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久违了的大餐为苏菲提供了充足的能量,吃饱后又休息了半个小时,她便精神抖擞的开始准备手术了。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指挥几名战士帮忙烧开水,给手术刀、镊子、止血钳什么的消一下毒,帮伤员清洗一下伤口,然后让伤员咬住一根小棍子就准备在人家身上动刀子,薛剑强眼皮直跳!

    “真的不给他打麻醉针?”他问。

    苏菲很无奈地说:“我也想给他打的,但是没有麻醉药啊,让我怎么给他打!”

    薛剑强说:“没有麻醉药就先不要做手术吧,免得把人活活疼死!”

    苏菲说:“他的伤势真的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他就没命了!”

    薛剑强说:“我感觉这样给他动手术的话他会死得快……”

    伤员松开咬在嘴里的小棍子,有气无力的说:“苏医生,来吧,我……我扛得住的!”话是这样说,可声音却在微微颤抖。

    苏菲不再理会薛剑强,重新将小棍子递到伤员嘴边让他咬住,对几名侦察兵说:“帮忙按住他的手脚,千万别让他乱动!伤口离股动脉很近,手术刀又非常锋利,万一他一挣扎,把股动脉给划破了,神仙都救不了!”

    侦察兵们用力点头:“晓得,放心吧!”几个人一起动手,分别按住伤员的四肢,苏菲则拿起手术刀,小心翼翼的划向伤口……

    薛剑强眼皮直跳……请原谅,他并非有意对革命老前辈不敬,但是这一幕真的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屠宰场杀猪的场面……

    无奈之下,他还是打开自己的急救包,从里面拿出一支麻醉针递给苏菲:“先给他打一针吧,不麻醉就动手术,铁打的汉子都受不了!”

    苏菲接过来一看,惊喜地叫:“吗啡!?你居然有吗啡!?”

    薛剑强说:“也就这么几支了。”

    苏菲说:“你应该早点拿出来的!”让按住手脚的侦察兵松开,手脚麻利的给伤员扎上。薛剑强分明看到,那位一脸视死如归的悲壮的伤员在注射器扎入身体的时候分明就松了一口大气,如释重负,投向他的目光带着无限的感激……这也可以理解,不是谁都有关羽刮骨疗伤而面不改色的能耐,在条件艰苦的敌后,在做手术前能打一支麻醉针都是莫大的幸福。

    得益于这支麻醉针,伤员很快就昏睡了过去,苏菲赶紧动手,切开伤口把镊子探进去,在人家体内翻啊搅啊,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将弹头取了出来。很幸运,这是一发圆头弹,打进体内后没有严重变形,更没有破裂,取出弹头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残留物了。她清理了创口,消完毒之后便开始缝合。

    缝合用的针居然是补衣服的,同样,线也是补衣服的白线,不过都用酒精消过毒就是了。薛剑强简直就要昏了,赶紧将急救包里的羊肠线和缝合针给贡献了出去。苏菲都没有力气跟他说谢谢了,接过来就用,龙飞凤舞的将伤口缝好。

    完事了,还用剩余的一小段羊肠线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搞定之后,苏菲吁出一口大气,摘下手套和口罩,抹掉额头上的汗水,对薛剑强说:“谢谢你,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都不知道这次手术能不能成功呢!”

    薛剑强指指昏睡中的伤员:“你一直都是这样给伤员做手术的?”

    苏菲说:“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这样做手术的。”

    薛剑强:“大多数情况下?”

    苏菲解释:“有时候走了好运,地下交通员弄到了一些麻醉药品送到根据地,手术做起来自然就顺利一些,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动手术的。不过只要条件允许,我们都会让伤员先喝下一些可以让人长时间昏睡的草药,以前代替麻醉针。”

    薛剑强眼皮又开始跳了:“效果如何?”

    苏菲摇头:“效果很不稳定,有时候一服草药喝下去伤员会昏睡几天,有时候手术只做到一半伤员就疼醒了,这种情况是最头疼的。”

    薛剑强开始冒汗了:“手术做到一半伤员就疼醒了,那你怎么办?”

    苏菲说:“我会事先让一位男同志在一边观察着,如果伤员要醒了就告诉我,我用手指去压迫伤员颈动脉让他昏迷过去,然后继续做手术。”

    薛剑强额头冒出一排绿豆大小的汗珠……

    伤员疼醒了就用手指压迫颈动脉让他重新昏迷过去,然后继续动刀子……这是何其剽悍的操作,何其剽悍的女军医!放到现代这样搞,只怕一个“草菅人命”的骂名她绝对是逃不掉的。他不得不佩服那些她救治过的伤员,这样折腾法都能活下来,那生命力跟蟑螂有一拼了!

