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着阎罗王的话,心头充斥着浓浓的疑惑,他道:“阎王是不是弄错了?”

    阎罗王很肯定的答道:“没错!”

    “呵!”章逸飞笑了,“阁下要我拿锦盒换你的徒弟?”

    阎罗王点头:“嗯哼!”

    少年无奈道:“真不愧是阎王,吃人连骨头都不吐!”

    “那殿下是换呢,还是不换呢?”

    阎罗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少年,言语之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少年迎着他的目光,正色道:“如果我不换,你会怎么处置小雅?”

    阎罗王一笑,道:“本王当然会以阎罗王的手段来处置她!”

    他的话激怒了少年,章逸飞怒喝道:“但你别忘了你不止是阎罗王,你还是画圣徐问天,是小雅的师傅!”

    阎罗王嗤之以鼻,不屑道:“本王的面具已带了近二十年,脸也早随着面具的模子长成了阎罗王的模样,心里又岂会还住着徐问天?”

    正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章逸飞已没办法再和他交流,只能啐道:“呸!无耻!不要脸!”

    “哈……哈……哈……”面对章逸飞的咒骂,阎罗王不仅不怒,反而开怀大笑,“殿下几时见过戴着面具的人要脸的?”

    “可此刻你的脸上并无面具!”

    “不,本王的面具从未摘下,它已烙印在我的心中。”

    此刻的阎罗王不再如往日那般高高在上,活脱脱已成了一个无赖,章逸飞不解,他想不明白为何总有人会用牺牲别人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阎罗王在他心中的枭雄形象也在这一刻彻底颠覆,少年冷静下来,道:“我明白了,为了你的千秋大业,普天之下的一切都可以牺牲,更何况是一个小雅?”

    阎罗王背负起双手,面朝着那株腊梅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那么实施过程中的瑕疵本王会忽略不计!所以,殿下还是赶紧把锦盒拿出来吧!”

    “看来我是没别的选择了?”章逸飞似乎已认命,“但是,阁下是不是得先把小雅带过来?”

    阎罗王道:“你是怕本王食言?”

    少年也转过身子,背对着阎罗王,道:“一手交人,一手交物,这已是亘古以来就有的规矩,难道阎王连这个规矩也要打破?”

    阎罗王再次轻笑,道:“活人何必要守着死规矩?况且,殿下也并不像是守规矩的人。”

    少年回身,双眼紧盯着阎罗王,心头却又有另一番打算:“钥匙虽然在我身上,但我却不知道锁在何处,阎罗王既然势在必得,想必是已找到了姚伯贤藏宝的地方,我何不将钥匙交给他,让他带我找到宝库?”

    想到此处,少年便展颜一笑,道:“既然你我都不像是守规矩的人,那么我也的确不该死守陈规,不过传说这把钥匙能打开的地方可是藏满了金银财宝,阎王打开那时可别忘了分我一杯羹啊!”

    “哈…哈…哈…”阎罗王大笑道:“殿下放心,等打开了宝库本王绝不会忘记殿下那一份!”

    “好!”少年说着已从怀中掏出锦盒,他递给阎罗王,道:“逸飞还有一事相求,请阎王莫要以宝藏来造杀孽!”

    “那是当然!”锦盒近在咫尺,阎罗王当然不会吝啬承诺,他说着,两手已迫不及待的抓向锦盒。

    恰在这时,腊梅树后的小树林中有一人飞快掠起,并高喊道:“殿下不可!”

    那人轻功不弱,喊声未绝,人已到了近前,少年忙收起锦盒,看向来人,“剑神前辈?您终于肯现身了!”

    来人竟是剑神陈剑锋,他对着章逸飞躬身一礼,道:“殿下,臣隐于暗处实乃情非得已,万望殿下恕臣不敬之罪!”

    少年扶起剑神,道:“前辈言重了,该告罪的应该是逸飞才对,逸飞有负前辈重托,万不该将锦盒拱手送人!”

    “殿下不必有愧,臣知道殿下重信义,多次历经生死都未交出锦盒,今日只是受人威胁罢了!”

    陈剑锋说着,目光已转向了阎罗王,而阎罗王本就对陈剑锋突然出现而打扰他的好事而懊恼,所以语气便颇有不善,“剑神也打算与本王为敌吗?”

    陈剑锋摇头,答道:“我的敌人本不是你,只是,你不该太贪婪,也不应该利用皇上!”

    阎罗王略略惊讶,抬眼道:“本王何时利用皇上了?”

    “你真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

    陈剑锋不答反问,但阎罗王并未承认,他略略抬头,目光则看向那一株挂满青梅的腊梅树,或许是他对自己的完美计划太有信心。陈剑锋只得接着说道:“二十年前,牂柯陈家灭门,不知阎王可知晓?”

    阎罗王闻言,心中已是巨浪翻腾,牂柯地属汉廷与黔国边境,陈家本是当地望族,又因乐善好施而深得当地百姓爱戴,贤名远播。就连汉、黔两国的皇帝也专门差人前往,意欲请陈员外出仕为官,但其一心田亩,竟不受两国皇帝之诏,不知怎的,二十年前,陈家突然惨遭灭族。因牂柯地属边境,黔、汉两国虽同时派出使者调查,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时间一久,自然不了了之,成为了无头公案!

    “牂柯陈家乃当地望族,当年灭门一事也曾传的沸沸扬扬,本王又怎会不知?”

    “呵!”陈剑锋轻嗤道:“阎王真的只是听说吗?”

    阎罗王目光如炬,神情突然冷冽,“那依剑神的意思,难道这陈家灭门也要算到本王头上?”

    陈剑锋收回目光,轻声道:“阎王不必急着否认,陈某只是觉得好奇,我想不通为何被灭门的陈立会和殿下投到同一宗门,拜章绍谦为师!”

    “哼!”阎罗王冷哼道:“黔醉阁三千弟子,照你说来已有三千次巧合,难道本王都得跟阁下一一解释?还是说这三千弟子谁家有人不幸遇难都得要算到本王头上?”

    “那倒不至于,只是,陈立前一年拜到章绍谦门下,第二年,殿下就漂到赤水河中,这其中必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由不得我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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