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坐在囚椅上，听着南田洋子不断的述说，不断的拿出各种似是而非的证据，而这些证据虽然不能直接证明她就是地下党，但是却死死的把这个身份套牢在她身上。让她感到浑身发寒，如坠冰窖！
按照76号和特高课的做事风格，像她这样的情况如果换成是别人，早已经被拉出去枪毙了十几次了。现在她还能坐在这里接受审问，只不过是南田洋子想从她口中套出师哥明楼是代号眼镜蛇的地下党的情报口供而已。
汪曼春并不相信师哥是地下党，连自己被人诬陷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更别说连间接证据都没有的明楼了。
她说服不了南田洋子相信自己不是地下党，更说服不了对方相信明楼不是地下党，她现在无论说什么在对方的眼里都是狡辩，只能苦笑和闭口不言。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以前那些被抓进76号的犯人的心情了。
绝望！无比的绝望！
在这里，没有人相信你的辩解，审讯者只相信他们手中的证据，即便到最后审问不出决定性的证据，审讯者也会宁错杀不放过！
噗！一盏茶水泼到脸上，将汪曼春出神的思绪给拉回了现实，她抬头看向前方，南田洋子正怒视着自己。
“汪曼春，你要是再不老实交待，别怪我让他们对你动刑！”
汪曼春淡淡一笑：“南田课长，我真的不是地下党，这些所谓证据都是别人用来诬陷我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你动刑吧，我问心无愧。”
“汪曼春，你想清楚了，不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性命和前途！”
“南田课长，不用多说，我汪曼春是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也不会为了生存而污蔑我师哥的。”
“汪曼春，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有勇气。”南田洋子说完，对旁边的梁仲春点点头，“梁处长，接下来交给你负责，我希望能尽快拿到满意的口供！”
梁仲春点头哈腰：“南田课长，请您放心！”
南田洋子离开审讯室后，梁仲春转头看向汪曼春：“汪曼春，看在你我共事一场的份上，只要你肯招供，我就……”
“呸！”汪曼春鄙夷道，“梁仲春，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我为什么会成为地下党嫌犯，你自己心知肚明！”
梁仲春摇摇头，感叹道：“你们好好照顾汪处长，别让她小看了我们行动处的手艺！”
“是，梁处长！”
梁仲春走出审讯室，里边很快就响起了女人痛苦的惨叫和皮鞭抽打的声音。
关在地下室最深处的牢房里的张晋都能听到这边的动静。
“张老弟，现在汪曼春也已经被我们拉下台了，没有了南田洋子的支持，她在刑讯面前肯定坚持不了多久，胜利就在眼前了！”梁仲春来到牢房门口，春风得意地说道。
张晋笑道：“那我应该提前恭喜梁处长真正掌控76号大权，成为新政府举足轻重的人物，希望梁处长不要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
梁仲春说道：“那是当然的，我梁仲春最信守承诺了！不过你现在被关在这里，我要怎么才能救你出去？”
“不用救，等第三战区的战报出来了，我自然能光明正大走出去。”
“也对，等日本人在第三战区取得大捷后，以你的功劳肯定会获得丰厚的奖赏，到时候我再为你接风洗尘！”
新政府办公大楼，经济司特别顾问办公室。
明诚走进来说道：“大哥，76号有消息传回来了。”
明楼道：“说说看什么情况。”
明诚说道：“目前情况是汪曼春已经被南田洋子当成了潜伏在76号的地下党夜莺，梁仲春正在对她进行刑讯。高源被王天风杀了，张晋因为开枪射杀王天风而被暂时关进了监牢里，王天风的遗体已经被黎叔假扮义庄收尸人给带走了，很快就能跟明台他们汇合。”
明楼点点头：“不错，都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进行。”
“南田洋子已经开始怀疑你眼镜蛇的身份了，如果汪曼春承受不住刑讯逼供，在假口供上画押，岂不是给了南田洋子审查你的机会？我们是不是让朱徽茵或者庄晓曼暗中动手，直接结果了汪曼春！”明诚提议道。
明楼一脸淡定的表情说道：“用不着，现在我们动手反而会更麻烦。就算南田洋子拿着汪曼春的假口供又能怎么样呢，她一样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我是周佛海亲笔邀请回来任职的新政府高官，没有证据她不敢轻易动手。
