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与人玩命?

    李若安现在正三省吾身,思考人生。

    他着实想不通,为什么王老板要这样极端,明明就是小侯爷道个歉陪个罪的既定计划,怎么就以命相博了,难不成古人都这德行,一言不合就抛头颅洒热血,彰显自己的赤胆忠心?

    说真的,小侯爷承受不起啊!

    李若安悲叹,鼻子都快揉成了蒜头,他真怕自己计划有误,害了王老板性命。

    那就真的成了我不杀老王,老王却因小侯爷而死了......

    “拿证据来!”张松瞥了眼李若安,对着身后的文书叫了一声,就这一声,张松故意提高了音量,试图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那文书动作也是麻溜,不到片刻,就拿着一卷泛黄的纸质供词,恭恭敬敬的递上来,张松看都不看一眼,直接递给李若安:“小侯爷,请过目。”

    李若安接过供词仔细一看,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张松呵呵一笑:“小侯爷可有什么问题?”

    李若安摇了摇头,把供词递给王老板道:“王老板,你也看下吧。”

    王老板接过供词一看,惊得差点站立不稳,还好阿三阿四上前扶住他,才没有瘫软下去。

    “这两个细作的供词你也看到了,他们自己都承认是梁王的细作,不仅招供,还按了手印。”张松看了看王老板,一脸得意道:“如今证据确凿,王老板,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吧?”

    “这.....”王老板闻言下意识的看向李若安,却见李若安正低头沉思,于是心中稍一思量,咬牙道:“绝无虚言!”

    “好!”张松得意洋洋的大叫一声,然后望向李若安:“小侯爷,您也听见了,王老板是自愿认罪的,那就怨不得本官不给您面子了!”

    说着他又抬头看了看矗立在刑场的幡杆,戏谑道:“啧啧,国法不容啊,王老板!”

    王老板浑身一哆嗦,满脸茫然的看着李若安,不知如何是好。

    张松冷冷一笑,随后朝刑捕头喊道:“给我拿下他们,就地正法!”

    刑捕头刷的抽出腰刀,然后带着众捕快迅速冲了上去。

    阿三,阿四心中一惊,急忙喝道:“我看谁敢伤我家老爷!”

    “大胆!”刑捕头大喊一声:“你们敢公然抗法,来人啊,先将这两人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眼见捕快们举起长刀朝自己冲来,阿三急道:“四哥儿,你保护老爷先走,我来断后,杀了这帮狗娘养的!”

    就在这时,李若安从深思中回过神来,朗声喊道:“慢着!”

    “青城侯,某劝您不要太过放肆!”张松眉头一皱,沉声道:“本官秉公执法,岂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

    “小小县尉也敢猖狂!”李若安冷哼一声,道:“本侯爷还没发话,你就打算杀人灭口,眼里还有国法吗?这灌县是你张县尉的一言堂不成?!”

    张松已经连续几日向刘知县上报,要刘知县以通敌卖国罪名惩治华武,可不知为什么,刘知县就是不下令,而这次只要让青城侯心服口服,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拾华武。

    这华武通敌卖国的罪名一落实,那青城侯府自然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只要再生点事端,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收拾他们。

    至于王老板?这家伙纯粹自找死路,怪不得别人。

    这样想着,张松微微眯起了眼睛:“怎么,堂堂青城小侯爷,说话不算数了?”

    “本侯爷说话当然算数。”李若安傲然答道。

    “既然算数,为何要横加阻拦?”张松皱眉道:“证据不是已经摆在眼前了!”

    “张县尉,你这供词确实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然按了手印,但本侯爷觉得,你这供词可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判人死罪!”李若安解释道。

    张松不以为然道:“这都不能作为证据,那还要什么才能作为证据?”

    “张县尉,你可知这两个梁王的细作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年纪多大?”李若安冷不丁的问道。

    “这?”张松一下被问得愣住了,因为这些供词上确实没有记录。

    见张松面露迟疑,李若安又继续发问道:“请问张县尉,他们是如何盗取军情机密,又如何联络梁王?还有,供词上说,本侯爷的家臣,就是华武给予他们钱财是泄露军机的接头暗号,那本侯爷再问,这个接头暗号又是何意?张县尉是如何得知给予他们钱财就是接头暗号?莫非张县尉也精通梁王细作的接头暗号?”

    张松被李若安一连串的发问整懵逼了,半天反应不过来,他身后的文书连忙上前答道:“当时太过匆忙,臣没来得及详细记录!”

    “哦~原来是没来得及的写啊!”

    李若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冷然一笑:“人命关天之事,你居然如此疏忽,可对得起这一身官袍?你不将梁王细作如何获取军机的事情记录清楚,就匆匆忙忙的逼他们招供,摁手印,承认是梁王的细作,这算什么供词?要是坏了蜀王的大事,可治你个通敌卖国的大罪!”

    “我....我没有!”文书吓得后退一步,连连摆手道

    “没有?”李若安上前一步,直逼那文书道:“你们既然抓到了梁王细作,为何不让他们与华武对质?这样草草杀人了事,我看你们分明是想栽赃嫁祸,然后杀人灭口,这种证据如何能让本侯爷信服?又如何能让蜀王信服?!”

    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王老板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转瞬即逝,然后转头看向张县尉。

    张松见文书被李若安驳得哑口无言,也是有些急了:“你,你休要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如今形势已经逆转,李若安自然要得理不饶人,于是挑眉问道:“张县尉,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说,这份证据除了那两个血淋淋的红手印,有那个字,那条线,是所谓的细作画的?”

    “他们不会写字,都是口述,由文书代为记录。”张松有气无力的辩驳道。

    “口述?”李若安呵呵一笑:“那就是说这其中存在猫腻咯?记录的人是你的,签字画押的人也是你的,本侯爷不得不怀疑你严刑逼供,引诱那两个流民摁的手印。”

    “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测,你可有证据?证明本官严刑逼供?”

    “我没有证据。”

    “既然你没有证据,怎么能说这其中存在猫腻,又怎么能说本官严刑逼供。”张松自认为抓住了李若安的要害,也为自己乱杀无辜找到了一条充分的理由。

    “就因为不能证明你严刑逼供,我才觉得这其中存在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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