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义军往事
仆散安贞安排下人将赎金装车，又向心腹交代了一番。</p>
马车一共分了四架，他乔装作其中一个车夫，跟着顾平安出了莒州城。</p>
沿着官道走出几里，路边一处茶摊上站起一个戴斗笠的瘦子，正是老狼。</p>
顾平安瞧见他上马追来，心中有些紧张。</p>
仆散安贞就在后面看着，若是老狼表现得太过亲密，只怕要露馅。</p>
他还在思考如何暗中提示一番，对方却已经追上来，与他并辔而行。</p>
“呵，俺还想着这么多银子怎么也要凑个两三天，没想到你这小子一宿就搞到手了，本事还真不小！”</p>
老狼言语间带着痞气，还夹杂几分戏谑，明显与之前大相径庭。</p>
他也是个谨慎的聪明人，知道有车夫在侧，并没有大大咧咧地暴露关系。</p>
顾平安顿时松了口气。</p>
“废话少说，”顾平安冷哼一声，“钱已经在这了，赶紧放了小王爷！”</p>
他一边说，一边使着眼色，示意后面并不是普通车夫。</p>
老狼也不知看没看懂，只是嘿嘿一笑，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钱还没到手，怎么能说放就放？”</p>
“你！”顾平安佯装发怒，质问道，“那你说，要等到什么时候？”</p>
“急什么？等赎金送到指定地方，我们的人安全取走，自然会放了你家钦使大人。”</p>
老狼骑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得意洋洋地说道。</p>
后方几个车夫中，仆散安贞盯着老狼的背影，若有所思。</p>
“这钱到底要运到何处？”顾平安又问道。</p>
“哪这么多问题？”老狼不耐烦瞥了他一眼，“跟着走就是了，总不至于让你们一路送到宋国境内。”</p>
车队不比骑马，行进速度慢上许多，走了足足半日，眼见暮色四合，天又暗了下来。</p>
此时恰好路过一处村镇，老狼抬了抬手，招呼众人停下来吃饭休整。</p>
“莫急，我先去放个水。”他翻身下马，对几人说道。</p>
他刚刚消失在墙角，仆散安贞立刻凑到顾平安身边。</p>
“顾少侠，这人...我瞧着眼熟。”他望着老狼消失的方向，小声说道。</p>
顾平安顿时一惊，回头问道：“刺史见过这人？”</p>
“似曾相识...”仆散安贞皱着眉道，“我方才想了一路，倒是猜出了一种可能。”</p>
“怎么可能？”</p>
“绑架钦使大人的，可能不是响马...”</p>
一听这话，顾平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p>
“不是响马？那是...”</p>
仆散安贞却是反问一句：“顾少侠，昨日埋伏使团那群人的首领，可是一个使长枪的女子？”</p>
他竟真的猜到了红袄军头上！</p>
“这倒不是...”顾平安迅速平复心情，坦然说道。</p>
“不是？”仆散安贞闻言一愣。</p>
显然，这回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p>
顾平安自然不会主动多提，只是“好奇”问道：“这使枪的女子又是？”</p>
仆散安贞正欲解释，却见老狼提着腰带，一身轻松地远远走来。</p>
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有机会再说。</p>
老狼不紧不慢溜达回来，说道：“赶路辛苦，几位想必也都饿了。我去买几张饼来，你们就在此处守着，莫要走动。”</p>try{ggauto();} catch(ex){}
连同仆散安贞在内，几个车夫都点头称谢。</p>
“顾少侠，随我走吧？”老狼没急着离去，笑嘻嘻得看向顾平安。</p>
顾平安故作厌烦，道：“你去便去，我又不饿，叫我作甚？”</p>
“你不去？”老狼脸上笑容更浓了几分，“你不去，谁来付钱呢？”</p>
“你！”顾平安“怒不可遏”，却也只好“满脸无奈”地随他一同离去。</p>
“此事只怕有变。”</p>
顾平安与他并肩而行，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道。</p>
老狼也不动声色，问道：“发生什么了？”</p>
“那四个车夫，其中有一个，是莒州刺史仆散安贞。”</p>
“是他？”</p>
两人此时已转过街角，老狼听到这个名字，脚下一顿。</p>
“你知道此人？”顾平安问道，“他方才问我，袭击钦使的队伍是不是一个女子领头，怕是已经认出了你...”</p>
