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护着徐盖纵马驰骋两圈之后,这才打马送徐盖归家。

    在徐晃父母苦苦相邀之下,张辽留下来吃了一顿家常便饭,张辽将鸡腿撕下来递给徐盖,并且嘱咐道:“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儿肉好处多多。”

    徐盖碍于长辈的目光警告,显得极其拘束,但在张辽的刻意回护和关切之下,打消了徐晃父母的顾虑,只能任由张辽同徐盖打成一片,童言无忌的徐盖每说出一句关于徐晃的往事,老两口的一颗心就紧紧的绷着,生怕孙儿不懂事说出不利于儿子的话出来,从而影响儿子的前途。

    好在张辽并无任何不满的情绪,徐盖还算懂事,对于张辽的询问也算是回答的有板有眼,这才让老两口彻底安心。

    张辽辞别离开之时,徐盖满眼的不舍,在张辽的关照之下,他美美的满足了一下口腹之欲,往常一月里都不曾吃过一顿肉,现如今他吃了一个饱。

    徐父将鸡骨头捧在手中,满是感慨的道:“那是一个懂得人间疾苦的主,你看看,鸡肋上面的肉皮都吃的一干二净,并且将骨头都嚼碎了,骨头里面的骨髓都被咀嚼到了腹中。”

    徐父夸赞了一番张辽,再度瞪着徐盖训斥道:“不像你个败家子,鸡腿上面的肉都吃不干净,多浪费啊。”

    “不会浪费,盖儿吃剩下的骨头我再吃一遍,肯定不会浪费食物。”徐晃妻子宠溺的看着徐盖,满眼尊敬的道:“父亲,母亲,那位贵客对于鸡肉没吃几块,也就挑着没肉的骨头吃了几块,还剩下一碗左右的鸡肉,就由您们吃吧。”

    “给孙儿留着,我们老胳膊老腿的吃了也是浪费。”徐母端起盛放野菜的陶碗,发现里面连汤汁都没有剩下,无限唏嘘的道:“那是一位尊贵的客人,并且没有上位者的架子,没有食肉者鄙的短见,自家孙儿都嫌弃野草苦涩难以下咽,客人倒是吃的痛快,连没有油水的汤汁都没有剩下。”

    徐晃妻子惋惜的道:“就是可惜了留着下蛋的老母鸡,家中就那一只老母鸡,往后盖儿要是喊着吃鸡子,又要拿着粮食去邻居家换鸡子。”

    “头发长见识短,这样的话万莫再提一个字。”徐父训斥儿媳妇道:“没看见客人临走时留下了十匹蜀锦吗?那可是真正的好东西,比起老母鸡来说价值连城。”

    徐盖见母亲被祖父训斥的低下了头去不敢反驳一个字,抓起一块肉递过去,奶声奶气的道:“祖父,吃肉。”

    “我家盖儿就是懂事。”徐父脸上的皱纹满布于面庞至上。

    当徐盖将另一块肉递给祖母时,同样换来祖母的夸赞,徐盖灵动的眼睛偷偷向挨训的母亲挤眉弄眼。

    张辽对于徐晃的踪迹掌握的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见到徐晃也是他刻意为之,他不得不怀揣三顾徐公明的心思,想要将自己重视徐晃的心意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才是一顾,他并不急着快点儿得见徐晃,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徐晃就在眼前又跑不了。

    张辽只是向徐晃父母泄露西河太守想要征辟徐晃为官,并没有告知自己就是西河太守,因此,在徐晃父母的眼中他是一个上位者,并不知道他的具体官职。

    按照徐晃的历史轨迹,他将会投效于杨奉麾下效命,杨奉不过是兴起于白波谷的黄巾军将领,张辽十分笃信,只要自己折节下交一定能够将徐晃收归麾下,提前将杨奉的骑都尉变成自己的部将。

    怀着美好的殷切期盼进入军营,得知招兵一事在如火如荼的顺利进行,他的心情十分怯意。

    在河东太守王邑的相助之下,张辽的招兵计划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亲自负责招兵事项的王谦和高顺,提高了招兵条件,将精于射术和斗技的勇士当作了首选目标。

    第三日,张辽如期而至再度拜访徐晃的家门。

    此次,他早就准备好了还算丰盛的酒肉,他料想,徐晃应该归家正在等着他,按照部下打探而来的消息,徐晃已经辞去郡中的小吏之职,从而打乱了趁着徐晃不在家让他有计划三顾徐公明的主意。

    “徐晃何在?”张辽站在徐父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询问。

    让他奇怪的是,除了徐父亲自迎接他之外,并未见到徐晃的其他亲人。

    这不合常理,以他同徐晃家人的关系来看,不可能蒙受这样的待遇,再加上,徐晃父母对于自家儿子被大官看重将要得到征辟一事看得十分重要,没有道理不予重视。

    即便女眷不露面情有可原,可是深受张辽关爱的徐盖也是不见踪影,这让张辽疑惑横生。

    “还请贵客见谅,家中犬子未曾回家。”徐父苍老的面孔之上显露出隐晦的焦急和局促。

    “不在?”张辽心底微动,徐父的神色变化更是让他心中没底,如此变故的出现让他摸不准头绪。

    要说心中没有紧张之情那是做假,既然徐晃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放任徐晃而不管呢?

    擦肩而过的事情,他不想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张辽收敛情绪,平静的问道:“敢问老人家,可知徐晃的消息?”

    “不知啊。”徐父越发着急,生怕儿子错失这个千载难逢的被西河太守征辟的机会,抱怨道:“贵客离开之后,我就吩咐乡中晚辈前去叫犬子回家,可得到的消息却是犬子已经辞去郡中的小吏之职,据犬子的同事泄露,犬子辞职之后去了哪里并未告知其他人。”

    张辽倍感失落,无奈的道:“我乃西河太守张辽,听闻徐晃武勇之名在外,这才特意登门拜访,不曾想未能与英雄谋面,真是可惜。”

    “啥?”徐父大惊失色,然后身子骨一软跪伏于地。

    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亭长,不曾想,眼前这位俊俏郎君就是独掌一郡大印的太守,如此高高在上的人物对他这个老货如此恭敬,岂有不震惊的道理。

    “老人家快快请起,前次之所以没有告知身份,就是怕会发生这样的事,老人家万莫多礼,休要折煞小辈。”张辽急忙将徐父扶起。

    受宠若惊的徐父紧张万分,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请张郡守放心,只要我打探到犬子的消息,就算是打断他的腿也要将犬子送到张郡守的麾下效命。”

    张辽微微一笑,这才辞别而去。

    他生怕自己折节下交徐晃的举动,传入不到徐晃的耳中。

    又担心徐晃真的改投他人,只能泄露自己的身份,将自己重视徐晃的心思通过徐父之口传入徐晃的耳中。

    若是能够借助徐晃的家人,将不知道去向的徐晃拉到他的麾下,他自然乐于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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