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道路了吗？”</p>
“罗兰罗？”</p>
罗兰坐在树下。</p>
密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了。</p>
肚子…</p>
他低头看了眼小腹。</p>
被刺穿的位置完好无损；又拧了拧尾指上的银戒…</p>
梦。</p>
“你都快成了我的心锚了，奥萝拉。只要看见你，我就能察觉自己在梦里。”</p>
罗兰晃晃头，把躺在自己头发中的妖精甩下来——她抓着罗兰的耳垂荡了一下，顺势从肩膀滑落，蹦进少年打开的手掌。</p>
“叫我奥萝萝萝拉。”</p>
妖精叉着腰，一脸不满。</p>
“好吧，奥萝萝拉。”</p>
她锱铢必较：“少一个萝。”</p>
“奥萝萝萝拉拉。”</p>
“又多一个拉…你是故意的罗兰兰！”</p>
看着她气得跳脚，罗兰就忍不住想笑：“你打算和我僵持多久，奥萝拉。”</p>
“僵持？”妖精背着手，另一只竖起食指，将翠绿色的头发一圈圈绕在上面，“是兰罗罗自己的问题。”</p>
“我自己的问题？”</p>
“你是被准则选中的，不是我。”奥萝拉眼中闪过狡黠，“但我也不否定，我很喜欢你，兰兰罗。”</p>
她不在意罗兰的注视，反而在那双蜜糖色眼睛的凝视下，欢快地跳起了舞。</p>
“啦啦~啦啦啦~”</p>
“我是最会跳舞的妖精…”</p>
“啦啦啦~”</p>
她轻巧地跳跃，旋转，卷起丝丝缕缕的嫩绿，那双稚子般天真的眼波穿过发丝望向罗兰，仿佛含着迫切地邀请。</p>
忽然，她停下舞蹈，向前一跃。</p>
罗兰赶忙移动手掌，接住这只像跳蚤一样乱蹦后偏离‘陆地’的生物，还要看着她鞠躬谢幕，朝并不存在人影的两侧挥手致意。</p>
饶是过了半分钟，她才转向那双琥珀。</p>
“怎么样？”</p>
罗兰弯着眉眼，毫不吝惜夸赞：“棒极了，奥萝拉。”</p>
“…我可是密林里最好的舞蹈家。”她卷着嫩芽般的发丝，微微垂头，小脸蛋儿泛红：“唔，真的…有那么好吗？”</p>
“比我见过的都好。”</p>
妖精纵纵鼻头，哼了一声，用脚尖儿碾他的掌心：“谁不知道你是个瞎子，哼哼哼…”</p>
罗兰倚着白树，没正形地笑起来。</p>
密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p>
“…其实。”妖精吞吞吐吐，看了眼罗兰，有点不好意思：“…这条路，是有大仪式的喔。”</p>
大仪式？</p>
罗兰疑惑。</p>
‘没有神灵的道路，绝不存在大仪式。’</p>
费南德斯的话依稀响在耳畔。</p>
他不认为自己身经百战的队长会在这种最基础的知识上出错。</p>
“你想的没错。尽头没有神灵的道路，的确不会有大仪式。”奥萝拉窃笑，立定在罗兰掌心，脚跟一点一点翘着。</p>
受了夸奖的妖精，今天心情格外愉悦：</p>
“但你知道为什么吗？”</p>
她又向前跳了几步，跳到罗兰的掌根，娇声娇气地命令他把‘梯子’升起来，以便她可以按住某人的鼻头。</p>
“悄悄告诉你。”</p>
她小声对着罗兰嘟嘟嘟讲话，把两只手卷成桶子：“…这条路虽然没有神灵，却仍有‘大仪式’可用。”</p>
“奇怪吧？”</p>
“你相信我吗？”</p>
不等罗兰开口，她飞快踮起脚，亲吻了少年的鼻尖。</p>
“给伱个提示，罗罗兰。”</p>
“镜子。”</p>
于是，天旋地转。</p>
迷雾如沸水般翻滚着向内退回密林，横斜生长的树枝染上了更深的颜色，在墙上落下影子。</p>
「陌生的天花板。」</p>
罗兰：？</p>
这是一间病房。</p>
除了他躺的病床之外，整间房并不大：</p>
桌上是气灯，染了血的纱布和一把剪刀；头顶和墙壁都是灰色的，罗兰能轻易找出四五只在墙上闲逛的蟑螂；病床头用白线绳绑着纱，如果全部散开，刚好能盖住整张床的大小。</p>
床旁放着一把简易的、用糙木钉的小凳子，上面堆着他的衣服。</p>
凳子旁是两只皮靴。</p>
除此之外，房间里除了昏暗与刺鼻的药水味，再无他物。</p>
「叮。」</p>
「战神系统为您服务。」</p>
罗兰：？</p>
「您可以呼出个人属性面板。」</p>
