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说:“大娘你能活到一百岁。《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张神婆说:“那还不成了老不死的了,我能活到七十岁我就心满意足了,到时候我要是有了病,起不来床,我就买点敌敌畏放在床头上喝了一闭眼就走。”

    走着走着看见了我那一盆小鱼了,就说:“他婶子这是在哪买的小鱼,我给你说这个鱼烧鲜鱼汤最好了,你哥最喜欢喝这玩意了,我也去买点去。”

    其实说是买,其实就是想要点,我娘说:“嫂子。这个不是买的,是晓东在河里抓的,这孩子上学不行,抓鱼摸虾的活,是他的拿手活,我给你倒不半盆去,这一盆我们家也吃不了。”

    说着就拿来一个盆,端起那盆鱼,就往另一个盆里倒,张神婆一边嘴上说:“行了、行了。”

    但是眼却往我们家的盆里瞄,我们农村那个时候,邻里关系相处融洽,只要是地里出的,或者是自己弄得,这些东西都是分一点给别家,没有现在的吝啬,我小时候弄得好吃的经常给邻居送一点去,而邻居有好吃的也会给我们家送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九几年。到了后来受改革开放大潮的影响,邻里关系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融洽。

    直到鱼一半倒进了张神婆的盆里,张神婆才笑容满面的出手制止住我娘继续往里倒,我娘说:“嫂子今天累着你了,你就在我家吃完饭再走吧?”

    张神婆说:“不吃了,不吃了,我回家择鱼去,晚上烧鲜鱼汤给你哥喝,你哥只要有鲜鱼,喝着猫尿,就着鲜鱼汤,就是给他的县长,他也不会东西,他婶子你忙,我这就回去了。”

    说着端着那盆鲜鱼就往门外走,我娘要去送,张神婆说:“他嫂子你赶紧回去忙吧,不要送、不要送。”

    我娘和我爹把张神婆送出院子,我娘对我爹说:“晓东爹你说我怎么办,这鱼炸了一半,还能不能炸?”

    我爹说:“能炸当然能炸。”

    我娘担心的说:“刚才从锅里往外炸油,都快把我吓死了。”

    我爹说:“没有事的,咱娘不会为难咱们的。”

    说完我爹就烧起了锅,我娘把鱼裹上面粉继续炸,诱人的香味,闻着就让人陶醉,这个香味是我童年闻到的最想的味道,那个时候村子里有喜宴,都要炸菜,因为那些是八大碗必备的东西,一炸菜半个庄都能闻到,只要一闻到这样的香味,我就打听是谁家的喜事,盼望是自己家亲的,近的,因为这样就可以大饱口福了。

    我母亲把鱼炸完,这次妹妹懂事了,没有上前拿鱼,我娘把鱼拿到桌子上,我爹拿起一个鱼,用手破开,喊着:“娘您老人家过来吃吧,儿子这些年都没有尽孝道,您老人家在那边受苦了。”

    这时我看见一个黑影靠近了鱼的跟前,好像在吸鱼的香味,我就对我爹说:“爹,有个人影在那里站着。”

    我爹一听就对我说:“晓东赶快跪下给奶奶磕头。”

    说完就拉着我跪下,我爹说:“娘您老人家多吃一点。”

    说完之后拉着我磕了几个头,那个黑影好像在点头,一会儿那个黑影就不见了,我说:“爹那个黑影不见了。”

    我爹说:“这是你奶奶让你们吃了,来、你们姊妹俩都过来吃一点。”

    我一听能吃了,赶紧拿起一个小鱼,咬了一口,这个鱼炸的外焦里脆,咬了一口真是唇齿留香,我妹妹也是吃的不亦乐乎,我几口就把一条小鱼填到嘴里,这时看见我娘和我爹只是笑着看我们吃,我就问我娘和我爹说:“爹、娘您们怎么不吃?”

    爹说:“你吃吧,我们不想吃。”

    又是这句话,这句话在我的童年出现过无数次,成年之后我才明白,不是不想吃,而是父母对我们的爱,那个时候稀罕东西,当父母的一般舍不得吃。这个传统却让我继承下来,喜欢看着孩子们吃,孩子吃在嘴里,我却甜在心里。

    下午我娘炖了一锅小鱼,这个小鱼放上了花椒和辣椒大茴香之类的,让我狠狠的解了一顿馋,肚子里的馋虫暂时压制下去了,吃的饱饱的二牛和狗蛋喊我上学了,我们走的早,到了半路上,我们把自行车扔到地边,就进地里逮蚂蚱,饭店里收蚂蚱,三块钱一斤,我们对于这点钱看得特别重,这个时候的蚂蚱,有些是两个在一起的,这种蚂蚱一公一母,我们最爱抓这种蚂蚱,一抓就是两个。

    我们每个人抓了半布袋蚂蚱,到了饭店里一卖,饭店买东西就是爽快,这么一点钱从不记账,当时就给我们,虽然只是三两块钱,但那个时候的三两块钱,比现在得到几百块钱还幸福。我们到了学校,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狗蛋和二牛竟然全都是拿了炸鱼,当时香气就溢满了宿舍,我们那个年代都不富裕,除了王斌、张华算是土豪之外,其他的都和我们一样算是穷矮挫,看着我们的炸鱼,直接就流起了口水。

