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宁耐着性子再次瞧了瞧新媳妇,明确表示从面相来看,新媳妇绝非克夫之人。

    “小小年纪,你懂个屁的相术!”

    泼妇固执地认为我和小宁是女方娘家雇请的托儿。

    小宁说了句“不识好歹”,转身就走。

    “替刘冰洁开脱几句就想跑?没门!”

    泼妇伸手就去抓陈小宁的头发。

    小宁并没跟泼妇一般见识,只是将身一扭,轻轻躲开。

    泼妇明显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小宁一不还手、二不还嘴,她一边追赶着小宁,一边骂道:“小浪蹄子敢到我家撩事儿,看我不撕烂你!”

    陈小宁忍无可忍,转身抬手赏了泼妇一记响亮的耳光:“看在你中年丧子的份上我一再忍让,你却欺人太甚!再敢口出秽言,我定不饶你!”

    见小宁纤细苗条,泼妇不知厉害,仗着自己膀大腰圆,嗷地一声咒骂着朝小宁扑去。

    旁边也有人出言劝阻,但那泼妇根本不听。

    这一次,小宁没有再出手打她,而是抬手将脸一抹,瞬间变成白无常的模样。

    小宁这一手幻术,惊得泼妇“啊”了一声,脸色煞白地捂着胸口连连后退,差点瘫在地上。

    周围的人也大惊失色。

    “我原本以为鼠判官看错了生死簿,所以前来瞧瞧能不能让你儿子还阳,奈何你这泼妇狗咬吕洞宾,真是可恶!”

    陈小宁趁机吓唬道,“泼妇还不速速跪下?信不信我这就勾你魂魄到地府动刑问罪?”

    泼妇瞪大眼睛怔了怔,立即瑟瑟发抖跪在地上,连连叩头:“无常老爷饶命啊!我有眼无珠、不知道是您老人家显灵,您可千万别勾我的魂儿!”

    陈小宁冷哼一声:“为什么要诬赖新媳妇克死你儿子?”

    泼妇辩解道:“俗话说女人颧骨高、杀夫不用刀,再说她又是个白虎,所以我以为是她克死了书杰。”

    陈小宁斥责道:“你儿子的事情与新媳妇毫无关系,你却血口喷人、诬赖人家。是你自己掌嘴一百下,还是我带你到地府尝尝拔舌的滋味?”

    泼妇咂了咂舌,连忙表示愿意自己掌嘴。

    “狠狠地打!若有一下虚假,我这就带你到地府用刑!掌嘴过后,我可以帮李书杰察明真相,若是鼠判官看错生死簿,或者是他徇私枉法,我可叫你儿子还阳!”

    在陈小宁的威逼利诱下,泼妇连连道谢,然后抬手开始自抽嘴巴:“我错了,我掌嘴,求您放我儿子还阳吧……”

    我插嘴说:“不行不行,你这打得太轻了,不算数!而且你要自己报数,必须打够一百下!”

    陈小宁也让泼妇必须再用点力,否则就拘她到阴曹地府治罪。

    泼妇咬了咬牙,当真用力左右开弓:“一,二,三……”

    见泼妇大耳刮子不要钱似地抽个不停,我差点笑出声来,心里暗暗赞叹小宁这一招真妙!

    新媳妇则是跪在陈小宁面前,苦苦请求着让书杰还阳,说她婆婆虽然蛮不讲理,但李书杰却是个好人,且他们两个感情很好。

    陈小宁抬手让新媳妇起来说话,问李书杰究竟是怎么死的。

    新媳妇哭诉说,昨天下午李书杰在送宾客们回去时,忽然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众人急忙把李书杰送往医院抢救,可医生检查后说人已经走了。

    而她婆婆却是咒骂着,是她克死了李书杰……

    这时,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我趁机冲众人说道:“鼠判官是不是贪赃枉法?如果有的话,你们尽管说出来,我和白无常一定帮你们主持公道。”

    众人面面相觑,却噤若寒蝉。

    直到陈小宁也鼓励大家不妨实话实说,终于有个汉子跪了下去:“无常爷爷帮我做主啊!我家昊昊就因为在判官庙附近撒了泡尿,当天夜里就没命了!”

    一旦有人带头,很快就有许多人开始告状,说自从崔判高升后,新来的鼠判官贪赃枉法、为非作歹,百姓们是敢怒不敢言。

    我皱了皱眉:“它敢为非作歹,你们就不敢把庙给它砸了?”

    一个白胡子老汉叹了口气:“唉,老百姓都是敬恶不敬善呐!越是凶神恶人,在乡下越是让人尊敬。”

    “刚开始也有人到庙里诉冤,结果那人当天就没了,而且半夜里经常听到拷打他的声音。”

    “从那以后,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一些人更是开始经常上供讨好鼠判官。”

    这时,泼妇已经掌嘴百下,一边抹着嘴角的血迹,一边求陈小宁让她儿子还阳。

    陈小宁扭头看向我。

    我明白这个时候必须让众人彻底信服、才能问出真相,于是点了点头。

    在众人充满狐疑的注视下,我和小宁来到屋内。

    瞧了瞧门板上的尸体,我将创世青莲轻轻抛了出去。

    创世青莲飘浮在尸体上方滴溜溜旋转数圈,突然从莲蓬孔中倾泄出七彩之光。

    我屏气凝神地看着,很快就发现一道淡淡的人影被吸附到七彩光下,继而落到了尸体上。

    “醒了,醒了!”

    “书杰的眼皮儿动了……”

    门板上的尸体慢慢睁开了眼睛,声音微弱地说了句:“冰洁你,你怎么也来了?”

    刘冰洁握着年轻人的手,喜极而泣;泼妇则是号啕大哭。

    陈小宁厌恶地蹙了蹙眉,冲泼妇说:“别再嚎了。他刚刚还阳、气息尚弱,你赶快找先生抓一副安神定魂的汤药,给他煮好喂下去。”

    泼妇连连点头称是,急忙抹着眼泪转身就走。

    周围的人彻底打消了疑虑,一个个流露出敬畏之色。

    我趁机问众人,那鼠判官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介阴司小吏贪赃枉法从何说起。

    这一次,众人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原来,崔庙村村头判官庙多年来香火凋零,没人祭拜。

    几个月前李卫东半夜回家、路经那里,听到庙里有动静。

    李卫东悄悄近前一听,庙里似乎有人在断案,并说李学山明日阳寿尽了,需在酉时勾他来此受审。

    李卫东大惊!

    因为李学山正是李卫东的父亲。

    于是李卫东匆忙回家,叫他父亲明天哪儿都不要去,必须待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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