-我在哪，扳手。</p>
-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p>
-切莉和贝翠丝呢？</p>
「未接收到有效指令。」</p>
「叮。」</p>
「战神系统为您服务。」</p>
「请通过‘属性’指令，呼出罗兰·柯林斯的属性面板。」</p>
罗兰：……</p>
把被子掀开一角。</p>
有人给自己换了衣服，腰上缠了纱布。</p>
手腕、脖子和肩膀有程度不同的痛感传来，反而被贯穿的腹部一点感觉都没有。</p>
-扳手，这是哪。</p>
「叮…」</p>
-好好好…</p>
-我知道了。</p>
-战神…什么来着。</p>
「战神系统为您服务！」</p>
-個，个人属性？</p>
白色的火焰列出长长的单子。</p>
……</p>
「罗兰·柯林斯」</p>
「性别：男」</p>
「看上去：女」</p>
「力量：1」</p>
「神经反射：2」</p>try{ggauto();} catch(ex){}
注：成年男性均为2。</p>
「可爱：0」</p>
「任性：100」</p>
……</p>
罗兰斜着眼，扫了下飘荡在半空中的文字。</p>
-为什么‘看上去’是女？</p>
「叮。」</p>
「未接收到有效指令。」</p>
还有，可爱是零，任性一百…</p>
力量只有成年男性的一半…</p>
罗兰叹了口气。</p>
-你还在生气，扳手。</p>
「因为你差点死了，蠢货！！」</p>
-我不会在这种事上跟你争的。</p>
-我知道你在关心我。</p>
-谢谢你…扳手。</p>
「……」</p>
文字燃烧。</p>
「他们在尿液和呕吐物里找到了你。」</p>
罗兰：……</p>
-你真煞风景。</p>
「他们找到了你，在尿液和呕吐物里。」</p>
‘还有别的方式吗？’</p>
「你躺在尿液和呕吐物里，被他们找到了。」</p>
-棒。</p>
-我们明天再聊，怎么样？</p>
「我希望你下次再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前，好好想想苏月！」</p>
「她为了给你这份礼物，为了让你更好的活下去，撕碎了自己的灵魂。」</p>
「你却干了什么？」</p>
「明明有两个好用的肉盾，你更是来得及脱身。」</p>
显然，有谁生气了。</p>
白色的字符像一根根尖头针，一下一下的仿佛刺着罗兰的眼睛。</p>
「我没想到，你竟想做大英雄，堂·吉诃德阁下。」</p>
「我可不是你的桑丘。」</p>
阴阳怪气的。</p>
罗兰笑：你是我的杜尔西内娅，亲爱的。</p>
「呕，真恶心。」</p>
白色的烈焰又消失了。</p>
-扳手？</p>
火焰不理他。</p>
罗兰用下唇包住上唇，眼珠转了几圈。</p>
他伸出两只手，合在一起。</p>
-快看！</p>
-扳手快看呀！墙上有一匹骏马！</p>
倚着昏黄气灯，合拢的手在墙上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p>
它张着嘴，咀嚼了几下，还有某人颇不恰当的配音。</p>
-呼噜呼噜，库库嘁嘁…</p>
「……」</p>
很快，马又变成了一只笨拙的小鸟。</p>
-扳手！</p>
-你看这儿还有一只小鸟！</p>
「然后呢。」火焰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每颗小字都有锋利的棱角。</p>
-你听不到小鸟的话？</p>
「继续。」</p>
-它说：不要生气啦！我最亲爱的朋友！我就像你爱我一样爱着你！</p>
「……」</p>
「…你不吃软饭真的白瞎了，真的。」</p>
影子扇扇翅膀，在墙壁上飞来飞去。</p>
当然，缺不了配音。</p>
-扑棱扑棱扑棱——哎！扑通。</p>
「扑通是…」</p>
-它发现自己的朋友还在生气，哀伤过度，一头栽进河里了…</p>
「你这人——」</p>
忽然，一圈白浪从门缝里钻了进来。</p>
紧接着，罗兰听见了对话声。</p>
门被缓缓地推开，一条细细的缝中，费南德斯的大眼珠露了出来——</p>