南京的新政府成立大会即将召开，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敢把我拉下马，就不怕其他投靠过来的官员们心寒吗！况且等第三战区的战报出来，假密码本事件就会暴露，身为这次事件特高课的负责人，南田洋子肯定难逃其咎，都自身难保哪还有闲工夫来追查我们。”
虽然明诚仍有些担忧，但也不好违背大哥的意思，便说起了另外的话题：“还有一件事，明台他们怎么安排，自从苏醒过来后，他们就一直不安定，让黎叔和苏医生他们都觉得头疼。”
“死间计划他们都已经暴露了，不能继续留在上海，等他们身上的伤好后就安排转移，找机会问问他们的想法。”
“好。”明诚说道，“那张晋那边……”
“就按照他的计划执行吧，生死都是个人的选择，我相信他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
三月二十四日，上海滩各大报刊头条都刊登了同一个新闻——日军在第三战区遭到国军顽强抵抗，陷入各种包围圈被逐个击败，损失惨重！
特高课本部。
“……蠢货！你们都是一群蠢货！简直丢尽了帝国特工的脸面！密码本截获事件就是彻彻底底的阴谋！因为你们的失职，第三战区的战场上牺牲了无数帝国的勇士，以及帝国投入的大量战斗物资！现在军部十分愤怒，你们就等着被送上军事法庭吧！”
“藤田长官，十分抱歉……”南田洋子的话还没说完，对面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放下话筒后，她脸色黑沉，大步朝门口走去。
“浅野，带上一个班的宪兵跟我去76号！在军部的怒火到来之前，我要先让他们先感受一下我的怒火！”
76号，审讯室。
“汪曼春，还不老实交代吗？点个头，画个押，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何必弄成现在这副狼狈样！”梁仲春摇头劝说道。
披头散发的汪曼春忍着伤口的疼痛，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梁仲春，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吗！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我是什么都不会承认的。”
“我挺好奇像你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居然还会相信爱情？你只要把明楼拉下水不就成了吗，犯得着死扛受罪吗？他又不是你亲人，只是曾经的恋人而已！”梁仲春好奇道。
“我没有了家人，没有朋友，除了师哥明楼，他对我而言不仅仅是曾经的恋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说说真心话的人，他是支撑我内心半个世界的精神支柱。”汪曼春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半个世界？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汪曼春脸上浮现出几分狠厉，“那就是杀了明镜！让她再也阻止不了我跟师哥在一起！没有她的阻拦，我就能风风光光的嫁入明家，跟师哥成双成对！”
看着忽然变脸的汪曼春，梁仲春正打算感叹一番，忽然童虎从外边走了进来。
“南田课长来了，点名让你过去，看上去十分生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小心为妙！”
梁仲春沉吟片刻：“走，去见见她。”
行动处办公室。
梁仲春满面笑容道：“南田课长，您一大早莅临76号是有什么重要指示吗？”
南田洋子冷哼一声：“梁处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梁仲春愣了一下：“不知道南田课长指的大事情是什么？”
“难道你没有看今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新闻吗？”
“还没来得及看，我刚来局里就先去看了看汪曼春的审讯情况。”梁仲春指了指桌面的报纸，“南田课长，这上边到底说了什么大新闻？”
“你自己看吧！”南田洋子拿起桌面的报纸丢给他。
梁仲春手忙脚乱地接过报纸翻开一看，然后吓得他手一哆嗦，整份报纸顿时从手里滑落，在脚边散了一地。
他的脸上露出骇然的神色，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南田洋子：“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就算报纸上刊登的是假新闻，但我今早就被藤田长官电话训斥了半天，这总不至于是我在做梦吧！”南田洋子脸色阴沉，“梁处长，我需要一个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田课长，这我也不知道啊！”梁仲春哭丧着脸解释。
