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挣,脚腕被磨得发红。

    沈砚山像个索命的鬼,让她害怕了。是真正的害怕,惧意从骨头缝里往外冒。

    吗啡极贵,成瘾性高,哪怕是富豪门第,天天扎此物也要倾家荡产。

    她牙关咬得死紧,并不求饶,只是一味的想要跑。

    沈砚山扭开了瓶盖,把小玻璃瓶里的液体,全部抽到了注射器里。

    司露微脸色雪白。

    “小鹿,你是想要自己以后听话,还是让我给你注上吗啡,你听吗啡的话?”他冷淡问。

    司露微的喘息极重。

    她的眼神都变了,真是怕极了。

    沈砚山端详她,见她吓得面无人色,但是不哭、不求饶。

    性格这么倔,如何是好?

    他是吓唬她的。哪怕他死,也不会害她。再说注射吗啡的人,像个活鬼,死不了活受罪,他是不忍心他的小鹿变成那样。

    可她也叫人头疼。

    他今天被她打疼了,也是真起了怒意,想要教训她一顿。也许驯她几次,她就会温柔小意?

    效果达到了,沈砚山把那针昂贵的吗啡往空中一推,全部落到了地上。

    针管空了,司露微的挣扎才慢慢停止,她已经是满头满脸的冷汗。

    沈砚山轻轻拂过她的面颊。

    他的脸还痛,眼睛也有点痛,但心情好转了不少。

    他轻轻替她擦汗:“吓成这样?上次就告诉过你,你和大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你们的。

    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大庄,只不过是逗你玩,你就当了真。就像方才,你觉得我真会给你打吗啡吗?”

    司露微鬓角汗湿,眼睛也是湿漉漉的,带着恐惧之后的涣散。

    她看着沈砚山,心一寸寸发凉收紧。

    沈砚山又是叹气:“跟我道个歉,今天的事就算过去了。”

    司露微的声音虚弱,嗓子也有点哽:“对不起,五哥。”

    沈砚山就解开了她手脚上的束缚。

    一得自由,她立马就要跑。

    沈砚山一把抓住了她,将她抱到了怀里。他蹭了下她的肩窝:“小鹿,要听话,知道吗?”

    “是。”

    “我不会害你的。”沈砚山又道,“你怕我做什么?”

    司露微沉默。

    沈砚山半晌之后才放开了她。

    司露微拔腿就跑,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之后,她坐到了地上。

    她大口大口喘气。

    她好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自己的命运,悬在沈砚山一念之间。他若真用吗啡害她,那她前十五年的挣扎,都无意义了。

    她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想要靠辛劳养家糊口,怎么就这样难?

    “我不会真害你的.......”

    司露微耳边响起了沈砚山这句话。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要离开!若是顺利逃走了,我就有了新的生活;若是失败了被沈砚山抓回来,他能怎样?他说过不会真害我。”司露微想。

    沈砚山总教她,看问题要深入。

    既然如此,她怕什么?

    她留在这里,又能有个什么下场?还不如拼一次。

    司露微身上有点钱,那是她在馆子里做事,徐太太给她的。

    她走了之后,馆子不知道会怎样......

    但那不是她的馆子。徐太太当年盘下它,也没指望司露微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活法,她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其他的都要放下。

    她把钱先装好,然后考虑带什么东西。

    她这一夜都没睡,悄悄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袱。

    有她所有的积蓄,她在包袱里放一点,身上藏一点;有徐风清写给她的信,有两套换身衣裳,有两个冷馒头,还有那把手枪。

    把包袱藏在柜子里,司露微第二天早起,不动声色去厨房做早饭。

    司大庄和沈砚山稍后起床。

    吃了饭,他们俩出门去营地。

    沈砚山打算招一批新兵。上次去南昌府,孙督军给他们拨了四万大洋的军费,沈横分出了五千块大洋给他。

    他自己也有点钱。

    别说五千大洋,就是那四万也不够,沈砚山要置办的东西太多了。

    他本应该满心琢磨弄钱,可此刻却有点走神。

    他问司大庄:“你说,依照小鹿的性格,她会不会索性来个鱼死网破?”

    司大庄不解:“什么破?”

    “她会不会想跑,不跟咱们过了?”沈砚山不卖关子。

    司大庄惊愕:“不会的吧?她走了谁煮饭?厨子做饭跟喂猪似的,我可吃不下。”

    沈砚山沉着脸。

    “我昨天把她吓狠了,又跟她说了几句不恰当的话。”沈砚山道。

    他反复教她,自己不会真拿她怎样。

    既然如此,那她干嘛不跑?

    这句话,他真不该说,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为何要点出来?

    “走!”沈砚山快马加鞭回到了营地。

    他如今有了个警卫班和勤务班,当即选出三名机灵的副官,让他们去自家前后门看守,万一司露微真有动作,立马来禀告。

    三人急匆匆而去。

    沈砚山一上午都心神不宁。

    两个小时后,副官回来禀告:“小姐从后门出去,手里拎着菜篮子,走到了车马行雇车,说要去镇子上。”

    沈砚山猛然坐起来。

    他的预感成了真。

    他来回跺了几步。

    司大庄则急了:“快,五......团座,快去把她拦回来。”

    沈砚山眼底,浮动了几分愠色,也添了几分冰冷。

    “不。”他淡淡道,然后又喊了副官,“你们快马出城,照我的吩咐办事。”

    他跟副官们交代了一番,自己也带上了司大庄,骑马稍后而出。

    “她手里有枪,枪法比你们都好,要当心,别给她开枪的机会。”沈砚山又叮嘱了几句。

    几名副官换了军服,穿上了粗布衣裳和布鞋,抄近路出城去了。

    沈砚山骑在马上,一直沉默不语。

    司大庄也觉得自家妹子没良心。

    五哥给他们好房子住,又供他们吃喝,还救了司露微的命,司露微居然想要跑。

    有什么可跑的?

    哪怕真在五哥房里服侍,也是司露微的造化。五哥这样英俊,而司露微的容貌,谈不上多么国色天香,是配不上五哥的。

    “我家小鹿,打小就是个闷葫芦,脑子不清楚。”司大庄跟沈砚山解释,“五哥,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司大庄觉得这一刻的沈砚山,鬼气森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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