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中生有,凌香父母的怒火自然就消了下去,任凌香怎么哭闹,都没再管。

    犯不着为了一点女孩子们之间的小矛盾,而得罪那女人背后的摄政王殿下。

    凌香内心是绝望的。

    爹啊,娘啊,女儿真的没说谎啊,女儿真的被打了啊,你们为何都不信呢!

    有凌香父母这般不信且息事宁人的,自然也有疼女儿不管不顾跑到女课来找茬的。

    比如那叫蕊蕊的少女,其祖父是朝中二品大员,最是疼这个孙女,自己上朝来不了,就派了三个儿子来女课示威。

    可惜云迢都还没来得及出手,迟奕那边就有了动作。

    三位中年男子示威到一半,就忙不迭的滚了。

    走时看云迢那眼神,活脱脱在看个当世妖姬,祸国殃民的那种。

    云迢:……

    搞清楚,本尊是神祇,从立场上讲那是正道之首,祸国妖姬那简直是污蔑!

    无论如何,经此一役,云迢在菊院的名声彻底打响,如愿以偿成了菊院一霸。

    无情的欺压着一群可可爱爱小白花。

    “宋同学,你吃的那是什么,看起来怪香的。”

    “是、是奶娘做的点心,芙、芙同学喜欢,就全、全给你了。”宋同学依依不舍的把点心奉上。

    “唔,怪好吃的。”云迢将空盘子递过去的时候,顺口说了一句:“要是以后天天都能吃到就好了。”

    于是,从那天起,宋姑娘带成了两人份。

    “陈同学。”笔杆子戳了戳背,陈同学战战兢兢的回过头来,对上芙同学好看却吓人的脸,芙姑娘微勾着唇角,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昨日贪睡忘了课业,能否借陈同学的课业一观?”

    陈同学松了口气,如蒙大赦的把课业双手奉上。

    于是,菊班名副其实的女学霸陈同学,就成了云迢抄作业的对象。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林同学这一手茶艺极佳。”

    “孟同学这绣工真不错,栩栩如生。”

    “周同学的画工真是一绝。”

    于是,厚颜无耻的云迢,喝上了林同学的茶,戴上了孟同学亲手做的荷包,还拥有了一副周同学出品的全身小像……等等。

    跟在云迢身边的白羽,已经有些恍惚。

    等等,这个发展趋势,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云迢凭着自己的本事混的有声有色,有滋有味。

    很快一个月就匆匆过去。

    即将迎来第一场女课考较。

    女课考较对于梅班贵女们来讲,只是一场平平无奇的考核,检验一下自己学习所得。

    但对其余三班贵女来说,却是极重要的,关系到能不能通过审核,进入更好的班。

    菊班的想进竹班,竹班的想进兰班,兰班的想进梅班。

    兰班和竹班,只要成绩达到标准就可进入。

    最难进的是梅班。

    除了极高的要求之外,还要有时运。因为梅班人数是固定的,只有当一个学生离开,才能有新学生补充进去。

    梅班学生离开,一般情况下只会有一个原因——婚期已定,回家待嫁。

    即将出嫁的女子,便和其余人不一样了。

    所以说,进梅班,一切看时运。

    恰好,上月有一女子即将出嫁,梅班空出一个位置。

    兰班五六个达到标准的预备役正熬夜苦读,为了这一个名额挤破了头。

    这个可以理解。

    不过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菊院的学生们也一改往日懒散,一个个拼命过了头,就为了竹班那不受限制的名额。

    学生夫子们都看得一头雾水。

    她们怎么会知道,菊班学生们拼搏的动力,只是为了离开云迢这个恶魔。

    她们再也不想过这种被欺压的生活了!

    一想到这里,姑娘们奋笔疾书,又卖力了几分。

    如此,无所事事甚至昏昏欲睡的云迢,就显的格外突出了。

    不过,也没人管她。

    不过一个以色侍人的低贱女子,眼皮子就是浅薄,似这等人,看一眼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

    ——此乃除菊班学生以外所有学生的想法。

    考核临近,对云迢确实没什么影响。

    吃的好,睡的香。

    下了女课还会带着两个婢女在街头闲逛。

    对有些人来说,却是不一样的。

    比如迟奕。

    考核之日宣布之后,接送云迢上下女课的马车上,又出现了摄政王殿下的身影。

    一成不变的蟒袍,永远看不完的奏章,区别只在于是一摞还是两摞。

    他也不督促云迢看书温习,更不多说只言片语,只默默坐着,存在感已经足够惊人。

    云迢沉默了三天。

    这三天都在想同一个问题:他到底来干嘛的?

    第四天,她忍不住了,一上马车就手撑着车壁,将高了自己一头的摄政王落在狭小的角落里,问出了这个问题。

    迟奕皱了皱眉,反看过来,虽然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你都要问?

    云迢磨了磨牙,又俯身过去一切,狭小的空间更小了。

    迟奕抬手握住云迢的胳膊,晃了晃手里的奏折,略有些不满:“你有些过了。”

    都影响到他批改奏折了。

    云迢:……

    她气的拍了下摄政王的额头,啪的一下十分响亮。

    “先回答我的问题!”

    迟奕脸一僵,出身显贵又少年得意的他,所有人都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小皇帝都得视他脸色行事。

    第一次被人这么冒犯,只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

    没觉得疼,就觉得难以忘怀。

    他愣了三秒反应过来,狠狠抓住云迢的手腕,表情也是狠厉的:“放肆!”

    云迢一点没怕这只纸老虎。抓手腕都只敢做做凶狠的样子,半点也不疼。

    她凑近了些,笑眯眯的问:“我还敢再放肆一些,王爷信不信?”

    这样近的距离,呼吸交缠着,一抬眼能看到少女细如白瓷毫无瑕疵的肌肤,一双略圆的眸像猫瞳,是最无害的样子。

    但他却知道,这猫瞳的主人有多无赖狡诈。

    比如现在。

    迟奕压制着呼吸,有些不自在的侧过头。

    “听闻女课每月的考较极为重要,学生们到了考较前就会焦虑不安,日日不得安眠,为了让学生们放松心情,父母会在考较前陪着,好好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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