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此人也算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祖父是扬州知府,家中的其他亲戚也都在地方担任着大大小小的官职,在某些地方,还是有些影响力的。

    唯独到了吴泽这里,骄奢淫逸不学无术,只能是走走关系,来到了鸟不拉屎的西阳县做知县。

    来到了西阳县之后,也是吃喝玩乐,声色犬马,大肆敛财和收受贿赂,将整个西阳县弄得是一片鸡飞狗跳。

    也难为吴泽说自己,称得上一声父母官了,啧啧。

    因为吴泽有些背景,所以平日里上头的知府和通判对吴泽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这刘中红要是一来,只要随便查一查,就吴泽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别说乌纱了,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

    “大人的意思是?”陈清焰决定先探探吴泽的口风。

    “本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素来仰慕刘大人的为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瞻仰仪容,此次恰逢刘大人巡查,希望退之能帮本官说两句好话,引荐一下,希望刘大人不要因为一些市井流言,在对本官有什么误会。”

    “这些年,本官因为刚正不阿,秉公执法,为民请命,无意中得罪了不少的小人。如果让他们知道刘中红大人前来巡查,一定会无中生有,利用卑鄙的手段对本官进行无耻的构陷。”

    “不过你放心,本官绝不会因为如此,便放弃正义和心中的理想。”

    “只要本官活着一天,正义就绝不会缺席!”

    吴泽说的那叫一个一本正经,正义盎然,简单的几句话,一个活脱脱为民请命,呕心沥血的父母官,眼看就要被人徇私报复,前途黑暗.......

    陈清焰端起茶水,再度轻抿了一口,假装疑惑的问道:“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只是这.....”

    说着,陈清焰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小木盘。

    看到陈清焰的眼神,吴泽笑眯眯的说道:“只是一碗茶水钱罢了,一点心意,退之千万不要和本官客气。”

    “你放心,我绝对不跟你客气!”陈清焰在肚子里暗暗说道。

    当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陈清焰正准备捞一笔,然后溜了,没想到吴泽眨眼就送上门了。

    一个有心送,一个有心收,接下来的气氛,自然是和和睦睦,当然了,陈清焰也许诺,刘中红的事情,就包在他身上。

    当然,只是口头上的许诺,并不算数!

    一番畅谈之后,双方友好告别。

    临走的时候,陈清焰将小黄鱼用红布包好,塞进了袖子内,也幸亏古人袖子大,能塞进去,不过沉甸甸的,活动起来很不方便。

    曹文在前面引路,陈清焰紧随其后,两人不慌不忙的往府外走去,待出走庭院,拐角处正好碰到一位美少妇,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款款走来。

    此女约莫二十**岁左右,容貌极美,生的一双桃花眼,红唇鲜艳,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惊人的妩媚和诱惑。

    当然了,最吸引人的莫过于此女香肩半露,脖颈雪白而修长,尽管裹胸外面套了一层粉色薄纱,依旧是露出大片的雪白。

    两人隔着约莫一丈的距离相望,陈清焰忍不住叹道:“好凶!”

    太可啪了!

    呸!

    太可怕了!

    “夫人,这位是县丞陈大人。”知道两人是第一次见面,曹文低身恭语介绍道。

    听到陈清焰的职位,对方似乎稍稍错愕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低身施礼道:“秋梅见过大人。”

    陈清焰点点头,沉声道:“本官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擦肩而过,陈清焰目不斜视,脚步沉稳,表现的极为从容。

    “老曹,刚才那位是?”

    “禀大人,您说的是秋梅夫人吧。她是半个月前大人新纳的第八房小妾。”

    陈清焰点点头,看来不管到哪个时代,都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也难为吴泽这个一心为民的青天大老爷了,才纳了八房小妾!

    不过现在一切都和陈清焰没关系了,怀揣着五条小黄鱼,陈清焰心里稳定了很多。

    他已经决定,今晚趁着月色就离开西阳县,重回自己的山寨,那里山清水秀,自己买一个老黄狗,养点鸡鸭,过上劈柴喂马的简单生活。

    凭借自己现代人的超前意识加上五条小黄鱼,陈清焰相信自己,只要前期苟一下,稍微发育下就能过上舒坦的小日子。

    就在陈清焰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之内,突然觉得身体一晃,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起来,然后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摔倒了。

    “莫非是鸿门宴?茶里不会有毒吧?”

