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晨观中。

    张涵虚与胡得德相对而坐。

    此时张涵虚正为胡得德讲述修炼之奥秘,阴神出窍之机。

    “首先静坐观想,观中神人法相,凭此渐渐到达忘去身体的感觉,周身如婴儿似的柔和轻软,非常安适妥帖,若存若亡。

    而此时,唯一还有感觉的便是头脑的反应。

    再渐渐的静定下去,眼前的目光便有返照的现象。

    此时忽然会进入几同完全忘我的境界,只有头顶“泥洹宫”“百会穴”部分,感觉如天窗的开启,如阳光的透射,豁然开朗而呈现无比的清凉之感。

    犹如乘虚而下的一股清虚之气,下降而遍洒及于全身。“

    张涵虚讲完看着有些不明所以的胡得德,便知道他了他的迷惑,于是一一点出。

    .........

    正午时分。

    “观主今日我才方知登仙之难,想来以前的种种把戏,宛若小儿质子般,请您受老道一跪拜。

    想不到我胡得德在此生之中还能窥见大道,感谢观主的点拨传法。”

    胡得德一脸虔诚的跪拜于张涵虚身前。

    “勿用妄言,你此生能得此机遇,是你之气运,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未来种种譬如今日生。

    望你能修持有成,早日静中入定,一念清灵阴神出窍。”

    “你最需惊醒的便是你那贪财之性啊。”

    说罢,张涵虚起身吟唱着一首打油诗跨出大殿。

    堪叹人为岁月荒,何时得能出尘疆?

    从容作事抛烦恼,忍奈长调远怨方。

    人因贪财身家丧,蚕为贪食命早亡。

    任君盖下千间舍,一身难卧两张床。

    一世功名千世孽,半生荣贵半生障。

    那时早隐高山上,红尘白浪任他忙。

    此间之后,唯留声声叹息之声。

    传法几日过后,胡得德这老道又恢复了本来的脾性。

    但与往日细细观察会发现有种种不同,总结起来不外乎两个字:出尘。

    清晨时分,日东出,其道大光,丹赤之色染画,煌煌明光,烛耀千里,映照出一种玉质的光华。

    胡得德正在静室中中行功。

    砰砰两声敲门之声响起。

    “张观主,可在观中?”

    张涵虚一听这不是史进那小子的声音嘛,最近不知与那王进学得了什么武道。

    张涵虚起身,来到门前打开观门。

    映入眼帘的便是史进,而史进在看到张涵虚出来后,那张面带有些桀骜的脸变得恭敬起来。

    目光后移便有一鹤发童颜的道士在其身后。

    只见这老道年约半百以外,头戴青布道冠,身穿青布道袍,白袜青鞋,背后献斜宝剑,手拿蝇拂。

    在张涵虚打开观门的那一刻,那老道直直盯着张涵虚的脸细细打量。

    自己很熟悉的跨入观门,这一跨却给张涵虚一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

    那老道似乎像是回到了家中似的,在这观中西瞧瞧东摸摸。

    来到观中的石台上似乎都感觉那石坐绿苔古藤垂翠叶,端端荫向人,端端欣喜。

    这老道观察了一阵,才恍惚间回过神来,说道:

    “你就是涵虚吧,想不到都长这么大了,看样子也是一位修炼有成的真修了。”

    “你是?我那便宜师叔?”张涵虚有些试探的问道。

    那老道并未回答,只是从袖子之中掏出来半块令符。

    看其材质非金非玉非铁非铜,表面是蝌蚪文字,上有日月,下描星辰,给人一种一种难言的无拘无束。

    张涵虚看到这半块令符之后愣了愣神,然后从袖子中也掏出半块一模一样的令符。

    “这次你相信你是我师叔了吧?”

    那老道面带笑容的说道。

    “师叔在上请受师侄一拜。”

    说话间张涵虚就要按门派大礼相敬。

    可是没想到,那老道确实躲开了。

    “修行之事达者为先,你修为在我之上,能称呼我师叔我就甚慰已。

    倘若再接受你的大礼那真的是折了我的气运,毕竟你我不是师徒相传,以后这种大礼切勿行拜。”

    那老道有些欣慰又略带些严肃的讲到。

    张涵虚看到这一幕便有些相信这个老道确实是他的便宜师叔,玉通老道。

    但张涵虚还是决定再试探试探,毕竟奇人异术不可不防也。

    “不知,师叔近些年都在何处游历,您可还记得当年您和师傅游历一时,各自都偶然得到的一句口诀”

    “哈哈,你小子果然长大了,不仅是在修行上而且还在历练上,你且附耳过来。”

    .......

    下午时分。

    晚霞已去,余下一地淡淡的丹红。

    石桌上放净几暖炉,素瓷清茶,茶香之气郁郁而出。

    石凳上坐在两老道,两人茗炉相对,意态悠闲。

    此时观中大殿,朱漆木门紧闭,史进盘坐在木门外守卫着。

    张涵虚静坐其中,左右手各一块非金非玉非铁非铜的令符,左右令符相交。

    倏忽间稳稳相合,慢慢形成一个黑洞洞的旋涡,展眼间,张涵虚阴神已入其间。

    缓个神来的张涵虚抬目看去,只见层崖高木,浮水出台,台上有一神人,整个人笼罩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紫气中。

    轰然间,有一声声道音在张涵虚阴神中荡响。

    何为灵宝?一声道音在质问着张涵虚。

    张涵虚不由自主的冒出一句:

    “灵者,众圣之通称也。宝者,众圣之所珍也;空玄为灵,入藏为宝,故曰灵宝。”

    何为万物?又是一声道音在张涵虚阴神中回荡。

    “万物莫不是灵宝,变化无方曰灵,钦崇贵爱曰宝,在天曰灵,在地曰宝,灵宝也,道的别名之一。”

    当两声问道之音结束后,那神人便微言大义,口吐真言。

    张涵虚只觉得自己在宝幢重重中,时有呼啸雷电,飞轮往返,仙音袅袅,亦或是斗转星移,日月潜伏。

    砰

    待张涵虚阴神回身,只见眼前的令符化为粉末。

    阴神归窍,张涵虚感觉自己的阴神与以往大不相同,感觉经过了洗练似的。

    同时感受到阴神中的那一点借用造化之书中的造化之气点化的纯阳似乎更加符合自身了。

    当然此次听受神人讲道,张涵虚得到的好处并不止如此。

    但令他奇怪的是那神人似乎知道他有一本造化之书。

    同时好似在有意无意的提示他切勿滥用,否则当有己身非己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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