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之锐,果真是天下精兵!”萧隐进唐营,近距离观察到唐军后,忍不住感概羡慕。

    不光是他,就是首阳道人等陪同的臣子,也被唐军的气势所慑。

    唐军甲胄鲜明,器械精良,令行禁止。就连等闲一个小卒,都是彪悍精壮,目光坚毅,令人不敢小觑。

    如此精兵,难怪能大败忽都帖木儿。

    并非侥幸啊。

    而高朗,董虎臣等人则心情激动,终于回到我唐大营了啊。想不到两年未见,我军竟然如此强大了。

    我唐威武!

    “呜—呜呜—”戒备森严的唐军中军大帐外,此时也摆出了欢迎梁国君臣的依仗,充当依仗队的,赫然是虎牙禁军的陌刀士。

    首先映入萧梁君臣目中的,是唐字大旗和凤凰浴火大纛。

    大帐外一个玄色盔甲的青年贵人居中而立,一看就是上位者。萧隐乍看之下顿时心中讶异,暗道:这就是唐公李洛?当真好生年轻啊!

    原来,虽然李洛已经二十有七,可看上去却比这时代的同龄人年轻多了。以致于萧隐以为他只有二十出头。

    这不禁让萧隐更加羡慕。

    而两边的依仗卫士,竟然个个身高九尺有余,虎背熊腰,犹如金刚力士一般,极其威武雄壮。

    萧隐看的暗暗咋舌。他的三千敢死军也是精锐中的精锐了,可是他眼前这些力士相比,光是体格就明显不如。

    萧隐距离李洛约莫十步,便不再前进,而是整整头盔,挺立原地。

    李洛也没有立刻上前迎接,同样整整头盔,立在原地。

    紧接着,李洛这边的马致远走出来,萧隐那边的首阳道人也走出来。

    这两人相互揖让行礼,然后首阳道人拱手说道:“依礼,梁国之主亲入唐营,会见唐国之主。”说着,侧身恭敬的用袍袖指着萧隐,“此乃,我梁之主也。”

    马致远也拱手道:“依礼,唐国之主迎梁国之主于营。”说着,同样侧身恭敬的以袍服指着李洛,“此乃,我唐之主也。”

    这就是两君相会的第一个程序,正式介绍。

    “善。我家主公礼单在此,请足下呈现唐公。”首阳道人取出礼单。

    这就是第二个程序,拜访者要送上见面礼。

    马致远接过礼单,捧到李洛面前,“君上,此乃梁国之礼。”

    李洛象征性的看了看,说道:“设宴奏乐,款待贵宾!”这就是李洛的回礼。

    “梁公今日入营相见,不亦说乎!”李洛微笑着拱手而礼,“军中礼仪简陋,梁主勿怪啊。”

    这是第三个程序,亲迎。

    萧隐虽然称帝,但李洛不可能以帝号称呼对方,称呼一声“梁公”已经很给面子了。

    “唐公客气了,吾惭愧之极啊。”萧隐也拱手搭话。他底气不足,当然不敢在李洛面前自称朕,他又不傻。

    萧隐年约四旬,长相儒雅,不像个造反头子,倒像个分流士大夫。

    “梁公请!”

    “唐公请!”

    萧隐见李洛并无杀机,这才彻底放心的跟着进入大帐,分宾主就座。

    军中有宴无酒,而且菜品也很简单。当然,梁国君臣也不是来喝酒吃饭的。

    “军中简陋,招待不周,梁公和诸位请多包涵。吾以茶代酒,敬梁公一杯。”李洛很是客气的说道,礼数做的十足。

    萧隐立刻站起来说道:“应该是吾敬唐公才是。唐公义薄云天,威震寰宇,不但高举义旗勠力反元,还亲提劲旅,解我危城之围,助以军器粮草。我梁得以转危为安,皆赖唐公大德!吾感激之极,不知所言,无以为报,羞愧万分呐!”

