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艾瑞克,

    是个可怜又无辜的圣乔治的调酒师,

    几天前,我在街上晃荡的时候,一个黄皮肤的华夏人拉住了我,问我想不想充当一下某部不算恐怖的恐怖电影的群众演员;

    平日里无聊透顶的生活,早就让我想要寻求点刺激了,于是便答应了;

    嗯……当然,必须说明一点,我绝对不是被那一份看起来还不错的报酬所打动,就是想要寻求点刺激;

    对,就是这样!

    但是,

    我没想到,这刺激来的如此……猛烈!

    ………………

    一开始,那些黄皮肤的华夏人让我跟一大堆本地人上了一列火车,那辆火车有点怪,我分明看到了有几节车厢的外面加固着几条吊轨和铁座;

    当火车慢悠悠晃动起来的时候,看着窗外缓缓后移的风景,我的心情是惬意的,

    嗯,整个车厢的窗户都被锁死,只有我这里的窗户是开着的,运气真好!

    天知道我有多久没坐过火车了,不过好像现在的车速比记忆中的慢了很多?

    嗯,管它呢;要是再来一杯龙舌兰,那就更完美了;

    车厢尽头座位上那个看起来就跟街头混混一样的年轻导演只是指挥着另外几个人架着摄像机对着一车厢的人拍来拍去,

    我有一些失望,不是说好的恐怖片么?

    不过也对,我只是个群演而已,也许人家只是拍一些日常镜头而已;

    没过多久,后面的车厢貌似有了一些骚乱,还掺杂着一些恐惧的尖叫,

    我好奇地跟着其他人一起扭头看去,紧闭的车门上,那一小块玻璃却看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忽然,几个身影重重地扑在了车门上,然后车门被打开,三个一脸惊恐的本地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其中一个壮汉跑了两步,忽然转身,想要车门关上;

    就在车门即将被关上的那一瞬间,一道身影抵住了门缝,探出了半边身子,以一种僵硬的姿势扭头朝着我们看了过来;

    我的上帝!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一张青灰色的脸出现在我眼前,让我想起了我老婆医院里那些泡在福尔马林的人体样本;

    那张完全没有生机的脸上面布满了青黑色的狰狞血管,一双诡异绿色的眼睛仿佛在看着一车美食似的,充满了贪婪,似乎随时想要用那一张掉了半边肉的紫黑大嘴,在我们身上狠狠咬上一口;

    看着怪物有些迟钝的身子轻轻一震,那个壮汉仿佛受到巨力冲击似的,被狠狠弹到在地;

    然后……

    这只怪物扑倒在这个壮汉身上,张开那张烂嘴,露出灰白色的牙齿,俯身朝着壮汉肩膀处咬去……

    一脸恐惧的壮汉发出惊天动地地哀嚎:“不要!”

    随后一股血箭飚了出来……

    车厢里众人的恐惧惊叫声又高了几十分贝……

    随后,更多的怪物用一种怪异而迟钝的步伐冲了进来……

    我发誓,那一刻,我的大脑是空白的,心脏隐隐发痛,我知道,我的冠心病又要发作了;

    但是这一刻,哪里管得上自己想要罢工的小心脏?

    只想着跟着逃命的我,却惊恐地发现双腿抑制不住的软了下来;

    慌乱中,我看到了开着的车窗;

    “从窗口跳出去!”我心中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摔残也比被这些怪物吃了强得多!

    正当我哆哆嗦嗦地朝着窗口探去的时候……

    一只巨大的、带着恶心黏液和肉刺的舌头忽然出现在窗口,仿佛探路似的绕了个半圈;

    然后,一个仿佛只有大脑组织的巨大脑袋从窗口伸了进来,……

    随着这只巨大怪物的半边身子出现,一种有些恶心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看见这只仿佛被剥了皮,只应当出现在地狱里的巨大怪物,

    我忽然浑身没有了力气,任由那条巨大的舌头慢慢靠近自己的脸颊;

    耳旁的惊叫声仿佛已经远去,心脏的疼痛越来越忍受;

    “嘿~~~~~~伙~~计!让我吃颗速效救心丸再吃我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颤巍巍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弄了几次,才打开瓶子,胡乱的在手里抖了两下,把一把药丸吞了下去,

    药丸撒的一地都是,管它呢,命都没了,不用在乎这些浪费的药丸了;

    嗯……这药好像是华夏的……

    正当我感受着裤裆的湿热,战栗着闭目等死的时候……

    “CUT!”

    那个华夏年轻人大声喊了一声,随即那些僵尸般的怪物纷纷止住了脚步,那只巨大的舌头也停在空中不动了……

    “完美,下一条!”那个华夏导演又叫了声。

    只见那个早就应该被咬死的壮汉没事人一般的爬了起来,嫌弃地抖了抖肩膀上的“血液”;

    我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这就是拍电影?这就是你说的“不算恐怖的恐怖电影”?

