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妺,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昏迷的时候。”她有些担忧,“听说赤霞神君将你从鹜山带回就是那样子了。很痛苦吗?”

    她没有问原因,只是问他会不会痛。他的心骤然停留,指只因她的这句话。

    他展颜一笑。“并不痛。可能昨日有些损耗心神,支撑不住罢了,”见她一脸不信的样子。突然化出一物放在她掌心。

    “本主觉得此玉温润细腻,白里透红。尤其适合雕刻,不过这个废了,便送你了。”

    她仔细端详那纹样,分明是废了很久的功夫。原本雕刻斧凿只需片刻,不过并未有灵力痕迹。必是花了不少心思,又别扭的不肯说。

    “多谢伐主赏赐。”她故作正经谢恩引得人眉头一皱。

    “听闻冥魔两界大战,毁了鹜山,天帝震怒,不过魔尊狷狂。一定很热闹吧。”

    “热闹倒是不怎么热闹,只怕今后神界再无宁日。”他担忧的道,事情如此凑巧。不由想到前些天的诸多怪事,心思更加重了起来。

    “你以后少出宫门,免得惹了祸端。还要本伐主去收拾。”

    他刻意板着脸,那人儿低了头应着。心头确是活动开了,魔族无非是想设局,从沐风之礼,到玄光剑,到蚀灵,再到血华之术,加上如今的鹜山之乱。

    冥冥之中在指引着什么,不知为何听到鹜山。她的心总会不经意的抽痛。听到那人话语回过神来,嗔怪道,“我从来不会惹祸。至于不出宫门,好像不在伐主的权限之内。”

    “你可以试试看,若是逆了本尊的意。可不单单是重铸那么简单。”

    婉妺不禁无奈,他的保护欲,好像强了不少。“是,婉妺清楚。那么我可以退下了吗?”

    “你,照顾了我一夜?”他突然问道,女子摆摆手离开。未曾看到身后绽放的笑容。

    他的眼中有星辰,亦有他。

    天帝焦急的踱步。九州天风阵图重现,他无非是为了压制冥魔的气焰。毕竟多少万年之前冥魔几乎因为这张阵图全军覆没。

    只是非神界命定者,无人能启动。画局之中另有八十一众变化。错一步凶险万分。他不担心会有人觊觎,若是没有神女,一切都是惘然。

    神女。他想到了风清苑的帝姬,那个女子当年可以吸纳上古之力,所以他尊了一声神女。同时也是为了给神界一记定心丸。

    虽然有金色花印和磅礴的上古之力。但他隐隐记得,神女出九霄鸣,天地异彩,万物拜服。那个女子不知何处寻来的上古之力。

    “陛下是在想神女之事?难道陛下对神女有所怀疑?”字

    “她说她已经忘记一切,只隐约触动了身体中封的力量,才能与上古之力相契合。不过若不是神女,只怕我们也瞒不了多久,况且你知道,神女她……。”

    他停了下来,想到远古的传说。不禁想起坐在囚战殿的那个人,即使重归,也仍是像当初那般令人敬畏。

    “陛下,此事不急。如今九州天风阵图在你手中,破解也无非是时间问题。倒是冥魔异动频频,臣妾觉得他们此次醉翁舞剑,意在沛公。”

    天后分析道。她总觉得事有蹊跷,又不好妄自揣度。

    “不过是冥魔而已,不成气候。倒是囚战殿和芳潋殿,近来频频出事。天后可有线索?”

    “既然是魔气,想必是魔族贼心不死。况且伐主修为甚高,天帝不必担忧。”

    “他若真是全盛时期,本帝也不必担忧了。”

    目光悠远的看向殿外,还从未见过伐主如此紧张一个人。

    他还是一个人去了鹜山,忍着头部的疼痛。信步走在荒山之中,隐隐有些场景浮现,这里从前并非如此荒芜。

    万年前的大战埋骨之地,他记得最后的意识模糊在极渊深处。这里离极渊还有相当的距离,却为何脑海中隐隐有厮杀声不绝于耳。

    入目枯骨,还有一些被暴露在空气中的盒子。里面装着残存的灵元。他今日拿了玄光剑,随着山顶阴气渐盛,原本沉眠的剑灵突然不安起来。

    剑身抖动,像是受到了惊吓。他缓缓用灵力安抚,往山顶而去,一路萧瑟。极目远望一片破败,他刻意隐了身形。

    直到山顶的时候,头痛突然更厉害了些。玄光剑几乎要挣脱而出,只见他淡淡一瞥,只是一道凌厉的目光,那剑瞬间平息了。

    “这里,好像曾经来过。”

    他低低的呢喃,破败的古战场更让人心头压抑。魔族与冥族的决战破坏了鹜山的禁制。他听到一声尖锐的啸声,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眸光不由暗沉,天帝要护着的,会是此物?