    说罢,一口喝尽杯中茶。话说的漂亮,同样不缺礼数。

    梁国大臣也纷纷站起,感谢李洛的援手之恩。

    “哈哈。”李洛笑道,“梁公言重了。吾虽志在恢复,然梁公先举义旗,席卷湖广,大振我汉家民心,有功于华夏,吾亦好生钦佩。”

    “不敢,唐公过誉了。”

    萧隐说道,暗想这唐公李洛倒是知道分寸。他放下茶杯,指指东边的监利城,“此次吾亲率大军,本想与唐公夹击忽魔头。不料唐公神武,谈笑间便大破魔军,吾竟是来晚了一步,不能恰逢其会啊,未出一分力气,当真惭愧之极。”

    谁知李洛早就等着这句话,立刻顺着话头笑道:“梁公何须抱憾。如今忽都帖木儿虽然大败,却在监利城中苟延残喘,岂不正为梁公所设?说不定擒杀忽都帖木儿,克竟全功之事,还在梁公之手啊。”

    萧隐一听,顿时暗叫苦也,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了。

    既然你说自己没有出力,好啊,现在你来了,忽都帖木儿的残兵败将还在城里,刚好交给你打,满意了吧?

    根本推都推不掉。

    萧隐只能尴尬的笑笑,说道:“有唐公在,吾焉敢争功。”

    李洛暗骂一声,大度的摆摆手,“梁公何必妄自菲薄?倘若有难处,吾自可相助。”

    萧隐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吾就当仁不让了。唐公方经大战,还请安心修整,这攻打监利城之事,就交由我梁军吧。”

    李洛举起酒杯,神色肃重,“如此,吾就不与梁公争战了,愿梁公一鼓作气,破城杀鞑。”

    唐军有火炮在,破城其实容易。但以蒙古军队的悍勇和意志,一定会爆发激烈的巷战。唐军要是巷战,虽然肯定赢,但伤亡也小不了。交给萧隐就不同了。

    萧隐心中苦涩,但面上却做出欢喜之色。

    正在这时,高朗忽然站起来,对着李洛隆重的一拜,说道:“在下大梁尚书左仆射高朗,见过唐公。在下唐突,代我家主公恳请唐公一事。”

    萧隐顿时有点着急,“高卿,唐公已经帮大梁甚多,安敢再有所求?还不退下!”虽说如此,但也感念高朗忠心为主。

    李洛笑道:“无妨。”明知故问道:“原来是高先生,不知先生有何求?”

    高朗正色道:“好教唐公知道,如今我大梁兵马不过七万,而且盔甲军器皆不足。这要是攻城,伤亡必然不小。既然我军攻城,那还请唐公再帮一次,支援一些盔甲。”

    李洛的身色立刻寡淡起来。萧隐心中大赞高朗,却也有些紧张。

    正在此时,诛魔军中领军董虎臣也大大咧咧的站起来,有点粗犷的对李洛行个礼,“是啊唐公,我军缺了盔甲,一旦攻城伤亡必大。就拿末将的诛魔军来说,全军一万八千人,却有七千人无甲。还请唐公再帮一次啊。”

    其他唐国特务也纷纷站起来,代萧隐恳求李洛帮忙。

    萧隐暗暗记下这些人,心道果然都是我大梁忠臣,以后该当更加重用才是。

    如此一来,李洛不给似乎就显得小气了。

    “好好,真是为君分忧的忠义之士,吾若不允,倒是寒了诸位抗元之心了。”李洛苦笑这说道,“梁公,贵国之才,何其多矣。”

    萧隐心中暗暗得意,连说谬赞,并呵斥高朗等人无礼。

    “也罢,吾就再借梁公盔甲两万领,弓万张,羽箭五十万支。”李洛有点无奈的说道。

    萧隐大喜,赶紧行礼道:“唐公雅量高致,慷慨仗义,真乃雪中送炭也!吾感激不尽,必有后报!”

    李洛“勉强”笑道:“同为抗元一脉,梁公不必如此。”

    两人初次相会,倒也不会说太多,就算结为盟国,也不急在今日。

    一场无酒的宴席,结果却是宾主尽欢。

    不久之后,萧隐就带着李洛支援的军器,兴高采烈的离开唐军大营。

    辛苦离开之前,也郑重拜别李洛,说道:“主人保重,奴奴先回去了,过段时日,奴奴再来拜见主人。”

