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九走到了医家少女的身旁,看她脸色严肃,禁不住问道“孩子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撞击,伤到了哪里?”

    “我看此婴儿刚才被母亲护的很好,他是被厮杀声和此地冲天的杀气惊动了魂魄,九哥,这不是药石所能解决的事情,这孩子要是按照东土的说法,就是被吓丢了魂魄。”

    黄门侍郎听她如此一说,不禁愣在了原地,琼月和诸葛灵巧此时也走了过来,两女听到纳兰灵云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琼月素手放在婴儿的额头上,口中轻轻念诵道德经,说来奇怪,随着“道可道,非常道。”的声音响起,婴儿的面色没有开始那么的难看了。

    “九哥,我这道德经还是火候不够,这孩子年纪太小,先天也有些不足,我只能缓住他的伤情,只怕时间久了,这婴儿还是危险。”

    琼月看着纳兰灵云怀中的婴儿,眼珠子已经有些红了,她继续念经,果然襁褓中的婴儿还是没有苏醒。

    司马九略一思索,心中一道灵光闪过,脑中禅宗真气运转,吐出一个“嘛”字,此字是密宗真言中强身健体一字,司马九的禅宗功夫,境界已经极高,他虽然佛经没读几本,但是达摩芨多对他内息的精炼,佛家金鼎碎片精华的汲取,都是禅宗大道的根本之源的壮大。

    黄门侍郎一字吐出,一道金色的小禅杖从少年口中直接莫入婴儿的头脑中,婴儿身体在纳兰灵云的怀中重重的扭动了一下,青紫的面色,一道红润闪过,不过半息,只听见“哇”的一声高昂的啼哭,被吓的走魂的婴儿,被司马九的密宗真言救了回来。

    众人看他真言化形,都是一惊,佛家密宗在吐谷浑势力颇大,青海湖边的大佛寺,就是整个青海湖周边军民的圣地,黄门侍郎功夫一显,围在婴儿身边的那些吐谷浑妇孺,一起都跪了下来,对着少年用突厥语和别的语言高呼菩萨佛陀。

    曳落河突厥人虽然很多不信菩萨,但是看见少年奇功,也都露出惊惧的神情,纳兰灵云眼神扫了挠头傻笑的侍郎一眼,她闭目用真气再次探测婴儿身体,看看还有什么隐患没有,却忽然感觉胸前一暖,像是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胸口摩挲。

    医家少女心中一惊,睁开眼睛,原来婴儿苏醒,却正好腹中饥饿,本能的用头触碰少女的胸前,是想吸收**充饥。

    围观的众人看见纳兰灵云的面颊瞬间血红一片,想笑又不敢,纷纷偏过头去,琼月和诸葛灵巧一下没忍住,还是“噗嗤”笑了出来。

    纳兰灵云再是豁达,也被笑的无比害羞,她内息探查的婴儿无虞,马上就把孩子交回到了母亲的手里。

    那个母亲一只臂膀被砍断,单手抱着婴儿,对着司马九和灵云不断的叩首,在几个族人的簇拥下,退下给孩子喂奶了。

    少年看见医家少女还在害羞,马上拍了拍灵云的肩膀安慰她,过了半晌,灵云神色才恢复如初。隋军进入吐谷浑,早就被大佛寺的僧侣和伏允给百姓形容成魔国入侵,此地居民又被铁勒人荼毒,本来对隋朝军队戒惧很深,但是司马九众人救人在前,又医治众人在后,加上纳兰灵云这里的小插曲,这个营地百名吐谷浑妇孺,不禁对少年少了些警惕,却莫名的多了些亲热。

    司马九早就发现,营地内除了妇孺,只有一个大约七十开外的老者,老者虽然年纪大了,却很是勇猛,刚才万军从中,老者拎着一根木棍,至少从马上敲下来两个铁勒骑兵。

    老者早就看出司马九是众人头领,他看见隋军秋毫无犯,只是在收拢铁勒人的尸体焚烧,就上前让吐谷浑妇孺先去帐中躲避,自己走到黄门侍郎的面前,行了个大礼。

    吐谷浑一国,就是鲜卑慕容部西迁而来,后来后凉,前秦之汉民,也被慕容鲜卑掠夺了不少加入国中,这个老者一族,正是前秦之人,老者姓慕容名司风,原来就是此族的族长,他汉话说的很好,一张口,司马九很李密都很是诧异。

    “罪国小民慕容司风,拜见东土大隋之官长,我国与隋国正在交战,天朝上官还能照拂敌国妇孺,此种仁义,实在让我等倾仰不及啊。”

    司马九和李密听他讲话文绉绉的,就和大兴城内学堂的教书腐儒一般,不禁惊讶的对视一眼,在他们心中,吐谷浑人当是不懂诸子道理的勇悍之民。

    “大人不必诧异,我这一族被吐谷浑从陇西掠夺到此地,不到百年,老夫原来先祖也是汉人,慕容一姓,只是伏俟城的城主赠姓罢了。”

    慕容司风对着黄门侍郎解释,少年这才恍然大悟,老者看看此时天色渐渐要暗下来,马上招呼司马九和李密去他的帐篷休息,黄门侍郎正好想从老人口中问出粮草的事情,就带着三女诃李密进了吐谷浑人的营地。

    几人进入营地,这才发现这几百人的妇孺居住的地方,居然没有一只羊,一只牛,看着被铁勒人踢翻的陶罐中,也只是在煮食青草一般的野菜,黄门侍郎扫视一眼,只见营地内的妇孺人人脸色发黄,那个单臂的母亲抱着孩子在帐篷中喂奶,可能是奶水不足,婴儿发出一声声急促的啼哭,让进帐的隋军众人都是心中一悸。

    “将军来此,可是来寻找粮草的?我看将军一进此地就是满脸惊诧,可是未见一牛一羊?”

    慕容司风神色奇怪,对着少年发问,黄门侍郎轻轻点头,一旁的李密忍不住问道

    “老丈营帐怎么如此残破,此地牛羊可是被铁勒人抢走了?或是老丈藏了起来,我等愿意用重金购买牛羊,老者不必担心,我们侍郎,只和伏允交战,却不是和吐谷浑一国交战。”

    李密口吐莲花,出声试探,老者只是苦笑摇头

    “我族哪里有牛羊隐藏?我等留在此地,已经有十日了,每日就以苦胆草和储存的一些谷物充饥,那些稍大的孩子挖掘鼠洞,能捕捉些硕鼠充饥,已经算是难能,牛羊,唉,牛羊和青壮男子,早就被带走了啊。”

    “老丈的意思是,伏允让你们在此地,在此地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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