    这是陈清焰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走在前面的曹文听到响声,转过头来正好陈清焰倒地的一幕,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府里想起了曹文撕裂般的呼救声。

    “快来人啊!”

    很快就有几名仆人前来,在曹文的带领下,抬着昏迷的陈清焰,一路小跑对着偏厅赶去。

    “大人,大事不好了!”曹文再也顾不上礼仪,小短腿一路狂奔不止,直接闯入了偏厅之内。

    吴泽此时正半躺在藤椅之上,右手搂着丰腴的秋梅,闭目尝着这碗炖了足足一个半时辰的银耳莲子羹。

    “何事如此慌张?”吴泽略显不满的声音响起来。

    在吴泽看来,只要陈清焰愿意出手帮忙刘中红的事情,那么剩下的事情,就不在是问题。

    “大人,陈大人晕倒了!”

    “什么?”

    上一秒还稳如老狗的吴泽,下一秒就炸毛了。

    看着被两个下人抬进来,昏迷不醒的陈清焰,吴泽连声道:“快,去请妙手张先生。”

    “曹文,这是怎么回事?”吴泽急切的问道。

    看着吴泽略显凶狠的目光,曹文心里苦啊,他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

    “禀老爷,小人也不知道,小人方才在前面引路,听到后面“扑通”一声响声,回头一看,陈大人就昏迷倒地了。”

    吴泽恶狠狠瞪了一眼曹文,大有陈清焰出事,就拿曹文是问的架势。

    在曹文的指挥下,几个下人将陈清焰抬到了客房卧床之上。

    “城隍老爷保佑,可千万别有什么事情。”吴泽双手合十,诚心祷告。

    一旁的秋梅看到吴泽在房中急得团团转,急忙上前贴心道:“方才听曹管家说,此人便是新上任的县丞大人吧。方才已经差人去请妙手张先生了,相信有张老先生出手,一定能妙手回春,老爷不必过分着急。”

    吴泽长叹一声,“希望如此吧。”

    “看老爷这着急的神情,似乎另有隐情?”秋梅看似无心的问道。

    对于秋梅这房新纳的小妾,吴泽内心倒是颇为喜欢,因此也没刻意隐瞒,“还不是那个监察史刘中红搞得,退之是兖州人,和监察史刘中红认识,到时候由退之出面,多少应该会有一些薄面。”

    秋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一双眸子紧紧盯着躺在地上的陈清焰,似有一丝紧张之色闪过。

    不多时,年过半百的张老先生背着一个药箱出现了。

    “劳烦张先生了。”吴泽颇为客气的说道,显然对于后者比较尊重。

    “大人严重了,治病救人是老朽分内之事。”

    张老先生简单的客套两句,就给陈清焰候起了脉搏。

    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很快,张老先生左手抚了抚胡须,点点头道:“肝气郁结,肝气上溢导致的突发性昏厥,问题不大。我开个方子,按时服用即可。”

    听到这里吴泽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连声道:“城隍老爷保佑!”

    ......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陈清焰醒了过来,只是这一次,头痛的厉害。

    一直在床边候着的曹文,看到陈清焰醒了过来,惊喜道:“陈大人,你醒了。”

    说着,曹文赶紧倒了一杯热水端了过来。

    陈清焰甩了甩头,试图让意识更清醒一些。喝了曹文端过来的水,吩咐曹文打开窗户,清风拂过,似乎是要舒服了很多。

    肝气郁结?

    肝气上溢?

    听了曹文的解释,陈清焰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这得郁结成啥样?

    才能说晕倒就晕倒!

    此时天已经黑了,曹文看到陈清焰脸色不太好,没有过多的打扰,嘱咐他多休息,就退出去了。

    对于老中医的看法,陈清焰是不太相信的。

    那种突然昏厥,带着一丝诡异,更重要的是,昏迷的前一刻,陈清焰感受到身边刮过了一阵阴风,那种阴风,就好像是常年盘踞在坟场中的那种邪风,说不出的阴冷。

    莫非这原主陈清焰还有什么隐疾不成?

    一边在脑海中竭力搜寻原主的记忆,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竟有此事!”随着逐渐翻越,记忆深处一段隐晦的记忆浮现出来,让陈清焰瞳孔一所,心沉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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