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华一家人好与坏的下场。

    对傻柱而言,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提不起一点的兴趣来。

    好也罢。

    坏也罢。

    昨天晚上便已经注定了结局。

    傻柱脸上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

    还能有闲情逸致去关心别人的死活吗?

    更何况在张泽华一家人眼中,他们怨恨傻柱恐怕要大过怨恨刘海中。

    自己找死。

    跟傻柱有一毛的关系吗?

    没有。

    这也是傻柱心安理得的依仗。

    闫阜贵见傻柱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心里暗道了一句,傻柱好像变得比之前冷血了,他也知道这件事怨不得傻柱。

    你都要人家命了。

    还不允许人家跟你拼命。

    兔子急了都咬人。

    傻柱可是活生生的人,还是四合院的战神,绝地反击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没想到傻柱反击的手段,这般的毒辣。

    闫阜贵心里泛起了强烈的担忧,他拦着傻柱的出发点,也不是替张泽华一家人叫屈,是想尽可能的缓和一下闫家与傻柱家的关系。

    毕竟害的傻柱当不成食堂主任的罪魁祸首,是他闫阜贵的大儿子闫解成。

    冤家宜解不宜结。

    昨天晚上傻柱狠辣的一幕,深刻的映入了闫阜贵的眼帘内。

    他被吓到了。

    从反驳张泽华的理由,到一击毙命让张泽华彻底失去了胜算的书籍和圆牌牌。

    一环扣着一环。

    缜密而无遗漏。

    闫阜贵猜测这些东西,可不是为张泽华预备的,应该是傻柱准备对付刘海中,然后被张泽华误打误撞的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这几天。

    院内流传着刘海中要收拾傻柱的传言。

    闫阜贵都能知道的事情,傻柱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上刘海中为了显摆自己所谓的老年突击队队长的身份,专门放出了相关的风声。

    闫阜贵与刘海中不一样,后者好赖还有轧钢厂老年突击队队长这个身份作掩护。

    闫家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傻柱真要是记恨闫家,对闫家还以颜色,闫家估摸着就是四合院里面第二户张泽华家,天南地北的跑。

    这可不是闫阜贵想要看到的结局。

    闫阜贵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在单位里面。

    闫阜贵因为方方面面的因素,工作进展不顺利不说,上级领导还给他小鞋穿。

    院内。

    傻柱要是在记恨闫家。

    闫家就是雪上加霜的局面。

    难!

    “哎!”

    一声叹息。

    从闫阜贵嘴里飞出,随后涨着一张堪比便秘的脸颊,用躲躲闪闪的目光,意有所指的看着傻柱。

    这般为难的样子。

    已经说明了问题。

    “哎!”

    一声包含了种种情绪的叹息,在傻柱心底泛起,身为过来人,他可明白闫阜贵所面临的窘迫困境。

    原先闫阜贵的职业,在当下这个大环境,就不怎么讨喜,不怎么被人喜欢,再加上大儿媳妇冉秋叶的悄然离去,他猜测闫阜贵现在的处境是上一世的数倍之难。

    话说回来。

    跟傻柱有毛的关系?

    还不是闫解成自我作死。

    要不是闫解成朝着傻柱下黑手,傻柱没准还能跟闫阜贵单位的那些领导们拉上关系,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为闫阜贵开脱一下。

    却因为闫解成两封举报信。

    傻柱从食堂主任变成了仓库保管员,是个人都能踩傻柱一下。

    当初举报信真相曝光,闫解成说了一些不被冉秋叶喜欢的话,刺激到了冉秋叶。

    总之一句话。

    活该!

