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女助理和我

    床头柜上有一杯水晾着。《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许俊岭欠起身拿过递给白爽。她喝了水又把空杯递给许俊岭。窗帘的缝隙透进一线薄薄的月光,在她的肩头反射成蛋白石般的莹辉。他们俩往一起靠了靠,依然隔着被子。

    “热。”许俊岭伸出手,放在被子交界处,她的手也在那里。他轻轻地抓住了它,歪过身子把头枕到她的脸旁。

    “说好不干坏事的。”

    “我干坏事了吗”许俊岭的话没说完,她的胳膊已经伸过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把嘴贴在耳朵边。潮热的呼吸,诱得他心里直痒痒。许俊岭手伸过去搂住她小巧的身躯,嘴也要吃人似地行动了。

    “真的不行。你可能不知道,我不是随便的女人。”她说着便把温暖的舌头探出来,跟他吻在了一起并逐渐扩大范围,她有些发急地说,“不。真的不能这样。”她撤回胳膊,身体在被子下面蠕动了几下。

    “你怎么了”

    “我拉下里裤,下面x了。”她的胳膊又鳗鱼似地游了回来,回旋一阵后,急急地游向黑暗的深处。嘴里说道,“你身上很好闻,雄性荷尔蒙吧。我们真不该这样。”她说着掀开了被子,“让我看看。不用开灯,月光正好。哎呀,好壮观耶……。”

    “……。”

    原始的本性爆发出摧毁一切的力量,许俊岭猛地翻了上去。

    她仿佛压碎了似地“噢”了声,就被风起云涌的场面湮灭了。不管是推云出岫,还是巫山雨疾。山崩海泄后,一切归于平静。她有些慌乱地清理了战场后说,“你得哄着我睡。(ianuaang.cc)”她小女人撒娇似地任性起来。

    像小时母亲哄他睡觉那样,许俊岭拍着她,又轻轻地抚摸着哄她睡觉,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快三十岁的人了,可仍茕然一身。

    妹妹歪歪扭扭从泥岗沟的来信说,母亲身体还硬朗,整天操心着他的婚事。唉,山里人经几辈出不来个大学生,可这北京城里大学生多得像麻雀,随便扔块石头就能打落一二十只。许俊岭虽然年龄大了些,可他上的是名牌大学,他有钱,找对象还不容易,大街上的靓妞美女,多得像满天的云朵。

    白爽躺在怀里睡得很香,许俊岭却失眠了,是来北京后的第一次失眠。失眠就失眠,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不上学,他索性就静静地躺着。整整一夜,其实就五、六个小时,他不知都想了些什么,却没想出一个头绪。当早晨的太阳把第一束光亮射进窗子,当街上的车流人流声再次喧嚷起来,当楼下店员打开咖啡店卷闸门的那一刻,他却呼呼地睡着了。

    好大的一场雪啊,白茫茫一片。山川没有了高低层次,他开着运尸车就像飞机翱翔在蓝天、轮船航行在大海那般,甚至连方向盘也不用转。雪越下越大,鹅毛似的,眨眼间天地连成一体,运尸车就像白馒头里的一粒麦子。所幸车内空间颇大,就在运尸车无法行进间,驾驶室后座香气扑鼻。回过头,脱得一丝不挂的杜雨霏笑眯眯地等待着他。身体膨胀了的他,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吻着她的额头,吻她的x,吻她的肚脐,吻她的……。就在要成好事儿的那一瞬,好大的一只棕熊爬上了车头,呲牙裂嘴地朝他们示威。玻璃被打碎了,冲进驾驶室的棕熊变成了他的妹夫,他嗡声嗡气地哼着《小寡妇上坟》,一踩油门,运尸车便箭一样地朝前冲去。惊慌失措间,身下一声尖叫,杜雨霏变成了白爽。白爽赤光光地躺在他的床上,身下一滩鲜血,嘴里只重复着一句话,“你得给我办北京户口。”

    “起来,起来。”许俊岭不耐烦地甩给白爽一大叠钱说,“你使了啥魔法,明明作的是雨霏,怎么就成了你呢。啊,你想敲诈滚吧,滚吧,我还没要补偿费呢。”许俊岭又想到百忍叔强行借种,又付给配种钱的旧帐。

    “咯咯咯……”。娇小的川妹子,赤条条鲤鱼打挺似地勾引起他,“来呀。有本事你来呀。”说着一个打挺站起身,扑着抓住他那活儿就要用,吓得他转身就跑。雪还在下着,把整个红鱼岭都捂了个严严实实。雪菲的坟头在膨大,还在膨大,变成了一座洁白如玉的宫殿。宫殿的模式跟故宫中慈禧的一样,雪菲也一副清朝的宫女装束。她舒展长袖地朝许俊岭抛着媚眼,嘴里呻唤似地喊,“来呀,俊岭。”

