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这棵老柿子树可不简单,有很多人吊死在这棵树上,每次吊死一个就把那根树枝拉掉,可是树枝长得飞快,这柿子树木质坚硬,很细的树枝就能承载身体的重量,柿子树的树枝又低,只比人高一丁点。《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可能这也是吊死鬼喜欢选柿子树的原因,农村很多人都是吊死在柿子树上。

    当时觉得很无助,看不见一点东西,眼里是无尽的黑暗。屋漏偏逢连阴雨,这时那个吊死鬼就在我耳边,先是呜呜的哭,声音特别难听,瘆的我牙根都疼,接着又是大笑狂笑,这种声音简直就是在摧残人的心智。

    人呀就是这样,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就不再那么害怕了,我觉得腿档一湿,接着感到一股热流出来,别说童子尿绝对管用,我竟然不那么怕的要死了,当时心里还在想原来害怕都藏在童子尿里。

    我心里这一不害怕才想起来,麻子大爷说过,只要不被迷住心智,这些鬼怪一类的一般伤不了我。于是我闭上眼睛,尽管那个女吊死鬼在那里发疯似的吼叫,我也装着听不见,坐在那里想我的数学老师胡老鼠。一想起胡老鼠,我的恨意一下子就上来了,虽然晓东很尊敬师长,但我有一次怕教室里的窗户,被他抓住了,不但被这个老小子打了一顿,还问我在家里爬不爬窗户,我当时傻呀,回答窗户是木头的,他就纵勇我回家砸窗户,当时还狠狠的当着同学的面揍了我一顿,我在学校里直接就抬不起头来了。

    我一想胡老鼠老师,果然管用,恨意把害怕给覆盖了,这时那个女鬼先是狂啸,急着就是哭,哭声越来越凄惨,可这个时候我已经不去想她了,心里就想着胡老鼠老师,越想越气,慢慢的坐在那里竟然平静下来了,这种感觉很熟悉,连忙把腿盘起来,如老僧入定一般,这是什么感觉?

    我冥冥之中脑子里想起了几个小狐狸在那里打坐。一个老头讲解着什么,我一想这些心中就是一团烈火烧得难受。往往在这时我胸口的那两块清凉玉带着两股凉气沁如心腹,不那么难受了。

    我这一入定,那个女鬼没有办法了,就在那里低声的抽泣,最后抽泣声也没有了。我虽然心里说是不害怕,但也不敢睁眼去看那张鬼脸。这时我又听见一个人朝我走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本来放松下来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上了。

    这时那个人忽然停下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当时就吓得魂飞天外了,大声的叫着:“你这个女鬼放开我,放开我,我给你拼了。”

    说着我就朝那个人身上乱抓,这时那个人大声的说着:“晓东快醒醒,你这是干什么?是不是打癔症?”

    这句话好熟悉,我一听是麻子大爷,当时感到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一下子扑到麻子大爷的怀里哭起来,麻子大爷摸着我的头说:“晓东不哭,快给大爷说说怎么了?”

    原来麻子大爷走着走着,听到后面没有声音了,就回头看,一回头才发现我没有影了,而这里有一天通往河边老柿子树的胡同,这棵老柿子树很邪乎,吊死过好几个人,传说村子里只要谁见了吊死鬼,过几天总会有一个上吊的。

    所以麻子大爷越想越不对劲,害怕我出事就一路找来,一到老柿子树下,就看见一个小孩坐在那里,两腿盘膝,好像是参禅一般,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麻子大爷很好奇,就过来看个究竟,一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我,就赶紧把我拉起来。

    我也把刚才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麻子大爷又看了看垂在树下的绳子说:“今天真是好险,晓东幸亏你是狐狸投胎,又有灵玉护体才没有大祸临头,你刚才样子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感到这样的姿势很熟悉,所以就照着做了,这样一坐心里舒坦多了,对了我还隐隐约约的想到,好几个小狐狸在一起,听一个白胡子老头讲什么东西。”

    麻子大爷说:“晓东那就是你的前世,可惜你的心智现在还不能打开。”

    说完麻子大爷叹了一口气,我问麻子大爷说:“大爷你叹什么气?”

    麻子大爷说:“唉,这吊死鬼一出现,咱们庄上肯定最近有上吊的,回去之后给大家说说注意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点了点头,这时麻子大爷说:“走咱们还没有去给那个书生送盘缠,咱得赶紧去。”

    麻子大爷说完,我把散落在地上的黄纸捡起来抱着,麻子大爷说:“晓东这次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

    于是我抱着黄纸在前面走,我们这里的十字路口就是以前我给爷爷烧衣服的那个路口,我正走着忽然又蹦出许多小孩,围着我看,这些小孩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上次见过麻子大爷又说这些小孩都很善良,所以我不害怕,就直接说:“小屁孩去去去,今天我们的这些钱可不是给你们的。”

    我这样说那些小孩也不恼,都跑过去围着麻子大爷打招呼,麻子大爷一脸慈爱的看着这些小孩说:“你们这些小东西,应该入轮回投胎了,过些日子我找几个和尚超度你们一下,都去投胎吧,这阳间小庙有什么可留恋的。”

    小孩听了都点头,叽叽喳喳的说着,麻子大爷说:“今天这些东西可不是给你们的,我们今天给陈耀祖送盘缠,让他上路到阴司报道的。”

    麻子大爷说完这话,这些小孩都蹦蹦跳跳的朝那古庙跑去。我们朝着十字路口走去,我就问麻子大爷说:“大爷那些小孩怎么和你这样熟悉?”