    “三大爷,没什么事情,我先上班去了。”

    傻柱迈步就要离开。

    闫阜贵好不容易将他堵在门口,什么事情都没说,谅解的歉意也没有表达,就这么放傻柱离开。

    可不行。

    忙出言喊住了傻柱。

    “傻柱,你等等,三大爷有事情跟你谈,耽误不了你几分钟的时间。”

    担心傻柱不给自己面子。

    闫阜贵还伸出手,拽住了傻柱的胳膊。

    “三大爷,您有什么事情,您说。”走脱不得的傻柱,催促了闫阜贵一句,“我一会儿还得去上班,迟到了,又要挨人家的训斥。”

    “傻柱,三大爷不好意思说。”

    闫阜贵羞愧的低下了头。

    顿了十几秒钟。

    大概是觉得自己不说不行,忙抬起头,看着傻柱,把这个道歉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这件事,是三大爷不对,是三大爷没有教育好我们家老大,让他写了两封举报信,害得你好好的食堂主任都当不成了,成了仓库保管员,千差万错都是我闫家的错,这个债,我闫家认,在这里,我想代表我们闫家,向傻柱你说声对不起。”

    “三大爷,咱们两人虽然年纪差了十六七岁,但是咱们的关系,一直处的不错,我真把你当朋友,但是闫解成这事,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换成您处在我的位置上,您就是跟我说一百声对不起,有用吗?”

    话糙理不糙。

    傻柱的话。

    让闫阜贵呆在当场。

    “傻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三大爷没有求你原谅三大爷的意思,也没有给你傻柱装可怜的想法,就是想跟你说,举报这事,三大爷真不知道,要是知道解成写举报信举报你,我一准给他几个大巴掌。”

    “三大爷,我气的可不是你们家老大举报我的事情,我是气他逮着我媳妇不放了,您回去跟你们家老大说说,他看到于莉的那天,于莉已经跟我订婚了,总不能看一眼,觉得人家姑娘不错,这姑娘就是他媳妇了吧?我说句不怕您伤心的话,自始至终,我媳妇于莉都不知道谁是闫解成,闫解成是谁,是你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单相思,您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

    傻柱不知道是该哭。

    还是应该笑。

    他媳妇于莉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名字叫做闫解成的忠心耿耿的舔狗,比上一世傻柱舔秦淮茹有过之而无不及。

    “傻柱,三大爷明白你的意思,三大爷也跟老大说了,你也知道我们家老大,就是一头犟驴,死活转不过弯,非说我心疼钱,害的他白白的损失了一门好的亲事。”

    闫阜贵一脸的无奈。

    傻柱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

    “三大爷,您明白我这个意思就成,现在可不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声对不起就行了,这是轧钢厂的人不追究了,人家要是深入追究一下,我仓库保管员都不知道能不能当,估摸着张泽华家的下场,就是我傻柱的下场,都跟命挂了钩,能是小事情吗?”

    闫阜贵知道傻柱不是在吓唬他。

    对于傻柱的说词。

    闫阜贵有着深切的体会。

    傻柱讲述的那些实情,其实就是闫阜贵在单位的真实写照,用一句生不如死的成语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嘴里又是一声叹息。

    脸上泛起一丝澹澹的自嘲之笑。

    松开了拽着傻柱胳膊的手,一屁股的坐在了台阶上。

    傻柱也没有趁着这机会就熘之大吉,他看出闫阜贵有心事,还是很重的心思。

    一想到当下。

    人也麻了。

    “三大爷,你!”

    后面的话。

    傻柱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就在他说了一个你字后,便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来,或许是想到了某些事情吧。

    心中泛起了几分对闫阜贵的同情之色。

    这老头。

    不错。

    上一世。

    傻柱中了秦淮茹和易中海的毒,开办所谓的爱心养老院,给一帮禽兽养老,没钱了就去找娄晓娥要。

    是闫阜贵首先发现了傻柱的窘迫,他放下自己退休教师的身份,也把自己所谓的尊严收起来,一个人默默的做着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可能的补偿傻柱。

    反倒是易中海和刘海中,不但不理解闫阜贵的行为,还直言闫阜贵捡破烂的行为,害的傻柱丢了面子。或许在他们两人心中,傻柱的死活跟他们没有关系,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吃喝就行。

    这也是重生来。

    傻柱主动跟闫阜贵套近乎的原因。

    闫阜贵抠门是抠门。

    却有做人的底线。

    不像易中海,为了养老,专门坑人。

    也不像刘海中,为了当官,不择手段。

    他更乐意看到闫阜贵好好的,不要重蹈上一世的那些悲剧。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最近不怎么顺心?”

