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铸和万静被林氏兄妹很热情地留在了庄园,每天都过着腐朽的资本家的生活,杨大官人很喜欢这种可以随时在草坪上晒太阳打盹的日子——除了不能正大光明地吃豆腐。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便是圣诞节,而正当中午四人变着花样吐槽美国火鸡难吃的时候,林雄这只老狐狸总算带着那几个专家回来了;

    林氏兄妹顿时眉开眼笑地站了起来跟自家老爹打招呼,感觉找到了主心骨,神情轻松了不少;

    万静也很有礼貌地站了起来给林雄打了声招呼,

    惟有杨铸,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使了劲地扒拉着面前的火鸡肉,然后愁眉苦脸地蘸着土豆泥往嘴巴里塞;

    林雄见到杨铸不理会自己,知道这小子还在心里不爽,但现在手里面事又多又急,根本没有时间让自己跟他慢慢打哈哈,

    于是也管不了许多,直接拍了拍杨铸的肩膀:“贤侄,跟我去茶歇室,有事!”

    杨铸抬头看了看他,发现表情略有些严肃,明白肯定是有什么情况发生了,于是也顾不上心里积压的不爽,点了点头,跟他去了茶歇室;

    把门反锁后,林雄屁股刚一落在沙发上,便开口说道:“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我们貌似被盯上了!”

    杨铸一惊:“怎么了?”

    林雄皱了皱眉:

    “我们这一段时间不是在股市上多仓买空么,结果我们发现,每当我们下手之后,第二天,必然有人跟进,跟我们做空同一支股票,而且每次买入金额都比我们多20%;”

    “我一直开始以为是巧合,但是连续发生了三起,我就察觉不对劲了,虽然对方每次都会用不同的账户跟进,但是每次跟进的时差和金额比例都丝毫不差;”

    “而且,除去这家紧紧跟进外,还有一家则是会在我们做空后的一个星期内跟进,金额不定,但基本都会是在我们的一倍以上,有两只股票,他们做空的数目甚至是我们的三倍。”

    “所以,这肯定是有人盯上我们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清楚我们要做什么了;”

    说到这里,林雄的脸色很难看,投入股市里的一百多亿人民币,也就是20亿美元,可是大华投资的钱,万一到时候被狙击或者中间有了其它的变故,对于他而言,可是伤筋动骨的事情。

    犹豫了一下,林雄看着杨铸:

    “你说……”

    “会不会是美国那头鳄鱼盯上了我们?”

    杨铸沉思了一下,摇摇头:“不太可能,那家伙在美国本土玩的基本都是对冲,他很少在没有巨额外部资金进入美国股市的时候,在这一块亲自下场;”

    “不是自己瞧不起自己,咱们那区区20亿美金,在人家眼里连个虾米都算不上。”

    林雄微微放松了一下申请,只要不是那头跟美国联邦政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鳄鱼就好;

    美国在股市上呼风唤雨的金融巨擘有好几个,他之所以忌讳那头鳄鱼,那是因为人家的一些行为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美联邦的态度和风向,可以借助的行政资源也更多;

    除此之外,其实就从股市操作手法而言,那头鳄鱼并不能排进美国前三,只要不是官方开始有干扰和警示动作,在美国目前的环境大趋势下,林雄还真不怕那几个巨擘掺和——在这种海啸大潮前,个人的能力还真的是微乎其微。

    正寻思间,杨铸忽然开口说道:“有那些跟进的账户数据么?”

    林雄不明白杨铸想要做什么,但还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两叠资料递了过去:

    “都查过底细了,跟我们一样,都是通过外围的肉鸡机构做空这些股票的,时间不够,根本无法梳理这么多层股权结构,只能大致推测,这些资金很大一部分不是来自美国本土。”

    杨铸拿起这两叠资料仔细看了起来,仔细翻看了后,闭目想了许久,然后嘴角露出些许笑意。

    林雄一直盯着他,看见他这副样子,赶紧追问:“你看出什么门道了?”

    杨铸似笑非笑地摇着头,先是拿起第二家的资料丢了回去:

    “这一家,完全不用担心,你不觉得里面这些肉鸡机构的股权树结构和注册地有些熟悉么?”

    林雄翻了翻资料:“肉鸡机构注册地大部分是在南亚和巴拿马,很正常啊,这有什么问题了?”

    杨铸摇了摇头:“你再结合一下他们的跟进动作有什么不一样的?”

    林雄想了想:“我也觉得很奇怪,他们虽然也跟进,但貌似比我们这个浪头还有主见,投注的金额远远超过我们不说,对于具体的股票筛选,仿佛更有信心。”

    “就好像是……”

    杨铸接口道:“就好像是他们只需要我们充当带路党,指明哪块阵地更有价值;然后具体仗怎么打,比我们更专业是不是?”

