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走马观碑
话说。</p>
战国时期有一个能人，名曰苏秦苏季子。</p>
此人乃鬼谷门人，嘴上功夫了得。</p>
能把石人说流泪，把枯树说逢春。</p>
单凭一张巧嘴联合六国共同抗秦，身背六国相印，吓得强秦十五年不敢过函谷关。</p>
别看崔大嘴叽里咕噜爱吹牛逼，要把他放在苏秦面前，连提鞋都不配。</p>
相传，苏秦有一次策马疾驰，路过一座石碑。</p>
苏秦好奇碑上内容，又不想勒马减速，于是只在马上回头扫了一眼，就把石碑上的内容全都记了下来。</p>
此等记忆，后世称之为“走马观碑”，亿万人中都不见得有一个。</p>
吊坠上的诊山寻龙歌，就算有人偶然间看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p>
毕竟一眼之下，谁也不可能完全记住上面的内容。</p>
可这次，我怎么也没想到，姚小虎这孩子能走马观碑，只需一眼就记下一千六百二十字，把我的老底儿都看干净了。</p>
此时的小院之中。</p>
姚小虎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我说：“我知道你会，求你了，救救赵奶奶吧。”</p>
我：“……”</p>
大嘴都有些动容，他从后面扯了扯我的衣服，小声说：“陈大夫，要不……”</p>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姚小虎说：“小老虎，你听我说，我俩这次来昭乌达盟，是为了探望一个老战友。你先在家等我们，我们从盟中医院回来之后，再商量这事，你看好不？”</p>
没等姚小虎说话，我就背起行囊，拉着大嘴出了院子。</p>
姚小虎这孩子何等精明，他知道，如果我们还会回来，就不会带包裹走。</p>
现在大包小包都背在身上，显然刚才那话，就是一句托词……</p>
……</p>
土路上，大嘴问：“陈大夫，你真忍心不帮？”</p>
我叹了口气，说：“不是我心狠，只是帮忙也要在能力范围之内。你别忘了，这事有可能牵扯到娜仁……”</p>
大嘴一听，脸色大变，连声说：“是是是，唉，可怜了小老虎，只能等他爷爷回来，看有没有法子救人吧。”</p>
“嗯，只能这样了。”</p>
说话间，我俩转到正路，偶有行人经过，再没法继续谈论这个话题。</p>
我俩不认识路，一路边走边打听路，这才来到了盟中医院。</p>
刚一推门，我就感觉院内的气氛不对劲儿。</p>
因为候诊的大厅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p>
按理说，医院里不可能有这么多人的。</p>
住院看病在那个时期很少见，不像现在，感冒咳嗽都要去医院打一针，哪里不舒服也要去医院检查检查。</p>
那时候是赤脚医生走天下的时代，几乎所有的毛病，都能躺在家里解决。</p>
再加上交通不是那么便利，路也不好走，有些小毛病没等到医院就自己好了，大毛病也是，没等到医院就凉了。</p>
所以一般时候，医院里零星几个人是常态，甚至过年过节的时候，一连十几天都没有入院的患者。</p>
今天这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p>
大嘴爱凑热闹，他挤在人群中，又蹦又跳，想要看看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p>
一连几次都没看到，大嘴只得拍了拍旁边一个人的肩膀，问：“同志，一大清早的，围这么多人，看什么呢？”</p>try{ggauto();} catch(ex){}
“唉，可怜人啊。听说是转院来的一个女知青，本来一直昏迷，这几天刚刚苏醒，就像疯了一样……”</p>
我听了这个描述，只感觉无比熟识。</p>
我急忙问：“同志，你知道女知青姓什么，叫什么吗？”</p>
“叫啥忘了，只记得姓魏。”</p>
“魏芳？”</p>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p>
我和大嘴听到这里，呆立对视，良久无言。</p>
我俩不顾一切，奋力拨开人群，就看到魏芳穿着病号服，赤着脚站在地上，对着人群傻傻的痴笑。</p>
一边笑，一边指着围观的人，嘴里嘟囔说：</p>
“一只，两只……七只……哈哈哈，小羊真听话，”</p>
“嗯？怎么少了一只……”</p>
“哦对了，最后一只在我肚子里……”</p>
说完，魏芳撸起袖子，就要把整个手臂塞进自己的嗓子眼里。</p>
围观的人群一看，立刻上前，将魏芳控制住。</p>
这时人群外走来两个医生，一左一右将魏芳架走。</p>
