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四楼,东三号房内。

    张涵虚随意而坐,炼化咋夜夺取、借用而来的星命灵光。

    一刻钟后,日落月升。霞铺江面,霜气西来。坐观楼船之上,涳涳蒙蒙,烟波浩渺。

    张涵虚起身而立,凭窗而望,此次行功已然炼化五分之一的阴渣,在通往阳神的路上也可以算的上是行功有成。

    感知了一下,鲁达当前所在的位置,便关窗卧睡。

    而此时四楼的西一号房内,确是莺歌燕舞。

    有舞女十几,盛装精致,长袖缓带,绕身若环,曾挠摩地,舞动之间,香风阵阵,环佩声声。

    青赤红裙,清影缭乱,声调华丽,若仙女翩然起舞。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但得几回闻。

    “胡道长,不知这舞可入你的法眼。”

    “梁大人,此舞甚好,老道我深山修道半生,铺一出道,便可见如此美景,当值的一大白。”

    倘若只听此话语,其中真情让人闻而信之,倘若观其表情,但见得目光清澈如水,不见任何色欲。

    “好好,当值得一大白,道长果然是得道高真。”

    这梁大人手举酒杯时,话锋一转,说道:

    “在下久闻道法玄妙,可邀天上仙女,月宫嫦娥来人间起舞一场,不知道长可否实现在下的一个愿望。”

    “此事好说,且拿纸来,请中书令且观之。”

    闻此言,梁中书挥手驱散舞女,停下伴乐,和身边众人睁大眼睛,静待胡得德施法邀仙人。

    但见胡得德,拿起纸来,用手指剪了一张像镜子形状的纸,贴在墙了。

    手捏法印,一会儿,那纸变成一轮明月照亮室内,光芒四射。

    梁中书瞧见此景自然是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就要鼓起掌来,不过见胡得德又拿起来筷子,便由不由自主的停住。

    但见那筷子被扔向月亮中。

    倏忽间,有一美女,从月光中飘出,起初不到一尺,等落到地上,便和平常人一样了。

    她扭动纤细的腰身、秀美的颈项,翩翩地跳起“霓裳舞”。接着唱道:“神仙啊,你回到人间而为什么把我幽禁在广寒宫!”

    那歌声清脆悠扬,美妙如同吹奏箫管。唱完歌后,盘旋着飘然而起,跳到了桌子上,大家惊奇地观望之间,已还原为筷子。

    “好、好。今日我梁中书也算是得见仙舞,此生无憾已。”

    “中书令,此言差矣,得见仙舞不如,如月宫之中欣赏广寒美景,如此中书令你我到月宫里遨游一番如何?”

    “好,好,如此幸事,焉能不同意。”当下便点头。

    于是二人移动身形,渐渐进入月宫中。

    众宾客仰望二个人,但见那广寒宫中有妙音仙乐之声响起,有琉璃之色,有银花玉树,有亭台楼榭,有花木稀疏。众人观之,好似身临其境一般。

    过了一会儿,月亮的光渐渐暗淡下来,众人也从仙乐中清醒过来。

    发现此时中书大人已然会到坐位置上,正与胡道长把酒言欢。

    而那墙上的月亮,再细细观之,也只不过是一张像镜子一样的圆的纸罢了。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向胡得德拱手示意。

    “如此今日宴会便到此处吧,各位归房休息罢了。”

    只留下胡得德与梁中书在房内交谈,一刻钟后胡得德也起身离去。

    待胡得德走远后。

    “大人,您何必费如此大的代价拉拢他,不过是会点奇技淫巧之术罢了。”

    “你不懂,这道人背后有一鬼仙法脉的显圣真人,同时他的道功应该到了即将出阴神的地步。

    而今这世道与以往不同了,道人、僧人的大势即将降临。

    你也别依仗自己易骨大成的武道横行霸道,别忘了前几月那少华山中有见神出世。

    而且,但凡得见道心清明的道士,便不是那么好拉拢的。

    这道心无形无象,看不见,摸不着。

    想要获得道心,只有一步步地穷理,先调性,且修心,遣欲纯心,才能获得道心。

    更何况现在我们要拉拢的是那显圣真人。

    倘若不是这次他们要去大名府,传播教义,需立足之地,我们那能有如此好的机会。”

    “大人,您懂得真多,属下佩服。”

    梁中书点了点头,说道:

    “我以前就修过道,可惜心念杂乱,学道不成只好参加科举。

    只是没想到,修道不成却在这科举之路上青云直上。”

    这时又有一人道:

    “大人您这是太谦虚了,依属下猜测您当年定是看到百姓疾苦。

    不忍遁入山林,不想自己一人享福而置天下百姓不顾。

    所以才弃道从官,此乃天下百姓之福分啊。”

    此时胡得德,来至张涵虚的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吧。”

    胡得德推门而进,但见张涵虚侧卧于床榻之上。

    好似熟睡,本想就此退出,但见有一人影从其身脱壳而出。

    胡得德瞧见如此,眼皮直跳,心说: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行正事嘛,居然如此使用阴神,倘若被祖师爷看到不知作何感想。

    张涵虚没有注意到胡得德的表情只是问道。

    “今日有何收获。”

    “观主,这楼船商队的背后主人,是那蔡京的女婿,即将担任大名府知府的梁子美。

    在他得知我们将要去大名府时,便提出给我们建立道观,愿意将沙麓山划给我们道观,

    只是要在必要时刻为他提供帮助就好。”

    “可是那府北四十里,春秋僖公时沙麓崩,即此汉王翁孺尝徙居其下的元城沙麓山?”

    待张涵虚说完,胡得德立刻说道:

    “是,正是此地,观主您真是学识渊博,智慧如海。

    我胡得德正是在您的熏陶下才有今日如此成就,我相信将来在您的带领下,我的修为将会更进一步。”

    “嗯,孺子可教也,你我二人不用如此这般,不过你还是要多多读书,多多学习,否则以你之才智,修什么道,还不如弃道回家考状元。”

    “是是是,观主您说得对,对了,观主,那梁中书令提出来想要渐渐您,不知您看....”

    “既然人家都已如此供奉了,焉能又不见之礼,明日便见他一见。你且回房休息吧。”

    二人交谈完,胡得德便起身而出,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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