老狼稍稍冷静了几分，边走边道：“他应当没见过我，不过他老爹仆散揆，倒是与我们打过不少交道，四娘子的兄长杨安儿，便是死在他爹手上...”</p>
（此处与史实不符，纯属配合剧情，张冠李戴。）</p>
“前几年他爹还没病重，任山东路招讨使，与我们红袄军打过不少硬仗。那老东西诡计多端，有次险些将我们包了饺子，杨老哥为了掩护大伙撤退，死战不退，最终丢了性命...”</p>
顾平安不知还有这段经历，头一次听说，也不由感慨这杨安儿义薄云天。</p>
“他方才问你，应该确实起了疑心，只是还未能确定。”</p>
老狼皱了皱眉，咬牙道。</p>
“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他...”</p>
“狼兄三思！”</p>
顾平安也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赶忙阻拦。</p>
“绑架钦使便罢了，只要没耽误大事，皇帝老儿也懒得理会。但此人身为刺史，又是名将之后，若丢了性命，只怕金人要把整个山东路都翻个底朝天，到时候红袄军安危暂且不说，战事一起，那些黎民百姓难免又要饱受流离之苦了...”</p>
“唉，你说的在理。”老狼也叹了口气，“可难得有机会先下手为强，替杨大哥报仇，我真是不甘心！”</p>
“而且，”他想了想，又说道，“而且这仆散安贞已盯了我们许久，若被他知道绑架之事是我们做的，只怕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p>
顾平安一时也头疼不已。</p>
这次趁火打劫之计已经考虑的足够周全，却还是波折不断，又是刺史亲自乔装刺探，还有之前那个细作...</p>
等等...</p>
细作！</p>
“狼兄！”顾平安猛地一拍老狼肩膀。</p>
老狼正在给卖饼的大叔付钱，冷不防被他一拍，手里铜板哗啦啦掉了一地。</p>
“你这小子，说话边说话，一惊一乍地做甚么？”他蹲下去捡钱，没好气道。</p>
“我有办法了！”顾平安压低声音说道。</p>
老狼递过几枚铜钱，拍拍袖子上的尘土，问道：“什么办法？”</p>
“之前那个细作！他落在我们手上的事，仆散安贞却是不知。敌明我暗，此局可解！”</p></div>
马车一共分了四架，他乔装作其中一个车夫，跟着顾平安出了莒州城。</p>
沿着官道走出几里，路边一处茶摊上站起一个戴斗笠的瘦子，正是老狼。</p>
顾平安瞧见他上马追来，心中有些紧张。</p>
仆散安贞就在后面看着，若是老狼表现得太过亲密，只怕要露馅。</p>
他还在思考如何暗中提示一番，对方却已经追上来，与他并辔而行。</p>
“呵，俺还想着这么多银子怎么也要凑个两三天，没想到你这小子一宿就搞到手了，本事还真不小！”</p>
老狼言语间带着痞气，还夹杂几分戏谑，明显与之前大相径庭。</p>
他也是个谨慎的聪明人，知道有车夫在侧，并没有大大咧咧地暴露关系。</p>
顾平安顿时松了口气。</p>
“废话少说，”顾平安冷哼一声，“钱已经在这了，赶紧放了小王爷！”</p>
他一边说，一边使着眼色，示意后面并不是普通车夫。</p>
老狼也不知看没看懂，只是嘿嘿一笑，慢条斯理地摇了摇头：“钱还没到手，怎么能说放就放？”</p>
“你！”顾平安佯装发怒，质问道，“那你说，要等到什么时候？”</p>
“急什么？等赎金送到指定地方，我们的人安全取走，自然会放了你家钦使大人。”</p>
老狼骑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得意洋洋地说道。</p>
后方几个车夫中，仆散安贞盯着老狼的背影，若有所思。</p>
“这钱到底要运到何处？”顾平安又问道。</p>
“哪这么多问题？”老狼不耐烦瞥了他一眼，“跟着走就是了，总不至于让你们一路送到宋国境内。”</p>
车队不比骑马，行进速度慢上许多，走了足足半日，眼见暮色四合，天又暗了下来。</p>
此时恰好路过一处村镇，老狼抬了抬手，招呼众人停下来吃饭休整。</p>
“莫急，我先去放个水。”他翻身下马，对几人说道。</p>
他刚刚消失在墙角，仆散安贞立刻凑到顾平安身边。</p>
“顾少侠，这人...我瞧着眼熟。”他望着老狼消失的方向，小声说道。</p>
顾平安顿时一惊，回头问道：“刺史见过这人？”</p>
“似曾相识...”仆散安贞皱着眉道，“我方才想了一路，倒是猜出了一种可能。”</p>
“怎么可能？”</p>
“绑架钦使大人的，可能不是响马...”</p>
一听这话，顾平安心中顿时警铃大作。</p>
