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醉仙楼,独院。

    晨曦垂照,丹霞铺地。

    “我问你,住在这院子内的老太婆呢,人跑哪去了。”

    “这.....,小的真不知道。”

    又是一日晨,胡得德自然是又要出去吃喝玩乐了。

    今日一出门就遇见这一幕,瞧见此景胡得德哂笑而过。

    在胡得德走后,那问话的男子,仔细盘问了看门的汉子后,便出了醉仙楼,一路疾驰来到城东的一个院落。

    细细敲了三声门,不一会就有人打开房门,将那男子迎了进去。

    “公子,您请来的神婆不见了。”

    “好啊,这个死老太婆还真当本公子是泥捏的,拿了本公子的供奉,居然不办事。

    今日我便让她尝尝,什么叫贵人不可欺。

    王管家你且持我信物,去府内找孙护院然后调集众衙役给我去那死婆子所在的村庄。

    看看那神婆还在不在,倘若还在给我格杀勿论,倘若不在放火烧屋。”

    “李公子,毋庸生气,那旁门左道之人本来就不可靠,人道事还需人道毕。”

    “那不知王大官人有什么好办法。”

    “我也知道公子为何不找那些道法高人,因为那鲁达毕竟是经略府的提辖,是朝廷命官。

    倘若追查下来,这些附近的道法高人都知根知底,外来的不知底细不敢用。

    因此我认为我们还是用人道的手段,我们便如此如此.....。”

    “好计策,王大官人对这鲁达研究的真透彻,大官人能有今日地位果然不一般。”

    “哈哈,公子夸奖了,没有知府没有公子,哪有我王信的今日之地位。”

    此时的胡得德已然吃饱喝足,回到院中。

    “胡得德,你来说一下今日几日你在城中游历的结果,有没有找到那个打杂卖艺的李忠。”

    “观主,你也不看看我胡得德是谁,咋日我便已经找到了,而且还和他攀上了关系,有了交情。”

    “倘若观主我想送他一场机缘,你说我该如何为之,应有何安排。”

    “观主,此事易耳,我胡得德熟读天下话本,精通江湖奇技。

    倘若任凭我来实施,自然是先安排人追杀他,等到危机关头,我再如那救世菩萨般降临。

    言:你与我有缘,送一场机缘与你。

    这样下来那人保管磕头痛哭,哭着喊着,感谢我送他机缘。嘎嘎嘎,我真是天才。”

    张涵虚瞧见,那陷入美好幻想的胡得德,不由得嘴角一抽搐。

    便是在那打磨筋骨的朱武等三人也是看的眼皮直跳。

    “好,此事便交给你了,且让朱武,陈达,杨春三人辅助你。”

    说话间,拿出一个白色的令符交给了胡得德。

    “这便是那机缘,你要让李忠收下。”

    “好,观主,我们四人且去执行。”

    张涵虚看四人远去,便渐渐的收回了目光。

    起身出院来到这最热闹的大街之上,这时才感受到这个时代的商业的繁华。

    抬眼望去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字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沿着街道缓步慢行,商店中有绫罗绸缎、珠宝香料、香火纸马等等,此外还有医药门诊、大车修理、看相算命、修面整容等各行各业。

    大的商店门口还扎着“彩楼欢门”,招揽生意。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

    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

    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说书的街巷小儿,

    有在酒楼中狂饮的豪门子弟,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等。

    当真是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轿子、骆驼、牛马车、人力车、太平车、平头车等,形形色色,样样俱全,绘声绘色地展现在张涵虚的眼前。

    不由得感叹道:

    红尘多繁华,繁华渐欲迷人眼,难怪古来仙人少,只因世间太繁华。

    张涵虚也在兜兜转转中,来到州桥之下一个潘家有名的酒店,门前挑出望竿,挂着酒旗,漾在空史飘荡。

    一进门便有小二前来迎接,询问是否要包间,要何吃食东西。

    张涵虚便要了济楚阁儿里坐下,将坐未坐之时,但见又有三人进来,其中两个军官模样打扮,另一人则是员外打扮

    为首那个军官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张涵虚便知道是这鲁达来了,接着便有酒保唱了喏,上前询问道:

    “鲁提辖官人,张提辖官人,王大官人,打多少酒?”

    鲁达道:“先打四角酒来。”

    一面铺下菜蔬果品按酒,又问道:“官人,吃甚下饭?”

    鲁达道:“问甚么!但有,只顾卖来,一发算钱还你!这厮!只顾来聒噪!”

    那酒保下去,随即烫酒上来;但是下口肉食,只顾将来摆一桌子。

    三个酒至数杯,喝得尽兴。

    便见那王大官人说:“鲁提辖,我先去小解一番,你和张提辖吃好喝好。”

    那王大官人前脚走,后脚那隔壁阁子里便有人哽哽咽咽啼哭。

    这让喝得尽兴的鲁达甚是焦躁,便把碟儿盏儿都丢在楼板上。

    酒保听得,脸上表现出慌忙的表情,连忙道:“鲁提辖,要甚东西,分付卖来。”

    鲁达道:“酒家要甚么!你也须认得酒家!却恁地教甚么人在间壁吱吱的哭,搅俺弟兄们吃酒?酒家须不曾少了你酒钱!”

    酒保道:“官人息怒。小人怎敢教人啼哭打搅官人吃酒?这个哭的是绰酒座儿唱的父女两人,不知官人们在此吃酒,一时间自苦了啼哭。”

    鲁提辖道:“可是作怪!你与我唤得他来。”

    酒保去叫,不多时,只见两个到来∶

    前面一个十八九岁的妇人,背后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儿,手里拿串拍板,都来到面前。

    鲁达问道:“你两个是那里人家?为甚么啼哭?”

    那妇人便是娓娓道来,告知鲁达事情原委。

    鲁达一听有郑大官人,便问道:“你说的郑大官人可是经略府中的郑大官人,还是看门的郑老头。”

    “提辖,老汉姓金,排行第二。而那郑大官人便是此间状元桥下卖肉的郑屠,绰号镇关西。

    老汉父女两个只在前面东门里鲁家客店安下。”

    鲁达听了道:“呸!俺只道哪个郑大官人,却原来是杀猪的郑屠!这个腌泼才,投托着俺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原来这等欺负人!”

    “鲁达,你可别犯浑,见不义勇为,丢不了你的气概,万一打死了人那可了不得。”

    鲁大一听更加火爆,摔碗而去。

    只是待他走后,那张提辖却是露出了神秘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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