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文感觉自己的全身都遭受了一次千钧重压,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勉力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一片金色的海洋之上。这片金海怎么这么眼熟?朱瀚文一步踏在水面上,好像踏在玻璃栈道上一般,与下面波光粼粼的水面隔开了一点距离。向前走了一会,一个更加熟悉的东西出现在前面不远,是一本漂浮在半空的古朴书籍,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字《风月宝鉴》,这是自己的识海?!

    来到古书跟前,《风月宝鉴》缓缓翻开,第一页仍然是美艳的不可方物的警幻仙子,第二页则画着一把金钗,配了四行诗句,“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

    “这是。。。”朱瀚文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只纤纤玉手悄然出现,一把将那金钗从书中取了下来。

    “仙子!”朱瀚文看清那玉手的主人,惊喜得叫了出来,“你没事了?”

    那玉手主人自然就是警幻仙子,此时仙子将金钗轻轻插在头上,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眉眼悲戚,楚楚动人。就连声音都变得凄切起来,“文主万福,奴家在那结界中受了外邦文灵的暗算,这些日子一直在修养,今日受到文主气息牵引这才苏醒过来。”

    听警幻仙子如泣如诉的声音朱瀚文感觉自己的骨头都酥了,怎么醒过来的仙子变成这样了,莫非是伤在了脑袋?反正自己现在被困在识海,看样子一时半会也出不去,索性就跟仙子坐下聊聊,正好了解一下她被抓前后的遭遇。警幻仙子对他自然也不会藏私,抽抽搭搭的叙说了起来。

    事情还要从仙子被朱瀚文暗中留在东北说起,他们走了以后不久,五大家族就迎来了一次规模极大的变动,各大家族的企业全都无条件的接受了国有银行的注资,白家也不例外。国有银行占有股份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一,对于白家企业自然就有了绝对的话语权。

    新上任的董事长第一件事不是关于白家企业的调整,而是先把白芷从研发部调到了总裁办做秘书长。这种明升暗降的把戏,白家做了这么多年买卖自然是门清,反正也是乐得清闲白芷就没做什么抵抗。结果没想到,对方真正目的并不是蚕食白家在集团的话语权,而是白芷本人。

    董事长位高权重,要做出样子给所有员工看,当局虽然接管了集团但是大方向上是不会有什么变动的,一切以稳定为主。但是那位不知道哪里调过来的总裁,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见到白芷的第一天就开始了疯狂的追求,鲜花,跑车,奢侈品轮着番得送,白芷对这家伙自然不假辞色,不管对方送什么就是假装没看见,不闻不问不管不顾。到后来,直接称病请假索性连班都不上了。但是那位总裁还真是个有耐性的主,直接追到家来示爱,有几次被胡媚和熊岳碰上,熊岳直接给他扔到了街上,连车都砸了,这位愣是一点不生气,第二天继续死缠烂打。

    虽然这家伙还算有分寸,没有私闯民宅,但是白芷也不能一直不出门吧,偶尔跟胡媚出去逛街散心,这位就好像装了定位一般第一时间就会出现。到了后来,甚至还会上演一些英雄救美的戏码,不过都被警幻仙子略施小技给躲了过去。至于后来怎么样,警幻仙子被那异神吸走了,自然就不得而知。不过在被吸走之前,仙子倒是听说,再有两个月,白老太太就要过70大寿了,那位总裁好像也知道,不知道到时候会出什么幺蛾子。

    听到这,朱瀚文眼中寒光一闪,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就是想一劳永逸的接手白家产业嘛,你堂堂正正用商业手段也算吃相不那么难看,搞这一套算毛线?!两个月是吧,这么久没见熊岳了还真挺想他的,是时候回东北看看了。此时朱瀚文已经开始盘算着是不是应该回去帮东北五家处理一下,与萨满一战之后的遗留问题了。

    朱瀚文正盘算着,仙子话头一转,又说到了在那个宝珠之内的见闻,他连忙打起精神继续听了下去。那个颗宝珠看上去不大,但是里面的空间粗看上去跟整个神州的面积差不多。被吸收进来的不光有神州的文灵们,所有外邦的文灵也都被吸了进来,偷袭她的就是一个身材极为高大,长得好像紫薯一般的壮汉,他右手上带着一个金色的手套,只是对着她遥遥一指,仙子便受了伤。

    当然这也跟朱瀚文对于自己文脉开发程度不够有关,就如仙子所说,现在带上金钗的她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一击击败,如果她带上十二枚金钗,再遇到那个紫薯成精了的家伙就有信心与其一战了。她被偷袭受伤之后是被一个踩着两个火轮子的小朋友给救了下来,那个小朋友当真威猛,手中一把长枪,枪尖喷出了烈焰任何文灵碰上都不敢略其锋芒。

