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超有些纳闷,低声朝张大彪道:“大彪,你那朋友做什么的?看他喝酒的样子,似乎很讲究。”

    “他……他还行吧!”张大彪也不知道王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含糊其辞答道。

    薛彬想好了,不管里面是什么菜,自己都要嫌弃一番。好不容易来了张大彪这么个脚踏石,自己总的在赵超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想到这,其朝服务员吆五喝六道:“既然有人做大头,愿意送,那我们就得尝尝了。还等什么,把装着的破口袋取下去吧!老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我就不信还有我不知道的菜。”

    “这个口袋是那位先生特意叮嘱要装上的,说只有这样,才符合你们的品位!”服务员将餐盘从口袋里取出来,放在了桌子上,一股怪异的香气扑面而来。

    几个人俯下身看着餐盘里的菜,都很陌生。

    这菜看起来很有胃口,用碧绿的荷兰豆做配菜,主菜则是一片片怪异的肉类,至于是什么肉,谁也说不清楚。

    “这也没设么嘛,我应该是吃过,不记得了而已!”薛彬装模作样瞄了一眼,随手夹起了一块尝了尝。随即摇头晃脑道:“还行,算是正宗,告诉你们厨子,下次炒之前,不用焯的太熟,有道是,三分生来七分熟,吃来新鲜胃舒服。对了,其实我都比较喜欢吃刺身。”

    服务员听了薛彬的话,皱了皱眉,显然,他觉得很诧异。

    徐悦和万惠一副很崇拜的样子道:“薛彬,到底是唐家年薪百万的高管啊,你怎么什么都吃过啊!”

    两人也装模作样像是美食家一般,夹起一块放在嘴里轻轻嚼了嚼,连连点头道:“味道还真不错。不过薛彬说的对,炒的有点大了,最多七分熟就好。”

    杨波见几个人都说好吃,不禁也有点嘴馋,毕竟,连服务员都说很贵了,总要尝尝!

    “碧珞,你要不要尝尝?”

    桥碧珞不屑一顾道:“两个穷鬼送的菜能有什么好吃的,不过既然是同学的朋友,也算是给个面子吧。”

    说完,两人也各自夹了一口。

    杨波嚼了两口,觉得有点怪味,便囫囵咽了下去,含糊其词道:“还行,还行!”

    可桥碧珞却非要有模有样,嚼了几口,又凝神想了想,然后再咀嚼,再想想,点点头道:“有点意思,这跟我在法国时吃的血鸭有些类似。我猜这八成是仿照人家法国人的菜肴做的吧,东施效颦而已!”

    这些人,都品尝过了,便朝赵超道:“老赵,你也尝尝啊,你肯定是没吃过。他们既然打肿脸充胖子送咱们,咱们总得给点面子吧!”

    赵超皱了皱眉,摇头道:“我这人从不吃自己不认识的东西,贵也好,便宜也好,总得适合自己的胃口才行。服务员,你介绍介绍,这菜到底叫什么啊,主菜是什么?”

    那服务员冷冷看了桥碧珞一眼,正色道:“这道菜叫做欢天喜地,原材料就是十分稀少的牛欢喜,并不是法国菜系,而是正宗的粤式江湖菜。”

    “你说什么?这是牛……欢喜?”几个人还举着杯被觥筹交错,唯有赵超听见了服务员的话,顿时扼了扼自己的嗓子。

    杨波和薛彬一下子也傻眼了,噗的一口,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你们俩怎么了?”几个女人还以为两人是喝呛到了,赶紧嘘寒问暖道。

    可薛彬和杨波却开始干呕起来,随即便怒不可遏吼道:“张大彪,你安的什么心,还有,叫你那个土鳖朋友过来,老子要找他算账。”

    徐悦和万惠都不明白两人怎么突然怒了,只能小声嘀咕道:“到底怎么了?什么是牛欢喜,我们刚才吃的不新鲜吗?”

    桥碧珞则皱了皱眉道:“我就说是血鸭的盗版嘛,薛彬和杨波肯定是察觉到了,这个破店,没有人家法国的尊贵,却只能弄虚作假。”

    杨波摇摇头,低声道:“碧珞,压根不是那么回事,这牛欢喜是……”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王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搂着张大彪的肩膀道:“送你的同学一道菜,怎么还急赤白脸了?你们不是说味道还不错吗?”

    薛彬满脸通红,大骂道:“死泥腿子,你找死是吧?拿小爷我当乐子,我弄死你!”

    “啧啧,看你这样子,可不像是吃了人家送的东西该有姿态啊!”王劫轻轻一笑道:“你不是说喜欢吃刺身吗?别发火啊,大不了我让服务员给你专门上一道刺身,吃吗?”

    “你……”薛彬气得要死,可却张不开口。

    杨波狠狠地指着王劫道:“小瘪三,你真下作。出了这道门,我让你爬着回家。”

    王劫一脸无所谓道:“怎么了?你的妞不是说了吗?口感和发火血鸭类似,这说明还不错啊。要不,你告诉她,她吃的是什么?”

