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还来?

    确认回到了现实世界,朱瀚文不禁有些恍惚,一切就好像是一场噩梦,而身上的伤痕却在时刻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凶宅是真的,群鬼是真的,牟威被放跑了是真的,面对殷婷的无力感也是真的,唯一的好消息是,气海里的真气也是真的。

    在路人的斜视中买了两身新衣服,回到都城隍庙,踏进庙门的一刻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仿佛不管外界发生了什么,只要自己踏入这都城隍庙,就绝对是安全的。

    “我回来了,师父!”寝殿大门紧闭,无人应答。朱瀚文走进一看,门上贴着一张皱皱巴巴卫生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西安门礼王府,速去速回。”

    “还来?!我这一趟都九死一生了,是不是看我活着回来让您老人家特失望啊?您这路子是不是京城四大凶宅都想让我走一圈啊您老?”朱瀚文不由得火往上撞。

    话刚讲完白纸上的字发生了变化。

    “看来你都知道了,礼王府,小石虎胡同,两天之内走完,速去!”

    “靠!”朱瀚文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白纸上的字再次发生了变化,“出言不逊,该打!”接着一道金光向朱瀚文的头上砸去,只觉得头顶一阵剧痛,然后眼前一黑。等他苏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头上的大包又胀又痛。朱瀚文捂着头爬起来一看,白纸上光华闪烁,写着四个大字。

    “速去速回。”

    算你狠,让你抓住了小爷的七寸,你等小爷解决了血咒,看小爷还吊不吊你,心里暗暗抱怨着,坐上了去往礼王府的出租车。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往身上一摸发现昨夜的一身血痕竟然全都完好如初,看来老家伙还是嘴硬心软,一道金光给自己打晕的同时,也给自己治好了身上的伤,连伤口深处的丝丝鬼气也都处理的干干净净。他不知道的是,如果老庙祝不给他疗伤,放任鬼气发展,将来侵入心脉迷乱了心智,就会跟当年的牟威一样神志不清,乱杀无辜最后落个身死道消。

    礼王府,前朝开国铁帽子王的府邸,作为两旗的旗主,又有从龙之功其王府自然显赫非常。如今虽然风光不在,却也是国家的文化保护遗产。翻墙跃进院墙,朱瀚文有点傻眼,人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这亲王府比起侯门更是让人目眩,老家伙让自己来这里干嘛呢?找石婆婆?百年前的传说了,现在这里哪里还有一点凶宅的样子,作为一个景点,阳气比起81号不知道强出多少。

    从网上查到这里的资料照比81号也是少之又少,只有寥寥几句话。话说当年这里曾经雇佣过一位石妈妈,这石妈妈长的奇丑无比,但是干活还算本分,奇怪的是自打这石妈妈来到这里,整个礼王府就被旋风环绕。王府外艳阳高照,王府内一切平常,只有这王府边界上卷起几米高的旋风,当时的百姓无不称奇。后来石妈妈病死了,旋风也就散了。说来也怪,这旋风一散,礼亲王家的第三代就被当时的皇帝追究第二代的罪过,撸了世袭罔替的亲王帽子,撵出了礼王府。

    一边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一边回忆着这里的情况,前院、后院都转遍了均一无所获,再次回到院子正中的银安殿门前朱瀚文有些犯合计。上一次需要用天眼诀才能进到殷婷的封印当中,莫非这一次也是如此?想到这朱瀚文年前对着银安殿,双手结成日轮印,口中念到: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

    阴阳结精,水灵显形,

    灵光水摄,通天达地,

    法法奉行,阴阳法镜,

    真形速现,速现真形,

    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

    急急如律令!”

    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体内有了真气的缘故,金光散开的速度比上次快了好多。金光所过之处,周围的场景快速发生的变化,不一会,朱瀚文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祭坛之上。

    “嘿嘿嘿,没想到三百年了,竟然还有活人能进到这里来。”一个苍老当中又好像混杂着金属摩擦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听得人整个后脊梁一阵发麻。

    朱瀚文定睛一看,声音是从离自己不远的祭坛中央的石柱当中发出的。这石柱有四五层楼高,两人合抱粗细,隐约能看出是白色大理石所筑,但是已经被外面斑驳的黑红色掩盖住了九成,根本看不出原本雕刻的是什么事物。

    “咦?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纯正的玄门真气?真是天助我也。小子,不管你是谁,怪只怪你闯了我地盘,扰我修炼,本座说不得要把你留下了?”话音刚落石柱上的血光一闪,朱瀚文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血色的潮水向自己涌来,赶忙掏出上宝沁金耙,将真气注入宝耙之上形成了一个光罩将自己裹在中间。