    唯独一个身穿盔甲背着一把大团扇的长头发东夷文灵,双手一拍也不知道喊了一句什么,从嘴里喷出来的烈焰竟然可以与那小孩的互相抵消。后来仙子就一直在神州文灵的根据地养伤,可是在那颗珠子之内文灵们的伤势根本无法缓解,一直到朱瀚文打破了那颗珠子,将所有文灵释放出来,这才得以回到文脉之内调息伤情。

    听到这,朱瀚文大致理清了头绪,只是情况并不乐观,从仙子说的情况来看,外邦某些国家的文灵实力与神州文灵不相上下,如果这些国家联合起来一致对付神州势力,后果不堪设想。朱瀚文正琢磨着,忽然感觉自己的身子一阵剧烈的抖动,意识一下子被抽出了识海。等他稳住心神,再次睁开双眼,自己已经置身在一处山洞之中,而自己的肩膀正被杨远握在手里不住的摇晃着。

    “别晃了,再晃散架子了!”朱瀚文身子一抖挣开了杨远的双手。

    “你快谢谢我吧,我要不把你晃醒了,那家伙就要把你扔河里了!”杨远没好气的一指侯烈,侯烈抬了抬眼皮,嘴角一咧,比哭都难看。

    “山石花树四大图腾毕摩都在追杀咱们,又要护着那两个,还要照顾你,看你也没什么大碍,用水激一下应该会醒的快一些。”

    朱瀚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时惜字如金的侯烈竟然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还是在跟自己解释?!他连忙跑到侯烈面前,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又是看舌苔搞得侯烈一把将他扇到了一边。

    “你干什么?”

    “没事,我就是看看你是不是伤到了哪里,影响了神智。”说着,朱瀚文对着侯烈双眼比了三根手指,“看看这是几?”

    侯烈实在忍无可忍,一脚将朱瀚文踹到了墙角,抡起拳头揍了起来。

    十分钟后,神情气爽的侯烈活动了一下手腕,心满意足的走出了洞口,感觉今晚的风格外的清爽,月亮格外的明亮。至于已经被揍成猪头的朱瀚文,全身关节扭曲的窝在墙角,嘴里还不时发出难听的哼唧声,让山洞最深处的阿诗玛和莫西不干想笑又不敢笑,倒是麟五,这时候十分贴心的靠了过来,从包里取出了一罐外伤喷剂,为朱瀚文全身喷了个遍。

    “你不用管他的,这家伙抗揍的紧,这几下子伤不到他。”在一旁打坐的梵真实在不忍心,看麟五浪费东西,出言劝阻道。

    “都伤成这样了,真的没事吗?”麟五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会没事,我现在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头晕目眩,胸闷恶心,我可能是中了很重的内伤,麟五你那里有没有从单位带来急救药,快给我吃点。”朱瀚文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说道。

    “哦,有,你等一下,我这有麟一亲自配的疗伤药。”麟五连忙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将瓶塞打开,一股清香钻进了众人的鼻孔。

    “固元丹?!”杨远在家族的时候,见过这种丹药,就算是他们这种老牌世家,对于这种丹药也是及其宝贝的。

    “快,快喂我!”朱瀚文一闻就知道是好东西,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这么好的丹药不要浪费了,麟五,你先保存好,到紧要的时候再用,他的伤我就能治。”梵真自然也知道固元丹的宝贵,一把拦住了正要给朱瀚文喂药的麟五。

    “他伤的这么重,可别耽误了!”麟五有些着急。

    “我一瞬间就能治好他。”

    “这么厉害?”

    “哼,观音怒目,真数千手!”梵真手捏法决,在她背后突然伸出无数条手臂。“除恶既是扬善!”就见梵真柳眉倒竖,无数手臂尽数向朱瀚文招呼了过去。

    “我去!梵真!亏你还是出家人!你犯了嗔戒了!你知道吗!”朱瀚文见梵真来真的,脚下蓝光一闪,身子已经出现在了山洞之外,一手指着将山洞砸出了一个大坑梵真嚷嚷道。

    “嗔戒?我现在还想试试犯杀戒是什么感觉!休走!”看来梵真也是被这货的惫懒样子气的不轻,身影一闪追出了洞府。

    “救命呀!出家人杀人了!”朱瀚文怪叫一声,逃遁出去。洞内众人看着这个活宝,都乐得直不起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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