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济,一切就交给你了。”二长老郑重其事。

    “放心。”

    安抚好二长老后,那人起身,向云迢他们走过来。

    一身青色长衫,有别于神医谷其他人,但看起来地位又很高。

    人至中年,却依旧能看得出年轻时的英俊潇洒。

    他不像个江湖人,反而更像是朝堂上的文官。

    “在下容悬济。”虽然是对她说话,目光却落在她身后的游医身上:“这位便是近来武林名声大噪的游医吧?”

    云迢拿不准他的来意,犹豫两秒点点头:“是。”

    “久仰大名。”容悬济看向云迢:“颜姑娘,能否借他说几句话?”

    这个借字让云迢心花怒放。

    不过,让她昏头还是不够的。

    她看向游医:“游医,你自己决定。”

    游医垂眸,似乎在躲避容悬济的目光。

    沉默了半晌:“好。”

    容悬济脸上出笑意:“请随我来。”

    游医犹豫了一下,抬手拍了拍云迢的头:“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我很快就回来。”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远。

    确定没人能听见以后,容悬济停了下来。

    他回头,笑着看游医:“那么交代颜姑娘,怎么,怕二叔扣下你不让走啊。”

    游医抿了抿唇:“二叔说笑了。”

    容悬济神色淡了下去:“容夙,你还要倔强到几时。你也看到了,你不在的时候谷中发生了多少事,三长老被杀,杭微月叛逃,她还拿走了骨生花……你真的不打算回来主持大局?”

    容夙垂眸:“不是有二叔吗。”

    “那能一样吗?”容悬济给气笑了:“你是谷主还是我是谷主?”

    容夙却抬眸,神色认真:“只要二叔想,二叔就是谷主。”

    在这一句话之后,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可惜我不想。”容悬济蓦然抬手,给了他脑袋一下子:“你这个混小子,干啥啥不行,坑你二叔第一名!撂下担子游山玩水,逍遥自在,害的老子待在这里出不去。”

    容夙一秒破功,委屈巴巴的:“二叔,我都这么大了,你这么还打我。”

    “你欠打!”容悬济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不过说真的,你这次回来应该是为了给颜姑娘拿冰蚕王吧。”容悬济看了眼云迢:“你想好了,只要你回来当谷主,这冰蚕王就是你自己的东西,你想给谁就给谁,你烤着吃了都没人管。”

    容夙面不改色,甚至有几分漫不经心:“我不当谷主,二叔也得把冰蚕王给了她。除非,你不想要神医谷百年声誉。”

    叔侄二人目光相接,有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声誉,那算什么东西。”二叔嗤笑:“和镇谷之宝相比,狗屁不是。我相信,如果在二者之间做取舍,大多数长老选择和我一样。”

    “哦。”容夙神色淡淡,并没有容悬济想象中的急切慌张。

    不错啊,这小子出去大半年,养气功夫练的不错。

    不过,这小子看起来那么在意颜姑娘,这种与她生死攸关的事,他怎么一点不上心?

    容悬济一脸费解,容夙一脸淡定。

    他是真的不在意。

    “爱给就给,不爱给就别给。二叔随意。”

    大不了去偷。

    反正刚抢了一宝库的东西,他正想试试偷。

    正好,他知道冰蚕王在什么地方。

    容悬济实在看不破他的心思。

    也不可能想到,他冰清玉洁君子翩翩的乖侄子,出去半年,就被染成了一只黑乌鸦。

    准确的来说,君子翩翩十几年,染黑只需要一眨眼。

    用人话说,就是他被云迢带坏了。

    容悬济拿容夙没办法,只得败下阵来:“你自己再考虑考虑吧,总之,谷中需要你。”

    说完,他大步离去。

    容夙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口气,走回云迢身边。

    云迢正在和病十七说话,闻声回眸一笑:“说完了?十七公子说给我们安排了住的地方,要带我们过去。”

    容夙抬眸,对上病十七温和的笑容:“游医先生。”

    容夙看了眼云迢的笑脸,眉头皱了皱,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声音也冷淡了许多:“有劳了。”

    于是,云迢和容夙就在神医山庄暂住下来。

    期间,云迢有去找过二长老,讨要冰蚕王。

    但他的态度模棱两可,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说起,过两日神医谷就会派弟子出谷捉拿杭微月,她若愿意可以随行。

    正因为这样的态度,云迢也不好直接硬抢。

    就很烦。

    这自然是容悬济的指示。

    他在等,等容夙是否会低头,等谁能熬得住。

    说不定他就赢了呢。

    一晃两日过去。

    云迢没接到神医谷弟子出发的消息,却终于收到了陈开的来信。

    抓了一把小米撒在窗台让信鸽啄食。

    她快速展开纸条,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她脸色迅速沉了下来。

    上面写着:杭风在云雾山,我们的踪迹被发现,速逃!!

    还没回过神,院门被礼貌的敲了几下。

    她走出门,一个小弟子也迎了上来。

    “颜姑娘,这是代谷主让我交给您的。”

    代谷主,就是容悬济。

    只是,他怎么会给自己送东西?

    云迢带着疑惑接过:“有劳了。”

    等小弟子离开,她才查看送来的东西——一卷羊皮纸。

    云迢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拆开系带,还没打开羊皮纸,一样东西就从里面掉出来。

    捡起一看,是一块令牌。

    上书——追杀令。

    下方刻着两个小字:朝云。

    朝云门的专属追杀令。

    云迢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们还真敢!

    羊皮纸的内容也不必看了,这些年的总归大同小异。

    其实追杀令是江湖中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缘起于上个百年,那时候的邪教还不是血衣宫,但一样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为了武林的安定,各门派联合起来攻打邪教。

    却因为一个弟子勾结邪教背叛门派,险些功亏一篑,差点连各门派反搭进去。

    最后邪教灭了,各大门派却也损失惨重。

    这样的事总不好找那弟子所属门派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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