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断章狗
夕阳西下，图书室外。</p>
龚樰回想起自己刚刚看《高山下的花环》的样子，难为情道：</p>
“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p>
“不用道歉，这完全可以理解。”</p>
方言摆了摆手，“我想很难有人在看了这以后，不会被感动的。”</p>
“没错没错。”</p>
李村葆透露说自己在写《高山下的花环》的时候，不只一次把自己给写哭。</p>
“好作品，只有感动了自己，才能感动别人。”</p>
方言笑道：“当初陆遥写《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你们的表现恰恰证明了《高山下的花环》，同样会是一部震撼人心的大作！”</p>
李村葆听到自己的，可能达到会《人生》的高度，脸上写满了激动。</p>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p>
方言说：“为了庆祝《高山下的花环》完稿，今晚去外面好好地吃一顿。”</p>
李村葆感叹道：“这些天一直忙着写稿子，还没有品尝过南宁的美食。”</p>
方言转头看向龚樰，发出了邀请。</p>
龚樰欣然同意，“我们去吃什么呢？”</p>
“我们当中，对南宁最熟悉的非你莫属了。”方言和李村葆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请她来拿主意。</p>
龚樰含笑说自己这些天完全是被夏立颜带着，走一路，吃一路。</p>
方言问：“什么给你留下的印象最深？”</p>
“当然是嗦粉啦！”</p>
龚樰如数家珍地讲着桂西的米粉文化。</p>
“你们嗦的是什么粉，不会是螺蛳粉吧？”</p>
李村葆在柳州尝过一回，再也不想碰。</p>
龚樰低声地问方言：“方老师，这个螺蛳粉是什么，为什么我看李老师好像有点……”</p>
“简单的说就是螺丝汤煮的粉，配上酸笋、青菜、花生和腐竹。”</p>
方言说这是去年柳州一家个体户餐馆无意间鼓捣出来的，现在慢慢地流行开来。</p>
“螺蛳汤还能煮粉？”</p>
龚樰吞了吞口水：“那味道怎么样？”</p>
“这个像燕京的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但也因人而异，村葆就受不了那股淡淡的腐臭味。”方言笑了笑。</p>
李村葆无奈道：“那可不是‘淡淡的’，而且你见过暗黑的汤底飘着辣椒油吗？”</p>
龚樰惊得张了张嘴，“南宁的美食也是因人而异，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p>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沪市人吧。”</p>
李村葆讶异不已，“你能吃得惯？”</p>
“我还好，当年在赣西下乡插队，时间一长，也能吃一点点辣，不过桂西的辣，跟赣西不太一样。”龚樰莞尔一笑。</p>
方言说：“是那种酸辣里又带着微甜？”</p>
龚樰眼前一亮，“没错没错，又酸又辣又有点甜，真的开胃。”</p>
李村葆道：“听伱们聊着，就很开胃，我们还是赶紧把胃填满吧。”</p>
三人最终一合计，来到了夏立颜曾经带龚樰来的国营餐馆。</p>
墙壁上，悬挂着一块写着菜谱的黑板。</p>
老友粉、卷筒粉、春江鸭掌……</p>
方言从服务员口中打听到，附近不远有個邮电所，于是，让龚樰和李村葆先点菜，自己去给《十月》编辑部拍一份电报。</p>
“初稿已成，不日将邮寄，望查收”。</p>
等忙活完回来，偶然路过一个酸嘢摊，掏钱买了份芒果。</p>
“岩子，你怎么才回来！”</p>
李村葆招呼他快坐下，热气腾腾的卷筒粉已经摆上了桌。</p>
或荤或素的生料跟米浆一起，装在托盘放蒸笼里面蒸，熟后的卷筒粉再加上一勺黄皮酱，滋味！</p>
