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花引来百花开
最新一期的《燕京文艺》已经不知道经过多少手，文代会的代表团将近一半都看过了《牧马人》，甚至传到主席团的手里。</p>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p>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p>
汪曾其作为《燕京文艺》的前主编，第一个说话，“艾老的这首诗，这篇小说引用得好啊，契合主题，你们几位觉得呢？”</p>
“这诗，我是在38年、39年写的，隔了40多年了，想不到还有人记得，还用的这么好，这个叫‘方言’的年轻人在会场吗？”</p>
艾清感慨不已：“我想见见他。”</p>
王朦摇了摇头，“他是我们刚刚挖掘的作家，很年轻，但很有才华。”</p>
李尧堂（巴金）笑眯眯道：“上山下乡把大量的青年人扔进大熔炉磨炼，教会他们懂得怎样写作，然后大批大批青年作家从生活里涌现出来，这次出席大会的仅仅是他们的代表，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p>
“是啊。”</p>
汪曾其指了指期刊，“不过这个方言跟刘心午、卢信华他们不一样，《牧马人》虽然也有虚构，但感情浓烈，向往美好，有对过去的反思，但落笔是在将来，能这么深刻反映这一时期生活的作品，至今也不多见，不多见呐。”</p>
“我们跟这个小同志聊天，他说他要在《牧马人》做一种不同于伤痕小说的尝试，从种种伤痕中反思，找到能让人前进的力量。”</p>
王朦笑道：“管这个叫‘反思文学’。”</p>
“反思文学？”</p>
李尧堂、汪曾其等人互看一眼。</p>
“对，对伤痕文学更加深入，用更加冷静、成熟、积极的态度去审视那段历史。”</p>
王朦在方言原话的基础上，加上他和整個编辑部的理解，试图定义这个“反思文学”。</p>
“审视？反思？”</p>
李尧堂沉吟片刻，“我最近在翻译亚·赫尔岑的《往事与随想》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想法，回顾那段历史，总会有新的思考。”</p>
“巴公也有同样的想法？”</p>
王朦又惊又喜。</p>
“嗯，我准备写一本书，书名就叫《随想录》，把我那十年的所见所闻、是非对错，还有自省和反思，全部实事求是地写下来。”</p>
李尧堂语气深沉道。</p>
“等巴公写好了，我一定要拜读。”</p>
艾清转头看向王朦，“你们燕京文艺挖掘的这个方言，挖掘的好啊，他和他的《牧马人》，说不定能给整个文学界，提供一种在伤痕的框架之外的新思路，一种反思的文学。”</p>
王朦兴奋道：“我们编辑部也是这么想的，燕京文艺接下来要以《牧马人》为起点，争取推出一系列的反思文学作品。”</p>
“好啊。”</p>
汪曾其拍了下手：“就像文代会上，那位在祝词里说的，咱们文艺界的春天到来，我想这个反思的文学，或许能给整个朦胧伤痕的文坛，注入不一样的活力。”</p>
“这也符合文代会重新确立的‘双百’精神。”</p>
李尧堂颇为欣慰地笑了起来。</p>
现如今，文坛有五四时期的老将、五四以后各阶段出现的作家、有建国以来培养起来的各流派的作家、有锋芒毕露的新秀，也有重返文坛的归来作家、复出作家。</p>
五世同堂，盛世空前。</p>
只有伤痕一种文学思潮，未免有些单调。</p>
《牧马人》抛砖引玉，也许能成为引动百花齐放的那朵花。</p>
休息室里的众人，很快达成了共识。</p>try{ggauto();} catch(ex){}
“我觉得，像方言这样的青年作家，我们应该多多地培养和爱护。”艾清提议道，“巴公，让《收获》转载《牧马人》，如何？”</p>
“不只是《收获》，这次的代表团也有来自《沪市文学》、《萌芽》的编辑，我想干脆共同转载，把《牧马人》带到沪市。”</p>
李尧堂笑脸盈盈。</p>
“依我看，不如这样，趁着全国的文学出版社齐聚这届文代会的机会，请他们把《牧马人》转载到自己的期刊上，造出一个全国性的声势，把这股反思的文学浪潮推向新高潮。”</p>
汪曾其左看看，右看看。</p>
“汪老的想法比我们更进一步，本来我们打算在《燕京文艺》设置一个评论专栏，专门点评《牧马人》，如果真能像汪老说的办……”</p>
王朦情绪激动：“真的是太好了！”</p>
周围的人对视了一眼，觉得是个好主意。</p>
不只是各大出版社愿意出这个力，《小说月报》、《文艺报》等文艺类报纸也帮忙。</p>
