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追风饮下颜映月送来的杯酒,捏杯笑道:“酒香,颜庄主的唇印更香,今日总算叫我尝到了,哈哈。”

    颜映月又羞又怒,道:“柳追风,你再胡言乱语,我烧了你的追风寨!”

    柳追风全不在意,道:“颜庄主若烧了我的追风寨,那我满寨的兄弟可都要抱着铺盖卷,往你映月山庄借宿去了。”

    “你!”

    颜映月咬牙切齿,拿一双美眸狠狠瞪着柳追风,恨不能在他身上戳上一百个窟窿,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

    柳追风见颜映月瞪着自己,不由哈哈大笑,甩手一送,酒杯旋转飞出,到颜映月面前时恰好力尽,稳稳落在桌边。

    两人中间隔了六张大桌,少说也有几十号人,人头摆动,两人推送酒杯竟能来去自如,其功夫之高明,可见一斑。

    颜映月拿起柳追风刚刚送还的酒杯,往地下摔了个粉碎。

    雷霸天道:“两位的事还是私下里解决比较好,可不要打扰到谭老爷子办正事。”

    颜映月又瞪了柳追风一眼,便没再说什么。

    柳追风见雷霸天插嘴,心下不乐,又将手中酒杯捏了个粉粹。

    吴英雄道:“谭老爷子,虽说这是你谭家的家事,我们外人不好多嘴,可我吴英雄还是想多说一句,坏姻缘的事,咱不能做呀。”

    谭千秋紧锁眉头,仍旧不语。

    云天行向冷雪坪笑道:“老太婆,你看我这孙子怎么样,仗义直言,可比那些只会勾心斗角,落井下石的人强多了。”

    冷雪坪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落井下石?”

    云天行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难道我孙子也在给人落井下石?”

    冷雪坪笑道:“看你这副样子,我就是随便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云天行松了口气,道:“老太婆,你是谭老爷子的贵客,你也帮着说说,兴许谭老爷子就同意了,这也算是你的一件功德。”

    冷雪坪低声道:“我何尝不想成全他们,可这是人家的家事,我怎么好插手?况且谭千秋门当户对的念头深入骨髓,若是能说动,谭大也就不会死了。”

    云天行低声问道:“谭大到底是怎么死的?”

    冷雪坪道:“谭大外出游历江湖,多年以后回谭家,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当时孩子都有几岁了。谭千秋派人去打听那女子的身世,后来知道是一个农家人的女儿,便执意要把他们分开,当时把谭大痛打一顿,关起来后,还把那女子和孩子一并赶出了谭府。谭大知道这个消息后,伤心欲绝,没过多久就去世了。那女子听说谭大已死,没多久也病逝了。”

    云天行叹息一声,道:“真是一对苦命人。既然连孩子都几岁了,还把人家扫出家门,未免也太绝情了。这谭老头造孽不浅,亏我还当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呸,让这对仇家闹吧,反正我是不会帮他的。”

    冷雪坪道:“你不帮可以,我不帮却不行,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

    云天行道:“你拿了他的剑,帮他这一次,也算是还了他这份人情,我当然不会怪你。”

    冷雪坪笑了笑,用那双美眸凝望着他,道:“要是连我也打不过那两个戴面具的人,你会不会帮我?”

    云天行道:“自然是要帮的,你是小岚的师叔,我还想托你多多照顾她呢。不过,先说好,我是帮你,不是帮他谭家。”

    冷雪坪道:“你帮我只是因为她吗?”

    云天行嘿嘿一笑,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只是还没到时候,不好先说。”

    冷雪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神神秘秘的,你说说看,要是本阁主能帮忙,一定帮你。”

    云天行想了想,道:“我打算跟阿笙去你们昆仑山看雪,到时候你可别不让们上山啊。”

    冷雪坪一怔,道:“要去让她自己上去,我们飞雪阁不让男子进门,谁也不行!”

    云天行道:“冷阁主,你给通融通融呗,以咱们这交情,你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吧?”

    冷雪坪道:“不行就是不行,你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要是敢擅闯飞雪阁,我一剑杀了你!”

    云天行苦笑道:“不至于吧,我就是想去看个雪啊。”

    冷雪坪道:“哪里看不了雪?非得跑到昆仑山上去看?我们昆仑山上的雪难道比月亮还漂亮?臭淫贼!当初就该一剑杀了你!”

    “你叫我什么?”

    “臭淫贼!”

    “你答应过不再这么叫我的。”

    “我反悔了!”

    “这还能反悔?”

    “怎么不能?我就反悔了,你待怎样?”

    “……”

    “臭淫贼,臭淫贼!”

    “……”

    在柳追风、吴英雄之后,又有不少人劝说谭千秋,毕竟谭九为人友善,从不会跟谁翻脸,大家见他身处生死别离之境,自然会尽一份力,至于有没有用,那可就不好说了。

    江南谁不知道谭千秋看重门户,不说是儿媳妇孙媳妇,就是旁支里那些侄子,娶得也是大门大户里的姑娘,若家里没点房产地产,想进他们谭家的大门,怕是白日做梦。

    当年谭大娶了一个乡农的女儿,险些被谭千秋打死,若不是众人拦住,当场打死也说不准。如今谭九又来这么一出,这吉凶祸福,不卜可知。

    可谁也没有料到,谭千秋竟然解开了谭九的穴道,道:“我原有九个儿子,死了两个,一个是我亲手打死的,一个是因为我疏于管教被人杀死的,白发人送黑人,呵呵,够了,够了,你走吧。”

    谭九跪了下来,道:“爹,孩儿不孝。”

    谭千秋叹息一声,道:“老九,在你们九个兄弟里,就属你最听话,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在我八十寿辰这一日,为我这老人家送上这么一份大礼。”

    谭九跪在地上,只流泪,不说话。

    谭千秋道:“南边的产业一直是外面的人帮着打理,收入一年比一年少,准是他们藏私了。你带秦瑟去那里过吧,顺便照看下生意。她要是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就认了她这个儿媳妇要是不能,可别怪我这老顽固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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