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你说我刚才教训小布是否太过严厉深刻?”吕英骑马与关羽并行,忽然问道。

    “哎,此乃主公家事,云长本不欲多说,今主公发问,故而试言”关羽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令弟吕布,武艺太过高强,而又年轻气盛,所遇之事,又常由主公提点,尽皆顺利!故从未遇难事,也只服主公一人”

    “而天下之大,藏龙卧虎,令弟长期高傲若此,怎能不吃亏?今主公重言重语,想必对他如醍醐灌顶,日后能谦虚谨言慎行,定然也是好事!”关羽缕着自己大胡子,缓缓说道。

    吕英本来侧耳倾听,而听到关羽谈到吕布高傲若此,又不可小觑天下人,再让其谦虚谨慎,实在承受不住,开始哈哈大笑。

    本来这话正确至极,可现在从关羽嘴里面说出来,总感觉哪里不是那味!

    关羽见状,万分惊异道:“主公,在下说得不对否?”

    吕英看关羽若此,也忍不住开起玩笑说出了关氏名言:“天下无英雄,在吾看来,皆插标卖首之辈也!”

    谁知关羽忽然勒马,无比郑重的对吕英说道:

    “主公,在下曾自负悍勇,又熟读春秋,视天下人武不过此,文不过此。而又先遇令弟,发现武艺略有不及,后遇主公,发现智慧相差百倍”

    “这才尝尝告诫自己,不可坐井观天!主公,你切不可有天下人皆插标卖首之辈的思想,江山代有人才出,谁知多少龙与虎!”

    吕英一看关羽早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里也是暗暗高兴,想着现在得关羽发展下去,或许会比另一个时空的关羽厉害许多,当下也不强硬争辩,点头称是。

    而后,看了看马背上被捆住手、塞住嘴的陈康,拿起了挂在马臀处的弓箭,递于关羽道:“云长擅弓否?”

    关羽接过答:“虽不擅长,八十步内,也可射杀主公所指之人!”

    吕英摇摇一指,前方正有一狍子:“云长可一箭射杀否?”

    关羽闻言未曾推辞,随手一箭,正中红心,那狍子当场毙命。

    吕英见状,复让关羽扯出陈康嘴中所塞之布,笑着对陈康说道:“陈县令,不若你去把那狍子拿过来,一路带着,等到休息之时,我三人烤食如何?”

    陈康被这几日的关押,早已磨平了脾气,见状又求饶道:“子良,想我对你也照顾有佳,你解我绳索可好?我年龄已高,浑身酸痛,而现在两手想捆,我也不好带这狍子骑马跟随啊!”

    吕英哈哈一笑,拔出佩剑,一下割断了陈康手中的绳索,然后做了个快去的手势。

    陈康缓松了下手腕,小心翼翼得勒着马向前走去,而内心蠢蠢欲动,打算突然发力,逃离吕英,谁知身后传来吕英的声音:“云长,你射一狍子不算什么,狍子体大性懒,好杀之。而战场之上,军士矫健敏捷,射杀人首才算真正技艺。”

    继而又听后方关羽言:“在下也知,只是现在地处马路偏僻,哪有贼人予我试箭,一展技艺?”

    吕英哈哈一笑道:“说不得马上就有!”

    陈康听后两腿哆嗦,翻身落马,而后步行至狍子处,不顾狍子浑身血气,取而复回谄媚道:“子良啊子良,你看,在下不负使命啊!可不能让这红脸大汉随意杀我!”

    吕英见状,竟满脸认真,向着陈康说道:“陈县令想必是误会了,我怎会让云长杀你呢?陈县令你想走自行而去便可,但我知您乃是个聪明人,如何不知今日逃亡,只得一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陈县令有何可去?而陈县令若同我们去雒阳,将事情一五一十说明,那不是功罪相抵,得以活命?”

    陈康听闻此言,也觉是理,便再三向吕英保证这一路不再有逃亡之念,兴逃亡之事。

    吕英笑而点头。

    关羽也不用再一人双马而行,三人行程便快了很多,太阳刚刚下落,三人已经来到了孟县的驿站。

    “云长,随我看看前方何事?”吕英见驿站门前,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十四五岁少年与一麻衣大汉指指点点,本着一个现代人孜孜不倦的吃瓜精神,带领三人上前查看。

    “你这屠夫!偷我钱财,还想抵赖不成!”一个穿着官服的驿卒在人群中振振有词。

    “王衙役,你是不是搞错了,俺没偷,这就是俺的荷包!”麻衣大汉脸色焦急,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家中老母病重,这是俺所有的钱财,俺还知道荷包里整整两贯钱!不信你们看看!”说着,麻衣大汉拿出一个破旧的荷包,打开一看,果然,整整两贯铜钱。

    那个姓王的驿卒一看荷包里有如此多的铜钱,眼放精光,吞了口唾沫说继续说道:“你这厮屠夫!怎可能带如此多的钱随意行走?要不是你偷我钱包,早已查点完毕,安能知我荷包里有整整两贯?”

    那麻衣大汉不知如何反驳,满脸通红,只得跪地求饶。

    “大家不要相信!我和张哥从河内一路至此,我能为李哥作证!这确是李哥荷包”突然,那少年正气凌然,朗声说道。

    谁道那驿卒哈哈一笑,并不直接应答,话锋一转说道:“小娃娃,看你穿着打扮,也算精致,你可是那屠夫家中晚辈?”

    少年回曰:“不是。”

    驿卒复而问道:“那听你口音不像是咱并州人,你从哪里前来?”

    那少年更是丝毫不惧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颍川游侠,徐庶是也!今日由我在此,尔等均不可欺良霸善。”

    王驿卒转脸对附近之人说:“大家看到,这个麻衣大汉分明是并州口音,而这个叫徐庶的小儿自称是颍川之人,两地百千里,两人年龄又相差许多,并非晚辈,怎可能一路同行?”

    围观众人则开始窃窃私语,均以为衙役说的甚有道理。

    徐庶则面色铁青,刷的一步拔出宝剑,上前一步说道:“我仗剑行天涯,路遇不平之事,自然拔剑相助,你竟然如此诡辩?”

    那王驿卒见此,刷的一下,也拔出佩刀:“汝想公然袭官乎!我见你不尊礼法,不知黑白,想来家里双亲也是愚蠢之辈,亦或已经早逝而去,才能有你这乳臭未干之小贼,自以为狭义心肠,实则愚昧无知、不知薡蕫!”

    徐庶自小父亲早亡,由家母徐家夫人何氏所养,而何氏常以忠勇教之,徐庶最是佩服。

    现在王衙役侮辱已故亡父,有言家母愚昧,徐庶终究只是一个懵懂少年,还如何能忍?

    “我和你拼了!”徐庶拔剑猛刺,瞬时就和这驿卒战在了一起,而围观众人见真的打了起来,竟无人劝解,争先恐后,大呼杀人,大呼救命,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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