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忌惮鸡叫,但是上到了活人身上,借用了活人的阳气,就不怕了。

    虽然杨大哥时运不算低,但是杨大姐和土豪时运特别高,所以只好轮到他倒霉。

    我立刻望气,这一下立马觉出了升阶的好处。

    我现在可以看到,杨大哥的脸上,叠加了另一张人脸,像是戴了一个半透明的面具一样!

    那个人脸,显然就是土豪见到的黑衣人了!

    而那个人的面相……

    还没等我看仔细,杨大哥本来很憨厚的圆眼,睚眦欲裂,成了英武的虎眼,大手一张,对着竹萝就扑过来了。

    而那个悬空的竹萝,虽然没有风,也自己剧烈的晃动了起来。

    这可把土豪和杨大姐给吓坏了:“妈呀,那筐怎么跟装了活物似得?”

    她晃,是因为她害怕。

    程星河看邪祟比我看的清楚,翻身就把竹萝直接抱住:“七星,你快想想办法!”

    我则翻身挡在了“杨大哥”面前,那人脸虎眼一瞪:“又来坏我好事!”

    说着,一手就要揪我衣领,我转身把七星龙泉拔了出来,煞气一炸,“杨大哥”猝不及防整个人后退一步,好险没踉跄到了地上。

    我心里顿时也一惊,升阶之后,七星龙泉的煞气,也跟着见涨了很多,竟然连阴青鬼也能逼退。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的望着我:“你是……”

    我回过神来,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抓生人魂?好歹也吃过香火,怎么还出来害人了?”

    这大桥大路的工程完成,都是要大加祭祀香火的,一方面是求神保佑路桥稳固,还有一方面是请人俑吃香火,以示安抚,让他们好好镇守。

    杨大姐和土豪见我竟然跟杨大哥说这话,顿时也都吃了一惊,但好歹杨大姐不算傻,这才发现自己家男人跟变了个人似得,杨大姐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坏了,我老头儿中邪了!”

    “杨大哥”不爱听了,大喝一声:“不得无礼,我并非邪物!”

    土豪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眨巴了眨眼睛,竟然十分钦佩:“老杨啥时候说话这么有文化了?”

    “你要不是邪物,那就得自证清白。”我答道:“话不说清。就不能怪别人冤枉你。”

    我是故意这么说的,还把“冤枉”两个字咬的很重。

    “杨大哥”一听这两个字,顿时就把牙咬的格拉响:“说便说,我问心无愧。我们入内,原因有二,第一,这家人,私占山路,第二——”

    他指向了那个竹萝:“是这个女人,邀请我们来的。”

    原来老板娘当时挖出了第一个人俑的时候,也看见了人俑上写的“天诛地灭”几个字。

    其实华夏每一块土地都是让人使用几千年的,沧海桑田的变化哪里都有,哪怕你挖到了先人的地界,也好办——请个懂行的,走一下正常程序,把这些东西“送”了就行了,一般该走都会走。

    可老板娘没这么做,而是用河东狮嘴破口大骂:“天诛地灭,一个破石头也他妈来吓唬老娘,天你妈的诛,地你妈的灭,你有本事上我们家来灭我们两口子,不来你他妈的是乌龟王八蛋,娼妇养的!”

    说着,还对着那个人俑脑袋上吐了一口痰。

    她要是不吐这口痰也还好,但是那东西上带着她的人气,把人俑扔出去千里之外,人俑也能顺着她的人气找回来。

    再加上,其中一个人俑被扔到了后山,另一个没被挖出来,还在原地,自然要去找她算账的。

    土豪这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傻了眼:“这么简单?就为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要我老婆的命?不就吐你一口唾沫吗?那又怎么样,你们就这么折腾她?你们丧尽天良,活该被压底下!”

    这土豪的脑子也真是长泡了,人家要是跑你家来把你家挖了,给你脑袋上来一口唾沫,挑衅说有本事揍我啊,你揍是不揍?

