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松坡上,血河门的大营所在地,虽说上次木河城的夜袭,让他们损失惨重,但是他们依然没有换掉营地,按秦百损的说法,他们一次夜袭之后,不会有第二次,而且在距离木河城不远的所有地方,要么是深山老林,要么地势极为崎岖,根本不适合宿营。

    他们因为在凤栖梧的夜袭中吃了大亏,如今营地虽然没换,但是却也学乖了,怕再次遭到密如雨织的箭矢袭击,就在每个营帐的四周用碗口粗细的松木筑起了栅栏,而且营帐的顶上都蒙上了两层厚厚的牛皮,因为在秦百损看来,即使铁向北的箭队再厉害,也不可能射透碗口粗的松木,下落的箭矢也射不穿两层厚的牛皮。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等待苏百地的支援,就没再去木河城袭扰,有了这样的防护,秦百损等人也觉得营地无虞,安安心心的睡了几天好觉,也每天各自运行着大周天,把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待苏百地率人赶到之后,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拿下木河城。

    秦百损的大帐内,任百花,三大供奉,四大长老,还有仅存的大护法残菊剑任平,几个人围在一起,烤着一只狍子,各自用小刀割着狍子肉,不断地往嘴里塞着,个个大口咀嚼着,然后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关外特有的烧刀子,看上去每个人都极为享受。

    “秦殿主这主意好啊,这一番安排下来,每个营帐都是固若金汤,众弟子们前面一段时间每晚都是提心吊胆,不敢安睡,全部折腾的极为疲倦。自从秦殿主做了这个安排之后,大家终于可以不再担惊受怕,每个晚上都能安心入睡了,这样休养几天,大家精气神儿恢复了,等苏老到了之后,和秦殿主率领我们,一举拿下木河城,肯定不是难事!别的不说,就冲秦殿主这一番周密的安排,我们三兄弟绝对心服口服,来来来,我们三兄弟一起敬秦殿主一杯!”李天才有点儿恭维但却不失真诚的说道,说完,站了起来,端起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秦百损听了之后,心中挺受用,毕竟短短的时间就能让三大供奉折服,虽说苏百地的师兄这一身份起了不少作用,但是他也很自信,自己的武功和计谋才是最主要的原因。于是站都没站起来,只是单手举起了酒碗,也是一饮而尽,尊者的地位显现无疑。“大供奉太客气了,老夫何德何能,还不是仰仗了两位门主的信任,和众位兄弟的爱戴,老夫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秦百损话虽说的谦虚,但是言语之间,就是把自己仅仅放在彭去离和苏百地之下,但绝对是在三大供奉和四大长老之上。三大供奉和四大长老都是老江湖了,谁听不出这言语间里里外外的味道啊。

    听到秦百损如此一说,李地才和李人才两兄弟双双站了起来:“我们兄弟以后一定在两位门主和秦殿主、任殿主的麾下拼死效全力!我们兄弟也敬秦殿主一杯!”说完两兄弟端起大碗一饮而尽。

    “哈哈,好说,好说,大家都是自己兄弟!来来来,大家吃肉!”秦百损干了碗中的酒,心中大喜,割了一块肉塞进了嘴里,然后招呼着大家一起吃。看来,三大供奉已经是彻底服了自己,他焉能不喜。

    坐在一旁的四大长老,颇受冷落,说心里话,他们也不是不服秦百损,这几阵下来,秦百损和任百花的武功,他们是绝对服气的,也知道秦百损和任百花的武功比他们兄弟是高了不少。就连平时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的紫电刀徐不傲,对于秦百损和任百花的武功也是自叹不如的,但是这四兄弟虽然地位屈居于三大供奉之下,但是却是实权人物,因为供奉本就是个虚职,在血河门中,苏百地之下就是他们四兄弟最威风了,现在却凭空多出了两个殿主,任百花也就算了,可是秦百损却是个权利欲极强的人,这对于他们兄弟而言,一时间有点儿难以接受,也无法接受。

    现在看着众星捧月的秦百损,兄弟四人心里都不是很好受,自顾自的割着狍子肉,喝着自己的酒。

    “四位长老,你们也不敬秦殿主一杯吗?是不是也太不把殿主放在眼里了?”李地才适时地补了一刀。

    “李地才,你什么意思?有他妈的你这么挑拨离间的吗?”紫电刀愤然站起来,指着李地才厉声喝道。

    “老四,你这是干什么?坐下!”破风掌徐不骄喝道,紫电刀被大哥一喝,悻悻的坐下去了。而秦百损没说话,头都没抬,心中的不满油然而生。

    “二供奉,你怎么知道我们兄弟不打算敬秦殿主酒?我们兄弟是觉得秦殿主喝了不少,不打算一个个敬,想我们四兄弟一起敬而已。来,二弟,三弟,四弟,咱们一起敬秦殿主任殿主!”徐不骄说道,三兄弟闻言站起,各自端起了眼前的酒碗。

    “秦殿主,任殿主,我们兄弟敬两位殿主一杯,希望在两位殿主的带领下,早日建功,一举攻破木河城,以后还望两位殿主多多提携,我们兄弟先干为敬了!”随着徐不骄话音落地,四兄弟一饮而尽。

