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梦遥惊愕而起,道:“你说轿子里坐的是黔南太守南无极?”

    “嗯!”少年渴极,他抬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才答道:“应该错不了!那县令亲口说的太守大人,想来除了他还能有谁?”

    冯翼也道:“黔南太守?他来这穷乡僻壤的印江干什么?难不成也是为了你手中的钥匙而来的?”

    章逸飞答道:“这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应该是二月初八的祭天大典!”

    “祭天大典?”

    四人异口同声道。

    章逸飞接着道:“不错,夜郎国皇帝每隔十年就会举行一次祭天大典,这一天举国欢庆,是皇家最盛大的祭祀活动!而且,我还探听到一个天大的阴谋!”

    “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到底是什么样的阴谋?”

    梦遥最心急,少年只得笑笑,继续道:“祭天大典上会册封太子,而姚伯贤准备扶大皇子为储君,他们的党羽已经在着手布置。”

    冯翼也同样有一颗爱国之心,他道:“大皇子性情暴戾,如果让他当了皇帝,那绝对又是下一个纣王,我们绝不能看着姚伯贤得逞!”

    “嗯!”清雪也赞同道:“只是天家大事我们这等江湖客如何能管得过来呢?”

    小雅也接道:“管不过来也要管!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姚伯贤弄权辱国,我们绝不能让他危害国家!”

    少年点点头,道:“管不了但总还可以破坏他的阴谋吧?只要储君不是大皇子,其他人谁当皇帝都行。”

    “据我所知,六皇子温良恭俭,要是他能当上储君,那才是百姓之福呢!”

    “六皇子么?”少年将冯翼的话暗暗记在心里,如果有机会的话,想来他是一定会做的吧?

    听冯翼说起六皇子,梦遥也感叹道:“要是七皇子还在,凭他玄机下凡的智慧,想来应该才是储君的最佳人选吧?不过说来也怪,师傅批的命竟然也会有错,七皇子居然会夭折!”

    当年静慧师太曾替刚出生的七皇子批命,这点,梦遥是知道的,故而她感触颇深!

    “行了,都早点休息,明日一早上山!”

    少年发话,四人自是赞同,纷纷回房休息,但他自己却没就寝,而是又偷偷跑到了房顶上,每次有疑难问题他都喜欢待在房顶上思考,因为这里足够清静!但这次却已有人捷足先登,而且那人还是章逸飞的老相识!

    “逸飞兄也来房顶看月亮?”

    楚随风边说着已递过酒壶,他知道少年一向好饮!

    少年也不推辞,接过酒壶喝了一口,答道:“逸飞哪有楚兄那份闲情雅致,不过是胸中义愤难抒,所以才想找个空旷的地方一遣悲怀罢了,不想打扰了楚兄雅兴,逸飞在此告罪了!”

    他说着竟真的弯腰作揖,楚随风眼疾手快,忙扶住章逸飞,道:“逸飞兄哪里话,随风最敬佩像您这样的少年英雄,况且这月朗风清的一个人独赏多没意思?您可是随风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呀!啊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打破了隔阂,再加上两人又都是坦率少年,更别说楚随风在土城擂台上的那一幕少年已颇为欣赏他的人品,故而三言两语间已越发的亲近。章逸飞问楚随风道:“对了,楚兄你怎么也会到印江了?”

    楚随风在房脊坐下,略带几分无奈的答道:“如果我说这次来印江也跟土城那次一样是被逼的,你信不信?”

    少年眼眸微动,紧盯着楚随风看了几秒,这才道:“我相信!西楚楚家树大招风,为了家族运转而有些不得已的苦衷这再正常不过了!而你又是未来的家主,这锅你不背谁背?”

    少年说到最后已有了几分同情,对于楚随风来说,天性随和的他老是遇上自己不愿做的事岂非也是最大的不幸?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逸飞兄也!”楚随风说着又递过酒囊道:“来你我再干一杯!让那些不愉快的事通通都见鬼去吧!”

    少年笑着接过酒囊,大大的灌了一口,脸上满是同情之色。而这时,楚随风似乎已有了几分醉意,他道:“逸飞兄,你知道我父亲要我来印江干什么吗?”

    少年道:“西楚之事,逸飞怎会知晓!”

    楚随风接着道:“他要我来此助姚伯贤框扶大皇子夺得储君之位!那夜昊轩是个什么东西?暴虐无道,任人唯亲!倘若真让他当了皇帝,夜郎国恐怕很快就会灭亡!我不明白,家族兴旺难道就真的比一个国家的前程还要重要吗?”

    他说着又灌了一口,眼神也逐渐变得迷离,显然是已醉了!

    而章逸飞又何尝不是这样想?那些高官富贾为了一己私利而置家国前程、黎民百姓于不顾,现今的天下早已没了是非黑白!早已没了天理公道!此刻他也想大醉一场,但酒却偏偏不如他所意,又或许是他酒量太大,而酒囊太小了吧!

    “逸飞兄,我不想帮夜昊轩夺位,更不想让家父为难。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楚随风倒像是一心求醉,他后仰着,似已有酣声响起,这光秃秃的瓦面上他竟也睡得着。

    “人世间最大的抉择莫过于忠孝难两全,楚兄,不管你怎么选择,逸飞都相信在你的内心里一定装着黎民百姓!”

    少年呢喃着,将楚随风拦腰抱起,轻轻一跃已落到了客房门口。

    “吱…呀…”木门被打开,清雪自门内走出,“逸飞,你抱的是谁?”

    “楚随风,他喝醉了!”少年一边说着,一边闪身进屋,清雪也赶紧跑到床边将被子拉开。

    章逸飞放下醉成一摊烂泥的楚随风,打趣道:“看着挺瘦,实则挺沉啊!”

    清雪笑答道:“男人个子较高,骨架较重,你以为跟美人一样柔若无骨,一样轻盈?”

    少年反驳道:“我哪知道女人比男人轻,我又没抱过!”

    清雪白了他一眼,两腮早已变得绯红,少女总是容易害羞,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更是如此。她转移话题道:“你去哪里碰到的楚随风?他来印江干什么?”

    “房顶上啊!我睡不着,想着去屋顶上吹吹风结果就碰到他了,”少年说着又神秘兮兮的道:“至于他来干嘛的我想你肯定能猜得到!”

    清雪看了看床上酣睡的楚随风,凝眉作思考状,“印江不是什么重镇,他西楚楚家绝不是为了通商贸易而来,那显然就是为即将到来的祭天大典,但是他为何会喝的酩酊大醉呢?是不是他心有不忿?难道这次和土城一样,也是来执行他不愿意做的事?”

    少年笑笑,显然是很满意清雪的推理,“你说得**不离十,他受楚家主差遣,来此相助姚伯贤框扶大皇子夜昊轩登位!”

    “什么?”清雪用十分同情的眼光看了看楚随风,道:“要楚随风帮姚伯贤?难怪他要借酒浇愁!如果换成是我,只怕早已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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