    祸从口出,就是这个道理,都是老板娘自找的——不管你多有钱,对天地万物也还是要有敬畏之心的,不然早晚要倒霉。

    而“杨大哥”一听这话,虎眼一瞪,大声说道:“我还在此,自然要镇守此地,此女要害人,我焉能坐视不管?”

    “害人?”这一下我们都愣了:“这话怎么讲?”

    土豪一下给说愣了,接着跳起来就要去打“杨大哥”:“你别胡说八道,尊夫人怎么可能害人……”

    但就在这个时候,程星河怀里的竹萝动的更厉害了,显然想从竹萝里逃出去。

    我们之所以准备竹竿和竹萝,就是因为竹子能困人魂,只要把魂收进去,就跑不出去了。

    “杨大哥”盯着竹萝,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程星河侧耳听了听,一拍大腿:“她说,只要把她放回去,她愿意说——她那天,本来确实想杀人。”

    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土豪。

    显而易见,这是为钱谋害亲夫的戏码。

    土豪让我们看的心慌,大声说道:“你们别看我,尊夫人对我好的很,不可能……”

    程星河接着就说道:“不是——这个牛爱花说,她费了那么大力气才嫁给土豪,怎么可能害这个饭票,她想杀的,是那个堂哥,牛大强。”

    那个……门口保安?

    杨姐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不能吧……她对那个堂哥那么好……”

    原来,事情跟大家想的,并不一样。

    这个牛爱花虽然是个小地方的人,但是因为长得好,从小在村里就是一枝花,所以一直很有野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十七八的时候,就跟村长的大公子好上了,费了挺大功夫,怀上了大公子的孩子,大公子也挺争气,考上了大学。

    这牛爱花本来想着这下好了,终于能跳出农门,跟大公子做城里人了,于是就挺着肚子进大学里看大公子。

    谁知道,人家大公子进了大学之后,早跟大学的白富美搞上了,那天人家俩人正在学校里卿卿我我呢,牛爱花捧着土鸡汤去了,白富美问这你们家保姆?怎么这么土?

    大公子皱眉跟看狗屎一样,说这就是同村一个寡妇,怀了个野种,四处找接盘的呢,她脑子有点问题,别理她。

    说着,带着白富美就要走。

    牛爱花一听这个,整个人算是天崩地裂——孩子都怀上了,人怎么还能飞了?

    于是她就死缠烂打让大公子负责,大公子哪儿吃这一套,一巴掌把她打人工湖里去了。

    她扑腾了半天,也不知道最后怎么上的岸,一抬头大公子早没影了,她还想追,可肚子剧痛,孩子没了。

    到了医院,医生也跟她摇头,说这辈子是当不了妈了。

    这下,大公子和村长一家更是不认账了,说她根本没怀孕,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村里人都指指点点,说她倒贴不成,连孩子也搭进去,不要脸的娘们,就是活该。

    她再漂亮,村里也容不下她了,走投无路之下,她就进了城打工,这就遇上了土豪。

    土豪脑子不怎么好,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她没花多大力气,就成了老板娘,可她还没来得及为梦想成真开心,那个堂哥就来了。

    堂哥说,你要么给我想法子,要么,我把你以前那点烂事儿,都抖落给那个人傻钱多的货色听听。

    她没辙,这个把柄在堂哥手里,也只能一次一次的满足堂哥的要求——为什么在公司各种力求节俭,是因为那个堂哥好赌,是个填不满的耗子窟窿,她不敢让土豪知道,给堂哥的钱,只能在各项开支里面省出来。

    可时间长了,堂哥的胃口不仅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狂,她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堂哥哪天把这事儿说出来,自己这一切,又都成了泡影。

    正在这个时候,她想出了主意,把堂哥弄到这个穷乡僻壤来,看好了地方,想把堂哥推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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