    “去吧,好自为之。”李洛对这个小丫头也讨厌不起来。

    “奴奴谨记主人之言。”辛苦认认真真的下拜施礼,似乎有点不舍的离开唐营。

    …………

    一天后,士气大振的梁军开始攻打监利城。因为憋了几个月的怒火,梁军的攻城一开始就很激烈。

    七万梁军本来就是萧梁最后的班底,并不是乌合之众,只不过之前盔甲不足导致战力不足。此时得到唐军缴获的大量盔甲,战力顿时大幅提升。

    指挥攻城的正是董虎臣。很显然,萧隐对他更加信任了。

    而城内的三万元军,战马缺乏粮草,骑兵又不擅长守城,只能主要依靠两万汉奸军。

    忽都帖木儿看见梁军攻城,气的亲手连杀几个协助守城的百姓泄愤。之前他率领十几万大军围困江陵,吓得萧隐死狗一般坚守不出。

    可这才几天,他反而躲进城里,换了萧隐攻城打他。

    这如何能忍?

    监利城是个县城,城墙低矮,本来就很难防守。加上梁军高达七万,城池顿时岌岌可危。

    但是,一万元军骑兵的箭术很是了得,尤其是剩下的六千蒙古兵,射箭的本事更是厉害。他们居高临下,箭如雨下,每一轮箭雨,就杀伤大量梁军,很多箭都是直奔面门。看的萧隐心疼不已。

    但梁军集合了两万弓箭手,集中在西门,在大盾的保护下,向城头发射密集的箭雨。掩护攻打城门的两万刀盾兵。

    因为城墙只有两丈不到,一时间元军的伤亡也很惨重。

    而唐军则是将监利城团团包围,彻底断了元军突围的念想。

    “杀!”

    “呼呜赫豪宁!”

    元军之前屡遭大败,又被二十万联军包围,两万汉奸军早就士气低迷,只有蒙古色目骑兵,战斗意志依旧顽强。尤其是蒙古兵,仍然奋勇弯弓,弦声一响,多有斩获,强弓利箭,打的梁军不敢冒头。

    更让人惊讶的是蒙古兵以弓拨箭的本事。他们的弓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拨打梁军的羽箭。这些蒙古兵对羽箭感知很是敏锐,箭射到面前,就极快的用弓背一格,往往能打歪梁军的羽箭。

    当然,也不是每次都能拨箭成功,也不是每个蒙古兵都有这个本事。他们对敌军羽箭的判断,似乎不是靠视觉,而是感觉。

    李洛对此毫不奇怪,他多次统帅过蒙古军队,对蒙古兵的战力深有体会。蒙古兵不但擅长骑射,格斗肉搏的本事也很了得,尤其是摔跤术。

    此时,梁军伤亡已经数千,而守城的元军伤亡不到千人,蒙古兵更是伤亡不过百余人。

    “传令,炮轰监利。帮他们一把。”李洛下令道。

    梁军的攻城本事,实在不咋地。这个打法,就是人死光了也未必能攻下这座小城。

    “诺!”

    很快,颜隼火器团的几门十斤弹火炮就推了出来,黑洞洞的炮口指着监利城的城门。

    一匹快马向萧隐大帐奔驰而来,马上骑士说道:“梁公,唐公让撤下攻打城门的将士,我军要开炮轰击城门,助贵军一臂之力。等到城门轰开,贵军就可入城厮杀了。”

    什么?开炮轰城?

    萧隐还不知道唐军有厉害的火炮,所以一时有点发愣。

    火炮他当然见识过,可别看声音很响,威力却不咋的,用来轰击城门,未必行啊。

    不过他本来就想撤回一部分兵马,倒是巴不得。

    “传令,停止攻击城门,暂且退下!”萧隐下达了军令。

    攻击城门的梁军听命退下,露出没有遮掩的城门。

    唐军的火药其实之前就已经装好,只是没有装弹。

    “装弹!”颜隼亲自指挥炮击。

    四门十斤弹火炮很快完成装弹。

    “放!”

    “嗤嗤嗤嗤…”火炮的引线被点燃,急速燃烧起来,紧接着就是炮身一震,黑烟一起,“轰”的一声巨响。

    旁边的炮手一起转身捂耳,张口喝道:哈!

    这个规范动作是为了减小巨响对鼓膜的伤害,也是崔秀宁设计的。

    “轰轰!”十斤弹炮的弹丸近距离轰击在城门上,其中两炮轰到城墙上,顿时哗啦一声,将城墙轰开两个大洞。

    而城门被另两炮击中,整个儿往后飞出,就连后面顶着城门的木石,也被轰开。

    县城的城门本来就不够坚固,如何经得起十斤弹大炮的轰击?