方言吃的同时，拿出酸嘢芒果来分享。</p>
“岩子，你买的这个水果好奇怪啊？”</p>
李村葆诧异不已，“怎么还撒着辣椒面，还有……”</p>
“是盐，这个叫’酸嘢腌水果’。”</p>
龚樰把夏立颜告诉她的，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p>
方言笑了笑，“你们要不要尝一尝？”</p>
“我还是免了吧。”</p>
李村葆讪讪道：“我现在终于相信‘望梅止渴’是真的，光看着这个酸嘢芒果，就已经酸得口水流出来了，看来桂西对‘酸’的执著，不亚于鲁东对‘咸’的执著。”</p>
“方老师，我尝尝吧。”</p>
龚樰夹了一块，那个酸爽，眼睛立刻放光：“这个味道好古怪，怎么形容呢？”</p>
说话间，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很酸，带点辣，带点甜，有点像方老师在《舌尖上的中国》里写的那个酸辣萝卜条。”</p>
李村葆啧啧称奇道：“没想到龚樰在吃上，也这么有天赋啊。”</p>
“还有在吃酸上。”</p>
方言打趣道：“当地有个说法，叫‘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难过酸嘢摊’。”</p>try{ggauto();} catch(ex){}
龚樰红了红脸，“我、我不吃了。”</p>
方言说：“喜欢吃，就多吃点，对身体也好，桂西气候偏寒湿，当地人就很喜欢吃酸的东西来去湿止渴，特别是酸嘢，这可是夏天解暑的‘良方’。”</p>
“岩子你要这么说，那我也得尝尝。”</p>
李村葆来了兴趣，“果然能流传至今，必定有它存在的道理。”</p>
龚樰道：“方老师，没想到你懂的这么多。”</p>
“那是自然。”</p>
李存葆道：“要不然也写不出《舌尖上的中国》这种道出美食精髓的佳作。”</p>
“方老师以后还会写这种散文吗？”</p>
龚樰注意到方言笑着看向自己，忙解释说是替夏立颜等人问的，她们都很希望能写一写桂西饮食的散文。</p>
“会有的，但不是现在。”</p>
方言说：“我要先忙完手头上的稿子。”</p>
“没错没错，赶紧写，你那篇军事幻想，真的看得我热血沸腾，欲罢不能。”</p>
李村葆叹了口气，“可惜没写完，每天就写那么一点点，根本不够看呐。”</p>
一经提醒，龚樰想起了那些振奋人心的句子，心里燃起一团火。</p>
“方老师，您那稿子能借我拜读一下吗？”</p>
“成啊。”</p>
方言思索片刻，点了点头。</p>
晚上到我房间里来一起探讨剧……</p>
呸，探讨文学！</p>
………………</p>
吃完回到招待所，龚樰第一次走进方言的房间。</p>
“请坐。”</p>
方言招呼她坐下，把稿子递了过去。</p>
龚樰接过稿纸翻了翻，翻到了人物关系表，密密麻麻，错综复杂。</p>
燕双鹰……胡八一……</p>
段大勇，段鹏的儿子，为纪念牺牲的战友魏和尚而取名为‘大勇’……</p>
铁路，袁朗的上司……老A大队……</p>
冷援朝，冷锋的父亲……</p>
上面罗列着特种部队的一个个成员，尽管人物介绍是寥寥数笔，但隐约感觉到每一个人物都能扩展出无数的故事。</p>
“你先看，我再写一会儿稿。”</p>
方言端来热水，“等你看完，我们再聊。”</p>
“嗯。”</p>
龚樰看着他拉开椅子，坐在桌前，又看了会他的侧影，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上。</p>
整个卧室安静极了，只听到写字声和翻页声。</p>
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已经基本上写好了，跟她之前看的大纲和梗概，没有太大的偏差。</p>
第三部分写到了“辛伯林雷达”被毁，我军派出特种部队势必要消灭这股“罪魁祸首”，于是制定了作战计划，释放出假情报，不日将有第二套后备的雷达系统运到前线。</p>