“不是响马？那是...”</p>
仆散安贞却是反问一句：“顾少侠，昨日埋伏使团那群人的首领，可是一个使长枪的女子？”</p>
他竟真的猜到了红袄军头上！</p>
“这倒不是...”顾平安迅速平复心情，坦然说道。</p>
“不是？”仆散安贞闻言一愣。</p>
显然，这回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p>
顾平安自然不会主动多提，只是“好奇”问道：“这使枪的女子又是？”</p>
仆散安贞正欲解释，却见老狼提着腰带，一身轻松地远远走来。</p>
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有机会再说。</p>
老狼不紧不慢溜达回来，说道：“赶路辛苦，几位想必也都饿了。我去买几张饼来，你们就在此处守着，莫要走动。”</p>try{ggauto();} catch(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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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侠，随我走吧？”老狼没急着离去，笑嘻嘻得看向顾平安。</p>
顾平安故作厌烦，道：“你去便去，我又不饿，叫我作甚？”</p>
“你不去？”老狼脸上笑容更浓了几分，“你不去，谁来付钱呢？”</p>
“你！”顾平安“怒不可遏”，却也只好“满脸无奈”地随他一同离去。</p>
“此事只怕有变。”</p>
顾平安与他并肩而行，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道。</p>
老狼也不动声色，问道：“发生什么了？”</p>
“那四个车夫，其中有一个，是莒州刺史仆散安贞。”</p>
“是他？”</p>
两人此时已转过街角，老狼听到这个名字，脚下一顿。</p>
“你知道此人？”顾平安问道，“他方才问我，袭击钦使的队伍是不是一个女子领头，怕是已经认出了你...”</p>
老狼稍稍冷静了几分，边走边道：“他应当没见过我，不过他老爹仆散揆，倒是与我们打过不少交道，四娘子的兄长杨安儿，便是死在他爹手上...”</p>
（此处与史实不符，纯属配合剧情，张冠李戴。）</p>
“前几年他爹还没病重，任山东路招讨使，与我们红袄军打过不少硬仗。那老东西诡计多端，有次险些将我们包了饺子，杨老哥为了掩护大伙撤退，死战不退，最终丢了性命...”</p>
顾平安不知还有这段经历，头一次听说，也不由感慨这杨安儿义薄云天。</p>
“他方才问你，应该确实起了疑心，只是还未能确定。”</p>
老狼皱了皱眉，咬牙道。</p>
“不如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做了他...”</p>
“狼兄三思！”</p>
顾平安也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赶忙阻拦。</p>
“绑架钦使便罢了，只要没耽误大事，皇帝老儿也懒得理会。但此人身为刺史，又是名将之后，若丢了性命，只怕金人要把整个山东路都翻个底朝天，到时候红袄军安危暂且不说，战事一起，那些黎民百姓难免又要饱受流离之苦了...”</p>
“唉，你说的在理。”老狼也叹了口气，“可难得有机会先下手为强，替杨大哥报仇，我真是不甘心！”</p>
“而且，”他想了想，又说道，“而且这仆散安贞已盯了我们许久，若被他知道绑架之事是我们做的，只怕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p>
顾平安一时也头疼不已。</p>
这次趁火打劫之计已经考虑的足够周全，却还是波折不断，又是刺史亲自乔装刺探，还有之前那个细作...</p>
等等...</p>
细作！</p>
“狼兄！”顾平安猛地一拍老狼肩膀。</p>
老狼正在给卖饼的大叔付钱，冷不防被他一拍，手里铜板哗啦啦掉了一地。</p>
“你这小子，说话边说话，一惊一乍地做甚么？”他蹲下去捡钱，没好气道。</p>
“我有办法了！”顾平安压低声音说道。</p>
老狼递过几枚铜钱，拍拍袖子上的尘土，问道：“什么办法？”</p>
“之前那个细作！他落在我们手上的事，仆散安贞却是不知。敌明我暗，此局可解！”</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