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弟,这是为何?”曾柔颇为不解。

    “曾师姐,别嫌我说话难听,要是你被他挟持,这可就相当麻烦了,待我先与他斗上一斗,他状态不好了,你再上来助我。”张箫解释道。

    曾柔懂了,张师弟是嫌她武功差,非但帮不上忙,反而碍手碍脚,所以让她等杨志雄状态不好了再上去帮忙。

    她心下虽因张箫的直白言语微微有些羞愤,却也因他言语中“怕你被挟持,惹得我束手束脚”之意而心中一暖。

    “呵,张师弟,你把我瞧得也忒小了,打你还需要用这种手段?”杨志雄冷笑道。

    搭过手后,杨志雄大致摸清了张箫的实力,虽说惊讶于张箫和自己相近的浑厚内力,但自忖自己可是有一身横练的铁布衫加持,他张箫拿根竹棍伤得到自己?

    张箫不再跟他废话,持棍欺上,想要速战速决,免得拖久了又有其他人过来,那就颇为麻烦了。

    他迅速朝那杨志雄的头猛敲一棒,出招之快,使得手中的竹棒都出现了虚影。

    “好快的棍!”杨志雄心下震惊,没想到张箫的棍法竟这般了得,忙以黑水剑法中的绝学“绕指柔”式,卸张箫那一棍的力道。

    剑棒相击,杨志雄猛地抖了两下手腕,极刚猛的力道顿时传递至剑身,竟使得坚韧的剑身出现了弯曲。

    如此一来,那杨志雄的剑竟似软鞭一般,使得他的剑招飘忽不定,极难捉摸。

    面对那软鞭一般的剑,以及变幻莫测的剑招,张箫不仅力道被卸,招式上也渐渐招架不住,不一会儿,右肩便被杨志雄削了一剑。

    “张师弟!”曾柔看到张箫挂彩,顿时心中一紧,不仅是关心他,也是替自己的安危紧张,毕竟,张箫若是死在那杨志雄手里,她便要任那杨志雄拿捏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迟早要死在他手里!”张箫暗道不妙,忙变招,起手直接是竹杖七式的最后一式——燕返。

    只见他人陡然转身便跑,不一会儿,便已往前踏出了七八步。

    “张师弟,你……”曾柔心下一寒,心说我放弃逃跑,留在这里为你压阵,随时准备上前助你,甚至不惧与你一同赴死,你却怂了,弃我而去,可恨呐可恨,好一个渣男子!

    “想跑?”杨志雄眼见张箫支持不住萌生退意,竟是连他的师姐也不管不顾,还把后背留给自己,心说这可是大好的杀他的机会,此番十有八九是能拿下了。

    正如江湖上常言:斗狠撤退弱三分,战时喊投输一半。

    言念及此,杨志雄心中大畅,提剑追了上去,使出黑水剑法中的“一剑封喉式”,步履加快,以手中利剑刺向张箫后颈。

    便在此时,张箫突然停步、转身,旋即将内劲悉数凝于竹棒前端,回首一棍,朝杨志雄捅去,对于杨志雄刺来的一剑,全然不闪躲、不防备。

    杨志雄见他回身以竹棒捅来,不闪不防,全然是玉石俱焚、两败俱伤的打法,不禁冷笑。

    “可笑,我可是有一身横练的铁布衫,你拿什么跟我两败俱伤?”杨志雄继续提剑刺去,一往无前,准备拼着硬受张箫这一棒,刺死张箫。

    剑,离张箫的喉咙越来越近了。

    剑尖每往前送一寸,阎王爷就离张箫更近一步。

    然而,当那剑尖离张箫的喉咙只剩下一寸时,却就此停滞不前了。

    张箫手中的竹棒,直接顶在了杨志雄的腋下,令他无法将手里的碧水剑再往前送哪怕半分。

    杨志雄欲待向下挥剑,砍掉张箫手臂,却发现手中的剑陡然间竟似重逾千斤一般,全然挪它不动。

    “呛啷”一声,杨志雄的碧水剑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我的手”,他的手开始不停地颤抖,紧接着,整条臂膀也开始跟着颤抖,仿佛被冰封住了一般。

    到最后,他竟是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只觉浑身上下寒冷彻骨,犹如身处极北的苦寒之地。

    张箫所练的墨竹心经中,记载了一门名为“寒冰掌”的掌法,可发出至阴至寒的真气,一旦将之透进敌人体内,可暂时封住敌人的行动。

    他将墨竹心经练至化境后,更可将这至阴至寒的真气渡到武器上伤敌。

    是以方才他回首一棍,本就没指望能破那杨志雄的横练铁布衫,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奔着以寒冰真气封住其行动的目的出手的。

    “曾师姐,快来助我”,张箫朝曾柔招手道:“趁着他现在动弹不得,咱们得赶紧把他打死,这家伙一身横练的铁布衫,杀他恐怕还颇为费劲。”

    “嗯!”曾柔忙提剑上前相助,她发现张箫原来并非真的抛下自己独自跑路,又看到杨志雄被制服,顿时精神大振,胸中颓丧、绝望一扫而空。

    俩人花了一刻钟的时间,来回重击杨志雄身上七百二十处窍穴,才终于将他活活打死。

    期间,张箫怕他中途解封,又给了他几记寒冰掌。

    这寒冰掌极费内力,张箫现下只觉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若让他再打一记寒冰掌,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出来一丝寒冰真气了。

    杨志雄既死,张箫抱起其尸体,和曾柔一起寻了一处僻静隐蔽之地后,才开始从杨志雄的身上搜索战利品。

    一柄碧水剑,三本武学秘籍,以及几两碎银子。

    就这些。

    “一点丹药都没有,怕是这人饿得受不了了,把丹药都当饭吃了……”张箫暗暗揣测。

    “哎,可惜了那么多的尸体啊,实在是咱们没盐,否则,把这些尸体都做成腌肉,那可好长一段时间都不必愁吃的了!”张箫不禁叹息道。

    “噗嗤!”曾柔直接笑出了声,“你这人想法真怪,竟还想着把那些人做成腌肉,简直不像是落英宗的弟子……”

    “什么像不像的”,张箫道:“只是很多时候,咱们都没困苦到这种地步。

    你看那墨竹宗、青刀门和黑水剑派,比咱们落英宗还正派、有格调吧,结果饿急了还不是为口吃的相互杀伐、吃人肉。

    正派宗门的人也是人,是人就有兽性,仓禀实的时候人性一般能压制兽性,但底层需求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兽性就会释放出来。”

    曾柔听得云里雾里的,尤其对张箫所说的“底层需求”云云,完全听不太懂,以前她可从未听人说过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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