“你不知道谁知道？整件事情难道不是你负责的吗？”南田洋子猛地拍桌而起。
梁仲春赶紧说道：“是我负责的没错，但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张晋！是他，我们都是跟着他的步伐在走不是吗！？”
说完这番话，他心里顿时回想起那个被自己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原来这才是张晋真正的阴谋，假密码本换来第三战区的胜利！
之前牺牲的明台、王天风等人，都不过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的棋子！
“张晋！他人呢？”南田洋子也反应了过来，立刻询问道。
“还在地下室的监牢里关着。”梁仲春回答道。
南田洋子二话不说，立刻起身朝门外走去。
地下室深处的牢房。
原本躺卧在地上的张晋缓缓起身，扭头看向门口的通道尽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终于要结束了。”
哐啷！
牢房大门的铁锁被打开，两个日本宪兵率先进来，南田洋子和梁仲春随后走了进来。
“张晋！”南田洋子冷冷地看着他，“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你最好老实交代！”梁仲春又忐忑又恼怒。
张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道：“是不是第三战区密码本出问题了？”
“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吧！”南田洋子问道。
“是，都是我的阴谋，我摊牌了，我是军统特工！”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承认了罪行，南田洋子一时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胸口憋得慌。
好半晌，她才拔出手枪指着张晋问道：“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梁仲春是不是你的同谋？”
“梁仲春这么蠢的一个人，我利用他就能达到目的，他还没资格做我的同谋。”
听完张晋的话，梁仲春心中彻底放松了，他最怕就是张晋临死也要拉着自己垫背。
“真的？”
“你也可以选择不信。”张晋漫不经心地挑着指甲。
“张晋，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把他给我带走！”南田洋子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们会这么简单就杀了你，我们会把你折磨到生不如死，以此来告慰战场上牺牲的帝国的勇士！”
张晋抬眼看她，说道：“你听过一句话吗，叫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想活，谁也拦不住。我想死，你们更拦不住，就像这样！”
话音未落，他突然暴起，一步跨过两米距离，双臂伸直，左手抓住南田洋子持枪的右手，反向一扭，右手掐住她的脖颈将其拉回自己的身前。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晋的动作实在太快，人影一闪，在等众人举枪瞄准时，他已经擒住南田洋子缩到了牢房的角落里，以南田洋子的身体作为掩护。
“张晋，你别乱来，伤到了南田课长，你也活不了，知道吗！”梁仲春往后缩了缩，伸头向他大声喊话。
“那太好了！”张晋不为所动，反而大笑道。
“太好了？”梁仲春有些懵，这小子是故意寻死啊！这也太狠了吧，军统招募训练的特工都是些疯子吗！
张晋朝人群里看了看，发现了那双冷静的眼眸后，便毫不犹豫地扭断了南田洋子的脖颈！
“南田课长！”浅野副官大惊失色！
呯！一声枪响！
众人便看到张晋的额头上多出了一个血孔。
庄晓曼拿着手枪越众而出，对呆若木鸡的众人说道：“嫌犯张晋劫持并杀害南田课长，现在已经被我击毙，都别愣着了，赶紧处理现场吧！”
她说完话后，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回过神来。
“先把南田课长的遗体从嫌犯手里带回来！”浅野副官第一个开口。
身后的几个日本宪兵连忙上前行动。
梁仲春看着整个人都失去生机的张晋，又扭头看向庄晓曼，说道：“你动作可真够干脆利落啊！”