    往声音的源头而去,带着压抑,愤懑,委屈,种种复杂的情绪融合在啸声中,他难免会波动情绪。

    这里的路他意外的熟悉,即使是第二次过来,那些未知的路径也仿佛早已见过。走起来丝毫不受拘束。

    啸声近了,他抬眸看眼前。应是被烧掉的废弃宫宇,那啸声就是从宫殿里传出的。

    这座宫殿不是用凡火烧的,而是特意用了凤凰之火。似乎想隐藏什么特殊的痕迹。

    外面的柱子红红的,房顶隐约露出破碎的琉璃瓦片。他闪身进了废墟,似乎还能看见宫殿的轮廓。曾经应该也是极其华美的。

    宫殿的结构并不复杂,那啸声越来越近了,他追着啸声而去,好像越走越远,突然听到纺锤的声音,不由有些疑惑。

    废弃了这么久,还有人能在这里生活。他推门而入,只见一个老妤。边纺线边唱着古老的歌谣。

    “老婆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好奇的问道,那婆婆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我啊,在等一个人。”

    “婆婆你在等谁?还有那歌谣,似乎未曾听过呢。”

    “等一个故人,这座宫殿是没有外人可以进入的。你还是早些离开吧。”

    囚战转身离开,听见里面的歌谣声响起。他突然想到梦中那个红宝石宫殿,似乎和这里一样。只是比它富丽堂皇了许多。

    “打扰婆婆了。”他转身离开,继续循着声音而去。那啸声时短时疾,仿佛是在催促。

    他找了很久,忍着头痛。浮现出一些特别的画面,似乎是在宫殿中。唇角勾起冷笑,真是好计谋。

    一簇微光入侵,他看向地板上的金色花图案,比帝姬手背上的更为繁杂。闪烁着淡淡光辉,花蕊应是阵心了。

    随着灵力缓缓释放,那金色花逐渐闭合,只留出一人的空隙。他踏入其间,耳边又响起嘈杂的声音。似乎特别纷乱,听不清是什么。

    “阁下如此兴致,不打算出来相见?千辛万苦引我进来,难道是要看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朝着空气说道,静静地没有回音。很长的甬道,连结的景象让他眼神危险的眯起。

    那里冰封着一只仙鹭,被铁链紧紧的锁在寒潭之中,他听见的啸声,是仙鹭仅存的神识耗尽气力发出的求救。看上去,它已经被锁了很久了。

    冰层很厚,他不得不用灵力化了寒冰,那只仙鹭还在昏迷,不省人事。而他听见一个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你果然救了,伐主你还真是仁慈。只是不知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的你,若是回忆起来,是否会肝肠寸断悔不当初?”

    轻蔑嘲讽的语气,囚战一掌打过去。那声音消失不见,他这才发现对方用的是传音之术。刻意扰乱心神。

    这只仙鹭,有些许眼熟。

    他抱着仙鹭离开,在神界撞上了天衡。

    “见过伐主,伐主这是从何处得来的仙鹭?”

    “偶然捡的。”他淡淡回应,飞身回宫。却见等候多时的赤霞神君,浅浅饮茶。

    见他回来,赤霞起身行礼,“伐主这是?”

    他的目光落在仙鹭那里,一时移不开眼。“伐主哪里找到的仙鹭?”

    他的神色凝重,眉宇间多了纠结之色,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说道,“鹜山。”

    “我倒是忘了,鹜山之地,是仙鹭最后出没的地方。”见囚战不解,他说道。“仙鹭是上古神女的坐骑,万年前神女下落不明,仙鹭也跟着失踪了,所以有传言说,神女带走了仙鹭,不愿回来。如今看来,传言不可尽信。”

    将仙鹭安置,囚战不由将这些天的事情全盘托出,除了诡异的梦境和那座宫殿。赤霞虽然知道他最近忙碌,不过没想到有这么多的内情。

    “伐主的意思,有人在暗中操控。而且是针对伐主和上神所为?”

    “针对伐主可以理解畏惧伐主的实力,不过针对上神,便让人费解了。”

    事情扑朔迷离,他突然有些犹豫。“此事还需赤霞神君协助我,只怕幕后之人,最终是为了神界。”

    赤霞神君应了下来,他本觉得神界近来风平浪静。不过现在看来,暗流涌动。至于婉妺上神,只怕不仅仅是小花仙而已。

    囚战转身去看仙鹭,它被冰封了万年。意识也严重受损,他传讯给药仙,药仙接了信很快的赶了过来。看着仙鹭的情况,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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