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顺那声似意味深长的行啊,萱娘翻了个妩媚的白眼,不过没有如同先前一般泼辣地如何回怼,也没说不过,啐上一口离去。

    对待不同的人,当有不同的态度,就像当初在苏定文面前,在赵问赵师面前,萱娘举止得体,便是一名有礼有节的淑女,而非渔民当中那等泼辣。

    长袖善舞的她,最为知晓如何应对男人。

    不知不觉之中,张顺似已摆放在了更高的位置。

    张顺本就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通晓人情世故,能够察觉出来一星半点。

    不过也有例外,张顺踏入武师入门,于来福除了多了些蹭光的意思外,倒没像萱娘这般。

    黄幺不必多说,在张顺面前一直以下属自居。

    哦,对,还有骆姗,毕竟是个小姑娘,虽心中对张顺早无芥蒂,可仍傲娇地板着脸。

    骆姗嘴上功夫大大不如张顺,可却总爱挑衅,往往没三两句,就会被一脸笑眯眯的张顺说得哑口无言。

    又菜又爱玩。

    张顺对这小姑娘戏谑之意更多。

    只是穿得保守了些,不如萱娘大胆。

    来福今个儿没上岸,少了兄弟搭伴,张顺没在酒铺多久,吃了饭食,饮了打打牙祭的两碗酒水后离开。

    修行多日,实力精进极快,劳逸结合,上岸歇息歇息。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歇息之后,入水修行,希冀早日抵达内劲。

    回到湖中,虾兵蟹将游曳过来,待在船底,推动船只前行,张顺站在船上,见湖上有人才会敷衍地划动船桨。

    将船停泊到芦苇荡中,张顺从水下轻车熟路游曳至暗流之中。

    到了强骨境,张顺气力大增,而且对水的操纵更为熟稔,已能深入暗流水域。

    先前锤炼炼肉境的那处暗流,随着张顺的突破而效用大减,对于更进一层的强骨效果不显,因此需再往暗流深处去。

    暗流水域的激流无序,一会儿朝左,一会儿朝右,还有前后上下,四面八方,张顺身后跟着水性较好的虾兵,下去潜水,而更擅长些陆地的蟹将则去捕捞补鱼,以便待会儿食用。

    不断下潜,张顺瞧不见任何的水生物,荒凉一片,简直是绝域。

    张顺迎着一股自下而上‘刮’来的激流,双脚踩水,身前有忠心的虾兵护卫。

    虾兵将双钳放在身前,八条腿如同船桨,前后摇动。

    它跟随时日最长,是嫡系中的嫡系,从当初区区一条常虾到了如今这地步,颇为不易。

    “耗费了老子不少血啊。”

    除却喂养精血外,不时割腕流血,入这些水兽腹中的可不少。

    游曳之时,从水底而来的激流一顿,忽然其来,是一股反方向的水流。

    张顺与虾兵在那股激流之中不断下沉,速度极快,约莫倒飞出去数十丈,才双双站定。

    “这股激流猛地增大甚多,险些没能立住脚跟,不能再往下探索了。”

    俯视向下,仍不见底。

    “此处激流到底为何成形?待实力足够,早晚弄明白。”

    张顺双肩承受激流,如同扛着数千斤的重物,不止如此,原本从未体会过的水压出现,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仿佛要将这副身体揉碎捏扁。

    锻皮、炼肉之后,身躯已非原先能比,而这水压透过皮肉,挤向了骨骼。

    恰能用来强骨啊!

    张顺瞥头,见到虾兵同样受到挤压,颇为难受。

    此处不止对他有用,虾兵在此,水压也在锤炼。

    张顺神色一亮,“咦?能把暗流当作一处练兵的地方啊。

    手下水兽在此,躯体受到压迫,潜移默化中进行了改造。”

    张顺思索一阵,忍受着浑身上下那股压力,锤炼起来。

    虾兵亦步亦趋,半吊子地跟着。

    先前尝试教导虾兵蟹将拳法,成效不大,不过虾兵在此左右无事,不如演练动作,说不准会摸到门径。

    ————

    大野泽绵延千里,有着数条河流行经,其中一条从北面而来,名为‘望安河’。

    此刻河水之中有一条大鲨游来。

    鲨鱼浑身上下布满狰狞伤痕,大多已经痊愈。

    从北一路南下,穿过数条大河,才勉强到此野泽,路过许多盘踞的水妖地盘,其中凶险,不足为外人道。

    只从浑身上下愈合的伤痕,能窥见出一星半点出来。

    鲨鱼沿着河岸游曳,不时探出头来,望向岸边。

    直到吉云埠,鲨鱼才从那并不清晰的神识之中分辨出此地,于是露出大半头来,直直盯着埠口,并不断逼近,不管不顾,着了魔一般。

    有渔民撑船,瞧见这条露着尖牙的大鲨,大惊失色,忙不迭掉转船头,朝岸口喊道:“鱼,鱼怪!”

    鲨鱼一眼瞥来,本就腹中饥饿,正巧碰上湖面有船摇曳,它潜水游去,兀然跃出水面,一口咬中渔民,拖入水中,三两口吞下。

    大鲨身姿彻底被岸上百姓瞧见,一个个面露惊恐。

    “好大的鱼!”

    “鱼……鱼妖!”

    “它怎么敢靠近水岸,若是不走,还如何出船?”

    “……”

    鲨鱼开了一餐后,又在埠口见到几条渔船,径冲了过去,将渔船从当中撞得粉碎,图囫囵吞枣似地吃下落水的渔民。

    岸边人愈聚愈多,鲨鱼扭头,转向埠口岸边,嘴角沾腥,张开大口,凶相毕露,径冲了过去。

    负责收缴停泊费的牛三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无法动弹,裆下湿润,尿了出来。

    鲨鱼撞到了岸口,轰地一声,顿时掀起一层大浪,将站在埠口较远地方的百姓打湿。

    一個个后退不止。

    牛三距离最近,其他渔民好歹跑掉,只有不经大事的它,没能躲过,被浪冲下了水,落入鲨鱼口中。

    借仗人势,顶多就在渔民百姓面前逞逞威风,到了妖物面前,不过恰好养的肥硕的盘中餐而已。

    鲨鱼厉吼一声,着魔一般,连撞了两下,激荡起数丈高的大浪,拍打岸口,之后才潜身于水下。

    它再厉害,也只能在水中。

    埠口百姓,一个个吓得不轻。

    于来福今日恰好在岸,与众多渔民一同出了鱼市,远远瞧见,目瞪口呆,“真、真有妖怪。”

    听到动静走出门,站在远处观望的萱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拉着骆姗,“闺女,没事罢。”

    骆姗攥紧萱娘,小脸煞白,“娘。”

    接下来两日,那只鲨鱼不时现身,有数名渔民落入其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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