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81号

    朝内街81号,在帝都号称是四大凶宅之首。传说这里曾经是前朝军官的宅邸,那个时候有权的欺男霸女屡见不鲜,这个前朝的军官也是这样,抢了一个平民家的姑娘回来做姨太太,姑娘抵死不从最后在被关押的阁楼里悬梁自尽了。军官为了掩人耳目将尸首埋在了地下室下层的密室里。

    没想到从那天起,宅子就开始阴风阵阵,一开始只是死一些家畜和宠物,后来发现每天都会有佣人意外身亡。有些胆子小的佣人想逃跑,结果第二天就被发现吊死在了姑娘自尽的阁楼里。军官一看这架势知道是冤魂索命,吓得带着一堆姨太太就要搬家,可是试了几次,不管跑到哪里,一觉醒来,都发现自己躺在阁楼的床上,而自己的其中一位姨太太也会吊死在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如此几次,这军官终于承受不住被吓得失了心智,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后来演变成了一会哭一会笑到处疯跑,直到有一天突然拿出枪将自己全家上上下下三十几口全部打死,一边杀人嘴里还一边念叨着“这下你满意了吧?”“这下你满意了吧?”最后,自己也在宅子中厅饮弹自尽。

    当然后来也有了各种其他版本的故事,什么探险青年失踪,施工工人失踪,午夜鬼火等等。使得这里也变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景点,每逢假期都会有一些寻找刺激的年轻人来探险,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朱瀚文自然也听说过这里,但是却不曾来过。这次听老庙祝说到这里取法器,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打车到了门口,破旧的院墙,生锈的铁门,丝丝的冷风似乎都在诉说着某些恐怖的过往,今天不是节假日,也没有那些无所事事的探险青年,冷清破旧的老楼越发显得凄凉可怖。

    “这破地方没事就有人来探个险,直个播,阳气比一般地下停车场都重,怎么可能还有冤魂。”一边嘟囔着,一个助跑,在墙上借了两下力轻轻松松的越过了三米多高的大铁门。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的体质已经远远超过了常人。

    进了院子,一幢阴森肃穆的三层洋房矗立在眼前,每层举架大概有五米左右,正中一道大门被封的严严实实,左右各有几扇黑洞洞的窗户看不清屋内的情况,第三层阁楼的窗子隐隐透着骨白色的光不知道是反射路灯还是怎么回事,整个宅邸显着越发阴暗神秘。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朱瀚文刚一站到门口就觉得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汗毛一根一根的竖了起来。

    “门封的这么严实,窗户全都空着,也不知道这封的是什么。”嘴上嘀咕着,一片腿跃进宅子一层的中厅。

    宅子内部基本没有什么陈设,借着外面闹市的灯光,能看到破破烂烂的墙面和地面,有些地方还有用喷漆喷的某某人到此一游,唯一比较奇怪的就是中厅正中对着大门摆了一把血红色的椅子。万幸来的路上朱瀚文在网上查过这凶宅的资料,知道这把椅子是年轻人用来摆拍的,要不然空荡荡的荒宅中间放一把血红色的椅子正对着大门,厉鬼迎客,聚阴噬阳,多少条人命都不够这屋子填的。

    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还是拿法器要紧,朱瀚文壮了壮胆子,背靠着大门双手结日轮印对着面前的椅子按照老庙祝教的法决高声颂念起来。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

    阴阳结精,水灵显形,

    灵光水摄,通天达地,

    法法奉行,阴阳法镜,

    真形速现,速现真形,

    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从他手印中心便荡出一圈金光向四外散开,金光所过之处,一切就好像翻新一般,不一会一个富丽堂皇的豪华大厅出现在朱瀚文的眼前。而面前的血红椅子上赫然坐着一位浑身是血的军官,手里正把玩着一把手枪。

    “想不到啊,想不到,五十年了,竟然还有人能穿过封印来看看我们。小的们,出来接客了。”说罢,军官一扬手,朱瀚文只觉得一阵恶风扑面,抬头一看,精致宽敞的天花板上密密麻麻挂满了死尸,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足有三十多人,听军官一声令下齐刷刷转过来,个个面色狰狞,七孔流血。

    “慢。。。慢着,我。。我。。我是奉我师父之命来。。。来。。取法器的,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朱瀚文倒退了几步,忙道。

    “你师父?”军官丝毫没有减慢自己的脚步。

    “没。。。没错,就是兴盛街都城隍庙的庙祝。他说有一件法器放在这里了,让我来取。”看这架势朱瀚文知道应该是不能善了,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腰上。

    “庙祝?老子不认识什么庙祝,倒是你这一身玄门正宗的阳气让我非常舒服,既然来了不吃就可惜了。”说着军官摇身一变,整个身体化作一团黑烟只露出一张狰狞的鬼脸,张开大嘴向朱瀚文脖颈咬来。

    这要是放在以前,遇上到如此情景他就算没有被吓尿,也早就体如筛糠瘫倒在地任人宰割。而现在,眼看鬼脸越来越近,朱瀚文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站稳马步双臂一轮,明晃晃的上宝沁金耙,瓷瓷实实得扇在鬼脸之上,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鬼影一溜烟滚入身后群鬼之中。

    这一刻,就连朱瀚文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刚才那一下是自己揍的?自己都敢跟鬼打架了?还把对方揍飞了?就在他还在回味着自己刚才英姿的时候,耳畔却听到一阵窃窃私语。

    “看到了吗?”