“人总要善于抓住机会，不是吗？”庄晓曼收起手枪，“以后在76号还请梁处长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应该是互相指教，庄处长。”梁仲春脸上露出勉强地笑容。
按照76号和特高课的做事风格，像她这样的情况如果换成是别人，早已经被拉出去枪毙了十几次了。现在她还能坐在这里接受审问，只不过是南田洋子想从她口中套出师哥明楼是代号眼镜蛇的地下党的情报口供而已。
汪曼春并不相信师哥是地下党，连自己被人诬陷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更别说连间接证据都没有的明楼了。
她说服不了南田洋子相信自己不是地下党，更说服不了对方相信明楼不是地下党，她现在无论说什么在对方的眼里都是狡辩，只能苦笑和闭口不言。
她现在总算明白了以前那些被抓进76号的犯人的心情了。
绝望！无比的绝望！
在这里，没有人相信你的辩解，审讯者只相信他们手中的证据，即便到最后审问不出决定性的证据，审讯者也会宁错杀不放过！
噗！一盏茶水泼到脸上，将汪曼春出神的思绪给拉回了现实，她抬头看向前方，南田洋子正怒视着自己。
“汪曼春，你要是再不老实交待，别怪我让他们对你动刑！”
汪曼春淡淡一笑：“南田课长，我真的不是地下党，这些所谓证据都是别人用来诬陷我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你动刑吧，我问心无愧。”
“汪曼春，你想清楚了，不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性命和前途！”
“南田课长，不用多说，我汪曼春是不会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也不会为了生存而污蔑我师哥的。”
“汪曼春，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有勇气。”南田洋子说完，对旁边的梁仲春点点头，“梁处长，接下来交给你负责，我希望能尽快拿到满意的口供！”
梁仲春点头哈腰：“南田课长，请您放心！”
南田洋子离开审讯室后，梁仲春转头看向汪曼春：“汪曼春，看在你我共事一场的份上，只要你肯招供，我就……”
“呸！”汪曼春鄙夷道，“梁仲春，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我为什么会成为地下党嫌犯，你自己心知肚明！”
梁仲春摇摇头，感叹道：“你们好好照顾汪处长，别让她小看了我们行动处的手艺！”
“是，梁处长！”
梁仲春走出审讯室，里边很快就响起了女人痛苦的惨叫和皮鞭抽打的声音。
关在地下室最深处的牢房里的张晋都能听到这边的动静。
“张老弟，现在汪曼春也已经被我们拉下台了，没有了南田洋子的支持，她在刑讯面前肯定坚持不了多久，胜利就在眼前了！”梁仲春来到牢房门口，春风得意地说道。
张晋笑道：“那我应该提前恭喜梁处长真正掌控76号大权，成为新政府举足轻重的人物，希望梁处长不要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
梁仲春说道：“那是当然的，我梁仲春最信守承诺了！不过你现在被关在这里，我要怎么才能救你出去？”
“不用救，等第三战区的战报出来了，我自然能光明正大走出去。”
“也对，等日本人在第三战区取得大捷后，以你的功劳肯定会获得丰厚的奖赏，到时候我再为你接风洗尘！”
新政府办公大楼，经济司特别顾问办公室。
明诚走进来说道：“大哥，76号有消息传回来了。”
明楼道：“说说看什么情况。”
明诚说道：“目前情况是汪曼春已经被南田洋子当成了潜伏在76号的地下党夜莺，梁仲春正在对她进行刑讯。高源被王天风杀了，张晋因为开枪射杀王天风而被暂时关进了监牢里，王天风的遗体已经被黎叔假扮义庄收尸人给带走了，很快就能跟明台他们汇合。”
明楼点点头：“不错，都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在进行。”
“南田洋子已经开始怀疑你眼镜蛇的身份了，如果汪曼春承受不住刑讯逼供，在假口供上画押，岂不是给了南田洋子审查你的机会？我们是不是让朱徽茵或者庄晓曼暗中动手，直接结果了汪曼春！”明诚提议道。
明楼一脸淡定的表情说道：“用不着，现在我们动手反而会更麻烦。就算南田洋子拿着汪曼春的假口供又能怎么样呢，她一样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我是周佛海亲笔邀请回来任职的新政府高官，没有证据她不敢轻易动手。
南京的新政府成立大会即将召开，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敢把我拉下马，就不怕其他投靠过来的官员们心寒吗！况且等第三战区的战报出来，假密码本事件就会暴露，身为这次事件特高课的负责人，南田洋子肯定难逃其咎，都自身难保哪还有闲工夫来追查我们。”