    “跟你一样。”

    闫阜贵立时变换了口风,他现在可没法与傻柱比,别看傻柱成了仓库保管员,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昨天晚上的事情。

    换成闫阜贵。

    只能是乖乖低头认错的下场。

    “三大爷说错话了,比不过你,有时候三大爷还羡慕你,一个人躲在仓库,没人记得,没人惦记,多好。”

    闫阜贵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包过滤嘴香烟。

    径直拆开。

    自己抽了一支,又给了傻柱一支。

    看着眼前的香烟。

    傻柱傻了眼。

    他可清楚的记得。

    闫阜贵向来不抽烟。

    现在被逼着走到了借抽烟缓解心中抑郁的地步,可见闫阜贵最近不怎么好过。

    “三大爷,我记得你不抽烟啊。”

    “此一时,彼一时,数个月前,我还是院内受人尊敬的三大爷,数个月后,我是过街的老鼠,被人人喊打。”

    闫阜贵把香烟叼在嘴里,用火柴点燃后,勐吸了几口香烟,犹如吐出心中火气的把烟圈从嘴巴里面吐了出去。

    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久久不语。

    “三大爷,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傻柱,三大爷怕等不到那天了。”闫阜贵把香烟从嘴巴移到手指缝隙中,看了看傻柱,“我们单位通知我了,说我不清白了。”

    傻柱心里咯噔了一下。

    当下。

    不清白就是最大的瑕疵。

    别的不说。

    就说刘海中,利用不清白这个虚假的由头,收拾了多少人啊。

    难怪闫阜贵会这般消沉。

    “我诚诚恳恳的工作了几十年,突然说我不清白了,继续留下,等于给单位抹了黑,我心里没着没落,不清白了,不清白了呀。”

    闫阜贵自嘲的语气,飞入了傻柱的耳帘。

    “你说的对,这是我闫阜贵自作自受,原本没什么,不让我干这个,我去搞卫生行不行?但是现在,他们连搞卫生的工作都不想给我,我算什么呀?傻柱,你说说三大爷像什么?什么都不像。”

    “三大爷,您想开点,您看看我,我不好好的嘛。”

    “傻柱,三大爷跟你不一样,要是没有秋叶的事情,想必不会这么严重,闫解成他造了大孽,两封信,害了你,也害了我们闫家。一个月前,我们家老大跟冉秋叶离了婚。”

    傻柱倒吸了一口凉气。

    离婚了。

    这事情。

    他可真的不知道。

    “你别不信,是真的,咱院内的街坊们都知道,他们背后都笑话我,说我闫阜贵算计了一辈子,最终把儿媳妇给算计走了,自始至终,三大爷连冉秋叶的面都没见到,就跟人家离了婚,你以为这是最倒霉的事情吗?”

    “还有别的?”

    “有!”闫阜贵的语气,变得深沉起来,“你也知道,冉秋叶他们一家人是从外面回来的,冉秋叶跟我们家老大离婚后,她父母带着她去外面散心去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风声,说冉秋叶他们一家人跑到外面去了,我们家因为跟冉秋叶家是前亲家关系,说我们闫家也有牵连。”

    “不是离婚了嘛,依着离婚,你们闫家也是受害者啊。”

    “谁说不是,按理说,还真是这么一个理,但是人家说了,说离婚是我们合伙编造的苦肉计,说他们不是曹操,不会中了周瑜的苦肉计,三大爷一家人,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傻柱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这好像是他唯一能为闫阜贵做的事情。

    “傻柱,三大爷很有可能带着家人外地,没别的意思,想趁着三大爷还在,为我们家老大做下的对不起你的事情,由衷的向你说声对不起。”

    “三大爷,你!”

    “傻柱,过几年,三大爷要是还没有去地下,咱们两人要是还能碰面,三大爷一定请你喝最正宗的二锅头,吃最好的酱卤肉,喝最好喝的驴杂汤。”

    “那我等着三大爷的这顿酒。”

    “傻柱,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上班去吧。”

    “三大爷,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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