正巧看见床上玩得不亦乐乎的某病人。</p>
费南德斯：……</p>
罗兰：……</p>
“我要是知道你醒了，就不必来回折腾了。”</p>
罗兰收回手，默默躺好。</p>
费南德斯风尘仆仆，推开门后，身后还有不少人——</p>
一位黑纱修女，满脸疲意抓着纸袋的切莉·克洛伊，以及，兰道夫·泰勒。</p>
这四个人进来后，原本不算小的空间就略显捉襟见肘了。</p>
由于有外人在场，费南德斯先让修女检查了罗兰的身体，接着，把时间留给了切莉和兰道夫。</p>
这俩人都是来道谢的。</p>
“我可不会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种话，我的朋友。”兰道夫来到床前。</p>
收起了眼中的精明与狡诈后，这位脸上充满真诚的男人，肉眼可见的温和许多。</p>
“你救了我的妹妹，泰勒家的珍宝。”</p>
“你是个优秀的执行官。”</p>
他弯腰，小心握住了罗兰的手掌，言辞恳切：“罗兰·柯林斯，你将永远是泰勒家的朋友。”</p>
说罢，又从外套内衬中抽出名片放在床头。</p>
出了这么大的事，以泰勒家的能量弄不清罗兰和费南德斯的身份根本不可能。</p>
更何况费南德斯也没必要隐瞒。</p>
“我们的友谊直至双方身体腐朽，也将牢牢印在灵魂上，伴我们升入天堂。”兰道夫停顿了一下，咧嘴：“…或下地狱。”</p>
罗兰跟着他一同大笑起来，当然，旁边修女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p>
贝翠丝有个好兄长。</p>
大概也有个好父亲。</p>
真好。</p>
罗兰想。</p>
「妹控和女儿控家族呗。」</p>
罗兰稍稍使力，握了下兰道夫的手：“我做了我应该做的，先生。泰勒小姐还好吗？”</p>
提到妹妹，兰道夫神色狐疑：</p>
“她说…”</p>
罗兰眨眨眼：“说什么？”</p>
“她说你没骗她。”兰道夫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p>
罗兰：……</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div>
“罗兰罗？”</p>
罗兰坐在树下。</p>
密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了。</p>
肚子…</p>
他低头看了眼小腹。</p>
被刺穿的位置完好无损；又拧了拧尾指上的银戒…</p>
梦。</p>
“你都快成了我的心锚了，奥萝拉。只要看见你，我就能察觉自己在梦里。”</p>
罗兰晃晃头，把躺在自己头发中的妖精甩下来——她抓着罗兰的耳垂荡了一下，顺势从肩膀滑落，蹦进少年打开的手掌。</p>
“叫我奥萝萝萝拉。”</p>
妖精叉着腰，一脸不满。</p>
“好吧，奥萝萝拉。”</p>
她锱铢必较：“少一个萝。”</p>
“奥萝萝萝拉拉。”</p>
“又多一个拉…你是故意的罗兰兰！”</p>
看着她气得跳脚，罗兰就忍不住想笑：“你打算和我僵持多久，奥萝拉。”</p>
“僵持？”妖精背着手，另一只竖起食指，将翠绿色的头发一圈圈绕在上面，“是兰罗罗自己的问题。”</p>
“我自己的问题？”</p>
“你是被准则选中的，不是我。”奥萝拉眼中闪过狡黠，“但我也不否定，我很喜欢你，兰兰罗。”</p>
她不在意罗兰的注视，反而在那双蜜糖色眼睛的凝视下，欢快地跳起了舞。</p>
“啦啦~啦啦啦~”</p>
“我是最会跳舞的妖精…”</p>
“啦啦啦~”</p>
她轻巧地跳跃，旋转，卷起丝丝缕缕的嫩绿，那双稚子般天真的眼波穿过发丝望向罗兰，仿佛含着迫切地邀请。</p>
忽然，她停下舞蹈，向前一跃。</p>
罗兰赶忙移动手掌，接住这只像跳蚤一样乱蹦后偏离‘陆地’的生物，还要看着她鞠躬谢幕，朝并不存在人影的两侧挥手致意。</p>
饶是过了半分钟，她才转向那双琥珀。</p>
“怎么样？”</p>
罗兰弯着眉眼，毫不吝惜夸赞：“棒极了，奥萝拉。”</p>
“…我可是密林里最好的舞蹈家。”她卷着嫩芽般的发丝，微微垂头，小脸蛋儿泛红：“唔，真的…有那么好吗？”</p>
“比我见过的都好。”</p>