虽然明诚仍有些担忧，但也不好违背大哥的意思，便说起了另外的话题：“还有一件事，明台他们怎么安排，自从苏醒过来后，他们就一直不安定，让黎叔和苏医生他们都觉得头疼。”
“死间计划他们都已经暴露了，不能继续留在上海，等他们身上的伤好后就安排转移，找机会问问他们的想法。”
“好。”明诚说道，“那张晋那边……”
“就按照他的计划执行吧，生死都是个人的选择，我相信他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
三月二十四日，上海滩各大报刊头条都刊登了同一个新闻——日军在第三战区遭到国军顽强抵抗，陷入各种包围圈被逐个击败，损失惨重！
特高课本部。
“……蠢货！你们都是一群蠢货！简直丢尽了帝国特工的脸面！密码本截获事件就是彻彻底底的阴谋！因为你们的失职，第三战区的战场上牺牲了无数帝国的勇士，以及帝国投入的大量战斗物资！现在军部十分愤怒，你们就等着被送上军事法庭吧！”
“藤田长官，十分抱歉……”南田洋子的话还没说完，对面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放下话筒后，她脸色黑沉，大步朝门口走去。
“浅野，带上一个班的宪兵跟我去76号！在军部的怒火到来之前，我要先让他们先感受一下我的怒火！”
76号，审讯室。
“汪曼春，还不老实交代吗？点个头，画个押，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何必弄成现在这副狼狈样！”梁仲春摇头劝说道。
披头散发的汪曼春忍着伤口的疼痛，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梁仲春，你少在我面前装好人，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吗！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我是什么都不会承认的。”
“我挺好奇像你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居然还会相信爱情？你只要把明楼拉下水不就成了吗，犯得着死扛受罪吗？他又不是你亲人，只是曾经的恋人而已！”梁仲春好奇道。
“我没有了家人，没有朋友，除了师哥明楼，他对我而言不仅仅是曾经的恋人，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说说真心话的人，他是支撑我内心半个世界的精神支柱。”汪曼春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半个世界？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汪曼春脸上浮现出几分狠厉，“那就是杀了明镜！让她再也阻止不了我跟师哥在一起！没有她的阻拦，我就能风风光光的嫁入明家，跟师哥成双成对！”
看着忽然变脸的汪曼春，梁仲春正打算感叹一番，忽然童虎从外边走了进来。
“南田课长来了，点名让你过去，看上去十分生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小心为妙！”
梁仲春沉吟片刻：“走，去见见她。”
行动处办公室。
梁仲春满面笑容道：“南田课长，您一大早莅临76号是有什么重要指示吗？”
南田洋子冷哼一声：“梁处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梁仲春愣了一下：“不知道南田课长指的大事情是什么？”
“难道你没有看今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新闻吗？”
“还没来得及看，我刚来局里就先去看了看汪曼春的审讯情况。”梁仲春指了指桌面的报纸，“南田课长，这上边到底说了什么大新闻？”
“你自己看吧！”南田洋子拿起桌面的报纸丢给他。
梁仲春手忙脚乱地接过报纸翻开一看，然后吓得他手一哆嗦，整份报纸顿时从手里滑落，在脚边散了一地。
他的脸上露出骇然的神色，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南田洋子：“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就算报纸上刊登的是假新闻，但我今早就被藤田长官电话训斥了半天，这总不至于是我在做梦吧！”南田洋子脸色阴沉，“梁处长，我需要一个解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田课长，这我也不知道啊！”梁仲春哭丧着脸解释。
“你不知道谁知道？整件事情难道不是你负责的吗？”南田洋子猛地拍桌而起。