以假雷达为诱饵，引蛇出洞，瓮中捉鳖。</p>
为了引诱上钩，炮兵连续发动多轮炮击，给敌人造成心理和物理上的压力，迫使上级干预指挥，催促特工部队破坏。</p>
斗智斗勇的情节，环环相扣，跌宕起伏，越往下看，越会入迷。</p>
正看得起劲的时候，偏偏就断在了最精彩之处，整个情绪被调动得不上不下。</p>
方老师，怎么能断在这个地方呢！</p>
龚樰抬头望向他，“方老师，下面没有了吗？”</p>
“没有了。”</p>
方言半转过身，“你瞧，我这不正在写嘛。”</p>
“您写得真好，比我以前看过的军事文学都要精彩。”龚樰连连夸赞，“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写军事的！”</p>
“这叫‘军事幻想’，算是军事文学一个新开创的分支。”方言认真地解释了一番。</p>
龚樰搞懂了军事幻想文学的概念，眼睛瞪得溜圆。</p>
“怪不得您在里面写的‘特种作战’，我感觉我在部队里从来也没有听说过。”</p>
“你也当过兵？”</p>
“当过文艺兵，不过没当多久。”</p>
两人从龚樰当兵的话题开始，渐渐地聊了开来，表演、诗歌、电影、话剧……</p>
夜越来越深，龚樰意犹未尽，但话题不得不中止，强行断开。</p>
这年头，除非是夫妻，不然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哪怕没有事，也能传出事来。</p>
“明天见。”</p>
方言把她送到门口，面带微笑。</p>
“明天见，方老师。”</p>
龚樰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地洗漱一番后，熄灯睡觉。</p>
被子发出“窸窣窸窣”的声音，整个人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p>
满脑子都是方言，断在正精彩的地方也就算了，聊天竟然也断在正精彩的地方！</p>
越想，心里越痒痒，仿佛有一百多个方言在心窝上爬，怎么会这么难受呢？</p></div>
龚樰回想起自己刚刚看《高山下的花环》的样子，难为情道：</p>
“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p>
“不用道歉，这完全可以理解。”</p>
方言摆了摆手，“我想很难有人在看了这以后，不会被感动的。”</p>
“没错没错。”</p>
李村葆透露说自己在写《高山下的花环》的时候，不只一次把自己给写哭。</p>
“好作品，只有感动了自己，才能感动别人。”</p>
方言笑道：“当初陆遥写《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你们的表现恰恰证明了《高山下的花环》，同样会是一部震撼人心的大作！”</p>
李村葆听到自己的，可能达到会《人生》的高度，脸上写满了激动。</p>
“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p>
方言说：“为了庆祝《高山下的花环》完稿，今晚去外面好好地吃一顿。”</p>
李村葆感叹道：“这些天一直忙着写稿子，还没有品尝过南宁的美食。”</p>
方言转头看向龚樰，发出了邀请。</p>
龚樰欣然同意，“我们去吃什么呢？”</p>
“我们当中，对南宁最熟悉的非你莫属了。”方言和李村葆互看一眼，不约而同地请她来拿主意。</p>
龚樰含笑说自己这些天完全是被夏立颜带着，走一路，吃一路。</p>
方言问：“什么给你留下的印象最深？”</p>
“当然是嗦粉啦！”</p>
龚樰如数家珍地讲着桂西的米粉文化。</p>
“你们嗦的是什么粉，不会是螺蛳粉吧？”</p>
李村葆在柳州尝过一回，再也不想碰。</p>
龚樰低声地问方言：“方老师，这个螺蛳粉是什么，为什么我看李老师好像有点……”</p>
“简单的说就是螺丝汤煮的粉，配上酸笋、青菜、花生和腐竹。”</p>