    我们也不吝啬,直接每人两条小鱼,我们三个人分完小鱼,还不忘威胁谁要是偷,绝饶不了他,其实吃完饭才知道这个威胁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一顿饭吃光了我们拿来的所有小鱼,换来的就是我们这一个星期不用打菜,由他们代劳。

    时间的脚步在前进,到了9月20人,我们和往常一样上着课间操,校长在主席台上讲着话,忽然西北方传来隆隆的雷声,这个不像是雷,更像是万马奔腾,这个声音不是来自天上,而是来自地下,接着我看见主席台上的电线杆晃动起来,校长的话也直接成了杂乱的音调,我当时感觉全身像是过电一样,这这地面有节奏的晃动着,好一阵子才过去。

    当时操场上寂静无声,接着就变得嘈杂起来,互相叙说着当时的感受,这时校长才主席台上大声的喊着,让我们安静,课间操取消,继续会屋里上课,我们刚回到教室,一个消息忽然疯了一样传开了,说刚才是地震。

    我们学校也重视起来,安排地震时出去的顺序,我们几个学习成绩不好个子又大的,被学校排在了最后,老师告诉我们如果确实出不去了,就钻课桌底,我记得那天当时又余震了好几次,我和张华都是一溜烟钻到桌子底下,那些人却拼命往门外挤,当挤出去的时候,余震也完了。

    当天学校接到通知,放假到星期天,星期一上课,我当时完全没有把地震放到眼了,因为这几天可以尽情的逮蚂蚱了,秋季是收货的季节,我们这些小孩到了地里逮蚂蚱,抓豆虫,有时也会弄些柴禾烧豆子和蚂蚱吃,直接吃的嘴巴黑黝黝的,像是扎了胡子,但我们依然乐此不疲。

    放假时间过得真快,星期一到了,我们回到学校,一到学校学校里就给我们发了一个防震的本子,我记得上面有一首防震的歌谣。

    震前动物有前兆,密切监视最重要。骡马牛羊不进圈,老鼠成群往外逃。鸡飞上树猪乱拱,鸭不下水狗狂叫。冬眠老蛇早出洞,燕雀家鸽不回巢。兔子竖耳蹦又撞,游鱼惊慌水面跳。家家户户细观察,综合异常作预报。

    我们只是把防震知识和各种地震前的预警当成了课外读物看,没有把地震放在眼里,晚上在宿舍里依然是一起狐扯半天,这时王斌神秘的说:“大家想不想玩一个好游戏?”

    我说:“什么好游戏?”

    王斌说:“我家的亲戚不是有香港台湾的吗?他们就给我寄来很多书,其中有一本说写的是关于笔仙。”

    我说:“笔仙是什么东西?”

    王斌诚惶诚恐的说:“东哥你别这样说,说了神仙会生气的,笔仙顾名思义,就是我们请下来的仙,这些仙可以告诉你很多事,想是富贵、贫穷和考上大学的事情都能测。”

    我们一听这么好玩,就七嘴八舌的问王斌这么玩,王斌说:“这个笔仙其实就是我们身边的神灵,玩笔仙最好是两个人,男女随便,最好是晚上,最好不要在子夜之后,因为摆开这样的游戏,很多东西……都可能会过来。子夜后东西……比较多所以俺们晚上问比较准,有笔和纸就可以了。最好是下水顺的笔,尽量让笔仙运动得流畅。”

    对了张华那里有一只圆珠笔,是刚买的,那种原子笔下水顺当,张华你就借给我们用用可不可以?

    张华说:“可以呀,我今天刚买的,还没有用,这种圆珠笔上色可重了,写起字也快,我正好没有往教室里放,你玩的时候,我就拿出来。”

    王斌说:“好呀,这个笔有了,纸我准备好了,东哥你把你的闹钟调到十二点,我们晚上十二点钟玩,你看怎么样?”

    我说:“王斌这个请笔仙需要念什么咒吗?”

    王斌说:“不用什么咒语,最好是诚心诚意,怀者尊敬笔仙的心情。我们玩的时候至少是个半信半疑者,如果是坚一点儿也不相信,对笔尖开始时的轻微移动会主观上尽力阻止,这样笔仙就不会来了,我表哥在信里对我说,这个笔仙非常灵验,可是测出谈几次恋爱,能不能考上大学,还有就是你这辈子是穷还是富,都能说得清清楚楚的,我表哥问了许多事,也能说清楚,我现在每个人给你们一张纸,你们把愿望写在上面就行了。”

    于是我们按照王斌的要求,写下来要问的东西,如几次恋爱,就写上123456……之类的,考上大学和考不上大学,还是就是富贵贫穷,张华一脸猪哥像的正在那里写,我抢过来一看,这个小子正写着媳妇漂亮,下面写着媳妇丑,还有写着能有几个媳妇,后面的还没有写完。

    我一看就大声的笑着说:“张华你真是猪八戒下凡,你看看你写的吧?还几个媳妇,你说说到底想要几个媳妇?”

    我说完之后,宿舍里的人大笑起来,张华这个人没脸没皮,也在那里跟着嘿嘿傻笑,一边笑着一边把纸抢过去,我们一个宿舍的人都在那里胡扯,根本不知道我们晚上遇到的事情是多么的恐怖,这些都是我们无知惹得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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