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保重!"

    一听这话,夏玉周顿时慌了神。抬手急抓袁延涛,急声大叫:"延涛!"

    袁延涛右手一顿,眼瞳冷光一闪,顿时就叫夏玉周扑了个空。

    收势不住的夏玉周一下子扑倒在地。跌了一个狗吃屎。

    宿盛禹、欧阳烈连夏玉周最后一眼都不愿多看,径自扭身走人。

    在他们的眼中,夏玉周不过只是一只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老狗。

    一只濒死的老残废狗!

    袁延涛低头看了看地上不停扭动苟延残喘的夏玉周,目光露出一抹不忍。

    弯下腰去扶起夏玉周搀扶着他坐回沙发,柔声说道:"首长。我们虽为上下,但你待我却是情同父子。这份情,我会永远记住。"

    说着,袁延涛抬头平视前方嘶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搞死了金锋。我一定会来接你。"

    "你老保重!"

    夏玉周抖抖索索,老脸扭曲抽搐老泪纵横满面,痛苦的闭上眼睛,嘴里发出悲拗的吼吼的嚎叫,宛如濒死的野兽。

    这一刻,夏玉周抓住袁延涛手径自放声大哭。

    自己风光了一辈子,风光了一辈子,临到老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如今,到如今,连自己最后的依靠最后的精神寄托袁延涛也要离开自己。

    自己……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是那小畜生害的,这一切都是那小畜生啊!

    小畜生,小畜生!我跟你不同戴天,就算我死了也要化作厉鬼弄死你!

    袁延涛双手一顿挣脱夏玉周就要走人。

    哪知道,夏玉周却是死死逮住袁延涛的胳膊。

    袁延涛面色一凛。只见着夏玉周低着的头慢慢地抬了起来。

    那一刻,夏玉周眼睛爆射出两道从未有过的狠厉精光。那精光映入袁延涛眼中,袁延涛头发顿时竖起。

    夏玉周的两道精芒带着无尽的杀意,无尽的决心!

    这一刻,就连欧艳烈和宿盛禹都被夏玉周身上的凌冽杀机震得来汗毛倒竖。

    夏玉周带着泪水的脸满是凄厉和狰狞,手握着黄花梨手杖,咬牙切齿一点一点转过头来。

    这一秒的时间,三个人身子一抖,心跳都已经停止。

    这一秒的夏玉周,像极了夏鼎!

    像极了那就连金锋都要畏惧绝世巨擘的夏鼎!!!

    "玉周伯伯……"

    "夏老……"

    "首长……"

    夏玉周稀疏长长的白发无力的垂落在耳下,倍显凄厉。

    双眼血丝满布鼓得老大,神色肃穆而恐怖,宛如厉鬼。

    这一刻,夏玉周依然有了决断!

    也在这一刻,夏玉周终于有了自己老爹七成的雄姿!

    "鱼死网破!"

    "玉石俱焚!"

    "我拿我这条老命跟他拼了!"

    "不死不休!"

    偌大的房间里回荡着夏玉周那鬼哭狼嚎的嘶吼。久久不绝。

    袁延涛平静的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嘶声叫道:"荆轲刺秦,勇士已就位!"

    "首长。这一切就交给我!"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时间就在……"

    轰轰隆隆……

    一阵滚地雷般的声音盖过了袁延涛的后续,地面传来一阵阵的震动。

    袁延涛几个人面色怪异望向那亲王府外。

    一排排的钢铁洪流正从亲王府的门口缓缓驶过。

    顿时间,几个神州血脉露出深深的惧色。

    "别怕。那是今天的阅兵车!"

    "彩排!"

    夏玉周一步步走向门口,望着那橙红的不夜天,轻吁一口气,眼睛闪过最狠的怨毒。

    整个天都城天空一片橙红,整个天都城已陷入了一片狂欢的海洋。

    整个神州更是一片歌舞升平!

    时间跨过凌晨十二点,最激动人心的一天已经到来。

    这一天,足以铭刻史册!