    裤裆里的湿热感依旧没有消散,强烈的羞怒感从那刚刚好转些的肥大心脏传来,无尽血液涌上头部的我愤怒地大喊:

    “我CNM,你这个华夏骗子!”

    旁边无数的应和声传来,随着我的号召,不少人更是开始了连绵10分钟的破口大骂,车厢顿时成了激情四射的讨伐大会。

    …………

    杨铸毫不在意地看着那个中年白人胖子的破口大骂,反正他也听不懂。

    面对车厢众人的群愤,他也通通无视;

    现在的他,只是轻轻捂着鼻子,有些嫌弃地看着车厢内莫名多了十多滩的不明液体和呕吐物;

    “去找人把车厢清理一下,这么臭怎么继续拍?”

    一旁的两个摄影师反复看了一下各自镜头里,众人真实无比的惊恐反应,佩服地朝着杨大官人翘起了大拇指:“杨导,我真服了你,这镜头简直真的不能再真了!”

    随即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脸红脖粗的众人:“不过杨导,您一开始没告诉这些群演剧情,直接就上特效道具来吓他们,效果好是好了,不过……会不出什么事吧?”

    杨大官人带着无产者的威严,轻蔑地扫视了一下车厢众人:“能有什么事?合同在这放着,他们屁都放不出来一个!”

    随后便施施然地走向另一个车厢,开始另一段“真实拍摄”去了;

    摄像师扛着摄影机,听着毫无停歇迹象的咒骂声,身子哆嗦了一下。

    嗯……当导演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

    用餐车厢里,十几个人或坐、或站着;

    车门外不断传来“嘭嘭”的撞击声;

    每当有较为剧烈的撞击声响起,潘月明就会如弹簧般地弹起,看了看车门并没有被破开后,这才软绵绵地重新坐下;

    一身列车员服装的林图靠在椅子上,有些嫌弃地看着焦虑的潘月明:“就算你不懂得保存体力,也完全没必要传染焦虑吧?”

    潘月明双手叉在一起,不断地用一只大拇指指甲抠着另一只指甲,双眼依旧不时瞟向车门,

    然后用一种微带着沙哑的颤音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冷静?你就不担心那些怪物冲进来?”

    林图瞅了瞅他:“我估算过了,那些怪物每次撞击的冲击力大约在200KG左右,这扇门的门栓采用的材质是奥氏体不锈钢0Cr19Ni9,韧性和硬度方面都非常不错;大约能承受得住800-900下的冲击,按照2秒撞击一下的频率来算,至少要26分钟才撞得开这扇门;”

    “而我们前面还有6节普通车厢,再往前就是动力室和驾驶室动;”

    “力室和驾驶室的车门的安全性更是远超普通车厢,也就是说,哪怕我们不进动力室和驾驶室,我们至少能抵御3小时的怪物攻击;”

    “而三小时后,我们早就到站了,列车在发生事故的时候,就已经报了警,等我们到站的时候,早就有无数警察等着这些怪物,那时候我们就安全了。”

    万静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是一个普通列车员么?怎么懂这么多?”

    林图有些自得地说:“我可是美国西北大学的物理学硕士。”

    万静更是好奇:“美国西北大学?那可是名校啊,怎么你一个物理硕士会跑来当一个普通列车员?”

    林图脸色有些难看,哼了一声,却并没回答。

    一旁的潘月明有些焦虑地说道:“车上这么多怪物,我怕到时候警察也未必能解决问题。”

    林图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向往和狂热的表情:“美利坚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我们国家的警察则是世界上素质最优秀、装备最好的警察,对付区区一些怪物,根本不在话下!”

    万静则是皱眉:“我们国家?你不是华夏人么?”

    林图气势虚了几分,眼神略有些闪躲,旋即用一种笃信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在美国生活了6年,而且马上就要跟我女朋友结婚了,她是个无比美丽、高贵的美国农场主女儿,等我们结婚了后,我就能拿到美国绿卡,成为一个真正的美利坚公民了!”

    万静看了看他显摆地亮出脖子项链里,他跟女朋友的合照,看着那满脸雀斑的胖胖女孩,有些鄙夷地转过脸去……

    “CUT!”

    “这条过!”

    话音刚落,林图就苦兮兮地对着杨铸说:“杨大大,咱能不能改一下我的台词啊?这也太恶心了,连我自己都想吐。”

    杨铸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可以,你不是想演反派么?这种令人作呕的台词最适合反派不过了。”

    林图都快哭了:“可是……可是当初拿到的剧本里不是这样的啊。”

    杨铸呵呵两声:“这是我决定更改拍摄地点后,重新写的,怎么不满意?”

    演员.林图哪里敢说对导演的剧本不满意,皱着脸,诺诺地不说话了。

    一旁的潘月明悄悄问小白兔:“我说万静,我怎么感觉杨导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对啊。”

    小白兔呵呵:“哦,这是个微妙、却又不足为人道的故事……”

    PS:今天还有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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