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多此时面色凶狠,完全不似刚才在车内与瓦尔多说话时候的样子。

    他下刀子非常的恶毒,快准狠,一刀子就捅在了王泽的腹部。

    王泽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洋人会突然捅自己,没能闪躲开,腹部中了一刀,整个人一愣,往后退了两步。

    但费尔南多并没有停下来,一连捅了好几刀,每一刀都同在王泽的腹部上。

    他的动作太快了,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然后,他用粤语说道:“你个东方黄垃圾!”

    这绝对是一种极端侮辱。

    人种概念就是欧洲人在大航海时代发明的。

    在欧洲人的世界里,白色代表的高贵、神圣,而黑色则代表肮脏、下贱,而黄色,则是不健康、腐败的意思。

    当然,在东方文化里,黄色代表的尊贵。

    但是费尔南多公开杀人,并且辱骂,立刻激起了周围人的愤怒。

    王泽倒在了地上,腹部在淌血。

    周围有人吓得后退,有的人则冲上来,要抓住费尔南多。

    费尔南多又从腰部拔出一把稍微长一点的刀,怒道:“都滚开!否则杀了你们!”

    周围的人一看这家伙有刀,都止住了脚步。

    费尔南多后退了几步,退到瓦尔多旁边,用葡萄牙语说道:“阁下,上马车,咱们走。”

    “费尔南多,在大街上杀人,是不是会引起麻烦?”

    “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在广州,只需要跟何先生大好关系,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事,这些人的命不值钱,只要给官府塞钱,就没事,时间要紧。”

    他们上了马车,但是人群却把马车堵住,不让他们通过。

    瓦尔多掏出一把火枪,上了子弹,掀开马车的帘子就朝外面开了一枪,火枪立刻吓退了众人。

    车夫一看让开了一条路,便要用力挥动鞭子抽打马匹,这个时候,一支治安队朝这边敢来。

    为首的治安队队长叫谢勇飞,他带着人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

    有人说道:“大人,这里有西洋人当街杀人。”

    谢勇飞一看躺在地上的王泽,立刻认出他来,微微一惊,连忙冲过去:“王兄!你怎么……”

    此时的王泽,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王泽是广州大学的学生,七月刚刚卒业,卒业之后,已经有名额被分配到治安队做文职工作。

    昨日晚上,他们两人还在一起交谈,说起关于广州目前的情况。

    两人都非常愤恨目前广州的混乱。

    谢勇飞万万没有想到王泽竟然会死在这里。

    谢勇飞怒道:“是谁害的?”

    众人都指着马车里面,那个之前与车夫发生口角之争的男子说道:“大人,是马车里面的西洋人,我们都亲眼看到了!”

    谢勇飞大怒起来,指着那车夫:“滚下来!”

    车夫说道:“里面坐的是何家的客人,你得罪的起吗!”

    谢勇飞冲着下面的人说道:“抓起来!”

    “你们……”

    费尔南多说道:“我们可不是明朝的子民,你们的法律约束不到我们!”

    治安队的人却不理会,直接把两人抓了起来。

    随即,王泽的遗体被带走。

    费尔南多和瓦尔多,还有那个车夫,被带到了治安处。

    又带了几个之情的民众回治安处,很快就把情况问清楚了。

    恼怒的谢勇飞,当场就把费尔南多一顿毒打。

    “你敢在广州城内行凶,是谁给你的胆子!”

    费尔南多说道:“你会为你现在的行为后悔的!”

    “还敢嘴硬,给我打!往死里打!”

    众人正要冲上来将费尔南多和瓦尔多一顿毒打,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慢着!”

    广州治安司的主事官王德寿来了,他带着人大摇大摆走进来,板着一张脸说道:“都住手!”

    众人一见是顶头上司来了,连忙行礼:“参见大人!”

    “还不快把人放了!”

    谢勇飞说道:“大人,这两个人当街杀人!”

    “谁看到啦?”

    “很多人都看见了。”

    王德寿说道:“你出去问问他们,听听他们怎么说?”

    “大人……”

    “快放人,这两位是贵客,要是关系闹僵了,两边的贸易停止了怎么办,你担当得起吗!”

    “大人!我们是治安!维护一方百姓的安全,现在有人在我们面前杀人,我们却要放了凶手!”

    “谢勇飞!是你是这个治安司的主事,还是我是主事!今天你必须把人给我放了!否则你这个治安队队长别干了!”

    谢勇飞怒拍桌案,说道:“今天谁都不准放人!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儿郎们,把所里的门关了,谁都不许出去!老子要好好审问这两个狗日的!”

    周围的人说道:“是!”

    王德寿大惊:“谢勇飞,你大胆!”

    “大人,你要走现在还来得及!”

    “你这是在自毁前程,你这是在玩火!”

    谢勇飞不理会王德寿了,他开始用铁棍打费尔南多,打得费尔南多惨叫不知。

    “疯了!你疯了!”王德寿连忙带着几个人飞跑出去,深怕晚了跑不出去了。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何家。

    何崇义将一个青花瓷杯子怒砸碎,他说道:“岂有此理,治安队的人连我的人也敢动!”

    “家主息怒,我们不便出手,让陈进他们去吧。”

    “去,让陈进去把治安处砸了,谁懂的手,把谁的手剁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

    管家立刻出去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管家到了城南一处大院。

    “陈老大,现在有事情需要你去办。”

    “什么事?”

    “去把治安处给砸了,你敢不敢?”

    “多少钱?”

    “2000两。”

    “呵,一个小小的治安处而已,老子早看那些人不爽了!”

    下午两点的时候,广州街头突然出现了一大群人,这些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黑色的头巾,手里提着斧头。

    广州人都知道他们,他们是昌宏社团的人,为首的叫陈进,是广州城有名的人物,没有敢惹他们。

    据说他下面有近千人,广州城的赌场、青楼,都有他的影子。

    路人都赶到震惊,今天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惊动了这位大人物。

    很快,他们就到了治安处,大约有三百多人,将治安处给围了起来。

    消息很快就传到总督府衙门,李逢节听完后大怒:“岂有此理!胆子太大了,敢围攻治安处,去,安排下去,把为首的人抓起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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