    硝烟弥漫,木屑飞扬中,城门霍然变成了一个黑洞洞的口子。

    萧隐等人目瞪口呆,被唐军火炮的威力吓到了。

    好厉害的火器!

    “城门破了!”

    “杀!”

    附近的梁军来不及惊讶唐军火炮的威力,发一声喊就潮水般杀向城门。

    “快!下城堵住!”忽都帖木儿厉声喝道,亲自带人冲下城楼。

    此时梁军已经冲入城中,最先冲入的,就是萧梁最精锐的敢死军。

    “杀!”敢死军人人铁甲,手持长刀大斧,不要命的杀入城中,汉奸军们当者披靡。

    等到忽都帖木儿亲率蒙古色目兵赶到,敢死军已经冲进来近千人,而且还在源源不断涌入,越来越多。

    于是,蒙古色目兵在西城和梁军敢死军爆发了最惨烈的白刃战。

    说实话,敢死军的军阵很差,军纪也差,甚至不算一支真正的军队。敢死军的军士,都是萧隐豢养多年的亡命之徒,美其名曰江湖好汉。

    但问题是,这些人虽然不会令行禁止,排兵列阵,可恰恰是精通搏杀之人,个人武力和勇猛远超常人,最适合捉对打白刃战。

    于是,蒙古色目兵顿时遇到了硬茬子。两方一混战,蒙古兵最擅长的弓箭都无法再用,只能挥舞弯刀,和敢死军殊死搏杀。

    此时就能看出双方差距了,蒙古色目兵虽然单兵战力很强,但毕竟是正规军队,个人武力比起“绿林好汉”组成的敢死军还是要差些,单打独斗起来就不是对手了。

    往往两个蒙古色目兵死伤,才有一个敢死军死伤。

    尤其是其中一个面容狞恶的高大僧人,手舞一根禅杖,身披铁甲,连杀几个蒙古色目兵,势不可挡。

    还有一个黑壮的汉子也很引人注目,他手持双刀,风车一般连接劈出,又狠又快,杀的忽都帖木儿这样的蒙古大将连连后退。

    血肉横飞和惨叫呐喊中,每时每刻都有数以百计的双方将士被斩杀,整个西城血流成河。

    正在这时,忽然又是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狂热的呐喊声。

    原来,南门也被唐军大炮轰开,董虎臣的诛魔军也冲进了城中。

    随着越来越多的梁军杀入城中,元军渐渐不支,虽然蒙古色目兵还在凶狠的反击,但汉奸军却被杀的节节败退。

    “我是汉人,别杀了…”

    “降了降了!我降了…”

    汉奸军不是到处逃跑,就是缴械投降,当然也有不少死战不降,这些人大多是江北汉军。

    最后,好几万梁军全部杀入城中,而元军还在抵抗的只剩下数千人。

    忽都帖木儿的右手被那使双刀的汉子砍掉,痛的满身大汗,好不容易在亲兵的保护下杀出重围,率领残兵逃到县衙。

    大达立等将领也各自率领一群残兵躲进城中的大户宅院,负隅顽抗。

    大批的梁军到处搜杀元军残兵,少数百姓都被误杀。

    监利县城本来就只有两里方圆,此时涌入这么多兵马,当真是太挤了,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人。

    直到黄昏时节,将近两个时辰的城中巷战才终于结束。

    除了投降的汉奸军,蒙古色目兵几乎全部战死,陪着战死的汉奸军,也有几千人。

    而梁军的伤亡,也超过两万五千人。城外的萧隐得到消息,当真是悲喜交集。

    喜得是终于灭掉了湖广元军主力,悲的当然是伤亡太大了。

    他最精锐的三千敢死军,竟然伤亡过半。这都是他好吃好喝养了多年的死士啊。

    而元军将领们,多半被擒获。忽都帖木儿,大达立,阿普穆哈…包括陈益稷,都被五花大绑的捆起来带到城外。

    “快杀了我!蒙古勇士不会跪在敌人的面前!”忽都帖木儿断了一只手,兀自大喊大叫,势如疯虎。

    大达立则是神色冷静,阿普穆哈一脸不甘,而陈益稷却是脸色惨白,恍若行尸走肉。

    很快,忽都帖木儿等人就被押到李洛和萧隐马前。

    两人并排骑在马上。李洛身穿低调奢华的玄色盔甲,只有高高的锦雉帽缨,才彰显出他的身份。

    而萧隐却身穿华丽的金线绣龙盔甲,显得异常高调。

    两人的神色气质也大相径庭。李洛神色平淡,目光沉静,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而萧隐却是目光凶狠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快意和得意。

    “跪下!”