    “呵呵,四位长老客气了,好说,好说!”秦百损阴阴的一笑,也干了自己碗中的酒。任百花夫唱妇随,没有说话,也干了自己的酒。

    残菊剑冷冷的看着这几人彼此间的勾心斗角,心中的悲凉越来越盛,这还没一统江湖呢,自己人就已经这样了,还是本门中的高层人物,又想起了自己惨死的枯竹剑兄弟,已经远走高飞的寒梅、春兰两兄弟,越发的后悔加入血河门,但是此刻他不得不先谋身,也为自己远去的两位兄弟谋身,于是站起来说道:“殿主,我也敬你一碗,同时也替已经走了的两位兄弟敬您老人家一碗,希望在门主面前,殿主能予以周全!”说完又拿了两个空碗,斟满了酒,跪了下去,端起三碗酒一饮而尽。

    这一跪,让秦百损颇为动容,也颇为意外,急忙去扶残菊剑:“大护法不必这样,两位兄弟的事儿,老夫用性命担保,保证两位兄弟绝对无虞!”

    残菊剑作势要磕头,却被秦百损硬生生的拉了起来。

    木河城,凤栖梧等人最近一直都在城门楼里和附近的民房内居住,为了能及时应变,都没回如意坊内居住,只有丰如意时不时的回去安排一下事宜,虽说这几日血河门没有再次进犯,但是木河城依然如临大敌,一刻都没敢放松。

    “凤大侠,你说血河门是不是被打怕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怎么没有再来攻打我们啊?”铁向北问道。

    凤栖梧喝了一口茶,说道:“狂风暴雨之前,越是平静,那么一旦来临之时,就越发的猛烈,我想他们此刻的按兵不动,应该是一边在等强援,一边在养精蓄锐,等待强援到了的时候,一举拿下我们。”

    “凤大侠所言不差,血河门连吃了几次亏,肯定是学精了,没有绝对的把握,肯定不出手,就如凤大侠所料,一旦动手,必然是雷霆万钧,雷霆扫穴啊!”雪晴接着说道。

    “难道我们就这样一直等着,坐以待毙?等着他们的强援到了,一举歼灭我们?”铁向北问道。

    “铁兄,他们在等强援,我们何尝不是?我估计不管是剑神,还是枫儿的师父龙在天前辈,也应该快到了吧,血河门大举围攻我们已经不少时日了,我相信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现在就是看哪方的强援先到了,一旦大家的强援都到了,那必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场生死大战,也许是‘龙湖雪峰’之后,江湖上最大的一场争斗了。”凤栖梧说道。

    凤栖梧一番话,说的大家心里都是沉甸甸的,一时间没人再搭话。

    “对了,孔小通兄弟,目前血河门他们在干什么?对于他们的探查可不能有一丝丝的懈怠啊!”凤栖梧突然转身问孔小通道。

    “凤大侠,据我和孙管事亲自观察,血河门上次吃了弩箭夜袭的亏之后,已如惊弓之鸟,夜夜都不能安睡,直到这两日,才能安心的睡去。”孔小通回道。

    “嗯?有这等事儿?怎么这几日就能安睡了?”凤栖梧问道。

    “启禀凤大侠,血河门的营帐周围用粗如碗口的松木,围成了一个圈儿,几乎一点缝隙都没有,营帐进出的地方,也是松木所做的门,看样子箭矢是肯定射不进去的,营帐顶上也用厚厚的牛皮遮盖起来,纷落的箭雨也根本刺不穿,如此一来,他们就放心大胆的休息了,而且,据我观察,他们前几日不断派出的十几处暗哨也都基本撤了回去,只留下三处暗哨警戒而已,秦百损等人几乎天天都在那最大的营帐中,喝酒吃肉,其余各营帐差不多也是这情况!”孔小通说道。

    “这样啊,他们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吗?”凤栖梧鬼魅的笑了笑。

    “凤大侠,你这头老狐狸,是不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啊?”丰如意看着凤栖梧一副鬼魅的样子,笑着问道。这段时间他和凤栖梧还有雪晴,相处的颇为融洽,而且又都是亲家,所以已经没有了先前江湖辈分的顾忌,三人几乎成了莫逆之交,因此丰如意才开着玩笑说。

    “我说亲家,那是肯定的,你也不看看我的好儿媳妇叫什么,‘银狐’啊,那么‘银狐’的父亲呢,那肯定是老狐狸了啊,哈哈,不用问了,这老狐狸肯定有了奇招妙想了,说吧,别卖关子了啊!”雪晴也打趣的说道。

    “哈哈,知我者,雪兄,丰兄也!”凤栖梧有了主意之后,被雪晴和丰如意这么一逗,也哈哈大笑起来。

    “快说啊!”雪晴和丰如意着急的问道。

    “一而再,再而三。”凤栖梧说道。

    “一而再,再而三?你的意思是再次夜袭?”雪晴吃了一惊,在他看来这真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错!”凤栖梧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箭矢是没法射穿碗口粗的松木和厚厚的牛皮,怎么杀伤他们?”丰如意也懵了。

    “呵呵,这个简单,略做调整,他们肯定比上次死伤的会更多!”凤栖梧胸有成竹的说道。

    “啊???”大厅里所有的人一时间都摸不透凤栖梧的心思,集体惊讶地啊了一声。

    凤栖梧手一挥,让大家凑了过来,“来来来,我们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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