    桥碧珞狠狠瞪了王劫一眼,朝杨波低声道:“你知道牛欢喜是什么?告诉我,无妨,我倒要看看他捣什么鬼!”

    杨波有些迟疑,但架不住桥碧珞坚持,也只好俯身过去,尴尬地低声耳语了几句。

    就看见桥碧珞那张白粉脸瞬间涨的通红,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大叫起来:“恶心,下作,真不知道竟然还有下贱的人会做这种菜。”说完,举起一杯酒朝王劫泼了过来。

    薛彬和杨波都怒不可遏,张大彪护着王劫心切,结果一杯酒正泼在了张大彪的脸上。

    “滚开,穷鬼,敢戏弄我女人,我要打死他!”杨波狠狠推了张大彪一把,盛气凌人地要往王劫身上扑。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冷声问道:“谁在我这闹事呢?”

    余光一瞥,一个五大三粗带着卫生帽的厨子拎着菜刀走了过来。

    杨波一瞧对方手里的刀,顿时有些怂,赶紧解释道:“大师傅,误会!没人想在您这闹事……”

    服务员冷笑一声道:“对不起,这不仅仅是我们的大厨,也是我们的老板,您刚才有什么话,都可以跟他说。”

    杨波讪讪地指了指王劫道:“是这个人,无故找茬,我们才想教训教训他的。”

    那大厨冷眼看着王劫,还没开口,王劫便两手摞在一起,做了一个大拇指的动作,然后微微欠身道:“刚才有幸品尝到了掌庖的干炒牛河,只能用三个字形容,香、滑、爽,说是镬气逼人一点都不为过。”

    王劫这话一说完,那大厨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

    王劫两手相叠竖起大拇指,是同行中一种放低姿态的称赞,至于干炒牛河,则是粤菜中最具代表性的一道小菜,却也是最见厨师厨艺的一道菜,是衡量一个粤菜厨师能力的必考题。王劫的称赞,是以一个专业角度来夸奖对方,那大厨子自然乐不可支。

    “先生年虽不大,但见识不小,不瞒您说,我也不是放大话,我的这道干炒牛河在满云城你都找不到第二位!”大厨子回头朝服务员道:“给这位先生那桌打五折,对了,把我自己调的桂花会稽山送先生一瓶,去吧!”

    王劫拱手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改日再来,一定和掌庖喝上两杯。”

    说完,朝蒙圈的张大彪一努嘴道:“走啦!”

    张大彪缓过神来,拍了拍赵超的肩膀道:“改天再会吧,我先走了。”

    杨波、薛彬见王劫要走,还不服气,叫骂着要去阻拦。

    却见大厨子突然将菜刀朝空中一抛,啪的一声插在了桌面上,冷声道:“都把嘴巴闭上,说一说,刚才哪一位在大骂恶心,下作,还说下贱的人才做这种菜?我来了,我哪里下贱了?”

    看着大菜刀在桌面生嗡嗡直响,桥碧珞顿时脸白了,刚才那副气定神闲的姿态荡然无存。

    杨波瘪瘪嘴,讪讪道:“大师傅,刚才那话不是针对你,其实……”

    “是你说的?”大师傅冷眼道。

    杨波吓得一哆嗦,此时也顾不上桥碧珞了,连忙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

    其它几个人也连连摇头,将桥碧珞突兀地显露了出来。

    桥碧珞见杨波关键时刻放弃了自己,无奈,只好朝薛彬梨花带雨地眨眨眼。

    薛彬家里有几个闲钱,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司,早就垂涎桥碧珞了,只不过碍于杨波的面子,才没有下手。但是此刻桥碧珞主动朝自己抛起了媚眼,终究还是有点心痒痒,便一咬牙站出来道:“老板,做人别太张狂,您知道混着一片的麻脸儿吗?那是我兄弟!”

    大厨子眼皮一抬,阴沉道:“你就是刚才要吃牛欢喜刺身那位啊!呵呵,你说的麻脸儿?就是前一阵子被人砍了手指的那个?你让他去问问秃鹫,敢不敢到我这闹事?”

    一听秃鹫的名字,薛彬后悔了,就不该为一个二手娘们强出头,谁不知道秃鹫马六的大名啊!这不是自找没趣吗?

    “那什么,对不起了老板,我……先走了!”薛彬朝老板低头哈腰一番,谁也不顾了,赶紧转身走了。

    酒馆老板不屑的摇摇头,走到桥碧珞跟前道:“欢天喜地这菜,清末就有了,其实就是一道粤式江湖菜。可你知道刚才那先生为什么给你们点吗?他就是要告诉你们,人啊,你要是真牛逼,也行,但别装逼,装大了,就搞不好被人切了,炒了,知道了吗?”

    桥碧珞、杨波还有另外两个女人大气不敢吭一声,默默点了点头!

    “滚吧!”

    随着老板一声怒喝,一群人像是打开了栅栏的羊群,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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