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阁主!三位管事都到了,正在门外侯着。”面具汉子正与陆清璃说着话,一个黑衣汉子抱拳道。

    “让他们进来吧。”面具汉子挥了挥手,又朝着陆清璃说道:“清璃,你就站在为父身边。”

    “是!爹!”陆清璃瞧见面具人一扫方才的懒散,整个人正襟危坐,就知道自己的父亲认真起来。

    “卑职见过阁主。”三名管事并肩而入,齐齐向主位上的面具人弯腰作揖。

    “诸位不必客气,坐吧!”面具汉子一动未动,只是淡淡的说道。

    “谢阁主。”三位管事分别坐在了下首两旁的三张铁质椅子上。

    “今日请大家前来,主要是为了议一议阁中今日发生的事情。”面具人那低沉的声音与方才与陆清璃之间说话时不同,完全听不出喜怒哀乐:“本阁听闻近日阁中出现了不少陌生的面孔,还发生了许多多年都未曾发生的事情?”

    “启禀阁主,的确如此。”消瘦男子张管事第一个站了起来,作揖道:“不仅如此,在未经管事的允许下,还出了人命。”

    “哦?伯天,那你是怎么处置的?”面具汉子顺着消瘦男子的话问下去。

    “卑职本想依阁规将此人除去,可裴管事定要从中阻扰,不知何意?”张伯天冷冷的盯着落拓汉子,眼中愤怒未歇。

    “阁主明鉴!并非卑职不尊阁规,实在是事出有因。”落拓汉子也站起身来作揖道:“卑职已调查清楚,此人乃朝廷京卫府的护卫,而且从他的身上掉落了火印银,兹事体大,又岂能墨守成规。”

    “阁主,卑职也赞同裴管事的意见。”陆管事并没有像他二人那样站立起身,显然资历最老:“况且他们一行人中,还有一人持有紫烟富贵牌,也算您的贵客了。”

    “紫烟富贵牌?”面具人的语气很是诧异:“此牌本阁一共只送出去三块,持此牌的到底是什么人?”

    “是个年轻人,面生的很。”陆管事摇了摇头:“卑职已经动用了探子调查,可始终查不到此人的身份;不过跟他一起的那位姑娘可是来头不小,她便是当朝柳中书的女儿柳凝诗。”

    “什么?连中书府的人都进入了阁内?”面具人右手紧紧的勒住椅把,喃喃自语道:“京卫府,中书府,火印银,看来这平静百年的紫烟阁将要发生大事。”

    “阁主,卑职以为没什么好怕的。”张伯天说道:“即使是朝廷的人,也不敢在这里撒野。”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一切按阁规般。”面具人下令道:“还有,即日起,封锁紫烟阁。”

    “封阁?”三名管事齐齐惊道:“封阁可是大事,若不慎重怕是引起阁内震荡,还望三思。”

    “不要说了,我意已决。”面具人挥了挥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没什么事就先下去吧,本阁想静一静。”

    “是!”三名管事素知这位阁主的脾气,都不敢再多言,齐齐告退。

    “爹,真的要封阁吗?”先前一直安静在侧的陆清璃待三名管事走后,担忧的问道:“这样陆少麟那边如何交代?”

    “哼!交代,我需要向陆少麟交代什么?”面具人似乎只有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才能宣泄情绪:“陆少麟作为紫烟阁的守门人,每年得了咱们不少银子吧,如今却放了这么多人进阁,这不明摆着在坑害咱们?”

    “可陆少麟毕竟是陆家的直系子孙,深得家主喜爱。”别看陆清璃平日里古灵精怪,可关键时刻却是异常的冷静:“若是不知会他贸然封阁,怕是要引起家主的怪罪。”

    “清璃!你说的对!”面具人赞同的点了点头,温情的拉住陆清璃的手臂:“所以爹需要去一趟金陵城,将这里的情形禀明家主。”

    “让女儿去金陵?”陆清璃连忙摇头道:“如今阁中危机四伏,清璃又怎能让爹独自应对?不如令爹修书一封,派可靠之人送于家主!”

    “清璃放心,阁中这些许危机爹还能应对。”面具人否决了陆清璃的意见:“倒是家主那边,若是没有一个绝对值得信任却又能独挡一面的人前往,怕是过不了这关!”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决定吧。”陆清璃还想再说些什么,被面具人一锤定音。

    “好吧!儿女走后,爹一定要小心。”陆清璃虽然心中不舍,可对于面具人的言辞却无可辩驳。

    “将这块紫烟令带着,速去速回,别让爹担心。”面具人将一块刻着‘紫烟’二字的玉牌递给了陆清璃。

    “清璃一定不辱使命。”陆清璃接过令牌放入怀中,可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迟迟不肯离去。

    “你是在担忧那个京卫府的护卫?”知女莫若父,面具人略带笑意的指出了陆清璃此时心中的所想:“清璃果然长大了!”