妖精纵纵鼻头，哼了一声，用脚尖儿碾他的掌心：“谁不知道你是个瞎子，哼哼哼…”</p>
罗兰倚着白树，没正形地笑起来。</p>
密林中的雾气越来越浓。</p>
“…其实。”妖精吞吞吐吐，看了眼罗兰，有点不好意思：“…这条路，是有大仪式的喔。”</p>
大仪式？</p>
罗兰疑惑。</p>
‘没有神灵的道路，绝不存在大仪式。’</p>
费南德斯的话依稀响在耳畔。</p>
他不认为自己身经百战的队长会在这种最基础的知识上出错。</p>
“你想的没错。尽头没有神灵的道路，的确不会有大仪式。”奥萝拉窃笑，立定在罗兰掌心，脚跟一点一点翘着。</p>
受了夸奖的妖精，今天心情格外愉悦：</p>
“但你知道为什么吗？”</p>
她又向前跳了几步，跳到罗兰的掌根，娇声娇气地命令他把‘梯子’升起来，以便她可以按住某人的鼻头。</p>
“悄悄告诉你。”</p>
她小声对着罗兰嘟嘟嘟讲话，把两只手卷成桶子：“…这条路虽然没有神灵，却仍有‘大仪式’可用。”</p>
“奇怪吧？”</p>
“你相信我吗？”</p>
不等罗兰开口，她飞快踮起脚，亲吻了少年的鼻尖。</p>
“给伱个提示，罗罗兰。”</p>
“镜子。”</p>
于是，天旋地转。</p>
迷雾如沸水般翻滚着向内退回密林，横斜生长的树枝染上了更深的颜色，在墙上落下影子。</p>
「陌生的天花板。」</p>
罗兰：？</p>
这是一间病房。</p>
除了他躺的病床之外，整间房并不大：</p>
桌上是气灯，染了血的纱布和一把剪刀；头顶和墙壁都是灰色的，罗兰能轻易找出四五只在墙上闲逛的蟑螂；病床头用白线绳绑着纱，如果全部散开，刚好能盖住整张床的大小。</p>
床旁放着一把简易的、用糙木钉的小凳子，上面堆着他的衣服。</p>
凳子旁是两只皮靴。</p>
除此之外，房间里除了昏暗与刺鼻的药水味，再无他物。</p>
「叮。」</p>
「战神系统为您服务。」</p>
罗兰：？</p>
「您可以呼出个人属性面板。」</p>
-我在哪，扳手。</p>
-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p>
-切莉和贝翠丝呢？</p>
「未接收到有效指令。」</p>
「叮。」</p>
「战神系统为您服务。」</p>
「请通过‘属性’指令，呼出罗兰·柯林斯的属性面板。」</p>
罗兰：……</p>
把被子掀开一角。</p>
有人给自己换了衣服，腰上缠了纱布。</p>
手腕、脖子和肩膀有程度不同的痛感传来，反而被贯穿的腹部一点感觉都没有。</p>
-扳手，这是哪。</p>
「叮…」</p>
-好好好…</p>
-我知道了。</p>
-战神…什么来着。</p>
「战神系统为您服务！」</p>
-個，个人属性？</p>
白色的火焰列出长长的单子。</p>
……</p>
「罗兰·柯林斯」</p>
「性别：男」</p>
「看上去：女」</p>
「力量：1」</p>
「神经反射：2」</p>try{ggauto();} catch(ex){}
注：成年男性均为2。</p>
「可爱：0」</p>
「任性：100」</p>
……</p>
罗兰斜着眼，扫了下飘荡在半空中的文字。</p>
-为什么‘看上去’是女？</p>
「叮。」</p>
「未接收到有效指令。」</p>
还有，可爱是零，任性一百…</p>
力量只有成年男性的一半…</p>
罗兰叹了口气。</p>
-你还在生气，扳手。</p>
「因为你差点死了，蠢货！！」</p>
-我不会在这种事上跟你争的。</p>
-我知道你在关心我。</p>
-谢谢你…扳手。</p>
「……」</p>
文字燃烧。</p>
「他们在尿液和呕吐物里找到了你。」</p>
罗兰：……</p>
-你真煞风景。</p>
「他们找到了你，在尿液和呕吐物里。」</p>
‘还有别的方式吗？’</p>
「你躺在尿液和呕吐物里，被他们找到了。」</p>
-棒。</p>
-我们明天再聊，怎么样？</p>
「我希望你下次再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前，好好想想苏月！」</p>
「她为了给你这份礼物，为了让你更好的活下去，撕碎了自己的灵魂。」</p>