一个医生说：“唉，最近几天都是这样，饭也不吃，觉也不睡。”</p>
另一个说：“是啊，一直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了几天……”</p>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我眼眶瞬间红了。</p>
如果不是为了我俩，魏芳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罪。</p>
我双拳紧握，后槽牙咬的咔咔直响。</p>
大嘴好像看出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陈大夫，咱俩把齐赫特也杀了，者行孙也埋了，已经给魏芳报了仇……”</p>
“我想，治好她。”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p>
此时此刻，我终于理解了姚小虎的心情。</p>
他想救赵老太太，就像我想救魏芳一样。</p>
我来到医生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问：“医生同志，我俩和魏芳是同一生产队的知青，想过来了解了解，魏芳现在到底是怎么了。”</p>
医生说，魏芳最开始时，是深度昏迷。经过检查发现，她体内沉积了很多可以致幻的毒素。经过长时间的排毒治疗后，魏芳终于苏醒了。</p>
但是她苏醒之后表现的极为亢奋，不吃不睡，已经连续好几天了。这种症状到底是因为什么引起的，盟中医院暂时还没有定论，推测是大脑长时间缺氧导致，目前只能进行保守治疗。</p>
我们了解完情况，沉默的退出了医生的办公室。</p>
大嘴问：“魏芳这症状，是不是也叫失心疯魔。”</p>
我点点头。</p>
和赵老太一样，想治失心疯魔就要引魂归位。</p>
“重蜕三钱、铜板一枚、层遗一两，三者煮水服用，次日即可痊愈。”</p>
我脑海中不断闪过《门方六要》中的药方，直到再也按捺不住，飞奔的跑了起来……</p>
快，一定要快。</p>
再不想办法救救魏芳，真就来不及了。</p>
大嘴一边追我，一边问：“你跑什么？要去哪啊？”</p>
“回去找小老虎。”</p>
“干啥？”</p>
“下墓！”</p>
我诊山望水的本事，只能通过山脉地脉，探出山体或地底的空腔。</p>
至于哪个墓没被盗过，哪个墓里还有棺材，这些问题，只能回去问姚小虎。</p></div>
战国时期有一个能人，名曰苏秦苏季子。</p>
此人乃鬼谷门人，嘴上功夫了得。</p>
能把石人说流泪，把枯树说逢春。</p>
单凭一张巧嘴联合六国共同抗秦，身背六国相印，吓得强秦十五年不敢过函谷关。</p>
别看崔大嘴叽里咕噜爱吹牛逼，要把他放在苏秦面前，连提鞋都不配。</p>
相传，苏秦有一次策马疾驰，路过一座石碑。</p>
苏秦好奇碑上内容，又不想勒马减速，于是只在马上回头扫了一眼，就把石碑上的内容全都记了下来。</p>
此等记忆，后世称之为“走马观碑”，亿万人中都不见得有一个。</p>
吊坠上的诊山寻龙歌，就算有人偶然间看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p>
毕竟一眼之下，谁也不可能完全记住上面的内容。</p>
可这次，我怎么也没想到，姚小虎这孩子能走马观碑，只需一眼就记下一千六百二十字，把我的老底儿都看干净了。</p>
此时的小院之中。</p>
姚小虎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我说：“我知道你会，求你了，救救赵奶奶吧。”</p>
我：“……”</p>
大嘴都有些动容，他从后面扯了扯我的衣服，小声说：“陈大夫，要不……”</p>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姚小虎说：“小老虎，你听我说，我俩这次来昭乌达盟，是为了探望一个老战友。你先在家等我们，我们从盟中医院回来之后，再商量这事，你看好不？”</p>
没等姚小虎说话，我就背起行囊，拉着大嘴出了院子。</p>
姚小虎这孩子何等精明，他知道，如果我们还会回来，就不会带包裹走。</p>
现在大包小包都背在身上，显然刚才那话，就是一句托词……</p>
……</p>
土路上，大嘴问：“陈大夫，你真忍心不帮？”</p>
我叹了口气，说：“不是我心狠，只是帮忙也要在能力范围之内。你别忘了，这事有可能牵扯到娜仁……”</p>
大嘴一听，脸色大变，连声说：“是是是，唉，可怜了小老虎，只能等他爷爷回来，看有没有法子救人吧。”</p>
“嗯，只能这样了。”</p>
说话间，我俩转到正路，偶有行人经过，再没法继续谈论这个话题。</p>
