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维罗妮卡手中的眼镜,索什扬不禁摇头。

    “夫人,你都看了些什么啊,我又不是什么腐败官僚或者堕落贵族。”

    维罗妮卡弯下腰,距离索什扬不过几厘米的小脑袋一歪,轻哼道:

    “不好看吗?”

    闻着对方身上的清香,索什扬向后挪了挪,低声道:

    “好看....我不是说不好看,只是这样在战团里会显得很突兀,可能会传出不好的流言....”

    之后,索什扬向维罗妮卡说起了刚刚与索尔发生的事,起初维罗妮卡显得很惊讶,但随后陷入了沉思。

    “索尔是那边的人,我不意外,不过现在他主动这样暴露在你面前.....”

    站在索什扬右手边的维罗妮卡臀部靠着桌子边缘,一手环胸一手撑着下巴,似乎在清理整个事件中的细节。

    “.....夫君,我猜测他应该是在向你示警,而且结合之前你说的,卡杨似乎与惑者有关,索尔会不会也与惑者有关?”

    “唔?可能吗?”

    “其实是有可能的,因为你们是在出发去科摩罗的路上遭遇了惑者,而知道你们何时出发的人不多,知道你们走哪一条网道的人就更少,如果卡杨也是第一次才遇到惑者,那也就是说,通知惑者的人绝不会是他,那又会是谁呢?索尔的可能性不小。”

    “万一惑者不需要人通知,就知道一切呢?”

    “如果祂真知道一切,为什么非要在那时候出现呢?出现的原因又是什么?”

    “祂最初是想阻止我.....”

    “阻止你干脆不让你进网道就好了啊。”

    “这——”

    索什扬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思忖片刻后,轻声道:

    “如果说,那些人也并非是一条心,也就代表不了那一位的最高意志,既然如此,我也无须顾虑那么多。”

    说着,他轻轻抓住维罗妮卡的手。

    “只要他们不做太出格的事,不要来伤害你,大家也就相安无事。”

    维罗妮卡看着索什扬,忽然严肃的说道:

    “夫君,我也有言在先,如果他们敢对你做什么,那我一定会倾尽全力阻止,即便掀起一场战争也在所不惜。”

    索什扬握着妻子的柔荑,面容沉静似水,随后他缓慢的摇摇头。

    “夫人,如果以我之命可换帝国与人类的曙光,那时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终究是一个阿斯塔特,接受的一切改造也都是为了人类,换而言之我今日一切都是他人的馈赠,代价便是这一切的使命和责任.....”

    “我不管什么使命,什么职责,我只要我的丈夫。”

    维罗妮卡倔强的拒绝,然后站起身,坐到他的腿上,将脸轻轻埋入索什扬胸膛,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衫。

    “而且不是我悲观,但夫人,泰拉有一句古话,叫将军难免阵上亡,银河这亿万年来,又何时有过不败之人?即便那些人不做什么,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在战场上遇到无法战胜的对手,也会有落败的那一天.....一个战士,死在战场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难道你希望你的丈夫是一个懦夫吗?”

    “我不听!我不听!我....只要我的家。”

    听着维罗妮卡轻轻的啜泣声,感受到胸口那一点点浸透的湿润,索什扬心中发出无声的叹息,手掌轻轻拂过对方的后背试图安抚妻子,同时他也终于意识到帝皇为什么让阿斯塔特失去情爱的概念。

    抛开欲望和诱惑不论,单说一个战士不管他多么强大,一旦有了这样那样的牵绊,必死之心就会动摇,那么他就不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

    比如现在的他,某种意义上就已经不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了。

    虽然说守护之心同样可以带来强大的力量,但那样的例子相对而言太少,冰冷无情的战争机器才是纷乱银河最好的选择。

    只是现在他的实力很强大,所以掩盖了这些。

    可如果他遇到一个实力相当,甚至略弱于自己,但抱着必死之心的对手,那么胜负就很那说了。

    而且更让索什扬在意的是,惑者虽然现在一直都表现出善意,但祂的真正想法是什么,很难说.....

    他不怕敌人,但害怕这种敌友难辨的状态。

    在内心深处,尽管很珍视与妻子的温存时光,但索什扬也从没有奢望自己与维罗妮卡这样的状态能够维持一生一世,他不惧怕死亡,也不惧怕惩罚,死亡是所有星际战士的归宿,索什扬也不觉得自己会例外。

    但他必须在自己终局到来的那一刻做好一切准备,让自己的妻子远离一切纷争和威胁,而这并不容易,需要制定很多计划......

    比如从现在开始,或许就得为她物色一个在关键时刻绝对安全,能够远离一切威胁包括帝国的庇护所,之前那个古圣圣所看起来就非常合适,但不知道还能否再次进入?

    怀揣着各种复杂的思绪,索什扬又安抚了一阵维罗妮卡,随后便带着收拾好心情的妻子会见了铸造世界赵-阿卡达的代表,询问了深渊级的建造情况。

    而对方的回复是,目前深渊级的建造进度不足一半,由于星系间贸易和运输受到影响,进度可能无法加快,也就意味着在41千年结束前无法完工。

    阿维斯塔作为军团旗舰,承担着更多重要功能,因此不能轻易上到前线,那么在建的深渊级就是索什扬海战中最大的杀手锏,随后他向赵-阿卡达询问了主要困难。

    其实说白了还是人力物力不足,以一个铸造世界的力量建造这种庞然大物还是过于勉强了。

    随后索什扬提到了乌兰胡达,没想到赵-阿卡达的贤者居然知道这个铸造世界,并且坦言双方曾经在大远征时期有过联络和少量技术合作。

    知道这层关系后,索什扬有了主张,但他没有马上提议由两个铸造世界合力建造这艘巨舰,而是委婉的表示那个铸造世界与自己也有联络,目前已经回归了帝国,很渴望进行技术交流,因此希望派遣一支代表团访问赵-阿卡达。

    赵-阿卡达的代表回复索什扬,需要向铸造世界通报这件事,但问题应该不大。

    会见完赵-阿卡达的代表的第二日,索什扬便带着塔洛斯与维罗妮卡前往乌兰胡达,一方面为塔洛斯进行治疗,另一方面与班古拉说说一些想法。

    “别担心了,塔洛斯不会有事的。”

    看着被麻醉的塔洛斯被机仆缓缓抬入乌兰胡达最顶尖的治疗舱,维罗妮卡随即出言安慰面容忧容的索什扬。

    “是的,索什扬战团长,那些都是最顶尖的生物贤者,在基因和细胞方面都是专家中专家。”

    听到班古拉的声音,索什扬点点头,转身走出明亮洁白的通道,来到一处宽敞的大厅。

    原本这里到处是忙碌的技术员和机仆,但因为索什扬的到来,现在空无一人。

    “整个治疗过程需要一周那么长吗?”

    听到索什扬的询问,班古拉点点头。

    “战团长,是需要的。”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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