    天都城上空一片华彩。绚烂缤纷。彩排的烟花在这一刻奋然响起,半城烟火璀璨夺目,流光溢彩。就连那天空的明月也变得黯然无光。

    整个天都城在这一刻变成了不夜之城。

    如一头蛰伏巨龙的香山也在这时候发出簌簌的声响,伴着那红叶的飘飞,似乎也在这一刻活了过来。

    秋夜秋月秋落叶,万里山河一片赤红。

    素色的月色下,一个窈窕的身子随着月光漫步上来,静静站在顶楼。静静地看着那橙红无限的半城星火。

    "爷爷睡着了。"

    "嗯。"

    一朵朵的烟花在一双黑曜石般深邃的星海中幻起幻灭,又复再次升起。

    眼瞳中倒映着半座古城的烟火,金锋轻轻的嗯了一声,静静地看着那流光溢彩的灯火,看着那星河般璀璨的天空。

    轻轻叼上一支烟正要去摸火机,旁边传来一声忒响。曾子墨举着打火机送到金锋跟前。

    一朵小小的火焰映红了两个人的脸。一个洁白如玉,一个古铜似铁。

    "谢谢!"

    "不客气!"

    火机在几秒后依旧亮着,灯火中,曾子墨那张白莲般素净的容颜带着团团的红晕,像极了那盛开的秋海棠,美得令人窒息。

    "别烫着手!"

    "好!"

    灯火熄灭,月光漫洒。

    一身暗格花纹小西装的曾子墨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娇柔,宛如世间最美的精灵。

    比雪花还要清纯的香味狂乱如潮扑入金锋的鼻息,带给金锋最迷乱的痴迷。

    "九天阊阖开宫殿。"

    "你做到了!恭喜。"

    金锋侧首看了看自己的未婚妻,抿着嘴笑了笑,低声说道:"老夫老妻还这么客气?"

    金锋话里带着七分的责备和三分轻柔,更像是带着七分的轻柔和三分的责备。

    微风吹拂着曾子墨的长发。冰肌玉骨欺霜赛雪,宛如最高贵的月宫仙子。

    浮华漫城的灯火倒映在她的眼瞳中,带着丝丝的落寞。

    低头那一抹的苦涩。抬头却是那最美的笑:"夫妻之道,相敬如宾。"

    "这是我妈妈教我的,可惜她没做到。"

    金锋侧着头看着曾子墨。虽黑发遮盖却是盖不住那倾城倾国的绝世红颜。

    心中有千百句的话,在这一刻,却是怎么也无法开口。

    "今天是个好天气。"

    "嗯。七十年华诞。十点我会陪爷爷去观礼。"

    "你呢。金先生。你去观礼吗?"

    一颗星火在金锋最前点亮又熄灭。

    曾子墨的手交在金锋的手中。柔软而冰凉,让人倍显怜惜。

    她那轻柔的话语依如那颤颤的山泉清澈动听。

    但这句反问的话语,却是打在金锋的心底,让金锋无法回应。

    月光寒,夜风凉,金锋轻轻闭上眼睛,缓缓睁开,静静的说道。

    "今天阳光好。趁着阳光正好,我要去接她。"

    说完这话,金锋轻声说道:"对不起!"

    曾子墨如一尊月下最美的雕像,静静的看着前方,抿着的嘴轻轻收缩,雪白的咽喉轻轻的蠕动,瑶鼻发出轻轻的一声响。

    "嗯!"

    这一声几不可闻的嗯在金锋的耳畔如当年天阳山上的滚地雷般炸响。

    这一声嗯中,带着自己未婚妻的无助,夹着自己的未婚妻的凄凉,还有隐藏在自己未婚妻心底的压抑。

    随着那一声轻轻的嗯,曾子墨的手轻然挣脱金锋的手。

    金锋的心顿时一沉。

    曾子墨直直看着视线中那最美最亮的地方,静静的说道:"金先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说!"

    "我觉得你很了解张学良先生。那你了解他跟于凤至小姐吗?"

    听到自己未婚妻这话,金锋已经明白了自己未婚妻想要说的。

    自己未婚妻一如既往的兰心蕙质。

    没听见金锋的回应,曾子墨抿着的嘴轻轻舒展开去,眼睛孤独的望着那璀璨的烟火,轻轻的说道。

    "张学良先生和于凤至小姐他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于凤至小姐比张学良先生大三岁,却是被称为民国最美的原配。"

    "赵四小姐后来成为了张学良先生一生的伴侣。"

    "于凤至小姐在死之前把所有遗产留给了张学良,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下凤至.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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