    “没看清。”

    “好像是从后面掏出来的。”

    “不会吧,这么大一件家伙,怎么可能放得进去?”

    “有什么不可能,他不还能闯进咱们的封印呢嘛?没准天赋秉异也说不定。”

    “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嗯嗯,要不然一般人谁能做得到,啧啧啧,这么长,而且下有钢缵,上有钉耙。了不起了不起,督军,您这一下挨的真不怨。”

    朱瀚文似乎感觉到面前的群鬼看他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好奇,一丝敬仰,和多几分的怜悯。

    “老子管他什么天赋秉异不秉异,敢偷袭老子?拿命来!”话音未落,群鬼中间呼的腾起一团黑烟化成了一只数尺长黑亮锋利的鬼爪向朱瀚文抓去。

    朱瀚文顾不得郁闷赶紧闪身招架,将每天跟上宝沁金耙学习的耙术一一施展出来。

    可能是之前一耙揍的太狠,军官所化成的鬼手对这宝耙的耙钉似乎非常顾忌,每每相遇都不敢与耙钉碰触,朱瀚文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得心中暗喜,正好借着与这个菜鸡交战的机会,将最近一月的所学尽数施展一遍看看威力如何。想到这儿,手上的耙子挥舞的越发流畅起来。

    军官这边却是有苦自己知,本来在封印里住的好好的,自己虽然是个厉鬼,但是因为一直老老实实躲在这个封印里不出去到处生事,却也不会被鬼差追捕,跟一众家人的鬼魂开开心心过着安稳日子。可谁想今天晚上突然冒出来个愣头青,一套天眼诀加日轮宝印生生冲破封印闯了进来,还口口声声说拿什么法器。本来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以防招惹了外界那些正道宗门,寻思吓唬吓唬他给个教训,然后踢出封印也就罢了,省着惹了小的来了老的,可是没想到这小子身上散发的阳气之中竟然有一丝玄门正宗真气。如果把这小子这一身的阳气给炼化了,搞不好自己可能会褪去身上恶业,从此摆脱掉那个家伙进化成为鬼仙,四海傲游,逍遥自在岂不快活。如果再有机缘得到哪个地仙赏识混个小神当当,从此享受人间烟火供奉,总比困在这封印之中强上万倍。

    可是,这小子从后边掏出来这个耙子实在厉害,耙钉似乎有着祛邪镇鬼的功效,刚刚没注意被扇到脸上,伤口竟然有向全身蔓延的趋势。而且眼看着这个愣头青手里的耙子比划得越来顺溜,有些时候明明可以一击将自己击败,偏偏招式一变非要与自己缠斗。便知道了这小子是在拿自己练招,心里更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这小子身上的阳气对咱们大有裨益,把他炼化了就再也不用受那女人的折磨了!”眼看自己败势已现,军官情急之下只得叫家人过来帮忙。

    围观的群鬼听到军官呼唤,均化作一只只鬼手向朱瀚文围攻过来。朱瀚文本来觉得自己越打越顺,正盘算着是不是可以将这恶鬼解决了,哪成想这群鬼这么不讲道义,单挑不行就围殴,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没多一会,身上就开始挂彩了,这群厉鬼的鬼爪全都又尖又利,每划上一下都是一个个血淋淋的口子,疼得他一阵一阵的哆嗦,伤口上隐约还有黑森森的鬼气翻腾。

    “看来,小爷出师未捷就要归位了,老家伙你可坑死我了。”眼看自己身上伤口越来越多,眼前越来越模糊,朱瀚文不由得有些沮丧,想想自己九岁那年父母失踪,从此在福利院任人欺负,在学校也让人瞧不起,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活到这么大好像这个世界没什么人需要自己,好像自己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人,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罢了,既然这么多余,那又何必苟活,想到这,手上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这小子好像没力气,大家一起上,儿子你先咬头一口。哈哈哈哈哈。。”军官一看朱瀚文似乎支持不住了,心头不住狂喜,似乎美好的自由正在向自己招手。

    “谢谢爹!”

    一个儿童模样的厉鬼,迫不及待的化成一只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向朱瀚文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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