，秦瑱方才笑道：</p>
“正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在下还有公事，便不劳诸位再送！”</p>
“三位至于此处便可，我等将去矣！”</p>
“叨扰一夜，并无重礼相赠，唯有一册《万国志》相赠！”</p>
“此书之中汇聚有在下多年从各处商人口述所得，记载天下万国风俗传承、神话传说。”</p>
“三位老丈可当做志怪之书，闲时观看！”</p>
说着，他便朝身后示意了一下，陈到急忙便将一册书卷递出。</p>
这一册书，乃是秦瑱原创，相当于世界通史。</p>
其内记载了大量这个时代无法获悉的各类文明历程。</p>
在纸张制造出来之后，秦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人自己所著的书册一一抄写，方便以后打印出版。</p>
故而他现在给出的这一册，也是手抄版，原版还在家中。</p>
但饶是如此，庞德公等人见之也是如获至宝。</p>
因为昨天晚上众人聊了一夜，并没有聊什么经义，而是天南海北，无所不包。</p>
这恰好是秦瑱的强项，连着一晚上大都是他在讲述，众人闻听。</p>
随着古希腊、罗马、阿拉伯等众国风俗被秦瑱道出。</p>
饶是庞德公、司马徽等人也是被哄得一愣一愣的，连隐世之心也淡了不少，恨不得亲自驾车前去看看。</p>
但秦瑱明言，现在由于中亚贵霜帝国内乱，陆路已断，只有通过水路才可前往，这才熄了三个老头往西边探索之心。</p>
然则好不容易睁眼看看世界，几个老头自然心中神往。</p>
现在见得秦瑱以书相赠，庞德公便抚须道：</p>
“若论当今天下博学之士，当真无过秦小友者！”</p>
“我等不过招待了一顿饭食，小友却以一方天地相赠，此礼重过金银珠宝，我等实属愧受！”</p>
秦瑱听着，自是摇头一笑道：</p>
“庞公但觉愧受，此物便当做聘师之礼，来日与我多多授课既是！”</p>
“总不至于收了在下此礼，来日却推脱不赴任吧？”</p>
听得此话，庞德公与司马徽等相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p>
实际上在昨天秦瑱就表明了开设大学之意。</p>
本来二人是没啥心思出山的，但奈何秦瑱一张嘴太能说。</p>
再加上秦瑱建立的大学可谓前无古人，于是二人只能和黄承彦一般暂且应诺。</p>
现在见秦瑱在此提起，司马徽便笑道：</p>
“小友放心便是，我等即为友人，自当助小友一臂之力！”</p>
“实则吾观这大学也有些意思，纵使不愿出世，也当前去看看！”</p>
“若是庞公执意不去，我与承彦便是强拉，也得拉他前去！”</p>
黄承彦见状，也是一把拦住了庞德公的手道：</p>
“是极是极，我等年纪虽老，却也该四处看看！”</p>
“只虑这老货不愿远行，吾与德操当挟他而去！”</p>
听着两个老朋友的话语，庞德公自是无奈一笑，他这人喜好黄老之道，属实不喜欢约束。</p>
可见两个老朋友都要前去看看，他也只得点头应诺。</p>
如此众人辞别了一番，秦瑱等人便越过了沔水，又朝襄阳城内行来。</p>
一路上，庞统的兄弟庞林自是拉着秦瑱一道的询问。</p>
比如那埃及木乃伊是不是真存在，传说中的蓬莱仙岛是否存在，外国人是不是都是金发碧眼等。</p>
秦瑱看着这个好奇的小兄弟，自是一一解答。</p>
而在秦瑱身后，庞统看着侃侃而谈的秦瑱，不由对孔明问道：</p>
“说来秦君比我二人年长不过几岁，不知哪里来的这些学问？”</p>
“莫非秦君年少之时，曾经乘船出海过不曾？”</p>
诸葛亮一听这话，便微微一笑道：</p>
“吾亦不知，士元若有疑问，何不亲自相询？”</p>
庞统闻言，顿时一阵苦笑道：</p>
“若说有问，那真是数之不尽，问之不竭！”</p>
“秦君远在淮南，出使不过数日。”</p>
“现在问之，不过问些皮毛而已。”</p>
“但叫秦君去后，这些疑问又当如何解之？”</p>
说实话，庞统现在也想像庞林一般跟在秦瑱身边问长问短。</p>
可问题在于他心中疑问实在是太多了。</p>
可秦瑱谈了一夜，不仅给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大量的疑问也随之到来！</p>
这直接冲击到了庞统的底层世界观。</p>
让他觉得十分有道理，却又难以说服自己。</p>
这种学问，不像是司马徽等人的学问，问了就再无疑惑；</p>
秦瑱的学问，是那种越问疑惑越多，越需要细细求解才能明白的学问。</p>
本质上，他和诸葛亮一样，是个极度好学的人。</p>try{ggauto();} catch(ex){}
这种难以甚解的感觉，就像是亿万蚂蚁在身上爬，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p>
所以他现在十分纠结，即想向秦瑱求教，又觉得时间太少。</p>
怕问到一半秦瑱就走了，那他便要遭受无比的煎熬。</p>
而诸葛亮看着庞统如此，就用手肘碰了碰其肩膀笑道：</p>
“既是如此，庞兄又何虑往淮南一行？”</p>
“不瞒庞兄，先生现在所述皆是皮毛！”</p>