方言说这是去年柳州一家个体户餐馆无意间鼓捣出来的，现在慢慢地流行开来。</p>
“螺蛳汤还能煮粉？”</p>
龚樰吞了吞口水：“那味道怎么样？”</p>
“这个像燕京的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但也因人而异，村葆就受不了那股淡淡的腐臭味。”方言笑了笑。</p>
李村葆无奈道：“那可不是‘淡淡的’，而且你见过暗黑的汤底飘着辣椒油吗？”</p>
龚樰惊得张了张嘴，“南宁的美食也是因人而异，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p>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沪市人吧。”</p>
李村葆讶异不已，“你能吃得惯？”</p>
“我还好，当年在赣西下乡插队，时间一长，也能吃一点点辣，不过桂西的辣，跟赣西不太一样。”龚樰莞尔一笑。</p>
方言说：“是那种酸辣里又带着微甜？”</p>
龚樰眼前一亮，“没错没错，又酸又辣又有点甜，真的开胃。”</p>
李村葆道：“听伱们聊着，就很开胃，我们还是赶紧把胃填满吧。”</p>
三人最终一合计，来到了夏立颜曾经带龚樰来的国营餐馆。</p>
墙壁上，悬挂着一块写着菜谱的黑板。</p>
老友粉、卷筒粉、春江鸭掌……</p>
方言从服务员口中打听到，附近不远有個邮电所，于是，让龚樰和李村葆先点菜，自己去给《十月》编辑部拍一份电报。</p>
“初稿已成，不日将邮寄，望查收”。</p>
等忙活完回来，偶然路过一个酸嘢摊，掏钱买了份芒果。</p>
“岩子，你怎么才回来！”</p>
李村葆招呼他快坐下，热气腾腾的卷筒粉已经摆上了桌。</p>
或荤或素的生料跟米浆一起，装在托盘放蒸笼里面蒸，熟后的卷筒粉再加上一勺黄皮酱，滋味！</p>
方言吃的同时，拿出酸嘢芒果来分享。</p>
“岩子，你买的这个水果好奇怪啊？”</p>
李村葆诧异不已，“怎么还撒着辣椒面，还有……”</p>
“是盐，这个叫’酸嘢腌水果’。”</p>
龚樰把夏立颜告诉她的，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p>
方言笑了笑，“你们要不要尝一尝？”</p>
“我还是免了吧。”</p>
李村葆讪讪道：“我现在终于相信‘望梅止渴’是真的，光看着这个酸嘢芒果，就已经酸得口水流出来了，看来桂西对‘酸’的执著，不亚于鲁东对‘咸’的执著。”</p>
“方老师，我尝尝吧。”</p>
龚樰夹了一块，那个酸爽，眼睛立刻放光：“这个味道好古怪，怎么形容呢？”</p>
说话间，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很酸，带点辣，带点甜，有点像方老师在《舌尖上的中国》里写的那个酸辣萝卜条。”</p>
李村葆啧啧称奇道：“没想到龚樰在吃上，也这么有天赋啊。”</p>
“还有在吃酸上。”</p>
方言打趣道：“当地有个说法，叫‘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难过酸嘢摊’。”</p>try{ggauto();} catch(ex){}
龚樰红了红脸，“我、我不吃了。”</p>
方言说：“喜欢吃，就多吃点，对身体也好，桂西气候偏寒湿，当地人就很喜欢吃酸的东西来去湿止渴，特别是酸嘢，这可是夏天解暑的‘良方’。”</p>
“岩子你要这么说，那我也得尝尝。”</p>
李村葆来了兴趣，“果然能流传至今，必定有它存在的道理。”</p>
龚樰道：“方老师，没想到你懂的这么多。”</p>
“那是自然。”</p>
李存葆道：“要不然也写不出《舌尖上的中国》这种道出美食精髓的佳作。”</p>
“方老师以后还会写这种散文吗？”</p>
龚樰注意到方言笑着看向自己，忙解释说是替夏立颜等人问的，她们都很希望能写一写桂西饮食的散文。</p>
“会有的，但不是现在。”</p>