    梁军士兵们将忽都帖木儿等十几个将领文官强按着跪下,让他们向李洛和萧隐下拜。

    忽都帖木儿的辫子全都散开,稀疏的头发汗津津的贴在刮得铮亮的脑门上,他拼命抬起脑袋,野兽一般的眼睛瞪着李洛,嘶声道:“李洛!你这个叛臣!你对不起大汗!鹰会啄食你的眼睛,狼会掏走你的心肺,你的下场将比草原上的野狗更加凄惨!等着吧,你这个狼崽子!”

    李洛嘴角一弯,也用蒙语说道:“人之所以残忍,是因为自卑。人之所以野蛮,是因为嫉妒。残忍野蛮的人啊,倘若长生天真的会保佑你们,那么自卑和嫉妒为何会蒙蔽你们?”

    大达立目光如刀的看着李洛:“墨尔根拔都,平章官人,你为何要反对大元?难道真的是要恢复你们汉人的江山么?你,可以告诉大达立实话么?”

    他故意称呼李洛曾经的官职名号,当然是心存讥讽,讥讽李洛忘恩负义。

    李洛看着天上的悠悠白云,“大达立啊,你是个正直的勇士,你没有滥杀无辜。可正因为你不是忽都帖木儿这样的屠夫,所以你不是平章,他才是。正因为你心中还有仁慈,所以你很多年没有升迁。”

    “大达立,我一直在反对大元,从来没有忠心过你们的大汗。这个世界,没有哪个人值得我李洛效忠。也没有哪个部落,有资格奴役汉人。想恢复汉家江山的人千千万万,就像你一定会为了你的大元而战一样。”

    大达立闭上眼睛,“好吧李洛,我明白了。你可以杀我了。”

    李洛道:“我可以不杀你,甚至可以放你回大都。只要你带一句话给忽必烈大汗。”

    “什么话?”大达立忍不住问道。

    李洛正色道:“中原不是他应该盘踞的草原,他应该往西,那里有他想要的。这是我的忠告,真真正正的忠告。”

    “好吧李洛,你的话我会带到的。”大达立冷冷说道。毕竟谁也不想死,既然李洛不杀他,他又何必非要死呢。

    李洛又看向忽都帖木儿,“忽都帖木儿啊,你的命运不在我的手里。”他一指萧隐,“如果你向大梁皇帝求饶,他或许会饶了你。”

    忽都帖木儿哈哈大笑,脸色铁青的说:“大梁皇帝?哈哈哈!李洛,我希望死在你的手里。他,根本没有资格。”

    李洛摇摇头,对萧隐说道:“忽都帖木儿说,他不想死在你的手里。”

    萧隐也明白什么意思了,他气的脸色微红,咬牙道:“好,好的很。忽魔头,你不是杀了很多很多人么?朕会让你后悔活在这个世上。”他说完看向一个小姑娘,“辛苦,朕把他交给你了。朕知道你的手段。”

    辛苦阴狠的目光看向忽都帖木儿,又微微不满的扫了扫萧隐。她很不满意萧隐当着李洛的面,揭穿自己真实的一面。

    你让老娘以后怎么装天真?

    不过,既然萧隐下了令,小东西也只好硬着头皮领命,算是在李洛面前显出原形。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早在李洛那里显出原形了。

    此时,忽然陈益稷大声说道:“大将军,在下愿降,在下愿降啊!”

    哦?李洛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益稷,仿佛才看到陈益稷,“咦,这不是交州王么,不对,这不是大越监国么?殿下怎么在这里?”

    陈益稷惨然道:“大将军,看在安南共事一场的份上,请大将军饶恕在下啊!”

    他称呼李洛大将军,当然是想唤起李洛当征南大将军时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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