这一趟，李清泉和王朦收获颇丰。</p>
会议一结束，两人直奔《燕京文艺》编辑部，召集众人，当场宣布这一天大的好消息。</p>
王洁作为挖掘方言的编辑，震惊得目瞪口呆，人还在，但魂儿实际上已经走了一会儿。</p>
“这一期，至少要加印3万。”</p>
王朦笑道：“不，加印个5万册！”</p>
“真的有这么成功吗？”</p>
李悦等人面面相觑，惊大于喜。</p>
“是啊，方言的《牧马人》赢得了满堂彩。”</p>
李清泉负责给评论专栏约稿，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想不到丁铃、汤本、胡德培、李镜如等人听到是点评《牧马人》，全都同意了。</p>
“不过可惜茅公、曹公忙于作协、剧协的大局，不然也请他们看看，他们和巴公、艾老、曾老一样，都喜欢提携年轻作家。”</p>
王朦幸福地叹了口气。</p>
“不管怎么说，方言都要一鸣惊人了。”</p>
周雁茹欣慰地看了眼还在发呆的王洁。</p>
“还有我们！”</p>
王朦眼神里充满期待，“《牧马人》如果能打响反思文学的第一枪，《燕京文艺》也可以乘势，扛起这一面反思文学的大旗。”</p>
“我跟季老师、小王已经跟王婕、茹芷鹃她们约好了，稿子都往反思的方向上写。”</p>
周雁茹如实汇报道。</p>
“那就好。”</p>
王朦环顾四周，“对了，还有方言，他人呢，平日里见他来编辑部来得挺勤快？”</p>
“小王！”</p>
听到周雁茹喊了自己一声，王洁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众人正看着自己，急忙说：</p>
“方言今天没来，说去香山看枫叶。”</p>
“爬香山？他倒颇有浪漫主义的嘛。”</p>
王朦摇头失笑，“那就等他来编辑部，周老师，小王，就烦你们跟他聊聊写稿的事。”</p>
王洁拍胸脯，“王老师，师父，你们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方言还欠我3篇稿子呢！”</p>
“是嘛！”</p>
顷刻间，众人笑成一团。</p>
屋子里，充满着欢快的空气。</p>
周雁茹收敛笑容，低声对李清泉、王朦说：“关于方言，有件事我要和你们商量。”</p>
(PS：现实里，《牧马人》的原著，《灵与肉》也是全国的出版界和文学界推波助澜)</p></div>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p>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p>
汪曾其作为《燕京文艺》的前主编，第一个说话，“艾老的这首诗，这篇小说引用得好啊，契合主题，你们几位觉得呢？”</p>
“这诗，我是在38年、39年写的，隔了40多年了，想不到还有人记得，还用的这么好，这个叫‘方言’的年轻人在会场吗？”</p>
艾清感慨不已：“我想见见他。”</p>
王朦摇了摇头，“他是我们刚刚挖掘的作家，很年轻，但很有才华。”</p>
李尧堂（巴金）笑眯眯道：“上山下乡把大量的青年人扔进大熔炉磨炼，教会他们懂得怎样写作，然后大批大批青年作家从生活里涌现出来，这次出席大会的仅仅是他们的代表，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p>
“是啊。”</p>
汪曾其指了指期刊，“不过这个方言跟刘心午、卢信华他们不一样，《牧马人》虽然也有虚构，但感情浓烈，向往美好，有对过去的反思，但落笔是在将来，能这么深刻反映这一时期生活的作品，至今也不多见，不多见呐。”</p>
“我们跟这个小同志聊天，他说他要在《牧马人》做一种不同于伤痕小说的尝试，从种种伤痕中反思，找到能让人前进的力量。”</p>
王朦笑道：“管这个叫‘反思文学’。”</p>
“反思文学？”</p>
李尧堂、汪曾其等人互看一眼。</p>
“对，对伤痕文学更加深入，用更加冷静、成熟、积极的态度去审视那段历史。”</p>
王朦在方言原话的基础上，加上他和整個编辑部的理解，试图定义这个“反思文学”。</p>
“审视？反思？”</p>
李尧堂沉吟片刻，“我最近在翻译亚·赫尔岑的《往事与随想》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想法，回顾那段历史，总会有新的思考。”</p>
“巴公也有同样的想法？”</p>
王朦又惊又喜。</p>