我俩不认识路，一路边走边打听路，这才来到了盟中医院。</p>
刚一推门，我就感觉院内的气氛不对劲儿。</p>
因为候诊的大厅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p>
按理说，医院里不可能有这么多人的。</p>
住院看病在那个时期很少见，不像现在，感冒咳嗽都要去医院打一针，哪里不舒服也要去医院检查检查。</p>
那时候是赤脚医生走天下的时代，几乎所有的毛病，都能躺在家里解决。</p>
再加上交通不是那么便利，路也不好走，有些小毛病没等到医院就自己好了，大毛病也是，没等到医院就凉了。</p>
所以一般时候，医院里零星几个人是常态，甚至过年过节的时候，一连十几天都没有入院的患者。</p>
今天这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p>
大嘴爱凑热闹，他挤在人群中，又蹦又跳，想要看看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p>
一连几次都没看到，大嘴只得拍了拍旁边一个人的肩膀，问：“同志，一大清早的，围这么多人，看什么呢？”</p>try{ggauto();} catch(ex){}
“唉，可怜人啊。听说是转院来的一个女知青，本来一直昏迷，这几天刚刚苏醒，就像疯了一样……”</p>
我听了这个描述，只感觉无比熟识。</p>
我急忙问：“同志，你知道女知青姓什么，叫什么吗？”</p>
“叫啥忘了，只记得姓魏。”</p>
“魏芳？”</p>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p>
我和大嘴听到这里，呆立对视，良久无言。</p>
我俩不顾一切，奋力拨开人群，就看到魏芳穿着病号服，赤着脚站在地上，对着人群傻傻的痴笑。</p>
一边笑，一边指着围观的人，嘴里嘟囔说：</p>
“一只，两只……七只……哈哈哈，小羊真听话，”</p>
“嗯？怎么少了一只……”</p>
“哦对了，最后一只在我肚子里……”</p>
说完，魏芳撸起袖子，就要把整个手臂塞进自己的嗓子眼里。</p>
围观的人群一看，立刻上前，将魏芳控制住。</p>
这时人群外走来两个医生，一左一右将魏芳架走。</p>
一个医生说：“唉，最近几天都是这样，饭也不吃，觉也不睡。”</p>
另一个说：“是啊，一直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了几天……”</p>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我眼眶瞬间红了。</p>
如果不是为了我俩，魏芳也不至于受这么大的罪。</p>
我双拳紧握，后槽牙咬的咔咔直响。</p>
大嘴好像看出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陈大夫，咱俩把齐赫特也杀了，者行孙也埋了，已经给魏芳报了仇……”</p>
“我想，治好她。”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p>
此时此刻，我终于理解了姚小虎的心情。</p>
他想救赵老太太，就像我想救魏芳一样。</p>
我来到医生的办公室，敲了敲门，问：“医生同志，我俩和魏芳是同一生产队的知青，想过来了解了解，魏芳现在到底是怎么了。”</p>
医生说，魏芳最开始时，是深度昏迷。经过检查发现，她体内沉积了很多可以致幻的毒素。经过长时间的排毒治疗后，魏芳终于苏醒了。</p>
但是她苏醒之后表现的极为亢奋，不吃不睡，已经连续好几天了。这种症状到底是因为什么引起的，盟中医院暂时还没有定论，推测是大脑长时间缺氧导致，目前只能进行保守治疗。</p>
我们了解完情况，沉默的退出了医生的办公室。</p>
大嘴问：“魏芳这症状，是不是也叫失心疯魔。”</p>
我点点头。</p>
和赵老太一样，想治失心疯魔就要引魂归位。</p>
“重蜕三钱、铜板一枚、层遗一两，三者煮水服用，次日即可痊愈。”</p>
我脑海中不断闪过《门方六要》中的药方，直到再也按捺不住，飞奔的跑了起来……</p>
快，一定要快。</p>
再不想办法救救魏芳，真就来不及了。</p>
大嘴一边追我，一边问：“你跑什么？要去哪啊？”</p>
“回去找小老虎。”</p>
“干啥？”</p>
“下墓！”</p>
我诊山望水的本事，只能通过山脉地脉，探出山体或地底的空腔。</p>
至于哪个墓没被盗过，哪个墓里还有棺材，这些问题，只能回去问姚小虎。</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