    林雄点了点头,这个比喻虽然古怪,但是也很贴切,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

    杨铸眼中露出笑意: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你只需要知道,这是真正的友军就可以了!”

    林雄又拿起那些资料,看着里面的股东组织和各自的注册地,这才明白杨铸所说的“熟悉”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不是在国内混投资界的,根本看不出里面那若有若无的逻辑线。

    但他还是很好奇:“怎么【他们】也要入场,不怕引起国际纠纷么?”

    杨铸翻了个白眼:“【他们】从成立之日起,就有很大一部分职能是丰沛账本数字;”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些年,那三本账上的数字越来越亮眼,然后各种重要领域都有足够的资金进入?”

    “真以为他们只是管管土地交易,调调汽油价格啊?”

    林雄恍然,自己总是下意识地屏蔽某些信息,竟然忘了【他们】其实也是经常在国际资本市场上活跃的常客了。

    “那这一家呢?我总觉得他们不是单纯地跟进,而是想要传达些什么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意思,我真的摸不着头脑。”林雄指着依旧被杨铸放在手里的那叠资料。

    杨铸再度翻了翻这叠资料,其它的信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都是国际玩家经常使用的障眼法,唯独有一点,让他有些琢磨不透,那就是从这些肉鸡机构的注册地来看,分明不是一个美国本土机构的操作手法,

    这就意味着,从原则上来说,他们没有“本土信息优势”;但偏偏他们能很笃定地跟着自己这伙人下单,而且一副很克制的样子,这中间的意味就深了去了;

    笃定地跟着自己这伙人下单,说明他们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并且很认可自己这伙人的猜测;

    但每次都是第二天才跟投,而且金额不多不少多出20%,这就意味着对方有着雄厚的资本实力,并不是小机构;

    但正是只多投了20%,这说明对方看重的并不是完全的金钱收益,要不然就至少是双倍下注了;

    这种感觉……

    像极了一个富可敌国的贵族,谦谦有礼地在赌桌上跟着你亦步亦趋地朝着庄家下注,人家享受的不是迎来的筹码,而是在享受跟着下注的乐趣,顺便在考察你这个赌徒的能力。

    贵族?考察?

    杨铸猛然一惊,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很是有些不敢确定;

    这跟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信息不符啊?

    但是转念一想,刨去这个已经变得很是有些面目全非的世界现状不说,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看到的信息也未必完全正确,要知道,不管是在在哪,那些手眼通天的组织总是会如同套娃一样,有着一层又一层的伪装的。

    沉思了许久,杨铸总算下定了决心,不管了,先试探一下再说!

    于是对着林雄说道:“这样,你给那家私人基金打个电话,以朋友的名义,邀请他们今晚上共度圣诞节!”

    “记住,你亲自打电话,电话里关于任何公事方面的内容一个字都不要提,哪怕是对方开口询问,就只说是私人邀请!”

    林雄一惊:“你的意思是,这家跟投的机构就是那家私人基金?”

    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家私人基金怎么可能有这么雄厚的财力和信息获取能力?”

    “况且,从手法上看,这绝对不是一家美国机构,这就更对不上号了!”

    杨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悠悠地说道:“是与不是,今晚上不就清楚了么?”

    林雄犹豫一下,心里抱着无数个疑问,转身去用庄园内的座机打电话去了——为了防止意外,所有人的手机都是能不开机尽量不开机,有座机最好用座机,毕竟,在这个通讯科技极度发达的社会越原始的通讯方式反而信息安全性越高一点。

    看着老狐狸眉角之间极力压制的焦虑,杨铸心中畅快无比,对于林雄这种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失去了事情的掌控权更能折磨人了;

    目前的老狐狸,对方是敌是友不清楚,怎么知晓自己的动作不清楚,为什么只多加注20%不清楚,自己一行人的目的曝光范围有多广不知道,

    甚至,就连自己的那家跟自己有着合作的私人基金究竟是什么个内幕,依旧不知道;

    这种一问三不知的情况,对于林雄而言,可谓是人生几十年首次遇到,偏偏这些东西关系到他自己的泰半身家和人身安全,

    这种情况下,对于他的心灵折磨不可谓不大;

    杨铸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

    嗯,如果晚上那位客人来了,大家在云里雾里地绕一圈,然后事后偏偏不告诉这只老狐狸结果,这家伙的头发会不会一晚上被薅光呢?

    杨大官人点了一支烟,心里充满恶意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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