    麻子大爷说:“这些孩子也是苦命之人,当年夭折了,在庙里就挂了一个排位,这样就可以长到庙里听经文,可是近年来人们观念变化,把古庙捣毁,这些婴灵就没有了去处,只能在这里转悠,我看他们可怜就经常来这里布施,所以都很熟悉,这些婴魂可不是什么怨灵,所以他们虽然调皮,但从不害人。”

    我点了点头说:“大爷原来是这样,我第一次见到差点把我吓死。”

    说着话我们就到了十字路口,这是我们庄的中心,四条大街通往四方,我就问麻子大爷说:“为什么要在十字路口烧纸?”

    麻子大爷说:“十字路口四通八达可以让鬼邮差早点找到你给老人邮的钱,也能让老人早点收到。那些鬼魂也很容易在这里拿到钱,这个规矩据说是东汉蔡伦的哥哥嫂子兴起来的,说是蔡伦发明了纸后,写字的困难从此得到了解决,造纸成了一门有利可图的生意。蔡伦的嫂子是个势利眼,看见兄弟造纸发财了心里痒痒,逼着丈夫蔡回去跟蔡伦学造纸赚钱。蔡回经不住老婆的催促,开起造纸厂来了。没有好技术自然造不出好纸,造出来的纸非常粗糙,就是我们现在见到的给死人烧得黄草纸。”

    这玩意自然没有人去人看,蔡伦的哥哥嫂子一看这一屋子的纸,没有销路都快愁死了,于是他们两口子就商议着怎么办,一来二去他们两口子想出来一个妙计。

    夜深人静,邻居突然听到蔡回放声大哭,大家都赶来问个究竟。蔡回悲痛地说:“为造纸的事妻子和我争吵了几句,她就上吊了。”

    蔡回跪在老婆棺材前面说:“你个老婆子看见人家发财你就心里痒痒,都是这些破纸惹的祸,你既然想钱,我就都烧给你。”

    于是蔡回当着众人,一边烧纸,一边哭诉,烧着烧着,棺材里发出了响声,他装着没听见,一直趴在那里烧黄纸。只听老婆在棺材里喊道:“把门打开,我回来了。”

    这一句话把一屋子人都吓傻了,而棺材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还是壮着胆子,把棺材盖揭开。蔡回老婆坐了起来,油腔滑调地唱起来:“阳间钱怎能能使鬼推磨?幸好纸变钱在阴间做买卖;不是丈夫把纸烧,谁肯放我回家来?”接着又说:“刚才我是鬼,现在我是人,我把丈夫送给我的钱交给阎王,他就把我放回来了。”

    蔡回故意说:“我可没有送钱给你呀?”

    她指着那正在燃着的纸堆说:“那就是你送的钱,人间拿铜当钱,阴间是以纸当钱。”

    大家得知烧纸原来还有如此用处,都争相购买。蔡回给各人送了一大捆,不收分文。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几天的工夫,蜂拥而来的顾客就把满屋的纸全买光了。由于蔡回老婆还阳那天是农历十月一日,因此,每逢这一天,人们都给“鬼……”烧香烧纸,这习俗一直流传至今。

    后被认为十字路口是鬼魂南来北往的地方,在十字路口是为了方便邮寄,因为阴间也有邮差的。

    麻子大爷说:“晓东呀,你还小学的东西还很多,记住人并非全是好人,鬼怪也并非全是坏的,学会善待终生则福泽深厚。”

    我点点头说:“大爷我知道了,我一定会的,你不是说我要走什么鸡屎之路吗?”

    麻子大爷说:“晓东你这小脑袋是怎么想的,这可不是什么鸡屎之路,是济世之路,济世就是普济众生,用自己的本事去帮助别人,不要贪恋什么钱财和权势。你看见咱庄上的那个中医先生了吗?虽然别的医生都发了财,他却甘受贫苦。”

    我说:“大爷我知道,那个二饼还给我吃过黄连呢,我当时以为能治馋虫,结果苦了我一上午,馋虫还是依旧。”

    麻子大爷严肃的说:“晓东你怎么可以叫先生的外号,即便是我这么大年龄,见了面还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先生,晓东你要尊重别人,别人才能尊重你,这一点你要给我记住。”

    我点点头说:“大爷我知道了。”

    说完这些麻子大爷就在十字路口画了一个圈,我知道这就和我们平时画迷郞差不多,麻子大爷画完圈,说:“桥归桥路归路,黄泉本无回头路,金银珠宝全寄到,不要再受漂泊苦,陈耀祖老前辈,这是我们烧给你的纸钱,你记得千万要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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