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弋一看挡住他去路的那人,乃是前日与刑钺路遇之时,动手殴打师弋车夫的那名胎息境护卫。

    师弋想到如今自己的身份与其份属同僚,便抱拳笑着与对方行了个礼。

    却不想其人如同一个点燃的炸药桶一般,沉声对师弋咆哮道:

    “哼,少在我面前得意,你能把我从殿下身边挤走,我自然也能再将你给拽下来,我们走着瞧。”

    其人把话说完,一甩手便走进了内卫府之中,只留下有些愕然的师弋呆立当场。

    没想到这样也能得罪人,师弋不禁有些苦笑。

    想来刑钺也是怕其人与师弋接触过多露了破绽,所以才没有留下这名原先的护卫,而仅仅是让师弋与他做了一个替换。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师弋也不会在此停留太久,得罪也就得罪了。

    略过这个小插曲,师弋利用之前在内卫府瞟了一眼所记下的皇宫地图,很容易就找到了刑钺所在的勤学宫。

    这处勤学宫乃是刑钺作为皇子,白天学习时所呆的地方。

    至于晚间刑钺却要回到,其这一世的生母所在的宫殿之内。

    本质上刑钺在这皇宫之内,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行宫。

    因为皇宫乃是皇帝的家,哪怕是身为皇子的刑钺也没有资格在这里营建行宫。

    正常情况下,皇子会被分封在奏国的其他地方为王。

    不过因为刑钺的年岁,还远远没有达到及冠的地步,自然不会这么早让其一个人独立。

    再者修士血脉孕育困难,以刑钺这奏国皇氏继承人独苗的身份来看,其成年之后应该会直接入主太子宫成为奏国太子。

    除非刑钺半路夭折了,否则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太子因为身份特殊乃是未来的国君,所以其行宫之内自成体系,需要刑钺自己搭建的班底。

    想必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奏国皇帝才会特许刑钺带着内卫,出现在几乎全是女子的内宫之中。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贴身护卫可以说是太子行宫当中的第一名臣子。

    一般进阶成为高阶修士之后,历任奏国皇帝都会选择卸任将国家交于太子。

    而在没有其他皇子争夺的情况下,刑钺登基成为奏国皇帝的可能,可以说是无限大的。

    如此一来,当刑钺登基之后其在太子时期建立的小班底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而作为太子宫的第一臣子,又该受到怎样的重用呢。

    如此想来,先前那名护卫会如此愤恨师弋抢夺了他的位置,就不难理解了。

    想着心事的师弋动作却并不慢,他很快就来到了勤学宫的正门。

    手持调令的师弋在一名侍女的引领之下,很快就见到了一名女性内官。

    不同于凡间的帝王,内宫之中充斥着大量的太监。

    那因为凡人女子力量有限,所以才不得已的办法。

    而在这几乎人人都是修士的奏国皇宫之中,同阶女修并不会比男修差多少。

    所以,在这里几乎所有的事情都由女人一手包办。

    除了皇帝和未来的太子刑钺之外,只有一些来给刑钺上课的老师,还有师弋这个贴身侍卫,其余再不会有半个男性存在了。

    师弋将调令递给那位女性内官,在对方将那调令盖上她自己的印签之后,又替师弋更换了身份腰牌,这才对师弋笑着说道:

    “殿下如今还在正殿之内上课,阁下不妨去正殿之外稍待,看时间想来也快要结束了。”

    辞别这位内官,师弋依言来到正殿之外等待。

    正殿的大门洞开,师弋守在外面很容易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只见其内一位身穿白衣,鹤发童颜颇有些修士气质的老者,正在台上给刑钺讲学,内容好像是皇家礼仪之类,而台下刑钺则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师弋见此不由暗自一笑,前世刑钺乃是草莽出身。

    刑钺在八十多岁的时候,在他自己的生日宴席之上喝完一杯酒甩手就走,将其他宾客弃之如履,丝毫不给别人面子。

    在刑钺的一生之中,只有他给别人立规矩,何曾见他自己守过规矩。

    如今这一世却要忍受这种课业的折磨,也不难理解他的郁闷。

    之后,师弋大概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给刑钺授课的老者才停了下来。

    刑钺赢得了片刻的喘息之机,便直接从正殿之内走了出来。

    当刑钺走出正殿之时,便看到了立在一旁的护卫。

    虽然已经面目大变,但这身份信息还是刑钺给出的,他自然一眼就认出了师弋。

    “随我来吧,趁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去旁边叙话。”刑钺压低声音对师弋说道。

    师弋闻言点了点头,跟在刑钺身后离开了勤学宫正殿附近。

    来到一处位置偏僻的小花园,师弋以强大的神念感应了附近无人之后,刑钺才对师弋问道:

    “怎么样,今天述职还顺利么。”

    “有你这皇子提前打点,自然是没有人会阳奉阴违的。

    不过,离开内卫府的时候,还是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师弋对刑钺说道。

    随即,师弋便将遇到刑钺原先那个护卫的情况说了出来。

    刑钺闻言,冷笑一声对师弋说道:

    “不必去管他,左右不过是被人安插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我早晚都要将他给踢开的。”

    “棋子?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你奏国皇子的身边安插棋子。”师弋不由惊讶的问道。

    “呵呵,师弋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们这奏国皇族是依靠什么掌控奏国这一国修士的么。

    修真世界弱肉强食,这是放在哪里都通用的铁则,即便是奏国也不例外。

    你看看我这小身板,在没有修炼成为修士之前,可以说比我前世的实力都大为不如。

    你觉得我在登基成为奏国皇帝之前,能修炼到什么水平。”刑钺没有回答师弋的问题,他笑了笑反而对师弋问道。

    看师弋有些迟疑,刑钺直接开口说道:

    “我这一世的父亲也就是如今的奏国皇帝,修为已经达到胎神境了,早已是一名高阶修士了。

    这意味着我一旦成年,就会接替他登上奏国皇帝的座位。

    到时哪怕是用灵丹妙药拔苗助长,我顶多不过伏气期上下,你觉得这种修为在弱肉强食的修士群体之中,有资格成为一名皇帝么。

    然而,并不只有我,在奏国皇族传承的千年时间里,有太多太多以这种修为,登基成为奏国皇帝的人了。

    千百年的时间之中,奏国皇族之所以没有被人推翻,那是因为我们这一族与须臾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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