    “爹,你又在胡说什么啊!”陆清璃被说中了心思,不由得俏脸一红。

    “只要是清白的,爹定然会保他无事。”面具人郑重承诺后,心中却又暗暗叹息:“一个傻头傻脑的小子,真不知道清璃看上他哪点?”

    “嘻嘻!好玩,好玩!”紫烟钱庄的后堂内,李鼠躲在墙壁的角落里,依旧傻傻的咬着手指头。

    “柳姑娘好些了吗?”英招见柳凝诗调息完毕,缓缓睁开了眼睛,问道。

    “好些了!谢谢英招哥哥,再次救了凝诗!”柳凝诗仍然对方才的情况心有余悸,又略带自责。

    “不必谢我!”英招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翔云的安排。”

    “翔云哥哥吗?”柳凝诗问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啪!”后堂的门被急速拉开,小六扶着一脸疲惫的佟博走了进来,玉兔与幻羽紧随起后。

    “翔云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柳凝诗瞧见幻羽,就知道先前佟博所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有点累而已。”佟博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羽姑娘我给带回来了。”

    “凝诗姐姐,看你没事的样子真是太好了。”幻羽看见柳凝诗激动的拉住了他的手臂。

    “小兄弟,劳烦扶我坐下。”佟博在小六的搀扶下,盘膝坐在了主位下首的蒲团上。

    “既然你回来了,那英某便先告辞了。”英招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也不待佟博说话,便闪身而去。

    “咳咳!”小六向幻羽使了个眼色:“佟护卫请好好休息,小六也出去转转。”

    “对对!”幻羽得到了小六的暗示,连忙拉起玉兔:“兔姐姐,咱们一起去外面转转吧。”

    只几息之间,整个后堂只剩下佟、柳二人与疯疯癫癫的李鼠,瞬间冷清下来。

    “柳姑娘!瞧你方才支支吾吾的模样,是有什么话要说吧?”佟博虽然微闭着双眼,平息着体内乱串的气息,可周围的一切却洞若观火。

    “翔云哥哥!我。。。。。。”柳凝诗刚想开口,佟博却突然睁开眼睛朝着角落里的李鼠努了努嘴:“李鼠也累了,让他睡一会吧。”

    “可是他已经。。。。。。”柳凝诗不禁失笑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佟博却不这么认为,截口说道:“如今咱们得步步为营,因为只要走错一步必当万劫不复。”

    “好吧。”柳凝诗点点头,身形一动,一指点在了李鼠的安眠穴上。

    “嘿嘿嘿!”疯傻的李鼠只是哼了几哼,便倒在地上昏昏睡去。

    “翔云哥哥,都怪凝诗太大意了。”柳凝诗自责的说道:“本想将温琳捉回,洗清大防哥哥的冤屈;可现在不但没能成功,连大防哥哥也陷进去了。”

    “以柳姑娘的本领,难道还对付不了温琳吗?”佟博拼命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问道。

    “对付温琳倒是不难,可没想到左天豪早已经控制了纸坊,黄雀在后袭击了凝诗。”柳凝诗勒了勒玉拳,不甘心的说道。

    “左天豪、黄雀在后!”佟博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还剩一日时间,如今该怎么办?”柳凝诗心中替安大防暗暗着急:“若是不能查出真想,恐怕那些管事不会放过大防哥哥。”

    “柳姑娘!你好好想想,王俊尘真是死在温琳的手上吗?”佟博见柳凝诗的思绪有点乱,笑着问道。

    “可当时辑芳亭除了大防哥哥与温琳,没有别人!”柳凝诗对佟博的问话十分不解。

    “那这李鼠你们在哪里寻着的?”佟博指了昏睡的李鼠,牵引着的柳凝诗的思路。

    “是在辑芳亭下的密室之中啊!”柳凝诗此话刚说出口,立刻明白的佟博的用意:“翔云哥哥是说那日大防哥哥在亭中饮酒的时候,同样有人潜伏在辑芳亭下?”

    “若要说嫌疑,在地下赌斗场袭击柳姑娘的那人更大。”佟博点了点头。

    “对啊!”柳凝诗经佟博提醒,也觉得有理:“凝诗与那温琳交手之际,感受到她的内力并不阴寒,而且至始至终也没打出冰针。”

    “螳螂与黄雀向来就不是固定的。”佟博饱含深意的笑道:“没准一不小心,就会从黄雀变成螳螂也说不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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