    许俊岭正要过去,身后窜出一条大黑狗,凶狠地朝他扑来。他跑呀跑,跑到了运尸的车旁。运尸车翻滚在公路下的麦田里,棺材摔烂了,尸体像捆玉米秸似地滚在一边。黑狗窜了上去,一阵疯狂地撕扯,尸体被肢解得七零八落,一群乌鸦飞来抢食着腐肉,黑狗却叼着尸体的肠子像拉扯一根塑料管似地在雪地里撒欢……。

    “嘀铃铃,嘀铃铃。”一阵电话声把许俊岭从梦中惊醒。白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床单上果真留着昨晚的脏证。殷红的图案,仿佛似一片香山过塑的红叶。许俊岭心里凉冰冰地坐起,懒洋洋地拿过电话,娜娜在另一头奶声奶气地通知他,“舅舅,中秋节到我家吃月饼。”

    杜雨霏以娜娜的名义发出邀请后,许俊岭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及细想白日梦,就准备起去府右街的礼品来。中国人是重传统的,有句约定俗成的话叫礼多人不怪嘛。北京的胡同是出了名的。就像作家铁凝说的,北京若是一片树叶,胡同便是这树叶上蜿蜒密布的叶脉。我租了人力布篷车坐了,穿行在这热热闹闹、亦真亦假的叶脉里。在驸马胡同吃了个肉夹馍后,接连穿过了好几个胡同,快要到王府井时,他被一家叫天伦王朝的咖啡厅吸引住了。不知是怎么搞的,咖啡厅在北京见风就长起来,还真叫白爽给不幸而言中了呢。他叫蹬车的大爷一声“停,”便像奸细似地随了星期日的大大小小咖啡客,上了二楼开眼界。

    临窗的咖啡座,通透的落地玻璃,使人仿佛飘浮在空中,随即萌生出一种虚假的优越感。任何东西经过装饰,都会产生出一种超出原来的新鲜富丽感。坐在咖啡桌前,看阳光下的玻璃幕墙和花岗岩组合的超现实主义的建筑,还有街上的人流,许俊岭忽然觉着他的咖啡店有些土气,就像他自己硬是凭几个钱和对北大的狂热,不顾一切地挤了进来那样。

    许俊岭想,在没有毕业和确定折腾其他诸如公司之前,要对咖啡店来次革命,使其在中关村那些胜者王败者盗的鱼龙混杂中,多一些通畅和人气。

    跑了一下午,逛了王府井以及王府井以外的好几个商场,唯独选不出给杜雨霏的礼物。王府井看到一条苏绣坎肩,放在塑模身上高雅而富贵,可他总觉着太小儿科,某种意义上还不及第一次见她肩上披的。看上一个,又摒弃一个。选中一个,又觉另一个更好。就这样在王府井转悠着,进去时,像检查工作似地靠右边一家挨一家的看过去;出来时,又靠着对面一家挨一家的商场搜寻过来。回头想,除了那条坎肩外,还真有好几样适合她的,可走得腰酸腿疼,颈椎挺得脊背发麻。

    “走不走”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

    “……。”许俊岭没说话,径直钻了进去。

    “去哪儿”

    “……。”许俊岭忙着只顾点烟。

    “哪儿有新潮点、前卫点的商场”许俊岭说。

    “嘿。北京的商场比民居还多。”出租司机想想道,“去燕莎吧!”

    听说燕莎是个超级市场,是白领们的购物中心,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他倒真想去开开眼界呢。出租车像甲壳虫,走走停停,时快时慢,到燕莎超市前的停车场只调了个头,司机就从隔档的另一边递过车票,“四十六。”

    有那么贵吗眼见票据是从计程器里打出的。他递过五十元道,“不用退了。”

    出租司机看都没看他,拉上一个乘客就挤进车流,一溜烟去赚钱了。许俊岭想,哼,妈的,我也当过司机,赚的还是大钱。有什么傲的,我虽拉着死人在山里头窜哩,可一趟买卖下来,抵你半个月不止呢。

    “小市民。见钱眼开。”他嘟囔了一句,就进了服务生守着的转动玻璃门。戴着小红帽的服务生,一弯腰道,“欢迎光临!”一时懵得他手足无措,仿佛《红楼梦》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抬头,电视墙里的各色画面,就跟农村人割蜂蜜时蜂窝板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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