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悦耳。王有节一动不动地盯着“不离”的脸,默默的感受着不说话。

    身边除了游客,还有不少虔诚的天主教徒。

    第一次真真切切在教堂中感受了一次神圣的洗礼。王有节不禁想起万能的主。

    大概十分钟左右,唱诗结束。人群解散,开始往外走。

    王有节仍然呆坐座位上,仍然保持着看向“不离”的模样,不动。

    “不离”脸上悄悄一红。不过好在有阳光照着,外面人看不出来。实际上她早就注意到王有节刚才反常的模样了:这小子,难道想起了什么---?

    见王有节还一动不动,“不离”在他身边轻喝了一声:“你不走吗?”

    王有节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似乎有口水要往外流,他赶紧擦擦嘴唇,站起来。

    旁边有人轻声哄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王有节搞笑的反应。

    低着头出来,深吸山间的清新空气。王有节有一种心灵得到洗涤,儒释负重的感觉。

    外面广场上有不少天主教徒一小组一小组还在颂唱,人声鼎沸,与教堂内神秘静谧,恰是两个世界。

    看上去天主教徒很多。天大殿西边的平台上坐着一些天主教徒。

    还有十几个天主教徒跪在教堂门前的圣像前祷告,更多的游客在周围观看。

    这些天主教徒都是中国人,有中老年人,也有年轻人。在王有节的印象中,佛教也有很多中国人信,但主要是中老年人,年轻人信佛的好像不多。

    这些天主教徒和游客看上去显然不同。

    来佘山游玩的基本上是在上海的上海人或外地人,而天主教徒似乎有上海来的,也有外地来的。游客们都显得很轻松,而天主教徒们在佘山天主教堂,有使命感,所以他们的特征明显。

    王有节还看见有外国人出现在佘山天主教堂。他看过很多欧美人在教堂里祷告的影片,总觉得他们对教堂很在意,现在看见他们出现在这里佘山天主教堂的时候,却反而像别的游客一样轻松,倒令他诧异了。

    他想,也许在外国人的认识里,中国人都是信佛的,一看见寺院就会虔诚得不知如何是好。其实,不少中国人只是把寺院当成一个景观而已,真正信佛的并不多见。

    还有一对组新人在教堂外的大草坪上选场地,选景,拍婚纱照。

    “不离”扶着栏杆,盯着着这对新人看了好久。

    最后,她头也不回地就问道:“你刚才一直在偷看我?”

    站在她身后看风景的王有节当然知道“不离”是在和自己说话。可是她这样一问,自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肯定?否定?是大方承认,还是坚持否认,好像都不太合适。再者说,他也一时间拿捏不定“不离”问这话的具体意思。

    所以王有节只好呵呵一笑,尴尬地站着不说话。

    “不离”回头,盯着王有节的眼睛,说道:“你这样很不礼貌,晓得伐?”

    王有节还是不说话了。

    “不离”不依不饶,盯着他继续问:“你不想解释什么吗?”

    王有节想了想,竟然脱口而出道:“你刚才唱诗的时候,真的好美。”

    听王有节这样回答,“不离”显然是没有意料到的,或者说,是没有以意料到眼前的这个大男人,竟然干干脆脆,把这样肉麻的话,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场合,就这样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瞪着两个大眼睛,她像看怪物一样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王有节。

    王有节不响,也不敢动,看着地面不再作声。

    空气静止。

    最后,王有节摒不牢,假意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断断续续说道:“---,其实,我是,---,还想问你所唱的,嗯,就是那种悠扬的唱法,---,”

    “不离”强忍住不笑。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间结巴,竟然连说话都不利索起来。

    “额,---,我可能不太会表述,那种是什么唱法?”王有节这回到底是说清楚了。

    “不离”收回目光,拉拉双肩包的肩带,她起身就走。

    自此以后,她虽然还是和王有节在一个小组,却始终保持适当距离,且不再多说话。

    王有节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在哪地方不小心得罪了“不离”,始终不得其解,却也没有办法,只好随她。

    随大部队下山。

    在踏着下山的石板路往上,转弯处皆有亭,亭壁上塑有耶稣蒙难浮雕,是为苦路亭,工由十四座。

    王有节注意到,每到一个苦路亭时,“不离”都会翻开刚才在教堂时候赠送的圣经,轻声吟唱道:

    主这是我的手主这是我的心

    我完全降伏你我全然献给你

    主炼净我的手主炼净我的心

    我无论何往一定跟随你

    王有节这回倒是真的听懂,也听清楚歌词了。

    “不离”唱完,一边往前走,一边恍若自言自语道:“我就是特别喜欢格里高利圣咏这种宁静神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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