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雨露,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皇龙在原野内狂奔。

    经历了在御龙谷的修炼后,皇龙的飞身术明显有了质的大飞跃。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早已跑出去数百米。

    皇龙还不能适应这般快速的速度,还有些眼花缭乱,头晕目眩,皇龙刚想放慢速度,突然觉得速度好慢。

    皇龙干脆一口气加快速度跑到底。

    越跑越有瘾,越跑速度越快。

    皇龙不知不觉已经跑出去数百里地了。

    不过,从白鹿洞学院往后山跑,全是绵绵山川。

    皇龙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陌生,反而有些想家了。

    因为那山、那水、那草木像极了泰山老家的一草一木。

    尤其是那座座大山,让他十分怀念从小就熟悉的家乡的群山。

    ……

    从小就受它的影响,从小就恋它——我故乡的山。

    我生在山脚下,长在山脚下。我虽没有山的气势,但有山的脾气。

    夜幕降临,天与地相交浑然成一体,山便隐没了形体,成一柱钢铁似的脊骨。在北风的呼啸中凭着倔强的个性,它依然精神抖擞。尽管这时的它在人们面前是朦胧的。

    月亮挂空时,它是天空中那蔚蓝中的一斑黑点,我便是它身边的一颗小星。总想喷发出全身的力量化为万丈光芒照亮那片黑色,让它那青色清晰地呈现出来,却不能。我只能伫立在最低的一处默默地注视着它。

    青山最美当在黄昏时。一条如锦的红云托着一颗即将坠入深渊的红盘——丝毫没有仇恨,但有惋惜之意的夕阳,射出几道如蚕丝般柔韧的光芒,从天的那边一直延伸到故乡里,烙在山的躯体上。这时候,我愿意站在家门口,远远地看着它。

    那山是活的,是勇敢的,它不像金银那样把光芒埋藏在万丈土下。而是,把它所能表达、所能发挥的美丽妖姿全部呈现出来,任凭人们用怎样世俗的眼光去看待它、藐视它,它依然是挺拔的、隽永的——我爱它就因为这一点。

    无趣的冲动总是在我看到它时停止,并转化为一种向上的力量。那力量腾空而起,雄壮,犹如澎湃的大海翻起了百米高的海浪。正是因为它,我才无数次地感觉到奋斗之后迸发出的胜利火花是如此的璀璨夺目。

    我想成为山,成为一座勇敢的山。

    ……

    皇龙边跑,脑海中便浮现了故乡的一切场景。

    ……

    皇龙其实在不能修炼内劲的那段苦闷岁月是能写诗歌的:

    落叶

    已不是稚嫩的青春

    翻转着枯黄的身子

    将风在空中玩耍

    我感慨你的命运

    手捧书卷

    安逸入土

    不知不觉

    将我的青春注入

    这片枯叶

    ……

    沁泪春

    霄露花开试春爽,

    桂绿草黄穗花香。

    一针烟鸟惊巢穴,

    荡枝悠悠水波扬。

    潮湿地打朱花帘,

    满楼清梦独彷徨。

    ……

    皇龙心心念念的都是苦闷,无助,还有那些不能排泄的压抑。

    ……

    柳塘花血笔割心

    风霜凌冰,压点枝头,一霭蒸湖心。一线朝阳穿云出,照得万家银。难忘情,忆楼山,高耸瘦身瞰村茵。

    伫高岩,瞻旷远,阔天柔接地无垠。天下无知己,冷手掏心房,任让鹰啄。胆敢问苍黄,天下有谁人,心志与我同相印?

    ……

    皇龙便将这些情愫寄托在诗词歌赋上。

    有时,他会吟唱自己的诗词。

    枫桥夜月

    月夜的那桥

    停泊了木篷船的那桥

    月夜的那水

    游满了枫叶的那水

    月夜的那人

    以甜甜的目光温暖了我的心的那人

    以水的清柔温暖

    月夜下的孤愁

    枫叶的桥是那人

    以枫的叶晕走过

    悄悄去的那人

    是轻轻来的那一人

    给我孤愁温暖

    是异域同乡的那人

    温暖

    从那停了乌篷船的桥上走过

    花的芬芳的眼神

    温柔

    月的影子

    流走了她的枫的水影

    月的一夜桥

    漂着的孤愁

    哎,我的那一个人

    ……

    皇龙有时候特别思念他的娘亲了,就会不自觉地吟唱起来:

    爱到深处

    皓首拜读

    只为一种感动

    让踉踉跄跄的魂灵

    晃过蜿蜒崎岖

    喑哑休谈枯燥

    射中一只雁

    让心休息

    是漩涡是沙漠

    人生就该如此美丽

    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大漠孤雁直成就异世英雄

    生命在脚下的路上不断延伸

    珍贵的时间不断被没收

    不管你接受还是反抗

    白云还是要越过山岗

    牧童骑着夕阳归来

    月亮拽出板凳乘凉

    我的手去挽谁的手

    寂寞也是一种享受

    残阳如血正如

    眼角飞染着的血丝

    是孤行太久没了依靠

    只剩下了叹息握住

    生命最后一刻的白云或乌云

    燃烧一把

    背负诗行从遥古到现在

    一个人走路孤行遍天涯

    有时,皇龙心心念的都是墨香儿,特别是在为她寻求解药的路途上,皇龙经常被一个梦惊醒。

    那个梦是:漠原大歌

    皇龙梦见自己置身于死亡的地狱,不知具体地点在何处,但能够挺身行走,走在这荒芜的原上。眼见的只有虚无,唯能感觉到的是沉默里暗藏着杀人的血气与阴冷,连其惊栗的肃静,还有腥凌凌的空气,都属吃人的鬼妖。我全身的肉在狂颤,几乎引动全身的骸骨格格直响。然有食人鬼到处都是,直长大了嘴来舔舐我的血肉。

    皇龙惊醒于沉夜,沉夜仍要惊醒噩梦。

    在一片肃杀的冷漠里,眼前凸现了蓬生的铜草。荒漠无风,只能听到我的血肉的蹦跳。忽然月儿升起,散着亮光,冷冷地,这里好似一席人间地盘。又凸现两人,都是一般瘦弱的男女。他们脸上都含着可爱的童真。

    “小哥,长大了你能娶我吗?”一个大眼睛的女孩说。

    “当然了,我一定会的,不管我父母再打我的屁股。”男孩满脸欢喜,调皮的模样引逗了女孩。月儿滚动起来,越滚越圆,在飞奔中它的光仍不退却,罩了魔云仍要捅出凄惨的光。旷野寂静无限,只听到孩子们铿锵有力的宣誓。

    皇龙在梦中疯狂奔跑,逃避饿鬼的厉牙;皇龙在梦外微笑翩翩,为这两个孩子。

    阴间的凄寒,使皇龙更怀念人间的温暖。哪怕是地狱中反照的人间,仍要前往,但已是十几年后。

    又是在这片荒野。滚圆的月儿泛起了几丝相思白云。娇小柔嫩的身躯早已成长,在熊彪大汉怀里,颤颤巍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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