「你却干了什么？」</p>
「明明有两个好用的肉盾，你更是来得及脱身。」</p>
显然，有谁生气了。</p>
白色的字符像一根根尖头针，一下一下的仿佛刺着罗兰的眼睛。</p>
「我没想到，你竟想做大英雄，堂·吉诃德阁下。」</p>
「我可不是你的桑丘。」</p>
阴阳怪气的。</p>
罗兰笑：你是我的杜尔西内娅，亲爱的。</p>
「呕，真恶心。」</p>
白色的烈焰又消失了。</p>
-扳手？</p>
火焰不理他。</p>
罗兰用下唇包住上唇，眼珠转了几圈。</p>
他伸出两只手，合在一起。</p>
-快看！</p>
-扳手快看呀！墙上有一匹骏马！</p>
倚着昏黄气灯，合拢的手在墙上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p>
它张着嘴，咀嚼了几下，还有某人颇不恰当的配音。</p>
-呼噜呼噜，库库嘁嘁…</p>
「……」</p>
很快，马又变成了一只笨拙的小鸟。</p>
-扳手！</p>
-你看这儿还有一只小鸟！</p>
「然后呢。」火焰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每颗小字都有锋利的棱角。</p>
-你听不到小鸟的话？</p>
「继续。」</p>
-它说：不要生气啦！我最亲爱的朋友！我就像你爱我一样爱着你！</p>
「……」</p>
「…你不吃软饭真的白瞎了，真的。」</p>
影子扇扇翅膀，在墙壁上飞来飞去。</p>
当然，缺不了配音。</p>
-扑棱扑棱扑棱——哎！扑通。</p>
「扑通是…」</p>
-它发现自己的朋友还在生气，哀伤过度，一头栽进河里了…</p>
「你这人——」</p>
忽然，一圈白浪从门缝里钻了进来。</p>
紧接着，罗兰听见了对话声。</p>
门被缓缓地推开，一条细细的缝中，费南德斯的大眼珠露了出来——</p>
正巧看见床上玩得不亦乐乎的某病人。</p>
费南德斯：……</p>
罗兰：……</p>
“我要是知道你醒了，就不必来回折腾了。”</p>
罗兰收回手，默默躺好。</p>
费南德斯风尘仆仆，推开门后，身后还有不少人——</p>
一位黑纱修女，满脸疲意抓着纸袋的切莉·克洛伊，以及，兰道夫·泰勒。</p>
这四个人进来后，原本不算小的空间就略显捉襟见肘了。</p>
由于有外人在场，费南德斯先让修女检查了罗兰的身体，接着，把时间留给了切莉和兰道夫。</p>
这俩人都是来道谢的。</p>
“我可不会说‘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这种话，我的朋友。”兰道夫来到床前。</p>
收起了眼中的精明与狡诈后，这位脸上充满真诚的男人，肉眼可见的温和许多。</p>
“你救了我的妹妹，泰勒家的珍宝。”</p>
“你是个优秀的执行官。”</p>
他弯腰，小心握住了罗兰的手掌，言辞恳切：“罗兰·柯林斯，你将永远是泰勒家的朋友。”</p>
说罢，又从外套内衬中抽出名片放在床头。</p>
出了这么大的事，以泰勒家的能量弄不清罗兰和费南德斯的身份根本不可能。</p>
更何况费南德斯也没必要隐瞒。</p>
“我们的友谊直至双方身体腐朽，也将牢牢印在灵魂上，伴我们升入天堂。”兰道夫停顿了一下，咧嘴：“…或下地狱。”</p>
罗兰跟着他一同大笑起来，当然，旁边修女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p>
贝翠丝有个好兄长。</p>
大概也有个好父亲。</p>
真好。</p>
罗兰想。</p>
「妹控和女儿控家族呗。」</p>
罗兰稍稍使力，握了下兰道夫的手：“我做了我应该做的，先生。泰勒小姐还好吗？”</p>
提到妹妹，兰道夫神色狐疑：</p>
“她说…”</p>
罗兰眨眨眼：“说什么？”</p>
“她说你没骗她。”兰道夫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p>
罗兰：……</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