“真正的大道，乃是先生所著之书，皆藏于寿春家中。”</p>
“亮每每借来观之，皆有醍醐灌顶之感！”</p>
“吾知兄亦好学，若往淮南，来日你我兄弟每日论道，岂不快哉！”</p>
庞统听着这话，便一脸好笑道：</p>
“孔明学坏矣，何以如此反面相讥，诱我出仕？”</p>
说实在，好久没见诸葛亮，他觉得诸葛亮变了一些。</p>
以往的诸葛亮是那种坦诚相待，有话直说的真君子。</p>
而现在，坦诚是一样的坦诚，可相比以往，却变得灵活了不少。</p>
就像此时，明明是在引他出仕刘备，明面上却只是邀他前去进学，这可不是以往诸葛亮的行事风格！</p>
诸葛亮见此，自是不能让庞统如此哂笑，便笑道：</p>
“吾知士元有国士之才，自当引荐于吾主，此为公也！”</p>
“再者你我本为好友，见汝不解其惑，自当为汝解之，此为私也！”</p>
“两者皆无掩饰之意，又是公私分明，有何不可？”</p>
“只是士元常居襄阳之地，被那些腐儒所染，故觉吾有异心而已。”</p>
“此统之心，非亮之心，何以如此曲解吾意！”</p>
庞统听他如此饶舌，便是再度摇头一笑，心想孔明和秦瑱真是天生一对。</p>
两人都善于口舌之辩，一个能规划，一个善施行，刘备有这两个人在手下，还真不是一般诸侯可以抵挡。</p>
但他和诸葛亮不一样，诸葛亮是个内政奇才，他则是善于军事。</p>
现在刘备麾下已经有秦瑱、刘晔、徐庶等人才，他怕是有点难混出头来。</p>
所以他要投刘备麾下，得先做出一些成绩。</p>
眼下刘备虽然要讨伐江东，但显然没有他的用武之地。</p>
与其去淮南混日子，不如先在荆州等待，等刘备遇到难处，他再出面解救，效果远比现在投靠要强！</p>
这么想了一会儿，他便对诸葛亮笑道：</p>
“虽说吾有向学之心，但却不中汝之计也！”</p>
“任你如何言说，我不去便是不去。”</p>
“统就不信，我不去，贵军便不会往荆州来。”</p>
“虽有博学，及至彼时，我再学亦然不迟！”</p>
诸葛亮听着这话，一时笑容一滞，听出了庞统潜藏的意思。</p>
首先可以肯定，庞统是有意加入他们军中的。</p>
但庞统觉得时机还不到，需要等他们打到荆州来之时，其人才会投靠。</p>
两者结合一下，就能推断，庞统很可能是要把荆州当做自己的晋升之阶！</p>
“兄当真欲行此事？须知求学之路艰难，宜早不宜晚啊！”</p>
“吾主乃宽容待人之辈，先生亦有伯乐之心。”</p>
“何以还要如此荒废时日，待得来日再学？”</p>
他的意思也很简单，直接表明我主公刘玄德和你想的不一样，秦先生也是那种提拔人才的人。</p>
现在投靠正是好时候，没必要等到那种时候。</p>
然而庞统听闻此话，却是死不松口，只是笑道：</p>
“孔明昔日曾言石广元、孟公威皆止于郡守，独汝志笑而不语。”</p>
“吾志与孔明相似，皆不可言之。”</p>
“自是人各有志，孔明无须再劝！”</p>
庞统这话一说出，诸葛亮顿时就没话可说，他的志向是当管仲乐毅一般的人物，庞统显然也是如此。</p>
而管仲乐毅是什么样的人呢？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现在的秦瑱。</p>
不是说才干有多大，而是要拥有足够大的自主权力。</p>
也就是说，庞统不想要被秦瑱提拔起来，而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达到秦瑱这个地步。</p>
不是说一定要和秦瑱分庭抗礼，但至少不会活在秦瑱的羽翼之下。</p>
对于这种志向，诸葛亮还真没办法多说什么。</p>
毕竟他和庞统所擅长的地方不同，他即便没有军功，早晚也能做到极致。</p>
庞统没有足够的军功，就永远达不到秦瑱这个地位。</p>
想到此处，他便不再劝解，只是笑道：</p>
“若依士元此言，此道甚艰，愿与君共勉！”</p>
当下他又将话题转向了另一边，众人一路行至襄阳城下，便即分道扬彪。</p>
秦瑱见诸葛亮和庞统一路谈话，自是问及庞统之意。</p>
诸葛亮一听，就将方才二人谈话之意简述了一番。</p>
秦瑱听着庞统有意留在荆州等待时机，即对诸葛亮笑道：</p>
“吾闻傅公悌言说统为半英雄，庞德公赞之凤雏。”</p>
“初时还不解其意，如今观之，方知英雄未伸其志，故而曰半，凤鸟还未展翅，故而曰雏。”</p>
“既是他欲在荆州待之，我等不妨静待凤雏展翅之时！”</p>
对于庞统不愿前去的想法，他自然也能理解。</p>
毕竟在原本历程中，庞统就是急于建功立业，亲自率众攻城，方才中流矢而亡。</p>
现在虽然时间线改变，但庞统建功立业的心思却没有改变。</p>
不愿意跟着他混日子，倒也不是坏事！</p>
相反留下凤雏在荆州，来日他们入主荆州之时，或许会有一些惊喜也说不定，他对此表示很期待！</p>
这般和孔明说着，他也来到了衙署之前，在蒯良的带领下，再度行入了府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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