    怪不得殷婷说自己身怀重宝,容易被人觊觎,走到哪都当自己是块肉,都想把自己吃了,莫非自己是唐僧体质?不容朱瀚文胡思乱想,血潮转眼就扑到了眼前,血浪拍在光罩之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就像是一块生铁掉入浓硫酸当中。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宝贝,哈哈哈哈,放在你手上真是明珠蒙尘,还是让本座替你保管吧!”血浪越发的汹涌,上宝沁金耙的光罩在无边血海当中好像一叶孤舟摇摇欲坠。这老妖婆的法力,跟81号的群鬼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自己的真气根本维持不了多久。朱瀚文一边抵挡着一重又一重的血浪,脑筋在极速的运转着。少顷,只见朱瀚文猛地将宝耙一收双目紧闭,任凭血浪将自己吞噬。奇怪的是,虽然他已经将护罩撤除,但是任凭这血海如何翻涌,他都好像海中礁石一般岿然不动,抬起手中宝耙向前一锄,耙顶一道金光射出。

    “仙君指路”

    金光笔直的穿过层层血浪打在祭坛正中石柱之上,石柱一阵颤抖,无边的血海像烈日下的融雪一般缓缓褪去。

    “怎么可能,我这血海幻阵怎么可能被你一个刚出世小娃娃识破。你身上是不是有破幻的法宝?”

    “就这破玩意还需要法宝破解?你一个破石头桩子撑死也就在这修炼个三百来年,怎么可能搞出这么大阵仗,你要是真有这能耐,这四九城里谁能奈何得了你。”朱瀚文一脸鄙视的看着对面的石柱。这倒不是朱瀚文瞎吹,因为经历过牟威,殷婷一高一低两个对手,他觉得以殷婷给他的威压比面前的石柱强出百倍不止,而殷婷都不曾搞出这么大的场面,面前这个肯定是在虚张声势。当然这仅仅是他一厢情愿误打误撞,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知是他运气好还是王府这位命里该着倒霉,真就被他蒙对了。如果让王府这位知道他单纯是因为见识太少,就敢如此豪赌,会不会一口老血吐出来。

    “哼,本来想省点力气让你自己耗尽真气,好给你个痛快的。没想到,你小子能耐不怎么样,脑子还挺灵光的,那就受死吧!”话音未落,石柱迅速向朱瀚文撞来。

    朱瀚文向旁边一蹦躲开对方的撞击,扛着耙子歪着脑袋看着再次向自己撞来的石柱,再次躲开。来来回回躲了几次,朱瀚文打了一个哈欠,用耙顶抵住速度已经减慢了许多的石柱。

    “大婶,合着您除了幻术就剩这么一招了?”朱瀚文一脸戏谑的看着面前的石柱,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感觉这个石柱微微有些发红,好像是恼羞成怒一般。

    “老娘跟你拼了!”石柱似乎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也不再自称本座了,发疯一般再次向朱瀚文撞来。

    “算了算了,小爷还有一个场要赶呢,没时间跟你蘑菇了,大婶,对不住了。”说着朱瀚文摆出了一个打高尔夫的姿势,样子说不出来的骚包。在石柱再次撞到自己跟前三尺之处,用力一挥耙尖正打在石柱中心。可是石柱似乎比他想象中结实一些,只是微微掉了几个碎屑便将耙子弹开了。一击不成,朱瀚文这次运用体内真气,凝聚在耙钉之上。

    “仙君指路。”

    这次用了十成的功力,耙钉之上精光闪耀。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这一次石柱终于被拦腰斩断。

    祭坛中间的石柱一倒,周围的八个石柱也都应声而碎,在九个石柱彻底倒塌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喷涌而出的九个血柱。一时间血光冲天,日月无光。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妪的声音再次想起,这一次再没有了夹杂的金属摩擦之声,中气十足,充满了得意与疯狂。

    九个血柱在天上形成了一个血色穹顶,老妪的声音从穹顶之上传来。

    “小子,从你拿出那个耙子的时候,老身就知道,重见天日的机会就在眼前了。还真感谢都城隍庙那位派你这么个愣头青徒弟来这。好了,现在老身已经重获自由了,你也没用了,乖乖把耙子交给我,老身发发慈悲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原来这祭坛和石柱是为了封印你的!难道这百年的传说,说你护佑礼王府,原来都是以讹传讹。”朱瀚文紧紧握住手中宝耙,这次的事情大条了,现在再看穹顶之上的老妪,身上的威压已经比殷婷差不太多。怎么这么容易就上了这老怪物的当,看来自己还真是蠢的可爱,亏自己刚刚还拿人家当普通小妖一通戏耍,而可怕的是对方明明如此强大,为了解开封印却愿意被自己如此的反复戏弄不露一丝破绽,高手果然没有一个白给的!可笑自己竟然用自己的小命证明了一个如此简单的道理。

    “哼!护佑?小子亏你也是中原人士,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北地南侵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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