    欣赏了一台绝对不正规,但相当剽悍的外科手术之后,薛剑强又开始操练那帮侦察兵。时间紧迫,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尽可能的提高这些侦察兵的战斗力,然后和他们一起去去抢劫……啊,不,是解放玲珑金矿,搞到至少一公斤的黄金拿回现代去卖,换钱将那一屁股债还清,不然的话,作为贷款抵押品的孤儿院就真的要被银行拍卖了!一个月的时间听起来很长,但想要打这么一个重兵防守的目标,弄到黄金之后又要不动声色的摆脱八路军然后拿回现代,找买家出手,这并非易事,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很多时间,所以他还是抓紧一点好。

    这些侦察兵都是实战经验非常丰富的老兵,很多东西只需要稍稍提点一下他们就懂了,所以学得很快。仅仅三天时间,他们便初步掌握了三三制以及火力协同配合,伪装、潜伏、渗透、撤退等等方面的技能也有了不小的提升。这些东西他们本身就在血腥的战斗中反复摸索,朦朦胧胧的有了一些模糊的概念,现在薛剑强系统而完整的将这些东西阐述给他们听,言传心教,他们自然是举一反三,上手得极快。几天下来,侦察兵们对薛剑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这家伙实在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一本军事百科全书,似乎压根就不存在他不懂的东西!

    钟文育更是多次表示,如果薛剑强愿意加入侦察连,这个连长可以让他来当,他本人甘当副手!

    对此薛剑强只是笑笑,拒绝:“我是一名雇佣兵,自由自在惯了,可受不了军队那严厉的约束。”

    钟文育说:“你也不能老是当一名雇佣兵吧?现在国家有难,你身为华夏子孙,又身怀绝技,难道不应该投身军旅,为保家卫国贡献一分力量么?”

    薛剑强耸耸肩说:“不用跟我说这些大道理,再说一遍,我是雇佣兵,习惯了自由自在,谁给钱我就帮谁打仗,让我加入任何一方都是不可能的……我训练你们,这也是要钱的,等将来你们有钱了记得还我。”

    钟文育让他气得够呛:“你简直就是钻进钱眼里去了!”

    薛剑强叹气:“没办法啊,谁叫我经济压力那么大呢?”

    钟文育直翻白眼:“经济压力?你独来独往的有个屁经济压力!”

    薛剑强说:“我在国外欠了很多债,混不下去了才回国,想看看哪里有什么发财的机会,挣些钱把债还清了。”拍了拍钟文育的肩膀,“行啦,不用再试图说服我加入你们了,我受不了你们的约束,而且真加入了你们,我这辈子都还不清那笔巨额债务啦!”

    钟文育还不死心:“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薛剑强说:“你可以看成是我对你们在沦陷区苦苦坚持,不言撤退的壮举的尊敬,也可以当我是闲得蛋疼,随便你们怎么想,反正……反正我都是要收钱的!”

    钟文育无可奈何:“你打算收我们多少钱?”

    薛剑强说:“起码得收你们二十两黄金。”

    钟文育眼珠子都鼓了起来:“二……二十两黄金?你怎么不去抢!?”

    薛剑强嘿嘿一笑:“贵吗?你很快就会发现,这价钱一点也不贵。”

    钟文育让这个死要钱的家伙气得够呛!仅仅是训练他们几天,教他们一点东西就要二十两黄金?抢劫啊!

    但仔细想想,薛剑强可不仅仅是训练他们几天这么简单,还向他们提供了三挺机枪,十四支冲锋枪,三支狙击步枪,八支三八式步枪,还有一大批子弹,这些东西杂七杂八的加起来,貌似二十两黄金真不算贵!这样一想,他的气便消了一些。

    不消也没办法啊,拿人家的手短,总不能把这些武器还回去吧?

    薛剑强却不管这位可怜的连长大人怎么想,他觉得现阶段能教的东西基本上都教了,剩下的无非就是反复训练直到烂熟而已,他这个临时客串的教官可以休息一下了。正好,苏菲也偷得一点空闲,朝这边走了过来,他好心情的迎上去打招呼:“苏菲,现在有空吗?”

    苏菲说:“接下来几个小时基本上是有空的,怎么了?”

    薛剑强说:“野猪肉吃得差不多了,我想再进森林去打一头回来,如果你有空,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苏菲兴奋地说:“好啊好啊,我还没打过猎呢,赶紧出发吧!”

    薛剑强见她如此雀跃也很开心,要了一支97式狙击步枪,带着她便进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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