“嗯，我准备写一本书，书名就叫《随想录》，把我那十年的所见所闻、是非对错，还有自省和反思，全部实事求是地写下来。”</p>
李尧堂语气深沉道。</p>
“等巴公写好了，我一定要拜读。”</p>
艾清转头看向王朦，“你们燕京文艺挖掘的这个方言，挖掘的好啊，他和他的《牧马人》，说不定能给整个文学界，提供一种在伤痕的框架之外的新思路，一种反思的文学。”</p>
王朦兴奋道：“我们编辑部也是这么想的，燕京文艺接下来要以《牧马人》为起点，争取推出一系列的反思文学作品。”</p>
“好啊。”</p>
汪曾其拍了下手：“就像文代会上，那位在祝词里说的，咱们文艺界的春天到来，我想这个反思的文学，或许能给整个朦胧伤痕的文坛，注入不一样的活力。”</p>
“这也符合文代会重新确立的‘双百’精神。”</p>
李尧堂颇为欣慰地笑了起来。</p>
现如今，文坛有五四时期的老将、五四以后各阶段出现的作家、有建国以来培养起来的各流派的作家、有锋芒毕露的新秀，也有重返文坛的归来作家、复出作家。</p>
五世同堂，盛世空前。</p>
只有伤痕一种文学思潮，未免有些单调。</p>
《牧马人》抛砖引玉，也许能成为引动百花齐放的那朵花。</p>
休息室里的众人，很快达成了共识。</p>try{ggauto();} catch(ex){}
“我觉得，像方言这样的青年作家，我们应该多多地培养和爱护。”艾清提议道，“巴公，让《收获》转载《牧马人》，如何？”</p>
“不只是《收获》，这次的代表团也有来自《沪市文学》、《萌芽》的编辑，我想干脆共同转载，把《牧马人》带到沪市。”</p>
李尧堂笑脸盈盈。</p>
“依我看，不如这样，趁着全国的文学出版社齐聚这届文代会的机会，请他们把《牧马人》转载到自己的期刊上，造出一个全国性的声势，把这股反思的文学浪潮推向新高潮。”</p>
汪曾其左看看，右看看。</p>
“汪老的想法比我们更进一步，本来我们打算在《燕京文艺》设置一个评论专栏，专门点评《牧马人》，如果真能像汪老说的办……”</p>
王朦情绪激动：“真的是太好了！”</p>
周围的人对视了一眼，觉得是个好主意。</p>
不只是各大出版社愿意出这个力，《小说月报》、《文艺报》等文艺类报纸也帮忙。</p>
这一趟，李清泉和王朦收获颇丰。</p>
会议一结束，两人直奔《燕京文艺》编辑部，召集众人，当场宣布这一天大的好消息。</p>
王洁作为挖掘方言的编辑，震惊得目瞪口呆，人还在，但魂儿实际上已经走了一会儿。</p>
“这一期，至少要加印3万。”</p>
王朦笑道：“不，加印个5万册！”</p>
“真的有这么成功吗？”</p>
李悦等人面面相觑，惊大于喜。</p>
“是啊，方言的《牧马人》赢得了满堂彩。”</p>
李清泉负责给评论专栏约稿，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想不到丁铃、汤本、胡德培、李镜如等人听到是点评《牧马人》，全都同意了。</p>
“不过可惜茅公、曹公忙于作协、剧协的大局，不然也请他们看看，他们和巴公、艾老、曾老一样，都喜欢提携年轻作家。”</p>
王朦幸福地叹了口气。</p>
“不管怎么说，方言都要一鸣惊人了。”</p>
周雁茹欣慰地看了眼还在发呆的王洁。</p>
“还有我们！”</p>
王朦眼神里充满期待，“《牧马人》如果能打响反思文学的第一枪，《燕京文艺》也可以乘势，扛起这一面反思文学的大旗。”</p>
“我跟季老师、小王已经跟王婕、茹芷鹃她们约好了，稿子都往反思的方向上写。”</p>
周雁茹如实汇报道。</p>
“那就好。”</p>
王朦环顾四周，“对了，还有方言，他人呢，平日里见他来编辑部来得挺勤快？”</p>
“小王！”</p>
听到周雁茹喊了自己一声，王洁如梦初醒，才意识到众人正看着自己，急忙说：</p>
“方言今天没来，说去香山看枫叶。”</p>
“爬香山？他倒颇有浪漫主义的嘛。”</p>
王朦摇头失笑，“那就等他来编辑部，周老师，小王，就烦你们跟他聊聊写稿的事。”</p>
王洁拍胸脯，“王老师，师父，你们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方言还欠我3篇稿子呢！”</p>
“是嘛！”</p>
顷刻间，众人笑成一团。</p>
屋子里，充满着欢快的空气。</p>
周雁茹收敛笑容，低声对李清泉、王朦说：“关于方言，有件事我要和你们商量。”</p>
(PS：现实里，《牧马人》的原著，《灵与肉》也是全国的出版界和文学界推波助澜)</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