方言说：“我要先忙完手头上的稿子。”</p>
“没错没错，赶紧写，你那篇军事幻想，真的看得我热血沸腾，欲罢不能。”</p>
李村葆叹了口气，“可惜没写完，每天就写那么一点点，根本不够看呐。”</p>
一经提醒，龚樰想起了那些振奋人心的句子，心里燃起一团火。</p>
“方老师，您那稿子能借我拜读一下吗？”</p>
“成啊。”</p>
方言思索片刻，点了点头。</p>
晚上到我房间里来一起探讨剧……</p>
呸，探讨文学！</p>
………………</p>
吃完回到招待所，龚樰第一次走进方言的房间。</p>
“请坐。”</p>
方言招呼她坐下，把稿子递了过去。</p>
龚樰接过稿纸翻了翻，翻到了人物关系表，密密麻麻，错综复杂。</p>
燕双鹰……胡八一……</p>
段大勇，段鹏的儿子，为纪念牺牲的战友魏和尚而取名为‘大勇’……</p>
铁路，袁朗的上司……老A大队……</p>
冷援朝，冷锋的父亲……</p>
上面罗列着特种部队的一个个成员，尽管人物介绍是寥寥数笔，但隐约感觉到每一个人物都能扩展出无数的故事。</p>
“你先看，我再写一会儿稿。”</p>
方言端来热水，“等你看完，我们再聊。”</p>
“嗯。”</p>
龚樰看着他拉开椅子，坐在桌前，又看了会他的侧影，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上。</p>
整个卧室安静极了，只听到写字声和翻页声。</p>
第一部分、第二部分已经基本上写好了，跟她之前看的大纲和梗概，没有太大的偏差。</p>
第三部分写到了“辛伯林雷达”被毁，我军派出特种部队势必要消灭这股“罪魁祸首”，于是制定了作战计划，释放出假情报，不日将有第二套后备的雷达系统运到前线。</p>
以假雷达为诱饵，引蛇出洞，瓮中捉鳖。</p>
为了引诱上钩，炮兵连续发动多轮炮击，给敌人造成心理和物理上的压力，迫使上级干预指挥，催促特工部队破坏。</p>
斗智斗勇的情节，环环相扣，跌宕起伏，越往下看，越会入迷。</p>
正看得起劲的时候，偏偏就断在了最精彩之处，整个情绪被调动得不上不下。</p>
方老师，怎么能断在这个地方呢！</p>
龚樰抬头望向他，“方老师，下面没有了吗？”</p>
“没有了。”</p>
方言半转过身，“你瞧，我这不正在写嘛。”</p>
“您写得真好，比我以前看过的军事文学都要精彩。”龚樰连连夸赞，“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写军事的！”</p>
“这叫‘军事幻想’，算是军事文学一个新开创的分支。”方言认真地解释了一番。</p>
龚樰搞懂了军事幻想文学的概念，眼睛瞪得溜圆。</p>
“怪不得您在里面写的‘特种作战’，我感觉我在部队里从来也没有听说过。”</p>
“你也当过兵？”</p>
“当过文艺兵，不过没当多久。”</p>
两人从龚樰当兵的话题开始，渐渐地聊了开来，表演、诗歌、电影、话剧……</p>
夜越来越深，龚樰意犹未尽，但话题不得不中止，强行断开。</p>
这年头，除非是夫妻，不然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哪怕没有事，也能传出事来。</p>
“明天见。”</p>
方言把她送到门口，面带微笑。</p>
“明天见，方老师。”</p>
龚樰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地洗漱一番后，熄灯睡觉。</p>
被子发出“窸窣窸窣”的声音，整个人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p>
满脑子都是方言，断在正精彩的地方也就算了，聊天竟然也断在正精彩的地方！</p>
越想，心里越痒痒，仿佛有一百多个方言在心窝上爬，怎么会这么难受呢？</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