梁仲春赶紧说道：“是我负责的没错，但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张晋！是他，我们都是跟着他的步伐在走不是吗！？”
说完这番话，他心里顿时回想起那个被自己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原来这才是张晋真正的阴谋，假密码本换来第三战区的胜利！
之前牺牲的明台、王天风等人，都不过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的棋子！
“张晋！他人呢？”南田洋子也反应了过来，立刻询问道。
“还在地下室的监牢里关着。”梁仲春回答道。
南田洋子二话不说，立刻起身朝门外走去。
地下室深处的牢房。
原本躺卧在地上的张晋缓缓起身，扭头看向门口的通道尽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终于要结束了。”
哐啷！
牢房大门的铁锁被打开，两个日本宪兵率先进来，南田洋子和梁仲春随后走了进来。
“张晋！”南田洋子冷冷地看着他，“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你最好老实交代！”梁仲春又忐忑又恼怒。
张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道：“是不是第三战区密码本出问题了？”
“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吧！”南田洋子问道。
“是，都是我的阴谋，我摊牌了，我是军统特工！”
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承认了罪行，南田洋子一时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胸口憋得慌。
好半晌，她才拔出手枪指着张晋问道：“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梁仲春是不是你的同谋？”
“梁仲春这么蠢的一个人，我利用他就能达到目的，他还没资格做我的同谋。”
听完张晋的话，梁仲春心中彻底放松了，他最怕就是张晋临死也要拉着自己垫背。
“真的？”
“你也可以选择不信。”张晋漫不经心地挑着指甲。
“张晋，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把他给我带走！”南田洋子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们会这么简单就杀了你，我们会把你折磨到生不如死，以此来告慰战场上牺牲的帝国的勇士！”
张晋抬眼看她，说道：“你听过一句话吗，叫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想活，谁也拦不住。我想死，你们更拦不住，就像这样！”
话音未落，他突然暴起，一步跨过两米距离，双臂伸直，左手抓住南田洋子持枪的右手，反向一扭，右手掐住她的脖颈将其拉回自己的身前。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晋的动作实在太快，人影一闪，在等众人举枪瞄准时，他已经擒住南田洋子缩到了牢房的角落里，以南田洋子的身体作为掩护。
“张晋，你别乱来，伤到了南田课长，你也活不了，知道吗！”梁仲春往后缩了缩，伸头向他大声喊话。
“那太好了！”张晋不为所动，反而大笑道。
“太好了？”梁仲春有些懵，这小子是故意寻死啊！这也太狠了吧，军统招募训练的特工都是些疯子吗！
张晋朝人群里看了看，发现了那双冷静的眼眸后，便毫不犹豫地扭断了南田洋子的脖颈！
“南田课长！”浅野副官大惊失色！
呯！一声枪响！
众人便看到张晋的额头上多出了一个血孔。
庄晓曼拿着手枪越众而出，对呆若木鸡的众人说道：“嫌犯张晋劫持并杀害南田课长，现在已经被我击毙，都别愣着了，赶紧处理现场吧！”
她说完话后，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回过神来。
“先把南田课长的遗体从嫌犯手里带回来！”浅野副官第一个开口。
身后的几个日本宪兵连忙上前行动。
梁仲春看着整个人都失去生机的张晋，又扭头看向庄晓曼，说道：“你动作可真够干脆利落啊！”
“人总要善于抓住机会，不是吗？”庄晓曼收起手枪，“以后在76号还请梁处长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应该是互相指教，庄处长。”梁仲春脸上露出勉强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